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Gum “我是調酒的,不是男模。”……
Gum·7
在口條流暢,邏輯清晰,理直氣壯說出那番話之前,陳況總結之前的表現,還真以為是個好說話沒什麽心眼的人。
被幾句話反問後他有短暫幾秒的意外,像一瞬窺見到這個人的另一面。
不過下一秒喬鈴下去可憐耍賴時,陳況又斷定——確實沒什麽膽量。
氣不過三秒。
上來就一副拒不配合的反應令他不快。
這些年為了生計,他什麽活都幹過,跟各種人都接過,歸結下來最難搞的一種人就是——通困難的人。
薄荷糖剛吃完,困倦和煩躁再度席卷而上,陳況著眉雲盯。
喬鈴揪著肩帶,眼睛張得快要滴出水。
陳況單手抄兜又住一顆糖,剛要繼續說,有人突然-進來——
“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小姐姐?”喬競揚著賊笑湊近。
喬鈴本來就要被陳況嚇死了,堂哥來救場,松了口氣,立刻順著臺階下:“呃,我,我要買單。”
“這就要走了?”喬競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虛虛推著的後背往門口方向,扭頭看了眼陳況,故意說:“抱歉沒能給您做出滿意的口味,剛才說好了不滿意的話我們調酒師替您買單,這單就送您了。”
他極力挽留回頭客:“下次,下次您再來,我讓咱家另一位調酒師服務您。”
喬鈴尷尬地演繹,配合堂哥:“好啊……那就這樣……”
陳況杵在原地,靜靜盯著那兩人。
勾肩搭背,竊竊私語。
簡直快把“我倆關系不一般”寫後背上了。
他偏開眼,鼻息噴出一聲很輕的嗤笑。
走遠之後,喬競俯,手在堂妹後腦撓了撓,暗聲提醒:“別在外面溜達直接回家,最近這一片兒不安生。”
“打個車,車費哥給你報。”
喬鈴丟了一晚上臉,沒好氣地說:“本來就該你出錢!我都快被他玩死了。”
喬競:……
老妹你有時候用詞尺度能不這麽大嗎?
喬競趕哄著:“得得得,行行行,我的鍋,沒想到這小子這麽賊。”
“等我下班給你彈電話細聊,先回家吧。”
喬鈴被連哄帶騙地過來,稀裏糊塗丟了一頓人,又被連哄帶騙地離開。
氣得回家故意打了個專車,狠狠敲詐了喬競一筆。
喬競送走了喬鈴,忍下想煙的直接回了酒吧。
他推門而,正好走過來的陳況。
喬競瞥他一眼,拿起副店長的架子數落一句:“今晚就你一個頂著,本來就人多,調酒師沒事兒別離開吧臺,瞎溜達什麽。”
“扣你工資信不。”
“本來就人多,偏偏還有故意找茬的客人。”
面對這個算是老板之一的男人,陳況懶洋洋地審視,半分尊敬都沒:“就這樣我能給你住場子,你該慶幸啊,副店。”
他腦袋一歪,回想喬鈴那副樣,冷著臉暗指什麽:“你倒是該發個紅包補償我的神損失。”
被一個完全不會喝的菜鳥用一杯金湯力質疑水平。
這種程度的侮辱,夠算神工傷吧?
喬競沒想到他會不看場合直接拆穿,“你!”
“怎麽了?都站在門口幹什麽?”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為客人解答酒品的店長謝茵踱步過來,修長搖曳生姿。
看著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架勢,提醒他們:“別這樣堆在一起,讓客人看了還以為我們店出了什麽事呢。”
喬競瞧見,立刻賣乖告狀:“茵姐~真不怪我,問問你這大調酒師。”
“剛一個妹子過來,給人家喝得臉發綠,印堂發黑,換了三杯都不滿意,還差點把人家兇哭了。”
說完還模仿了一個喬鈴剛剛坐在這兒的哭臉表。
“要不是我勸了半天又免單,肯定早就打差評了。”
他環,另眼看陳況:“當初你非要拉他加我就持保留意見,咱幹這行的不能給客人擺臉子看啊。”
“他這種連妹子都不懂哄兩句的,怎麽攬客啊。”
陳況懶得看他那副邀功的狗樣,偏開頭來了句:“我是調酒的,不是男模。”
“賣酒不賣笑。”
謝茵看向陳況,掩竊笑打圓場:“我同意你的觀點,不過你這張臉就算賣笑也綽綽有餘吧。”
陳況無奈。
喬競一聽急了:“哎!店長,不能這麽偏心。”
但凡這孫子不是長這樣,他也不至于急出下策讓堂妹鬧場子。
喬競被氣走了,咬著牙去服務別的客人,謝茵看了看他的背影,回頭拍拍陳況的肩膀,安:“別和他一般見識。”
謝茵五偏淡,但舉手投足間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很吸人。
“等認識久了就知道他就這樣,人是沒有壞心眼的。”
陳況收斂方才短暫的倨慢氣息,沒說什麽,點頭轉回了調酒臺。
算是給店長面子,選擇第n次無視喬競的稚行徑。
年人之間的就像雷陣雨,來時快而突然,卻也會因為眼下還要繼續的工作三兩句作罷。
…………
喬鈴經過今天晚上這麽一出,愣是翻來覆去到喬競下班都沒睡著。
對方打來電話複盤的時候剛洗完澡,睡不著在煮面。
屏幕彈出堂哥氣得變形的臉時,還在詫異當中——這也太巧了,剛因為噪音和自己産生矛盾的鄰居竟然是喬競的敵。
喬競打來電話之後先給道了個歉,然後又控訴怎麽狠心一公裏的路程打了個豪華專車坑他錢的。
喬鈴回想在酒吧和陳況産生的那些對話……臉和耳朵不住又熱了起來。
“你好意思說,我一個連金湯力都不懂的人,你為啥覺得我能為難他啊!?”
他們兄妹倆是怎麽做到在同一個男人上吃癟的?
喬競嘆氣:“我就是覺得就是要你這樣什麽都不懂的人,找茬找得才真實。”
他斜視:“結果忘了你笨了。”
喬鈴:“……”
討厭你!一直都很討厭你!
咂著筷子上的湯味,打聽:“所以那個人到底什麽來頭啊?既然是給你們酒吧打工,我怎麽從沒聽你說起過他。”
喬競表著不屑和抗拒:“我沒事兒提那孫子幹嘛啊!”
隨後他歪頭哎了一聲,代前:“我了解他不多,認識的時候店長就已經把他領進酒吧了。”
“陳況和我店長認識的時間應該長了,外地來的,剛搬來沒多久,老家哪兒的不清楚。”
“雖然看著跟剛畢業的似的,但歲數不小了,比我還大三歲呢。”
喬鈴回想陳況那張白皙又幹淨的臉,驚詫:“什麽?他二十八歲了?”
看著以為跟同齡呢,頂多二十三。
怎麽長得這麽顯?
也是,除了有點沉的疲憊以外,完全是那種還在校園裏的男生,渾著鍛煉到位的力量。
尤其是上半,記得上次在店門口他穿了一件腹部破的T恤,好像看到了腹……
隨著因為生氣而變重的呼吸,腹還……
對啊,注意腹了,他為啥生氣來著。
“喂,喂?卡了嗎?”喬競在那邊揮揮手。
喬鈴眼神發直,腦子完全被陳況那張臉占據,猛地回神:“啊,沒有。”
意識到自己剛剛回味了什麽,臊得熱了臉。
想起陳況和堂哥的敵份,又想起在酒吧瞥到老板的芳容,忽然嘆了口氣,像個耷拉擺爛的垂耳兔:“反正都跟我沒關系了……”
這麽優質的腹……哦不,男人。
注定肯定也會喜歡更優秀的人。
腹再好,也只能對別人的盤中餐嘆氣罷休。
“怎麽跟你沒關系,他這麽笑話你,這口氣你能忍我都不能忍!”
喬競想起剛剛老板替陳況說話,還對著陳況笑的模樣,氣就不打一來:“不行,我必須再想個招治治他的傲氣。”
喬鈴忍不住吐槽:“你幹什麽總是想找人家麻煩,按道理說,他比你大三歲,禮貌一點都該哥的啊。”
“要說你不懂談,我不爭不搶,我家老板就要被他拐走了。”喬競急得不行。
“你確定他也喜歡你家老板?”狐疑。
“怎麽不確定?他不喜歡茵,大老遠跑來幫開酒吧?不喜歡,任勞任怨,自願工資拿最低檔?而且茵姐那麽漂亮,脾氣又好。”
喬競振振有詞:“而且你不知道,我總覺得茵姐看他那個眼神不對。”
“看我跟看陳況不一樣,就,特曖昧,你懂嗎?”
“而且他倆認識那麽久,有那麽多回憶,我拿什麽搶?”
“必須把他倆的距離拉開。”
喬鈴聽這些聽得昏昏睡,對堂哥的危機一點興趣都沒有,反而陷在莫名的失落當中。
兩人的通話不了了之,也沒聊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第二天還要幹活,手機一扔就睡著了。
結果因為今天經歷的事太刺激,一夢境,直接就夢到了陳況。
還有店長謝茵。
夢裏,謝茵穿著修旗袍,風姿綽約,擡手正要拉他的手。
也不知道打了什麽,竟然頭一熱沖了上去,像頭小牛一樣撞開了他們兩人中間的距離。
“等一下!!”
陳況睨,蹙了蹙眉。
喬鈴急得說話都結,站在他面前仰視,可憐:“那個,那……你,你不考慮一下可類型的嗎?”
天吶,一邊睡,一邊對自己的行為到驚恐。
在說什麽啊??
陳況左手抄兜,右手忽然攬住的腰,往前提。
看著在眼前不斷放大的俊臉,喬鈴屏住呼吸,心都要跳出來了。
當著謝茵的面,陳況一點點俯,眼瞼下的黑眼圈明顯,直接把臉埋在香的頸窩,嘆抒了口氣。
喬鈴快冒煙了。
OMG!
然而下一刻。
陳況閉著眼,疲憊的低涔嗓音威脅十足。
“先把擾民的問題給我解決。”
“我就考慮你。”
說完,他側頭,發狠地一口咬在脖子上。
轟——
淩晨三點半。
喬鈴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脖子。
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