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季景行的角度來說,他親眼看到和柳南絮倒在地上。
而寧溪,當時就站在旁邊。
這已不能算是柳南絮的片面之詞了。
算是他親眼目睹。
想要推翻這些,談何容易?
寧溪聽他反復的詢問。
又見他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小臉上都是數不盡的無奈。
邊的笑多了幾分清苦。
“你還是不信我。”
語氣中有一嘲弄之意。
早就該猜到的答案,又何必多問這麼一句呢?
季景行看著臉上那破碎的笑容,心口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
的委屈,的痛楚莫名勾著他的魂魄,牽他的一切。
不自的,他松開了扣住雙肩的手。
輕輕俯,將人帶了懷中。
寧溪渾一僵。
以為季景行會跟自己爭吵……
或者就那麼冷冷的看著。
卻從未想過,他竟俯抱住了……
溫熱的溫,試圖冰冷的心。
“你……”寧溪張了張,卻不知該說點什麼。
聽到季景行微微的嘆息聲。
許久,他在耳畔輕喃,
“跟林序秋回櫻花苑。”
寧溪有些詫異,不是楊雲韶過來的嗎?
而且他的白月了傷,他不跟自己算賬麼?
無數的疑問,沒等問出口,季景行冰冷的便印在了額頭。
寧溪心中的震驚大過排斥。
沒等反應過來,他已經松開了朝著走廊上走去。
余下寧溪一個人愣在這昏暗的樓道口。
林序秋看到季景行離開,久久也沒等到寧溪出來,便主走了過去。
“小溪?你一個人在這兒發什麼呆啊?季景行欺負你了?”
寧溪搖了搖頭,不解的說,“他讓我跟你回去。”
“啊?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林序秋也有點懵。
不過很快林序秋就回過神來,“那咱們回去吧,免得季家的人借題發揮。”
十分鐘後,兩人開車回櫻花苑的路上。
寧溪一直沒有說過話,黛眉也打著死結。
林序秋安,“別想那麼多了,季景行都讓你走,估計沒什麼大事兒。”
“他還是不信我。”寧溪忍不住輕嘲。
林序秋看著前方的紅燈,也跟著思忖起來。
“其實我倒覺得,季景行這樣做,算是在保護你。”
可能寧溪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來,但為局外人卻很能會。
季家老太太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全家人估計都不會輕易放過寧溪。
季景行卻讓先走……
這跟林序秋之前陪著寧溪一塊兒過來的初衷其實本質上是一致的。
都是不想讓寧溪到傷害。
寧溪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冷然一笑,
“保護我?怕是擔心季老太太再看到我,能氣的吐吧……”
林序秋沒有再說。
前方路口的綠燈已經亮了。
不管季景行究竟是怎麼想的,只要小溪沒事就行。
——
醫院。
季景行單獨回到病房時,季知節徹底黑了臉。
“寧溪呢?為什麼沒來?把你弄這樣,安的什麼心?!”
“不是。”季景行淡淡掀了薄。
躺在床上的季老太一聽這話,頓時哭天搶地,“蒼天沒眼啊!天化日之下那個毒婦就推了我,想摔死我啊!孫子還跟豬油蒙了心似的,非要相信!”
這麼一哭,季知節的心就更難了。
他失的盯著自己的兒子,“既然你不肯讓出來,那就別怪我親自手了!”
說著就要去保鏢。
“爸,這件事就別追究了。”季景行語氣冷然,攔住了他的作。
“憑什麼不追究?你的命就不是命?”季知節吵的臉紅脖子。
季老太太也不停的抹眼淚。
其實沒什麼傷。
椅上綁了安全帶,只是了點顛簸。
原先就骨折的可能要延期才能好了。
楊雲韶則站在一側,始終沒有開口表態。
是相信寧溪那孩子的為人的,可架不住兩個害人統一的指證。
季景行沉默許久,忽的丟出一句話,
“你們若是執意找寧溪的麻煩,我立刻辭去季氏集團總裁一職。”
他周散發出強大的氣,迫使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季知節頓時沒了聲兒。
他已年邁,如今就只有這個兒子出息,能夠接自己的班。
季老太太也懵了,“為了個寧溪,你連家都不要了?!”
季景行面冰冷,寒氣人,
“寧溪要是有事,你們就另找繼承人吧!”
整個病房頓時陷一片死寂……
楊雲韶不可置信的抬眸看著自己的兒子。
不知不覺間,他竟已寧溪如此之深嗎?
為了,寧愿舍棄整個季家?
季知節單手撐著額頭,腦袋疼!
季老太太眼中也是同樣的震驚。
不過姜還是老的辣,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你想讓我不追究寧溪,也可以。”
話說了一半,季老太太停頓了片刻。
若有所思的凝視著眼前的孫兒,“但你必須跟離婚。”
——
深夜。
酒吧包間。
沒有跳舞的郎,也沒有震耳聾的音樂和迷人眼球的燈。
昏暗的線中,季景行一人獨坐在沙發。
襯領口被解開了三顆扣子,就那麼隨的敞開著。
他手中拿著一瓶喝了一半的酒,眸已經有些迷離。
顧遠橋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桌上歪七扭八的躺了一堆空酒瓶。
還有季景行那落寞孤寂的影……
“你一個人喝了這麼多?也不等等我?”
唏噓了一聲,顧遠橋先是走過去看了看哥兒們的況。
確定還活著,他才放心的坐下了。
自己也開了一瓶酒,對吹。
火辣辣的劃過間,他才說,“認識你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喝的這麼爛醉。”
季景行是個極其克制的人。
酒能喝,但不多。
煙也,但在寧溪邊就不會。
他一個人管理那麼大的集團,掌握著整個京城的財富命脈,需要時刻保持著清醒。
但今晚,有些不同。
“離婚,是什麼覺?”季景行錯開了話題問道。
顧遠橋喝酒的作一頓,“你這什麼問題?能有啥覺?不就是簽個字,蓋個章。不痛不的。”
季景行皺眉看他,顯然不信。
又是兩瓶酒下肚,顧遠橋才說了真話,
“只是回家的時候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到安靜的嚇人……尤其不能看以前用過的東西。真他媽的後悔!我當初為什麼要離婚?!”
惡狠狠的罵了幾句,顧遠橋又瘋狂的灌酒。
季景行默默的聽著,桀驁的眸底抑著某種洶涌的緒。
隨手丟在桌上的手機震了起來。
季景行隨意看過去一眼。
來電顯示上赫然出現了兩個字:
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