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BizarrePairing “跟你……
BizarrePairing:9
謝歷升的臉出現在鏡頭時,姜皂嚇了一跳。
大腦閃白,但首先想強調的是:可不是溜來東樓魚的。
雖然雲升的工作強度,在一衆大廠裏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但仍然讓大家想破腦袋進來的原因,除了薪資,還在于創始人謝歷升明確了卷效率不卷時長的原則。
不強制加班,周六日隨便你回不回消息,只要你做得完,甚至提前下班也沒人說什麽。
今天的事做完了,黎黎有一個PPT被打回來重做了,這才沒跟一起來。
姜皂不知道手裏的ID卡究竟能用多久,想著來幾次就把卡還回去,別占“卡主”那麽多便宜。
手裏的雲臺相機是近年來雲升最暢銷的産品,簡單上手,像漂亮,加上雲升功的“創造需求”的營銷手段,出去旅游用它拍攝了年輕人之間新的流。
姜皂簡單學了學,舉著攝像機對準玻璃窗外,自適應的模式迅速調整了曝和對焦,還原眼看到的落日景。
但不知怎麽了,沒拍兩段雲臺總是向左-傾斜,疑“嗯?”然後轉著手腕調整,“怎麽回事……”
側過,線頓時暗了一片——取景框中出現了一張俊逸的臉,那雙平靜的狐貍眼過鏡頭盯著。
姜皂心尖一聳,後退了半步。
攝像機垂下,人眼的視線範圍更加寬廣,謝歷升抱著胳膊,為了進的鏡頭,側著微微彎腰,歪著頭。
就這麽目不轉睛看著。
整個人有種散惰卻不失態的奇妙和諧。
即使每天忙得人影仿佛飄在半空,他總是散發著一種想做什麽都很容易的松弛氣質。
謝歷升垂眸,看了眼在手裏正在自調整水平,不斷搐的口袋相機,若有所思:“看來員工測評裏,得加一項産品使用練度了。”
姜皂頓時臊了臉,結地強調:“我,我只是個文員!”
他著抖的角,直起來出手。
會意,默默把手裏“失控”的雲臺攝像機放在他掌心。
對方的掌心幹燥溫,掌紋相互過,姜皂不偏了偏眼。
還以為相親結束了,他在公司不會再主搭理了呢。
“你雲臺速度調得太慢,移得又快,它反應不過來水平就會失衡。”
這些産品都是謝歷升監制的“作品”之一,他親自來作時會給人格外微妙的效果。
姜皂著忐忑的心跳,湊到對方邊,虛心好學地看他調整面板。
謝歷升介紹作原理的時候,語氣沒了平時的挑釁使壞,淡淡的,低低的特別好聽。
他說的容自變了一團模糊的東西,在腦子裏穿堂而過,只留下一片清爽又麻的餘波。
“會了嗎?”他問。
眨眼。
怎麽,走神了。
“我,我會了。”姜皂只能撒謊。
謝歷升視線平移,從的臉蛋到耳廓,“會了就會了,臉紅什麽?”
姜皂闊眸,訥訥反駁:“哪有?你瞎說。”
他笑意更濃了些,不過卻是早已看破的嘲意,故意刁難:“那你把我剛才教的重複一遍。”
姜皂:“……”
你以為自己是什麽高中數學老師嗎?
懷疑他猜到自己沒聽,但沒證據。
“謝總。”助理的嗓音忽然在不遠響起。
這一道聲音隔開了兩人無意間靠近的距離。
姜皂循聲而去,瞧見站在電梯口方向的李助理,他邊還站著個短發,五英氣的中年人。
中年人投過來的視線泛著打量。
如果不是急事小姑是不會跑到公司來找的,謝歷升把口袋相機塞回到手裏,“玩吧,我走了。”
姜皂突然揪住他的T恤袖口。
他一頓,回頭,和的目接連上。
結果下一秒,收回手,有點不合時宜地提及:“……那個,我的耳機。”
“你打算什麽時候還我?”
一句完全和預期範疇不搭邊的話。
謝歷升回看的眼神莫名有些無語,“……”
他輕哧,抄手到兜裏,往前走的時候撂下句:“下次給你。”
三人去往謝歷升的辦公室,電梯裏,他問謝紫:“什麽事這麽著急?”
“你叔爺和你爸的檢這幾年都是我幫忙安排,今天去給你爺爺取結果。”謝紫把一個牛皮紙袋遞給他,表嚴肅,“這是你爸那份。”
謝歷升接過,沒打開,而是先看的表,半晌,他又將視線落在文件袋上,一時沉默。
…………
晚上八點,市區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姜皂淋了點雨,拎著在超市買的大包小裹回了合租房。
咔嚓推開家門,邁進家門,迎面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在沙發坐著,摟著的舍友。
姜皂肩線一僵。
陌生男人的存在嚇了一跳,那兩人的親也因為的突然回來而中斷。
姜皂沉的表太明顯,又一直盯著他們,周穎有點尷尬,推了推男友的肩膀,語氣嗔怪:“趕滾吧。”
周穎男友起,拿上自己的東西一步步靠近門口,姜皂這才收起視線,轉換鞋,多餘一眼都沒有和對方對視。
周穎男友過邁出家門時還若有似無地往上看了一眼,然後帶上了門。
房間裏了一個人後,氛圍更加僵了幾分。
姜皂拎著購袋走到廚房,把東西放在餐桌上,砸出“咚”的一聲,力度不小。
偏頭,看著自顧自又開了把手機游戲的周穎,對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裝聾作啞。
姜皂沉下脯,主開口:“周穎,我記得我們之前明確說好了,不把帶回家。”
“你說的是不帶人回來過夜,好嗎?”周穎咬重最後兩個字,脾氣也上來了,似乎不滿一而再再而三說這個事,怪煩人的。
玩著手機,甚至連眼都沒擡起來看一下。
堂而皇之的輕視打在臉上,姜皂忍著火,“我們合租了這個房子,這裏也算我的家,你在我不在家的時候隨便把陌生人帶回來,就沒考慮過我的心嗎?”
“什麽隨便?下雨了他上樓坐會兒怎麽了?”周穎打團又輸了,索撂下手機瞪:“你事怎麽這麽多?他只是在客廳,又沒進你屋,而且我還在呢,你怕什麽?”
“你屋裏是有金子還是銀子?我話說難聽了,你要是防誰都跟防賊一樣,幹脆就別找人合租!沒法住!”
姜皂沒想過是這麽不講道理的人。
房子租得比較急,外加上之前住宿舍和合租的經歷都很愉快,沒想到……
周穎太理直氣壯,甚至讓在那瞬間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自己太敏了。
但轉念一想,涉及原則的事,只要有了裂,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必須死守底線。
拆開購袋,臉有些差,悶聲說:“如果你不能遵守約定,我會跟房東反映的。”
周穎氣笑了,諷刺:“打小報告打習慣了?還以為自己在學校呢?”
“跟你們這種書呆子真沒法說。”
“你跟那種在學校被人排不想自己問題,只會告老師的人有什麽區別?”
姜皂不想再跟廢話了,收拾好東西進了臥室。
…………
之後十幾天的時間裏,沒有再在公司裏見到謝歷升。
時間一眨眼來到了六月份,秦南徹底熱起來了。
中途有幾次想通過李助理的微信問謝歷升自己耳機的事,但又生生忍住了,擔心會給別人添麻煩。
畢竟自己還有備用耳機,也不是那麽著急要,反正耳機在他手裏沒丟就行,回頭遇到了再說吧。
于是這件事就被擱置,投繁忙的工作,慢慢連謝歷升這個人都忘在腦後了。
六月第二周的周五,下了班趕往江邊繁華區的一家塔江景餐廳赴約。
這次的相親對象是很早就答應小姨的,比見謝歷升還要早,但應下以後男方就出差了,姜皂以為就這麽不了了之,沒想到過了快兩個月對方竟然又提出了見面。
去的路上接到了小姨的電話,“放心吧,我已經在路上了,還有事嗎?”
小姨的口吻沒有以往活躍,支支吾吾的:“好,你和人家好好聊,別的不了解,歲數雖然大了點,但條件應該還是蠻不錯的。”
“還有啊,有個事小姨得跟你說……就是……”
姜皂走進大廈,聽出對方的不對勁:“怎麽了?”
“前兩天……我跟你媽見了一面。”說。
姜皂眼神忽閃,沒有說話。
“我,我把你電話給你媽媽了。”小姨遲緩地代。
握著手機的指關節頓時僵住,呼吸沉下去,頓在原地。
“您……您應該問我一句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跟聯系。”小姨也有苦衷,解釋:“那天突然就到我家來了,一來就是一整天,我看那個架勢,不給你的電話就不會走。”
“你姨夫有點不高興了,而且孩子明天還得休息上學,我不能讓一直在我家啊……”
“對不起啊,七七,別怪小姨。”
姜皂怎麽會怪罪小姨呢,這麽多年要不是小姨一直帶著自己,能不能有今天都兩說。
只是自責,又打擾到了別人的生活。
“沒事,如果你不給,會一直纏你的。”
小姨安:“你媽也上了歲數,不會再跟年輕時候那麽鬧騰了,你別怕。”
“有什麽事第一時間給小姨打電話,小姨不怕你麻煩。”
姜皂應和了兩聲,掛了電話去赴約。
…………
相親對象三十二歲,是個典型的一線城市金融男,有多典型,從他張口吐出的第一遍“聯儲降息”開始。
“其實一直很期待和姜小姐見面,但you know海外出差這種事前後變都是很正常的。”他先中英混合的用五分鐘講完了自己的工作況,然後解開襯衫的兩顆扣子,男士香水的味道有些撲鼻,渾散發自信的氣場,“其實直到昨天都還在南城總部和sponsor開ddmeeting,還沒點菜吧?waiter——”
姜皂保持微笑,“我不太懂,劉先生你來就行。”
“這方面給我還是沒問題的。”劉先生說:“這裏我每次來秦南都會過來,這家至能保證食材的新鮮度,主廚是從我留學的城市過來的,紅酒也是從意大利空運,是我很偏好的果香,酸度剛剛好。”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這才擡眼看,目中的審視意味明顯,“聽說姜小姐今年碩士畢業?南傳的?”
點頭。
“要說導師的名氣,覺崇京傳大學會更好一點,”他笑了一聲,好像自顧自寬恕了什麽:“不過能考上南傳也已經不錯了。”
“姜小姐談過嗎?”
姜皂搖頭:“學習忙的,沒有多餘的力。”
說到這裏終于能上句話了,禮貌地回問:“劉先生的經歷應該比我富很多?”
“其實傳統上的關系并不是很多。”劉先生視線偏移,盯著頂燈,似乎以為這麽說會顯得很有男人魅力:“姜小姐也在南城生活了很多年,很多東西你應該也明白,咱們年輕人之間,有時候free relations的覺會更適合大城市的節奏。”
“……”懂的都懂。
姜皂保持微笑,角勾出微妙,“那……劉先生怎麽突然著急相親了?”
“我并不是很著急,你也看到了,我的條件不差。”劉先生攤手,又合在一起,腕表的澤閃到酒杯上,“但男人嘛,到了一定階段,穩定的家庭關系是必不可的。”
“姜小姐各方面很符合我的要求。”他說:“聽你家裏人那邊說,你是很希以後回到南城定居的,我在南城已經有房子了。以你的學歷和能力,以後料理家務,包括孩子的家庭教育我也很放心。”
姜皂繼續微笑,沒說什麽,端起酒杯又悶了一口。
…………
晚上十點,和劉先生在餐廳樓下正要分開。
雖然劉先生主提出送,但姜皂今晚的“電量”已經耗,一分鐘都應付不了這個高質量金融男了。
就說自己還要去找朋友聚第二場,就等車這會兒功夫,還被劉先生暗提醒他不喜歡夜生活太富的人。
秦南是圍繞南城最近的城市之一,高鐵時間只要不到四十分鐘,江邊市中心繁華程度不亞于南城。
正于夜濃時刻,通明繁鬧的馬路像城市正沸騰的管,年輕人聚居的城區醉著恍神。
兩個各自打車。
姜皂其實本沒打車,只是想把他送走然後去坐公車。
著馬路對面的江畔,低頭看了眼銀行卡餘額,心裏吐槽:一邊吹自己月幾十個,一邊生怕不願意AA制還要去結。
難道相親市場只剩下這些奇葩了嗎?
這條街是秦南市最高檔的地界,多得是大酒店和米其林餐廳。
因為小姨的那通電話,心不好,借著相親喝了不酒,這會兒酒勁上來,一扭頭,連路燈的都瞧出了殘影。
姜皂頭暈,一個趔趄想去扶電線桿,但邊的人作更快,劉先生摟住了的肩膀,“小心。”
陌生男人的讓起了層皮,姜皂扶住電線桿,不經意挪遠一步,扭回頭道謝。
謝謝兩個字沒能從裏流出,的視線穿過劉先生,對準他們背後大酒店的出口——悉的影映眼底。
謝歷升穿著休閑襯衫和闊,抄著兜走得散漫,和往常一樣。
不一樣的是,他邊跟著個穿香奈兒連的漂亮生。
與其說是跟著,不如說是謝歷升陪著。
因為他的步調顯然比平時慢,為了配合邊穿高跟鞋的生的節奏。
兩人的氛圍并不絡,對話間姿態也很客套,這況最悉——估計是他的新相親對象。
不過。
姜皂瞇起眼,對焦視線。
生仰著頭看他的目含水帶笑,謝歷升的神也有幾分和。
那氣氛,跟和謝歷升那次劍拔弩張的相親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很難說不是某種應,就在盯著他們看的時候,謝歷升忽然中斷和生的對話,徑直眺過來——
姜皂遲了一秒,被對方隔空抓住了視線。
窘促地扭開頭,補全了對劉先生的那句謝謝。
劉先生收起了攬肩膀的手,經過短暫的肢接,他的眼神更深長了。
他的車到了,姜皂目送車子離開,終于松了口氣。
轉,一擡眼看見五步以外的謝歷升。
他正在盯。
邊的生也不知去了哪。
姜皂呼吸錯開半拍,板住臉裝沒看見,轉過就要走。
街邊車水馬龍,喧喧嚷嚷,他的嗓音卻準抵達耳邊。
“耳機不要了?”
姜皂站住腳,隔著熙攘人影對上他微亮的雙眼,半晌,低下頭,搖了搖。
各自相親還能撞見,秦南有這麽小嗎?
謝歷升幾步走近,審量這蔫頭耷腦的樣,嗅出酒氣,“這是喝了多?”
“我車停在附近了,走過去吧,把耳機給你拿上。”他說完,率先邁。
對方走過帶起了風,姜皂也聞到了一酒味。
他也喝了不。
同樣是喝酒,他怎麽跟沒事人一樣,真不公平。
于是,機緣巧合,周五的夜晚,兩人踩著街邊棧道的霓虹燈,并肩走在了一起。
姜皂盯著腳下的路,莫名問:“之前不是還說不急著相親麽。”
謝歷升乜一眼,沒回答:“我什麽時候說我不急了?”
“你之前給人的覺……就是不急。”喝醉了,邏輯不太縝,全憑直覺在說話。
“所以果然是相親啊。”
他笑了,好像覺得莫名其妙:“你有什麽意見麽。”
“這有什麽的。”姜皂哪有那個意思,補了一句,“我也在相親。”
謝歷升了然,“我又沒問。”
姜皂:“……”
想起今晚的相親對象,忍不住看了眼謝歷升,也沒想問這話合不合適,張道:“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
“你今天的相親對象。”
木質的棧道嘎吱嘎吱的,不斷向前波傳兩人的腳步聲。
“不好回答?”聽對方一直沒說話,跟著謝歷升轉角,過馬路,本著只是閑聊的態度把話題繼續下去:“那我換個問法。”
姜皂升起視角,仰起脖子看他:“跟我比你覺得怎麽樣?”
拿自己這個各方面都很一般的人當參照。
想知道和他相親的生是不是很優秀。
反正肯定不會比這邊差勁就是了。
然而這句話落在謝歷升耳朵裏,卻化開了另一番味道。
他垂著的目定在臉上。
姜皂醉得不是一星半點。
一向平和鈍的圓眼因為酒的熏染,此刻像一潭煮沸的粼粼湖水,看誰都深,隨便一眨都靈。
瞬間,謝歷升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怎麽記得以前不長這樣。
姜皂看他不說話,重複:“問你呢,說說唄,跟我比怎麽樣?”
路燈跳出綠的束——
謝歷升推著往前走,兀自叱笑,反問:“跟你怎麽比?”
心跳促然掉一截。
什……
下一刻,他瞥過來,笑著噎。
“你那次都不讓我說話。”
姜皂:“……”
到底在期待什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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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謝歷升你看這是什麽?老婆。啪——現在沒了^v^
【繼續紅包隨機!這本每章都忍不住寫的好長,希大家不嫌棄就好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