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Gum “陳況搞不定的生就是你?……
Gum·26
雖然陳況并沒有打算跟自己計較昨晚耍酒瘋的事, 但喬鈴只要和他獨就忍不住想起自己丟人的一幕幕,最後還是堅持回了爸媽家睡,沒和他一起回洲城華庭。
借著喝酒, 對陳況說了好多大膽又暗示意味過于明顯的話, 一整晚喬鈴都有點擔驚怕,怕陳況發微信挑明的小心思, 中止兩人還于朋友關系的來往。
渾渾噩噩睡過一夜,早上頂著兩坨黑眼圈起了床,喬鈴叼著油條發呆時, 接到了喬競半夢半醒的電話。
“早上九點你不睡覺?有何貴幹?”
喬競半夢半醒的,還不忘把這件事代給:“……你今天忙嗎?”
“幹嘛,直說吧。”喬鈴也困不拉幾的,一想到馬上要去上班就心如死灰。
“我昨天答應茵今天幫忙去接小楓回來, 不是跟學校游學去了嗎,今天中午高鐵回來, 然後大送到校門口。”
喬競說著說著已經快睡著了:“茵今天有事,我昨晚跟著客人喝了不,估計一會兒睡著就醒不了了。”
“我怕耽誤了接孩子, 你有空幫我走一趟唄,反正小楓現在也是住在你店的樓下。”
喬鈴隔著袋子癟了油條, “接小楓當然沒問題,但是我說你啊!你追人家能不能上點心,答應好的事你還喝大酒!?”
“在酒吧上班每天晚上不想喝也得喝啊。”
他也無奈, “酒吧要烘托氣氛, 陪客人喝的那種shot,別看小,一個接一個的往肚子裏灌, 就算來頭牛也喝倒了。”
“而且我酒沒消,都沒法開車啊。”
“算了算了,你趕睡覺吧,把小楓給你這個半夢不醒的誰都不會放心的。”
喬鈴喊了一句掛了電話:“你別管了,我去接!”
…………
中午十一點半,喬鈴看店裏沒有客人,臨時關了個店跑去附屬小學接小楓。
路面擁堵,幸好騎著小電驢可以自由穿梭,在學校大歸來之前抵達了校門口的接送點。
三輛大停進學校,過了十幾分鐘,老師們帶著列著隊的孩子們出來找家長。
喬鈴站在一堆比自己大上一輩的家長裏像個假扮大人的學生。
把腰桿得直直的,給自己打氣。
沒一會兒,班主任帶著這班的學生走來,到了接送點,學生們向自己的家長一呼而散。
喬鈴對張的小楓招招手:“小楓,這兒呢!”
小楓揚起笑臉,下一頭金發會發似的,跟個活了的洋娃娃一樣蹦蹦跳跳過來。
“鈴鈴小姨!怎麽是你來接我,媽媽昨晚上打電話說今天是喬競叔叔接!”
“呃,”喬鈴心想,還是在孩子面前給他留幾分薄面吧,笑著瞞:“你小競叔叔今天好忙的,我就替他來啦,你喜歡我接你嗎?”
小楓使勁點頭,主拉住的手。
喬鈴學著其他家長一樣,要給拎書包,卻被小楓拒絕了,“媽媽說過,哥哥姐姐們上班也很累,自己的書包要自己背。”
才六歲就這麽懂事,喬鈴聽得心的,拉著小孩往停小電驢的地方散步:“小楓真乖,我們吃完午飯再回家吧,想吃什麽?”
“我想吃麥當勞,可以嗎姐姐。”
“當然,姐姐也可吃麥當勞啦,我們是同道中人。”
喬鈴牽著走到街角附近,掃見街邊停了輛馬德拉金的帕拉梅拉,一塵不染,矜貴又漂亮。
不懂這些豪車的區別,只知道看著就貴。
附屬小學是濱市中心數一數二難進的優秀院校,學生家長有點實力也理之中。
然而下一秒,視線前掃,竟發現有個高個子男人懶洋洋靠在副駕車門邊。
喬鈴和他對上了眼。
男人穿著西裝,扣子解開,領帶也被扯得松松垮垮,領口敞著約可見他好看的鎖骨。
他的短碎發清爽幹淨,有打理的層次,不難看出是個注重打扮自己的商務人士。
然而這位像是剛從會議室走出來的商務人士,卻撕開了手裏的包裝,在的注視下往裏塞了一個紙棒棒糖。
穿西裝吃糖的男人撞上疑的目,瞇起漂亮的狐貍眼。
“哎。”
喬鈴站住。
這人果然一直在盯著自己。
他逐漸將視線從喬鈴這裏挪走,定在洋娃娃一樣的小楓臉上,直起,含著棒棒糖走近。
“你家孩子長得好看,開個價賣我唄。”
喬鈴驚悚,拉著小楓護在後,“你!”
遇到神經病變態了嗎!?
男人歪著頭,眼神追隨著小楓,紈绔又莫測:“這麽的小孩,吃進肚子能年輕十歲吧?”
喬鈴嚇呆了,破口大罵之前,後的小楓忽然嘆了口氣,對他開口:“小舅,你不要嚇鈴鈴小姨了。”
“每次都是這一套說法!”
喬鈴:“?”
小……舅舅?
茵姐還有兄弟嗎??
被小侄無穿,謝歷升歪頭,眼神一耷,詭計沒得逞有點憾。
他說話時牙齒和棒棒糖磕著,吊兒郎當的:“你好啊。”
謝歷升直視著喬鈴驚且防備的眼神,靈一現,忽然又來:“其實我才是親爹。”
小楓服氣了,罵他:“舅舅!再這樣我媽又要打你了!”
喬鈴:“……”
神經病?
…………
三人就近找了個麥當勞。
店裏都是帶著剛解散的孩子來吃午飯的家長。
喬鈴拉著小楓,瞥了眼跟在旁邊的陌生男人,總覺得他們三人這麽排排站等著取餐的樣子怪怪的。
總覺得像……
冷不丁在心裏打了自己一掌,什麽一家三口!大膽!!
你把陳況當什麽了!?
……
當不了什麽,和陳況還不是那個呢。
在腦和自己掐架的時候,喬鈴扭頭,被燈下某個一閃而過的暗吸引——看到了謝歷升左手無名指的素戒。
這人竟然已經結婚了?
看著不著調的,又古怪,完全不像會選擇早婚的類型呢。
蹲下,小聲問小楓:“你舅舅已經結婚啦?”
小楓點頭,一知半解的:“媽媽說舅舅是閃婚,就是一兩個月前的事,我也還沒見過小舅媽呢。”
喬鈴了然,帶著去取他們的餐。
三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謝歷升拆開自己的牛堡,很稔地和旁邊的小楓用漢堡幹了個杯,齊刷刷咬了一口。
喬鈴看著這一幕很驚訝,也覺得有些暖心。
“之前不知道茵姐還有兄弟,不好意思,剛才在街邊……”
謝歷升咽下一口,看,大言不慚道:“故意說畜生話嚇唬人的不是我麽,你道什麽歉?”
喬鈴:你還知道!那你倒是跟我道個歉啊!!!
小楓大快朵頤,吃著薯條,問他:“舅舅,媽媽沒說你要來,你為什麽突然來濱了?”
謝歷升雲淡風輕地扯話:“想你了啊,出了公司就上飛機,你沒看我服都沒換麽。”
小楓笑呵呵的,語出驚人:“不信。”
“媽媽說你太氣了,你覺得北方空氣幹的,下了飛機就會死掉,才不會隨便過來。”
喬鈴臉蛋一抖,努力憋笑。
以前沒覺得小楓說話這麽損啊,茵姐私下教育孩子是這個風格的?
“才多久沒見,怎麽跟個小大人似的了。”謝歷升的金發,嗤道:“你媽就會挑撥咱倆關系。”
“猜對了,想你是一方面,是你媽特地把我當救兵搬來的。”
小楓琢磨,沒懂:“救兵?舅舅你來救誰的呀?”
謝歷升冷哼,飄過一抹得意。
“救你最喜歡的幹舅舅陳況啊。”
他轉而擡眸,看向坐在對面的喬鈴。
“你是姓喬嗎?”
喬鈴點頭,問:“茵姐跟你提過我嗎?”
“哦。”謝歷升忽然探,仔仔細細打量上下,“我姐說陳況搞不定的生就是你?”
“啊?”也蒙了,眼神飄忽,莫名害了起來:“什麽,陳況什麽時候要搞定我啦?”
喬鈴紅著臉把漢堡得變形,“不應該是我那個他嗎……”
謝歷升撐著下,眉頭輕皺,愣是沒看懂。
“你們到底玩的什麽劇本?是十八歲以上的嗎?”
看這生也是個腦袋不太靈的,他索不追問,擺擺手,“我聽說單紫追陳況追到濱來了是麽。”
“你也認識?”喬鈴驚訝。
謝歷升把牛漢堡,漢堡和可樂三者擺在一起,言簡意賅地解釋關系:“我和陳況是大學同學,單紫和我們是校友,小一屆。”
“我們大二的時候,單紫新生學,一眼看上了陳況,鋪天蓋地的追。”
他叩了叩可樂,指自己:“我就是這個全程目睹這倆油膩主食好聚壞散的,清爽又權威的加冰可樂。”
喬鈴:“……”
所以到底為什麽要特地自誇一下自己。
謝歷升看著,大馬金刀往椅背一靠,“來都來了,紅娘做到底,你想知道陳況什麽,我保證知無不言。”
喬鈴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有這樣的劇展開,認真地思考了兩秒,對他說:“全部。”
“可以嗎?”
既然是茵姐特地請來的幫手,自己就要不負期才對。
“看著老實,其實貪。”謝歷升嘲了一聲。
喬鈴目真誠,把自己的香芋派放在他托盤裏,“拜托了,這個給你吃。”
他深深審諦喬鈴,拇指在眉尾挲著思忖,最後抄進兜裏,拿出無線耳機和手機遞給小楓,“自己找個健康無害的畫片看。”
小楓嘟,乖乖接過,“你們大人又有什麽話是我不能聽的啦。”
“是啊你不能聽,很恐怖,知道了會被壞人追著殺的那種。”
謝歷升給戴好降噪耳機,然後對喬鈴開出自己的條件:“我這人不做賠錢買賣,作為換你聽完你想聽的,幫我個忙吧。”
喬鈴雖然對他陌生,但礙于他是陳況和謝茵的親友,應該不會坑人,利落答應。
謝歷升坐直了子,第一句就像個炸-彈一樣丟了出來。
“陳況的父母已經全不在了。”
大腦一嗡,愕然。
“什麽,不在……”
“病逝。”即使是謝歷升這麽不著調的人,提及陳況的經歷也不變得正經。
“而且是一個挨著一個,相繼去世的。”
喬鈴捂住,驚悲從雙眼流出。
“據我所知,陳況家庭背景一般,父母做點小生意有點底子,一家三口很好。”
他嘆氣,中途穿了一句不服氣:“他的腦子是一等一的好使,跟我們這種從小就泡在國際部等保送國外大學的人不一樣,自己從鄉鎮高中靠純分數考進的南理工。”
“本來是一個拿爽文男主劇本的人,偏偏大二上學期的時候父親查出肝癌中晚期。”
謝歷升搖頭笑了下:“發現的時候基本沒得救了。”
“但是他們一家子都是重的人,陳況把他父母接到了南城,找最好的腫瘤醫院治。”
他仰頭回憶著,“就是從那之後,他的專業績就沒再超過我,我也是拔劍四顧心茫然。”
“我當時以為是他懈怠貪玩,後來才知道他每天忙著跑醫院,哪兒有力管學習。”
喬鈴聽到這些,想起陳況平時落拓溫和的樣子,懸掛的心像是遭遇風幹,一片片碎了往下掉,紮得五髒六腑悶著疼。
“怎麽……是這樣……”
“論耍弄人,命運他老人家才是祖師爺不是麽。”謝歷升勾,繼續往下說:“陳況和他母親為了給他爸延續生命,把家底全都搭進去了。”
“就是不肯放棄。”
“如果不生病,他爸媽賺的那些錢足夠他們一家吃喝玩樂,供陳況上到碩博畢業了。”
他環起胳膊,盯著可樂杯垂滴的水珠,“那會兒我和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父親已經沒了。”
“單紫是在他父親查出癌癥之前追上他的。”謝歷升差點忘了還有個人沒介紹,把單紫的存在加進故事裏。
“我剛才跟你說了,我們大二一開學單紫就瘋了一樣追他。”
單紫也是南城本地人,家裏做生意背景殷實,算是和謝歷升在同一個圈子裏,知道但不相。
生貴養的單紫是當時新生裏最明奪目的系花,追的男生數不勝數,但非要在陳況這棵樹上吊死,追了很久。
“我聽人八卦的時候他倆已經在一塊了,可能是陳況被的窮追不舍打了,想著試試吧,他那種人其實只要死纏爛打就能追上。”
“再說了,單紫條件并不差,志向相投的話沒什麽拒絕的理由。”他說。
喬鈴按照時間線,不猜測道:“所以說,陳況和單紫往沒多久,陳況家裏就出事了?”
“嗯,前後腳的時間,有一個月麽?應該沒有。”
謝歷升著小楓的腦瓜,像個大爺一樣翹著二郎,“陳況一開始本就沒告訴單紫他爸得病了,他就那德行,火燒屁了都要逞能。”
而單紫偏偏又是從小到大沒被人冷待過的小公主,追到了陳況,就希他能給最理想最夢幻的大學。
可是卻發現陳況對一點都不上心,不僅每次見面都要主來約以外,陳況也從來不給男朋友該有的甜。
單紫分不清是他太直男,第一次談不會浪漫,還是不想費心思做這些事。
往沒過一個月,陳況突然忙得連人都抓不到,單紫哪怕再喜歡,也漸漸開始冒出了自己尖銳的公主脾氣。
見面的時間不說,每次一見,陳況還累得連一個正眼都給不了,每次只說自己忙,說對不起,說過段時間就好了,卻就是死活不說為什麽。
快三個月過去,兩個人連點之間正常的互都沒有過。
單紫忍不住對他發脾氣,抱怨他的不稱職,氣他不懂主討好,猜他本就不喜歡。
喬鈴聽到這裏,點點頭,站在旁觀者角度來說:“其實這怪不得單紫,什麽都不知道,而陳況又不想把負擔帶給邊的人。”
謝歷升看的眼神微變,笑了:“你還了解他啊。”
“猜的?”
喬鈴:“……”
你就當我是猜的吧。
“到這兒,陳況都賴不得人家單紫什麽,關鍵就在于,單紫之後做的事。”
謝歷升緩慢點著桌子。
兩人之間本就沒有互相了解,各自的力逐漸堆積到極端。
後來某一次單紫當著很多人跟陳況發了,在外面大吵。
天天醫院學校兩頭跑,被家裏突發的噩耗了將近三個月,陳況無奈把況告訴了崩潰賭氣的單紫。
可聽完,卻沒有給陳況最需要的反應。
而是。
“你覺得這樣就能理所當然對不起我了?”
單紫的不滿到了理智全失的地步,哭著對陳況抱怨:“可這些跟我有什麽關系啊!我只是想跟你談個啊!”
“我是來跟你談的不是來跟你收拾爛攤子的!”
這一句話,差點折斷了陳況當時崩無可崩的脊骨。
單紫說完就後悔了,可覆水難收,道歉也已經沒用了。
傷害已經造。
陳況當時本不需要單紫為他的家事付出什麽,他只需要一句安的話,就能繼續把這段關系維持下去。
可是單紫沒有,當時的心裏只有自己。
陳況的心裏,也只有他和他的家人。
陳況起消瘦的腰背,笑了,跟說了最後一句。
“確實,是沒關系。”
“對不住啊,你再找個能陪你談的吧。”
…………
“這就是陳況後來跟我講的所有況。”謝歷升一五一十地複述出來,一擡頭,看到喬鈴淚珠子啪嗒啪嗒地掉,嚇得二郎都掉了。
他後仰,挪遠了些,一副撇清關系的欠揍做派。
喬鈴接過對方推來的紙,趕快低頭道歉:“對不起,我……”
話越說越酸,委屈得好像是自己經歷的事一樣,哭起來就停不下來,哽咽著:“我這人不哭的……但是……他……”
本就無法想象陳況當時的無助和疲憊。
好想穿越到過去,把那句沒人講的安話講給陳況聽。
“他是有點慘,你先別哭,搞得以為我欺負人。”
謝歷升喝了口可樂,綽然有餘地說:“你要是聽到這兒就哭這樣,他後面的事,你確定能接得了?”
喬鈴哭到一半住了,擡起紅潤的視線,“……啊?”
…………
與此同時,洲城華庭。
陳況正窩在喬鈴公寓的沙發床裏睡得舒服。
枕邊的手機滋滋一震,原本還睡著的他眉頭一,有了些醒意。
這幾年一直都睡不深,所以有點靜就容易醒。
陳況沉了沉膛,閉著眼起手機,瞇眼看。
小楓用兒智能手表發來了微信。
【小楓:小況舅舅,我舅舅來濱啦。】
陳況掃完消息把手機扔下,眼又閉上。
“……”
好像謝歷升對他而言是個再無所謂的死人。
過了半分鐘,手機又震。
陳況剛要睡著,煩躁地撈起來再看。
【小楓:小況舅舅,我舅舅好像把鈴鈴小姨弄哭了。】
陳況盯了幾秒,緩緩皺起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