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Gum “上次為什麽不親我？”……
Gum·22
喬鈴回了爸媽家裏, 第二天早上徑直去了店裏上班，直接忽略了某個在自己公寓的“房客”。
因為早上睡醒以後，坐在床上複盤了一頓, 決定取消上班前去探他的行程。
雖然連拉帶拽, 撒潑打滾一樣地把他留了下來，但還是不想讓自己顯得太上趕著, 也可能是對昨晚諸多行為的逃避恥吧。
于是乎，今天早早就開了店，接待零星幾個客人, 專注自己的事。
家裏什麽都有，擺放的位置也都微信告訴他了。
陳況這麽大個人，倒不至于照顧不了自己。
中午的時候快遞小哥上門，喬鈴捧著等了半個月終于到手的東西, 都快咧到腦後去了。
從蜀城一路周轉而來的快遞帶著風塵僕僕的氣息，從祖國西南一路來到東北方的濱。
層層保護層揭開, 拿起包裹裏的破舊小冊，翻開時手指不經意發僵，看到裏面詳細又鐫刻著痕跡的圖樣, 坐在工作臺前沉默了很久很久。
直到客人喊了第三次時才回神，把東西放下先去服務他們。
因為“驚喜快遞”的到來, 喬鈴今天過得比往日每天都要充實，鮮沒有為小店的營業額而耗。
客人們叮叮當當做著自己的東西，老板窩在桌前目堅定, 認真地描繪著圖紙。
所有人手裏的東西都寄托著各自厚重的, 店裏氛圍融洽舒適。
時間在忙碌中飛速流逝，喬鈴再拿起手機時已經隔了整整半天，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八點半了。
一亮屏各種消息突臉, 才意識到自己謄圖案謄得有多忘我。
環顧店裏忙碌的氣氛，好巧不巧今天傍晚的客人特別多呢。
“您好，請問可以做手鏈嗎？”門口又來了兩個結伴的生。
喬鈴把手機揣進圍兜，走過去抱歉道：“不好意思小姐姐，現在店裏的位置是滿的，但是有一桌很快就要做完了。”
“你們要等一下嗎？還是改天再來玩？”
兩個生商量了一下決定排個號等位，喬鈴估著還會有陸續到店的客人，給們打了等號條。
喬鈴走了一圈給所有客人指導完才騰出空來瀏覽沒看完的手機消息。
陳況這期間發來了三條微信。
喬鈴心頭一跳，翻開對話框。
【Gum：廚房的水池管子像是有點堵，我修一下吧，工箱在哪？】
【Gum：你家的冰箱沒什麽可以做的食材，我去買點菜，你喜歡吃什麽？】
【Gum：今天很忙？幾點下班？】
最後一條是四十分鐘前發的。
三條消息相隔了五個多小時。
愣是全都沒有看到。
撓撓頭，迅速回複對方。
也不知道他退燒了沒有。
【L.ing：今晚人多，不用管我了，你做你自己的就好。】
“您好！請問這個字母刻歪了怎麽辦啊！”客人喊。
喬鈴只得先把陳況拋到腦後，匆匆過去，“很歪嗎？我來看一下。”
有問題需要幫忙的客人一個又一個舉手，喬鈴幫完這個去幫那個，忙得幾乎腰都沒直起來過。
…………
等位的兩個小姐姐去樓下茶店買了茶回來，發現店裏玄關的等位區多了一個人。
男人又高又瘦，在初秋的晚上穿著件灰有銀條紋的沖鋒，肩膀又寬又直，領口高高拉到下。
他彎腰低著頭，兩臂懶洋洋垂放在雙之間的空檔，正在玩手機。
因為坐姿的原因，自然的黑卷發有些擋住他的眉眼，一眼掃過去看不太清。
但是……
兩個生對上視線，達了某種默契的無聲流。
帥果然是種覺啊！！
好絕一男的！
沒想到來做手作也能撞桃花！
這家店磁場強到促了好幾對的傳聞果然不假。
其中一個小姐姐有男朋友了，于是推了推朋友，眨眼暗示，讓朋友主點坐他旁邊。
被催促的生紅著臉，壯膽子走過去，坐到了卷發帥哥的邊。
不過被盯上的男人并沒有因為邊來了人而擡眼，專注玩著數獨游戲。
單的生不知道要怎麽勾搭，著急地扭頭求助好友。
的朋友用手機打了幾條文字示意。
循序漸進。
①先問問他等位號是多。
②然後搭話問他來店裏做什麽東西，做給誰，就順理章套出他有沒有朋友了！
③如果沒有就要微信！！
單生使勁點頭，迅速整理了一下劉海，轉過笑著問他：“哈嘍帥哥，那個。”
陳況把游戲暫停，瞥，無聲詢問來意。
他擡了頭，整張臉這才暴在們眼前。
單生呼吸一頓，被他的五驚豔，同時也被這記眼神震到——雖然淡淡的，但就是有說不出的氣場。
生人勿近的覺。
長得真的好帥……就是有點兇。
朋友在後懟了懟，像是在給鼓氣。
別怕！這種看著冷都是悶著！沖！
單生按照步驟搭訕，舉起自己的等位單，“我們來的時候就開始等號了，沒想到這家店這麽火。”
“呃，我們是15號，你是多號？你前面還有人不？”
陳況這才舍得把張開，聲音很輕，已經沒了昨晚病態的沙啞。
“我沒有號。”
單生意外，“啊，你沒拿號？那要不我幫你跟老板……”
沒說完，他就補充了下半句：“我等人。”
陳況的回答完全在兩個生的搭訕劇本之外。
單生回頭，和朋友大小眼互瞪。
這要怎麽聊？
另一個生索幫朋友搭話，試圖把話題繼續下去，笑著說：“等人？哪個啊？”
濱這邊的人都熱善談，陳況來了兩三個月對們這樣的搭茬倒不稀奇。
單的生心跳突突突蹦到嗓子眼。
“是……你朋友？”
會是朋友嗎……別吧……千萬別說是啊。
在兩個人的注視下——陳況指向店裏面某個方向。
店面很小，客人排排坐紮在一起，就算指過去也很難認準。
但偏偏，他補上了一句“站著那個”。
們的視線齊刷刷從坐著的人影裏擡起來，最後鎖定那個唯一站著的，老板小姐姐。
兩個小姐姐同時發出一聲先升調後降調的“啊——”
什麽？
店長吃這麽好？！
這時聽到門口這道靜的喬鈴終于把腰直了起來，回頭去——隔著一段距離和坐著的陳況對上眼。
喬鈴眨眨眼，驚訝。
什麽時候來的？
從兜裏掏出手機，這才看到他十分鐘前發的微信。
【Gum：一起去超市吧，我已經到樓下了，這就上去。】
陳況盯著，料中果然沒看微信，只是挑了個眉，低下頭繼續玩手機了。
雖然他只是單純過來等下班去超市，可喬鈴卻被說不出的澎湃縈繞。
總覺得，好像……已經談了一樣。
哎呦。
了臉，裝忙地扭頭和客人搭話。
殊不知他們的互在兩個小姐姐眼裏儼然了熱期分不開的小的秋波互送。
可惡！
怪不得這家店磁場強，原來是因為店長會吃！羨慕啊。
…………
雖然傍晚場來的客人比較多，但是因為幾乎是一同湧上來的客流量，diy結束的時間也基本趨同。
九點整左右就已經清場了。
陳況說等，就真的全程沒怎麽過，目送一個個客人拿著東西離開，看開始打掃衛生了才站起來，走進店裏去搭話。
喬鈴清掃著臺面，看他在店裏的留言板駐足，問：“你退燒了？”
“嗯，今天中午就沒事了。”陳況說話泛著點鼻音，反而比平時了距離。
“你小心吧，一般這種到了半夜還會再燒起來。”著桌子，經驗之談：“反正我每次生病都這樣。”
“我們這個時間去超市還有東西賣嗎？”
陳況扭頭掃去一眼，“有，而且打折區的東西不。”
“部分菜和水果他們會前一晚就上架，反而新鮮。”
喬鈴點頭，學到了：“這樣啊，不下廚的人還真不了解。”
陳況隨便轉著看，最後在的工作臺前停下，瞧見桌子上有幾張畫了圖案的棕板，若有所思。
“上次來看到了就想問。”
直起腰，把抹布扔進水桶，“什麽？”
陳況回眸，指向他左側這個一直擺放在店裏的玻璃展示櫃。
“你擺著的這個，是苗族銀飾麽？”
喬鈴怔忡，視線緩緩向那個被保護在玻璃罩下的銀冠冕。
“啊……嗯。”
說是頭飾，其實并不嚴謹。
苗族的純銀頭飾包括銀角、銀扇、銀帽、銀圍帕、銀飄頭排等等。
但擺在這裏的這個，是個不完整的“半品”。
除了銀帽和花紋沒刻完的銀圍帕以外，其他的部分都還沒有。
但即使不完整，現有的這兩個部分制作的細程度令所有人路過都不住停下來細細觀看一番才滿足。
陳況睨著言又止的表，“不想介紹也沒關系，我只是隨便問。”
喬鈴搖頭，拎著水桶走過來，“沒關系，我既然擺在這兒就說明不是。”
“你是苗族人？”他問。
幹淨手，“不是，我隨我爸爸了漢族的戶籍，我媽和我外婆是苗族人。”
“這個算是我外婆的作，”把玻璃罩摘下來，把銀圍帕上面剛鐫刻了一半的圖騰花紋給他看：“做到這裏的時候就去世了，你看，鏤空的地方沒做完。”
“走了之後我才知道，這是打給我的呢。”喬鈴笑笑，把東西穩穩放回去，“我一直以為不喜歡我。”
“為什麽？”陳況目沉靜。
“可能是因為我媽不願意繼承的手藝跑出了山村，和鬧僵了？不知道。”說得很不確定，聳聳肩。
“按照那邊的傳統，孩出生以後家裏人就會給攢這樣一幅嫁妝，有頭飾，耳飾，頸飾，出嫁時的銀飾越大越，方的臉上就越有。”
“其實其他部分也有的，但是外婆去世以後，做好的那些零件全都被舅舅們走賣掉了。”喬鈴嘆氣，有點可惜：“等我們一家回到村子裏的時候，這套頭飾就只剩下這些了。”
“為了這個我媽跟他們大吵一架，但沒用，就算追回來那些東西也早就被融了。”
陳況又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畫紙，猜測著直接說：“你想替你外婆做完這套飾品。”
喬鈴愣住了，隨之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目仰視他。
“你……”怎麽猜到的。
他不了解這些，但的手工制品生而令人欽佩，“我聽你哥說你小時候是在那邊長大的，學過這個？”
頷首，神飄過幾分不自在：“算是學了吧，聽著砸銀的聲音長大的。”
“雖然我外婆一直很看不上我。”
陳況蹙眉，視線始終在臉上：“為什麽。”
喬鈴傻笑了一聲，拿起黑布把玻璃罩鎖上，蓋好，做完一系列作才回頭含糊答了一句。
“因為我沒天賦嘛。”
“以前說，我學一輩子也是浪費時間。”
…………
關了店，喬鈴跟著陳況去了超市趕了個夜晚場，買了一堆蔬菜水果和零食填補庫存。
濱的秋天比其他城市來得快，晚上溫差逐漸拉大，怕陳況在外面著涼，提議隨便吃點趕快回去。
手作店裏的話題最後不了了之，可能是因為陳況看出了不想繼續說下去，就幹脆中止了話題，自然而然說起了去超市的事。
喬鈴松了口氣，仿佛逃過了一劫。
因為陳況，家裏這個二手的小冰箱被填得滿滿當當。
時間太晚，父母都已經休息了，就沒提離開的事。
喬鈴看著很自覺地收拾廚房的男人，忽然張起來。
那今晚算是真正意義上共一室的“初夜”啊！
陳況把放到冷藏，本來想問裏面已經過了保質期的冰淇淋還要不要，“喬鈴，這個……”
他擡頭，停了話。
猛地回神：“嗯？”
他出幾分戲謔的費解：“你臉紅什麽？”
喬鈴呆住，擡手了臉。
！！
“沒有啊。”躲開，“……瞎說。”
陳況似是好笑，沒說什麽，低頭繼續放東西，把過期雪糕拿出來點了點：“這個扔不扔？”
“扔。”都忘了問為什麽，慌慌張張轉去浴室：“我先，那個洗漱一下，你收拾吧。”
然後逃進了衛生間。
洗了澡，喬鈴徑直鑽進臥室關了門，之後多一句話都沒和住在客廳的那個人說。
雖然把自己鎖在臥室裏，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留意門外窸窸窣窣的靜。
浴室被第二個人用過之後，客廳的燈全部熄滅，家裏歸為安靜。
夜晚寧然。
喬鈴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盯天花板，被自己咚咚撞的心跳吵得睡不著。
陳況的存在比想象得還要恐怖。
哪怕關著門，隔著牆。
還是難以忽視，忍不住去想象此刻躺在沙發床上的男人。
他洗澡肯定用了的東西，也不知道玫瑰味的洗發水在他上會不會更好聞。
……要是半夜裝作口去喝水，就能趁機看到他了。
上次就覺得他睡相很好。
啪。
喬鈴打了下自己的臉。
想什麽呢！
真要這樣做，萬一被他發現了，豈不是被陳況說準就是那種把人拐進家方便耍流氓的人！？
克制，克制。
喬鈴滿腦子都是門外的男人，實在不了，躲進被窩裏打開手機開始報複瀏覽簧漫畫。
事到如今，只有吃點山珍海味才能轉移在陳況上的注意力了！
…………
翌日清晨。
因為生病放了假的陳況回歸了正常人的作息時間，昨晚睡得早，所以醒得就早。
喬鈴說對了一件事，的家確實能讓他睡得很好。
準確來說——是踏實。
陳況晚上又燒了一會兒，吃了藥一覺過去早晨舒服多了，他口幹舌燥起床喝了水，然後進衛生間刷牙洗臉。
洗漱完推開門，陳況迎面看見喬鈴從臥室搖搖晃晃出來。
陳況掃視糟糟的頭發，“醒這麽早？”
沒說話，眼皮耷拉著，神態有些渙散。
喬鈴走到他面前才停下腳步，雙眼惺忪。
“……”
兩人一高一矮杵在衛生間門口，相對無言。
喬鈴著眼睛，開口沒好氣：“真是服了……怎麽又是你呀。”
陳況：？
“每次我看點那個你就來。”嘆氣。
他思考了好幾秒愣是沒理解的意思，剛要說話，面前人忽然湊近——
喬鈴迷迷糊糊像還沒睡醒一樣，雙手按住他的膛，果斷把他推到牆邊。
男人隔著衛的溫熱結實，手如出一轍的好。
嘿嘿一笑，盯著他的，使勁抓了一下。
陳況倏地低哼一聲，匆促握住抓的手，氣息都了：“喬鈴。”
“別行麽。”
喬鈴被他握住手腕彈不得，不滿道：“嘁，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陳況：？
他教什麽了。
他抿直線，懷疑是不是自己還沒睡醒。
“還有。”喬鈴撅，又蹦出一句驚天問話。
“上次，為什麽不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