梁以煙連續撥了好幾個電話過去,聽到的都是統一的機應答聲。
覺視線在逐漸失焦,只有手指機械地一遍又一遍按下同一個地方,大腦空白,全靠軀反應在驅使這個行為。
不知撥打了多次後,直到眼前完全模糊,終于被迫停止手里的作。
然而下一秒,子向後傾斜,差點就倒了下去,還好扶著旁邊的桌子,才勉強找回重心。
梁以煙緩了緩,而後蹲下,捂著腦袋,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知道這時候還不能倒下。
必須要想辦法聯系上什麼人才行。
當視線重新聚焦的時候,想到了喬霖。
他是韓漾的助理,一定知道他現在的況。
抱著這個希,在手機里翻了一圈,可翻完了才發現,本沒有喬霖的聯系方式。
有誰能聯系上喬霖?
梁以煙抱著頭,又在腦海中反復重復問這個問題。
覺得自己真的蠢極了,關鍵時刻一個人也想不到。
明明是時常出現在自己邊的人,卻連一個聯系方式都沒有。焦急地用手掌心拍打著自己的腦袋,恨不得砸出一個答案出來。
除了喬霖還有誰能第一時間知道韓漾的事?
梁以煙總算又想到兩個人,余紀安和池凌,對,有什麼事他們一定能第一時間知道。
但通訊錄都找遍了,還是沒看到這兩人的名字。
梁以煙突然有一種把手機摔了的沖。
對著毫無用的通訊錄,毫無預警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可不敢哭出聲,只能捂著哭。
焦急、懊惱、無助、恐懼縈繞全,像一繩索纏繞著,越纏越,直至無法呼吸。
蹲在那堆玻璃渣旁邊,本沒有注意到鞋子踩在玻璃上的不適,也毫沒察覺玻璃渣穿鞋底後扎進皮的痛。
只覺全發冷,冷得發抖,大腦一團麻,沒有任何有用的思緒。
第一次覺到自己的無用,無用到想聯系一個人,都找不到其他方法。
如果換做是韓漾,他肯定有無數個辦法可以找到,而不是只會在這哭。
梁以煙哭了一會兒,怕影響到念寶,拖著發麻的雙躲到了臺去,過眼底水,繼續翻著通訊錄。
也許是哭出來後大腦終于清醒了些,這才想到了江星苒,只要聯系到江星苒就能找到池凌,怎麼就這麼笨呢?
翻到江星苒電話,直接撥了過去,可下一秒希就落空了。
電話是關機的,也不知道是沒電了還是睡了。
只能給江星苒微信留言,讓把池凌聯系方式發給。
梁以煙一邊流著淚,一邊打字,發出去後,繼續找可能聯系上的人。
夏天的熱氣從臺窗戶灌了進來,梁以煙蹲在臺的角落里,蜷曲著,背脊陣陣發涼。
某個恍然的瞬間,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幾乎沒有猶豫,立馬找出那個連名字都沒存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喂。”
“葉家亮,是我,梁以煙。”
“我知道,有事嗎?”
梁以煙語氣很急,直接問:“你知道宋京澤今天去哪了嗎?他去做什麼了?”
說完,那邊好久都沒有聲音,梁以煙又催促了一聲,“葉家亮。”
“他這兩天應該在津市,至于做什麼,我上次提醒過你。”葉家亮聲音很淡定,似乎沒覺得這是什麼事。
梁以煙心里卻涼到了底,聽到這句話,最後那一點希也破滅了。
嫌疑犯姓宋,剛刑滿釋放,同樣去了津市,那不就是宋京澤嗎?
攥著抖的手,聲問:“你知道他現在的況嗎?你能不能聯系上他?”
“不知道,我又不傻,這種況我聯系他做什麼?”
“那你把他現在的電話給我。”
“沒有,他出來換號了,只有他聯系我,我聯系不上他。”宋京澤頓了頓,“沒其他事我先掛了。”
電話掛斷,梁以煙的手機也從手里落,“悶”的一聲響,砸在了地上。
屏幕頓時裂開幾瓣。
臉上早已沒了,眼神空無神,全都在冒著冷汗。
葉家亮的話反復在腦袋中打轉,每一個字都在告訴,韓漾出事了。
可為什麼,有些想笑。
現在連電視都能播報假新聞了?
韓漾怎麼可能出事?
他這麼聰明一個人,不可能出事的。
他這麼念寶,他肯定舍不得念寶,為了念寶他也不可能出事的。
一定是這樣的……
梁以煙雙手環抱在膝蓋上,枕著頭,連牙齒都在打。
為了證明這是假新聞,打開手機搜索出這條新聞,一個字一個字再仔細讀。
“據悉,嫌疑人宋某已經被警方逮捕……”
“據了解,宋某于三天前刑滿釋放,燕城人……”
“考慮到害者份的特殊,死者詳細信息暫時不能對外公布,案發現場的監控畫面也被警方控制,目前記者了解到的是,死者為燕城知名企業負責人,傷的是他旁的工作人員……”
梁以煙一條條新聞刷下去,每看一篇,心臟就被挖掉一塊,如凌遲般痛苦。
想找到這些新聞的破綻,可所有的細節都告訴,新聞里說的,就是宋京澤和韓漾。
蜷在角落,指甲摳著手心,沒法接這一切。
手機再度落在地上,本就破裂的屏幕更加七零八碎。
咬著自己的胳膊,用疼痛來抑制的抖。
其實也覺不到疼,全就像打了麻藥,毫無知覺。
眼神空地盯著一個地方,視線是失焦的,耳朵也是聽不見的,腦袋里只有一個想法。
後悔了。
後悔早上對他說的那些話,後悔沒來得及跟他說其實還著他。
沒有不想他回來,也沒有因為他不回家而開心。
還有好多話沒跟他說。
想說,其實這麼多年來,只過他一個人。
想說,其實當年沒有輕易放棄兩人的,是爸爸用他的前程來威脅,才暫時妥協的。
原本是想等他順利出國留學後再來想辦法,沒想到意外接踵而至,打了所有的計劃。
還想說,即便自己在愧疚、自責、痛苦和病痛中度過了六七年,但依然沒有後悔當初在那場告白宴上主去招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