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Gum 未來一個月的勇氣都用了。……
Gum·16
說實話, 在這一秒之前，喬鈴沒想到陳況會這麽果斷的拒絕自己。
不會讀心，看不懂陳況, 但至能察言觀, 氣氛。
從他找上的店開始，到一起來俱樂部到便利店, 喬鈴覺得到——兩人之間的氛圍不錯。
所以才敢開口說出這個邀請，小心翼翼對他展目的。
就算是拒絕，也不該是這麽不留面的。
喬鈴著他淡然的臉, 一顆心不止地下墜，無地自容的恥心瘋漲著。
自作多四個大字放大數倍填滿宕機的大腦。
這一瞬，竟到了幾分別人口中‘告白失敗’的滋味。
明明他只是拒絕了自己一個小提議，怎麽會這麽委屈呢。
撚了撚瓣, 沒說出話，右腳悄悄退了一小步。
完了, 甚至沒準備被拒絕後緩和氣氛的臺詞。
說不出話……怎麽辦。
陳況看到變得僵的臉，握手機的手指了。
這才意識到話說得太冷了。
再怎麽說就是個小姑娘，臉皮薄。
他放下手機剛要說話, 喬□□袋裏的手機滋滋震起來。
這通電話對而言簡直是救贖之音，喬鈴迅速偏開臉, 掏出手機接通：“喂？”
聽到對方的聲音，意外：“哥？”
陳況盯著，目微。
喬鈴莫名看了眼他, 繼續打電話：“我就在你上次推的那個俱樂部附近, 在修陳況摔壞的自行車。”
“他？嗯……在的。”
不知對方喊了什麽，噪音稍稍從聽筒傳出，隔得遠, 陳況聽不清。
無奈，“沒什麽呀，他的車他肯定要過來親自簽單。”
“你今天沒去酒吧？什麽？你現在過來？”
雖然堂哥炸炸呼呼的，但他提議開車來接的主意簡直了救了此刻想找地鑽進去的。
喬鈴立刻答應，甚至有點想哭：“正好，那你過來吧，我們在這個便利店等你。”
嗚嗚，哥，好大哥，你快來。
我已經一秒鐘都沒辦法和這個男的單獨待下去了。
掛了電話，怯怯看向陳況，代況：“我哥說他在附近，能捎上我們。”
陳況挑眉：“這麽巧？”
喬鈴點頭，挪開視線坐下，“正好能省一筆打車費，再等一會兒吧。”
“你要是著急回去，你先走也行。”
快說你著急啊！快說你先打車回家啊！
他頷首，卻說：“不急，等他吧。”
喬鈴：……
故意對著來是吧。
幹咧出一個笑，“好，他馬上到。”
說完開始掏出手機胡刷，給微信文件傳輸助手發文字和表包，假裝和人聊得火熱。
人尷尬的時候就會顯得很忙，屢試不爽。
開始擺弄，原本玩手機的人卻不再繼續。
便利店掛著片片雨滴的落地窗倒映著陳況靜的側臉。
文件預覽的界面停在手機屏幕，他沉靜的眼底刻畫著別扭的臉。
須臾，陳況忍不住先開口：“喬鈴。”
“那個。”盯著手機不擡頭，卻急忙搶過話：“那你還是要繼續住酒吧嗎？”
陳況“嗯”了一聲。
喬鈴低雙眉，給自己找補：“……你別誤會，我那樣提議只是不想你因為我搞得那麽辛苦。”
“我，心裏過意不去。”
他眼神反而松弛了些，“不用，我睡得不好跟你，跟環境都沒什麽關系。”
“我沒那麽氣，在哪兒睡都一樣。”
“你不用有什麽負擔，店該怎麽開就怎麽開。”
喬鈴心口悶堵，乖乖點頭，不再把話題繼續下去。
見不說話了，陳況也沒有多啰嗦什麽，繼續看手機裏的東西。
兩人并肩相對無言地坐在窗前，窗外雨淅瀝細小，卻遲遲沒有停下的跡象。
…………
喬競的越野車唰地停在便利店門口，終于讓這場戛然而止的曖昧氣氛落下帷幕。
喬鈴幾乎是第一時間沖出去，鑽進了堂哥的副駕駛，“哥！你可算來了。”
喬競從沒見表妹對自己這麽熱過，疑飄過一瞬，卻沒抓住什麽端倪，“趕上來！這雨越下越大了。”
陳況不不慢地跟在後面，上了後座。
喬競把車窗升上去，慨：“說是小雨，誰想到晚上能下這麽大。”
有第三個人在，那子尷尬終于被平，喬鈴系上安全帶，“你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不像你啊。”
“還不是怪我叔。”他踩下油門駕車。
喬鈴：？
“怪他做飯太好吃，把酒吧那群死鬼釣翹了，問我你家還有沒有剩飯。”
喬競說完，疑地補充：“說起這個也怪，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心到給我送飯了？？”
“以前你哥我天天外面累狗也不見你問一句的，過年過節能見你群發一句祝福算不錯了。”
心中警鈴猛地響起，想到後面坐著的那人，坐直反駁：“你胡說，我很關心你的。”
“再說了，小海鮮是我爸媽非要我送的。”
“扯。”喬競不知道心裏的小九九，當著陳況直接拆穿：“我往你家打電話了，我叔說你吃完飯非要讓他們打包一些，是你要這麽幹的。”
“說，又想從我上討什麽好，甭兜圈子。”
喬鈴瞪大眼，恨不得把這人捂上。
你說兩句吧！！！
陳況那麽聰明，萬一猜到什麽我就炸了！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一直坐在後面的男人清了下嗓子。
嚇得喬鈴後脊立起一陣。
汗都下來了。
真服了。
喬競，我討厭你！
喬競先把喬鈴送回了家，車子停在樓門下，幾乎立刻跳下了車，迅速甩了句道別就鑽進了單元樓，一眼都沒看陳況。
哭無淚地上樓回家。
今日份勇氣售罄！不對，是未來一個月的勇氣都用了。
…………
送走了人，喬競一腳油門繼續駕車駛向酒吧。
喬鈴離開了，剩下的兩個人本來就沒什麽話說，車廂裏安安靜靜，只有通廣播從音響回。
半晌，喬競在紅燈路口剎車，挑眼從後視鏡看著一直玩手機的陳況，“哎。”
陳況看了他一眼，又低頭：“怎麽。”
喬競挲著太xue，說：“修車多錢，我給你，別讓掏了。”
“窮得揭不開鍋，再掏錢非要哭大街不可。”
“不用。”他沒擡頭，語氣淡淡的：“我的車我自己修。”
既然他這麽說，喬競也就不勉強了。
之前從謝茵三兩句裏能猜得出，這人并不缺錢。
喬競回味剛剛堂妹在車上的樣子，又問：“你跟我妹還有事兒？”
“除了修車和你倆上下樓之外。”
那小妮子剛才臉不對勁，不對，是最近一陣子都不太對勁。
陳況屏幕的手指停下，回想一個小時前喬鈴在便利店裏對他發出‘同居’邀請的期待表。
還有聽到拒絕以後瞬間紅了臉的神態。
他直視始終從後視鏡審視自己的喬競，語氣不變：“你想問什麽？”
喬競冷哼，一本正經：“還能問什麽，你這狗脾氣人話都不會說一句，我怕我妹被你嚇得晚上做噩夢。”
陳況關了手機往後一靠，鼻息散出一聲嗤。
“自己先照照鏡子吧。”
不說人話的是誰啊。
…………
兩人回了酒吧，淩晨一點半左右，店裏已經沒幾個客人了，值班的侍應生正在清掃沒人的位置。
夏天在吧臺裏杯子，臨近下班他也松散下去。
陳況走到休息間附近時看到有一個行李箱和行囊包堆在那兒，往裏面一看，謝茵和店裏其中一位“小勝”的侍應生在一起，似乎在聊什麽正事。
瞧見他回來了，兩人眼神一亮。
謝茵招呼他：“可算是等著你了。”
陳況靠著門邊，挑眉：“找我？”
關上休息間的門，三人聚在一起商量。
況很簡單，從外地來打工的小勝之前一直和人合租一個三居室，住得簡陋不說，偏偏攤上一個五大三的酒鬼舍友。
昨天晚上舍友喝多了，把家裏弄得七八糟，還進了他的房間，小勝也是氣方剛的小夥子，三兩句就起了爭執。
結果起手來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被打了一頓，進了派出所。
民警一頓教育，事算平了，但房東很生氣，讓他們倆其中一個搬走，而小勝正好也不敢再回去住了。
趁著白天舍友爛醉睡覺，他收拾好東西趕快跑了出來。
現在問題來了——小勝一時間找不到便宜的房子，又沒地方睡。
謝茵只能幫個忙，讓小勝先帶著行李來酒吧。
陳況基本聽懂了兩人為難的點在哪兒。
酒吧的休息間只有一個沙發，頂多睡一個人，空間又小，打地鋪都沒地方。
況且陳況肯定不習慣和人紮一個小屋子睡覺生活。
謝茵知道他另有公寓，意思是希他能幫小勝一把，把酒吧的休息間騰出來救濟救濟。
酒吧在白天的時候，休息間勉強算個安靜地方，他還能睡上幾個小時。
結果眨眼間，勉強睡的地方沒了。
陳況環沉思，對自己一個小時前果斷拒絕那姑娘的態度有些自嘲。
這算什麽？
臊了人家姑娘臉皮的現世報？
小勝看著沉默的陳況，臉不好看，角還掛著彩，“沒事茵姐，我再找找房子，先住旅館吧。”
“畢竟況哥是先申請住休息間的。”
謝茵也不想太勉強陳況，知道他睡眠質量一向不好。
結果陳況擡眼，開口卻是同意：“那你就住下，我回我公寓睡。”
謝茵還是關心一句：“你可以？不是說公寓鄰居特別吵麽。”
陳況直起，勾了勾像是并不為難，“沒那麽嚴重。”
“多大點事。”
小勝終于出了點笑臉，十分激：“謝謝況哥！你這幾天的夜宵我包了！”
…………
過了四天，又到了全城釋放的周五。
晚上九點，喬鈴關店，被老爸的一個微信回了家。
進了家門就聞到一濃濃的飯菜香味，但是晚上這個時候了，家裏做飯幹什麽？
“爸，我回來了。”喬鈴扶著鞋櫃換了拖鞋，聞聲走進去，看見正在廚房裏忙活的老爸。
“我媽呢？”
喬志文系著圍打包飯菜到保溫桶裏，回答兒：“跳廣場舞去了，再過兩個月天氣一冷就沒法跳了，這幾天正上癮呢。”
喬鈴“哦”了一聲，納悶他在做什麽，“這麽晚做這麽多好吃的？要出門呀？”
“你哥沒跟你說？”喬志文納悶。
湊過去用手了一顆蝦仁往裏塞，含著竊竊的笑，嚼著反問：“說什嘛？”
“你哥說了，上次你帶去他酒吧的菜被那些同事啊洗劫一空，都說我廚藝好呢。”喬志文一臉得意，解釋著：“我尋思啊，都是你這個年紀的孩子們，一個人在外地打工邊沒有家人，整天起早貪黑也吃不上什麽好菜好飯，幹脆我就再做點，你帶過去給他們吃。”
“咱對你哥的那些員工好，他們肯定能多念著點你哥的好不是？”
“家裏不富裕，你哥創業咱們從來也沒出過力，這點小事能幫就幫了。”
喬鈴眨眼，足足反應了好幾秒，確定：“您說……讓我去送飯？”
“是啊，你不是往你哥那兒跑的麽，你不去送還能是我去啊？”他扭頭繼續裝自己的菜。
喬鈴的腦子第一時間閃出了陳況那張臉，想起周一晚上在便利店裏被拒絕的場面……
四天遠遠不夠消化尷尬的！不想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