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睡的并不踏實。
一開始是楊雲韶打算陪床，想讓寧溪先去休息。
可寧溪不肯，執意要留在這里，楊雲韶就讓守後半夜了。
寧溪知道季景行是為自己傷的，就算是回去了也睡不著。
萬一他要是有個好歹，得自責一輩子……
還好，一睜眼，發現季景行已經醒了過來。
本顧不上自己，寧溪迅速站起來觀察他的狀態。
“你覺怎麼樣？出了這麼多汗？”
寧溪有些張，急忙拿了紙巾替他拭額頭。
另外一只手摁了床頭的呼救鈴。
得讓醫生和護士過來看看他到底什麼況。
季景行全程躺在床上。
他看著寧溪為自己焦灼的樣子，心底不知道多開心。
就連後腰上的傷口，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左手不自的捉住了為自己汗的小手。
季景行凝視著寧溪近在咫尺的臉龐。
柳葉眉，圓圓的的眼睛，小巧致的鼻頭，略有些蒼白的……
夢里小時候的也是這樣，只是看上去青很多。
“真的是你……”
他兀自呢喃。
明明是早就見過的人，隔了這麼久，他才認出來。
寧溪本來很擔心他，結果發現這廝突然抓了自己的手！
都這樣了，他還有心思想別的呢？
剛打算甩開他，就聽他突然在囈語著什麼。
寧溪愣了片刻，“你……沒事吧？”
剛好醫生和護士趕了過來。
他們一進來就瞧見季總和太太牽著手對視的甜模樣……
年長的醫生們都側開了眸，沒敢細看。
年輕的幾個護士雖然沒敢開口，但也驚訝的捂住了，一臉的羨慕。
們昨晚值班，可是親眼看到季太太在這里守護季總呢！
早上又看到這麼一副曖昧場景，哪個孩子心里的紅泡泡不會冒出來？
寧溪也看到了這一大群人，趕忙將手走，後退一大步。
“醫生，他剛才出了很多汗，還在說胡話……”
季景行，“……”
醫生們立刻上前給季景行做檢查。
一番折騰下來，醫生們也都松了口氣。
“太太放心，季總的生命征很平穩，沒什麼大礙了。出汗……是熱了吧，或者到了傷口疼的。”
寧溪迅速看向季景行，發現他也正瞧著自己。
“我沒事。”
簡潔的三個字從他邊溢出，聽得出來沒什麼力氣，很虛弱。
和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的他，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護士也走過來，“季總有什麼需求請告訴我們，切記不能拉扯到傷口。”
季景行點了點頭，并未再說。
檢查完後，醫生和護士們也都退了出去。
整個病房里一時間也只剩下季景行和寧溪兩人。
沉默片刻，寧溪才問，“你為什麼要替我擋下那刀？”
盡管知道這個問題沒什麼意義，此刻也不適合問，但……
不吐不快。
有些事埋在心里，只會更加沉重。
然而對來說想不明白的事，在季景行眼里卻是極其的簡單。
“你是我老婆，我能不救你？”
要是連自己的人都丟下不管，他還配做什麼男人？
“可是……”寧溪張了張，又有些遲疑。
“沒什麼可是。”季景行打斷了的話。
寧溪卻定定的看他，“你有可能會死。”
其實更想問：為了我這樣一個無關要的人送掉你的命，值得嗎？
“這不還活著嗎？”季景行挑眉。
他沒有聽懂寧溪的弦外之音，也不想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你昨晚守了我一夜？”季景行轉移了話題。
“前半夜是媽在這里。”寧溪答。
了，想問他需不需要柳南絮過來，他卻突然來了句，“我了。”
寧溪一怔，“我去問問護士你能不能吃東西……”
印象中，剛做了手的人應該不能立刻進食吧？
“我要吃蘋果。”季景行又說。
寧溪，“……”怎麼覺這人傷以後變稚了？
——
寧溪去問護士的這會兒，季綰綰溜進了病房。
雖說平日里是不太靠譜了點，但季景行好歹是大哥。
生死攸關，昨晚也沒怎麼睡。
剛聽說大哥醒了，立馬就沖了過來。
“哥！你終于醒了！傷口痛不痛啊？”
季景行面無表的看了一眼，“沒去上學？”
“哥！你傷那樣？我還去上什麼學啊？！你都不知道，昨晚媽和大嫂都差點急死了……大嫂著腳把你送來的醫院！”
季綰綰激的訴說著昨天看到的一切。
一聽到和寧溪有關的，季景行立刻瞇了黑眸。
“著腳”
“是啊，子都撕爛了……我問保鏢，他們說是嫂子自己撕掉的擺，因為想扶著你，子太礙事了。”
說著這些，季綰綰眼里閃爍的全是崇拜的。
“嫂子真是太颯了！穿著高跟鞋不好走路，直接把鞋都了。自己都那麼狼狽了，全都顧不上，一心在手室外守著你。我讓去換套服，都不肯離開你呢！”
季綰綰的這些話，一字不差的落進了季景行耳中。
他微微有些發愣。
寧溪為了他，竟做到如此地步嗎？
想起前段日子的冷漠，不顧一切的要離開他，他還以為上了別人。
這麼說來，寧溪的心里，還是有他的……
一難以言狀的喜悅從腔慢慢升起。
季景行眸底的冰山，也逐漸被融化。
季綰綰默默的觀察著大哥臉上的微表，突然湊過去問道，
“哥，嫂子這麼你，你別跟離婚行不行？”
季景行回過神，“這話你該跟說。”
要離婚的人，一直都是。
“哦。”季綰綰煞有介事的點頭，“那我跟嫂子說你很，不想跟離婚，不？”
季景行俊臉微僵，剛要說點什麼，寧溪就回來了。
“綰綰？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是啊嫂子……”季綰綰思緒被打斷了，有點發懵。
寧溪手里拿著護士站給的蘋果遞給，“你大哥想吃蘋果，你削好了喂他吃一點。”
“哦。”季綰綰剛要去接，床上的男人就看向寧溪，嗓音涼涼，“你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