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BizarrePairing “抱歉……
BizarrePairing:4
七年前的夏天，某個周末晚上。
魏原出國前邀請所有關系不錯的校同學來了場告別聚會。
姜皂準備對他表白。
準備了禮和送別信，想在鼎沸的聚會中獨占他一小會時間，冷靜練地告訴他從高一到大二，哪怕中間幾年他畢業不在校了。依舊默默持續喜歡著他。
他穿著校服的影始終在腦海裏，直到支撐到高考結束。
告訴他用目追了多次他的背影。
告訴他因為向往他優秀的樣子，所以為了更好的人。
想告訴他，他分給的每一分溫，對而言都是在窒息的青春中續命般的氧氣。
魏原對邊的人都很好，明白，但還是想在最後賭一次，賭自己對他而言，到底有沒有那麽一點點特別。
想賭他看向自己時的笑容裏，有沒有別人沒見過的風景。
這些臺詞姜皂不知道在心裏排練了多次，得幾乎能口而出，倒背如流。
酒過三巡，包廂裏的氛圍被炒到最高。
學校裏比較有名的這幾個男生基本都玩在一起，今晚的焦點不僅是主角魏原，還有大四這一年很來學校的謝歷升等帥哥學長，生們蠢蠢的表難以掩飾，醞釀著的心思，使空間裏的香味仿佛都濃郁了幾分。
好巧不巧姜皂的包放在了謝歷升的邊，一等再等，還是坐不住了，回到原位打開背包，張地拿出包好的禮和信封。
就在這時，一扭頭，對上旁邊窩在單人沙發裏的謝歷升的視線。
那人眉眼懈怠，仿佛是在玩手機的途中擡頭，恰好看見了的作。
要單論長相，謝歷升在魏原這個社小團最出衆，也是信科院出了名的人。
不僅家裏有錢，還揣著能靠臉吃飯的皮囊霸榜專業第一四年，現在正籌備創業。
但他沒有魏原歡迎的原因，正如此刻他在狂歡中獨自窩在沙發裏的姿態——明明是沒人願意跟他聊，卻擺出一副看不上你們這些菜的表。
脾氣太怪，太毒，長得再帥也挽救不了的程度。
自從大一進學生會再和魏原共事，姜皂每次借機跟在他邊時，都會被謝歷升輕飄飄的審視嚇到。
懷疑他早就看出來了，不過是懶得摻和。
這個揣測在當下，在謝歷升挑眉頭的瞬間——徹底被證實。
姜皂心一抖，差點把東西掉回背包裏。
他看出來了？要，要說點什麽嗎？
謝歷升收回視線繼續玩手機，叱笑一聲。
明晃晃的唏噓，仿佛已經把從頭到尾剖了個徹底。
姜皂臉頰轟然一熱，把禮塞進包裏拉好，莫名不想如他猜測的那樣行。
沒兩分鐘他拿著手機離開了，姜皂才得以松口氣，又拿出禮。
然而，事的發展好像從謝歷升看的那一眼開始，逐漸離姜皂的預期。
當拿著東西想靠近魏原請他出去單聊時，全場燈熄滅，時髦的學姐捧著致的蛋糕走到他邊。
全場起哄沸騰，站在僅差一步的距離著他們。
學姐明豔的笑容，大膽近他的姿勢，往他臉上抹油時寶石手鏈的火彩折出的碎——一樣樣紮在眼底。
姜皂彈不得。
直到魏原看見，端著一小塊蛋糕走近。
魏原臉上掛著油，笑起來時眉眼總顯得特別濃，彎腰下來和說悄悄話：“玩得開心嗎？”
“蛋糕都被他們糟踐了，還好剩下點沒過的。”
姜皂攥著背在後的禮，著他一如平常的神，抖個不停。
…………
逃了。
扯借口溜出包廂後像條被放回水裏的魚，大口呼吸。又慶幸，又悔恨。
哪怕魏原給機會，都說不出口。
為什麽這麽沒用……說出來有這麽難嗎……
姜皂頭頂著牆壁，盯著手裏已經被手汗沁的禮包裝，呼吸漸碎。
不是說不出口，而是沒有信心不被他拒絕。
淡淡的煙味飄了過來，紅著眼眶偏頭，又一次撞上了那雙漠然的狐貍眼。
謝歷升不知道靠在窗邊多久了，瞧見瞪過來，不疾不徐把煙掐滅，餘瞥著手裏的東西後，出意料之的嘲弄。
姜皂狼狽地把東西塞進包裏，臉上火辣辣的。
KTV包廂裏的吵鬧約冒出來，走廊裏的氛圍陷一種雙方都心知肚明，卻沒人穿的僵持中。
謝歷升撚著熄滅的細煙，盯著另一手的手機，忽然來了句：“把我瞪穿了也沒用。”
一怔，閃開視線，匆促背好背包，打算放棄表白，直接離開。
不料對方又開了口。
謝歷升嗓音很輕，像隨口低語的評價，卻也被聽得一清二楚。
“連句話都沒膽說，還能幹什麽。”
語氣玩味又輕視，十分刺骨。
…………
謝歷升一語讖，之後的這幾年裏做的事很。
延畢留校，考研失敗，兼職疲憊，生活每逢落魄時都會想起這句話。
即使知道自己的境跟任何人說過的話都無關，卻還是忍不住把他這句話當某種詛咒看待。
姜皂一早就知道謝歷升不待見自己，甚至是瞧不起。
不過好在，現在也一樣。
從回憶裏回思緒，掉咳到邊的水，眨了下眼，表冷了不：“……我長不長對你很重要嗎？”
像是沒想到對方會嗆回來，謝歷升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然後招侍應生過來。
“當然。”他吊兒郎當的，態度不明：“畢竟我們是在相親。”
姜皂扭過頭看風景，一臉出門撞鬼的黴相，“……”
謝歷升跟侍應生點了幾樣自己吃的，毫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而到不愉快，好像姜皂越不待見自己，他越要把這場相親繼續下去，好好惡心一下。
侍應生為他們倒上剛泡好的花茶後離開。
謝歷升看了眼手機彈出來的消息，蓋上，拿腔拿調很是那麽回事：“需要我再介紹一下自己的況麽？”
“不用了解了。”
姜皂住話題，放下茶杯，視線從坐在對面那張帥過了擇偶標準的臉上挪開，把話噎回去。
“抱歉，你不是我的理想型。”
謝歷升端起茶杯的作停在中途，問：“哪方面不是？”
姜皂微笑：“哪方面都不是。”
“一點都不沾邊，尤其是外形方面。”
謝歷升覺得荒唐：“你覺得我醜？”
著對方過來的強烈氣場，著勇氣回敬：“我沒有這麽說。”
謝歷升：“……”
“幾年不見，學妹口條利索不。”
他抿了口茶，眼梢一，“要不是介紹人說你在校，真想問問你在哪高就。”
說完，謝歷升仰頭回憶了一下，然後故作不解地反問：“我記得你應該是20屆本科，碩士都該畢業了，怎麽還在校？讀博？”
猝不及防被中痛點，姜皂笑容垮下去，“……我一戰沒考上。”
“今年畢業。”
“考了兩次啊……”他細細品味，不理解但尊重，點點頭，“勵志的。”
這四個字在姜皂聽來完全是挑釁。
怎麽會有人笨到考個本專業研究生都要足足準備兩三年，是這個意思吧？
放好茶杯，不願意再多說半句了。
“普通人只是想讀個研都要拼半條命進去，學長是天才，理解不了正常。”
“話已經說清楚了，不合適就別耽誤彼此時間，我先走了。”
謝歷升舒舒服服往後一靠，對這句“天才”完全不謙虛。
半帶好笑，似乎很滿意自己吵贏了這場架。
姜皂背上包，起要離開時，聽到對方又懶洋洋飄來一句——“哎。”
他勾著。
“用我幫你聯系聯系魏原嗎？”
“？？？”
雙頰剎熱，扭頭瞪他。
你要是人我倒立吃屎！
…………
從茶餐廳坐電梯下去，姜皂覺像被了一層皮。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出來相親，還到這麽個晦氣的東西。
走進地鐵坐下，靠著玻璃板雙眼出神。
車窗外的led廣告有些褪，像是前兩年的，正巧是收購他們公司的“雲升”的地廣。
一張有飛行元素的人類進化圖在畫面上，配字很短——“人類試圖擁有天空，于是決定直立行走。”
這句廣告詞并不陌生。
大四第一次考研發了高燒，燒得混連題目都讀不進腦子，考完試出來就知道都不用對答案，自己絕對考不上了。
那年冬天冷的，暈暈乎乎坐在車站，蒙著口罩哭得一點聲音沒有，不知道該去哪，也不知道未來在哪。
想對著廣告玻璃板眼睛，一扭頭看到了這張廣告圖。
這行廣告語映眼底。
當時的雲升應該是只是個起步的小公司，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品牌，但是因為這句廣告就記住了雲升。
後來把這句話掛在了桌前，決定選擇延畢住校，再考一年。
學累了的時候，一擡頭就能看見這句話。
人類試圖擁有天空，于是決定直立行走。
哪怕想要實現的目標很高很遠，也要從當下最不起眼的一步開始做起。
所以一直很想知道這個廣告語的策劃人是誰，如果可以，想發私信謝一下的。
地鐵列車快速行駛，姜皂回想剛才謝歷升對自己學歷堂而皇之的戲謔，莫名來了一叛逆的勁頭。
只是為了那點破事不想回秦南，就放棄事業發展，那從高考到研究生畢業這麽多年的努力究竟為的什麽？
姜皂掏出手機，給同事黎黎發了條微信：我決定跟你一樣，去雲升職。
…………
愜意地用完一頓江畔下午茶後，傍晚時分，謝歷升拋著車鑰匙到停車場開車離開。
剛坐進跑車暗紅的飾座椅，好友趙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他接通電話，賴在駕駛位吹空調，有些答不理：“幹嘛。”
“你說幹嘛！相親怎麽樣？你有沒有做到那種印象既不差又不會讓對方再想見面的覺？”
趙很頭疼，“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再願意替我應付一次相親，所以必須一次退。”
謝歷升靠著椅背，合著眼：“嗯，為了替你，我被好一頓辱。”
趙那邊沉默了兩秒：“啊？”
他想起姜皂那些話，眉頭一陣陣跳，腮頰發：“是啊，嫌我長得醜。”
趙又沉默了，這次更久。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麽？嫌你醜？！你嗎？”
“不行了我日，必須發個朋友圈，就說恭喜謝大老板喜提初次相親被醜拒的驗！”
謝歷升睜眼，構思著開車過去把趙撞殘的路線，“死人在說話？”
“你看，又急。”對方笑得上下氣不接，“這生何方神聖，我後悔沒自己去了。”
“我在眼裏都是醜貨，你要是去了，”他從兜裏掏出剛才某人急匆匆走落下的耳機，茸茸的耳機殼在他手裏格外違和，“還不得當場報警舉報你惡意抹黑南城市容市貌。”
“別這樣，義父丟不起這人。”
趙：“……你有氣別往我上撒。”
“哎，說說唄，長啥樣？嫌你醜的話肯定是個絕世吧。”
謝歷升掂著耳機盒，腦海裏飄過那張掌大小的白臉，不置可否：“就那樣。”
“那樣？哪樣啊？”趙還沒賴嘰就被他無掛斷了。
謝歷升把撿來的耳機扔進手盒，啓跑車。
樣子沒怎麽變，倒是厲害不。
回想姜皂坐在對面，上咄咄人卻一直偏著眼，不敢直視他的模樣。
他彎起眼梢一笑置之。
就是長進不大。
…………
周一姜皂到公司簽了合同，整個策劃部有四分之三的員工都選擇跟著雲升離開南城。
考慮到況特殊，雲升給了大家一筆非常客觀的住宅補，足夠大家到秦南市找到合適的短期住所。
中午吃飯的時候，姜皂盯著和餐廳要來的預訂人電話，猶豫要不要打過去跟謝歷升要回自己丟在餐廳的耳機。
說實話相親那天把話說得那麽絕就是想著不會再有集，誰承想……
哎，不要回來就得買新的，又是一筆開支……
姜皂一咬牙撥通了電話，響鈴後接通，傳來的嗓音卻在預料之外。
是個陌生的男聲，開口是摻著點江浙滬口吻的普通話，嘹亮歡快：“喂~哪位啊？”
姜皂社恐病莫名發作，磕絆了句打錯了便掛斷。
電話都不留自己的！什麽病啊？
算了，賞給他了。
離開南城前的兩周，姜皂把現在的房間轉租了出去，告別了一直合租愉快的舍友，完了在飛達所有工作的收尾。
搭乘上去往秦南市的高鐵列車時，姜皂最後看了眼這座城市，對以後未知的生活到忐忑。
上舊的有線耳機播放音樂，心想離開南城的決策至有一個好——不會再到謝歷升了。
…………
整頓兩天後，新一周的周一，所有新職的飛達原員工在策劃部集合報道。
負責安排他們的總經理正裝革履，告訴他們頂頭上司對策劃部非常看重，今天早晨會特地到場來參加策劃部的員大會。
策劃部的新舊員工紮在三十七層全公司第二大的會議室等待領導蒞臨。
員工們挨著坐，竊竊私語流著。
姜皂看著分發下來的雲升産品介紹一覽，作為一個科技盲對上面麻麻的名詞到頭暈眼花。
是把雲升所有産品的功能記下來就要燒完腦細胞了……之後的工作自己真的能勝任嗎？
黎黎在邊本沒空看手冊，抖著著門口，不知道在激什麽。
姜皂瞥：“你幹什麽？”
黎黎說：“等CEO呢啊。”
姜皂笑：“等他幹什麽？你想讓他給你介紹雲升食堂的招牌菜？”
“什麽啊，你來之前就沒上網搜搜雲升相關的報道嗎？”小聲說，“雲升的CEO是個超級無敵大帥比啊！發張照片就能當網紅的程度。”
“嗯？”對方說得那麽誇張，姜皂好奇心了，“有鏈接嗎？”
“我給你看，帥得我覺得上班都有力。”黎黎掏出手機，還沒打開那條報道，會議室門口傳來靜。
頂頭上司來了。
兩人中斷流，齊刷刷擡頭看去——
當謝歷升穿著一修西裝踏進會議室的瞬間，姜皂的心跳了一拍。
什……
謝歷升被下面這些小領導簇擁著在主位坐下，他單手解開西裝外套的兩顆扣子，淡淡掃視全場。
他視線所及之迅速陷安靜。
男人的目掃到自己這邊，姜皂脖子頓時冒了層汗，瞠圓的眼眸緩不回去。
怎麽……可能。
謝歷升扶著麥克風的手指修長吸人，然後擡起手示意：“策劃部新職的，舉個手我看看。”
大家紛紛神抖擻地舉起手，希被關注，只有角落的某個人舉著手，腦袋卻埋了三米深。
他視點慢慢挪，停下，忽然揚起些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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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謝歷升每日使壞（1/1）XLS我就這麽一個小皂，你別給我嚇死了[憤怒]
【繼續紅包隨機來咯！下一章明天零點繼續見！】
題外話→《不務正夜》開始正式連載了，還是得為小托付兩句。
因為上本《樓下帥哥》的行文基調過于歡輕松，所以擔心大家追姐妹文的寶讀這本會有風格上的落差。
樓下帥哥從作者心態到故事風格都著全心放松的松散，有優點也有缺點，所以這次的不務正夜更像是“正經敘事”的覺，沒有太過散漫的覺，也算是作者想奉獻出更認真一點的態度吧！
不過還是日常流沒變，整個故事圍繞著家長裏短，專屬于年輕人的柴米油鹽開展。
另一個就是因為這次的主視角——我們主姜皂小姐的格不同于上本的喬鈴子，喬鈴像個小跳兔一樣的格注定樓下帥哥的基調會很歡快，但姜皂就斂很多，甚至是有些缺點，然後隨著故事從悶悶的覺一點點敞開自己。
所以為了姜皂，我特地在這裏多，也希大家也能喜歡。
這也是我一直想用故事表達給大家的——不管開端如何，請相信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
另外就是先婚後的題材，我簽約晉江已經寫了十幾本，但從來沒有沾染過這個題材。
作為一個對婚姻并沒很期待甚至敬而遠之的人，我對這個題材也懷有同樣的敬意，所以先婚後對我而言，“婚”的理由，亦或者是那種，不到水到渠的地步我認為都是不合格的。
所以在明知道大部分衆會更喜歡開篇已經是婚後的前提下，還是決定先剖一個婚後，再倒敘用一部分章節細細鋪墊兩個人決定走向婚姻的過程。
我試著走一走這個題材已經功的路子，但都構思失敗了，我想那種思路不適合這兩個人，也不適合我。
我想順著自己對先婚後的理解寫一本或許不優秀但是真誠的故事。
《不務正夜》是我先婚後的“新手作”，一定會有糙的地方，所以許願，能讓大部分讀者看得舒服就好。
另外關于“先婚後”的題材，這本或許是後面很久唯一一個該題材的故事，我確定自己不會常駐這個題材，所以會更加珍惜這本書。
姜皂和謝歷升都是很生的人，他們并沒有因為結婚而完全契合，他們仍然看不慣對方的缺點，卻也互相指出，在逗貧中發現對方上的優點。
或者是，即使在互相鄙夷的對話中，兩人的對視反而産生了綿的曖昧。
存稿期間，我很喜歡這樣的他們，所以我想不管是婚前婚後，他們都會不負大家的期待。
我不能再多了，作者也只是他們生活的局外人而已。
之後就且看“壞心眼”怎麽被“小脾氣”深深吸引，再看“小脾氣”一次次被“壞心眼”穩穩接住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