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拿起手機,卻沒有按下接聽。
“嗡……嗡……”
又是幾聲震後,電話掛斷了。
季景行見狀,黑眸略有幾分黯淡。
但他沒有回撥過去。
顧遠橋探頭看過來一眼,“咋不接啊?你不會真要離婚了吧?”
夫妻之間,莫名其妙的不接電話,多半是出了問題。
這一次,季景行沒有否認。
顧遠橋大約是察覺到了什麼,酒都不喝了,急忙勸說,
“你不是為了擋了一刀嗎?我還以為你們和好了,怎麼又要離婚?”
季景行簡單提了白天發生的事,顧遠橋聽的目瞪口呆……
“這麼狗?”他不自的呢喃。
發現季景行的死亡凝視後,他渾起了一層皮疙瘩,連忙改口,
“我是說……你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季景行答。
“那還著你離婚?”顧遠橋一臉無語。
一把年紀了不在家等著抱孫子,跟著瞎摻和什麼?
心底一陣抱怨後,顧遠橋又看向季景行,“柳南絮呢?怎麼說?”
聞言,季景行眸微深。
在醫院的場景又浮現在腦海。
柳南絮的沒有傷到骨頭,屬于組織挫傷。
休息幾天就可以。
倒是沒有哭訴什麼,反而還說,“我不怪寧溪……可能只是心不好吧?畢竟那天把我帶去醫院照顧你,還把趕走了……”
話里話外,都在說寧溪有行兇的機。
這件事季景行是知道的,他後來還提前出院了。
顧遠橋聽完柳南絮的那些話,眼角重重的搐了兩下!
“那你是……不信寧溪了?”
“不,我信。”季景行回答的很快,沒有半分遲疑。
他問寧溪時,說沒有。
說的,他就信!
至于柳南絮……
季景行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只覺得的眼淚看著無關痛。
連帶著話里的容,他也并不在意。
顧遠橋微愣,“為什麼?”
“因為是我老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讓顧遠橋爽快大笑起來。
“哈哈!你這小子,終于開竅了啊!你要是早點明白這些,還能鬧出這麼多幺蛾子來?”
“來!值得我們干一瓶!”
顧遠橋重新開了兩瓶酒,分了一瓶給季景行。
兩人了酒瓶,一飲而盡。
櫻花苑。
寧溪窩在床上看著手機里沒有被接通的電話,抿不語。
其實是想問問季老太太的況如何,以及提醒他明天去民政局別忘了。
可誰承想,他本不接電話。
寧溪也記不得婚後究竟給他打過多電話都無疾而終。
也是習慣了,此刻心已經沒什麼波瀾了。
倒是季綰綰給了發了好幾條微信:
【嫂子,我去醫院看過了,沒啥事兒,能吃能喝的!】
【我不信說的話,我知道嫂子你是個好人!】
【你放心,過幾天氣消了,我幫你勸!】
寧溪看著那幾行字,眼眶頓時有些發熱。
這小丫頭,看著看著就長大了,還會安人了。
【謝謝。】回了兩個字,側躺下了。
從白天開始,就覺得肚子作痛。
似乎是什麼不祥的預兆……
次日。
寧溪起了個大早。
跟季景行約好的十點到民政局,九點就到了。
等待的時候,獨自拿著結婚證在看。
紅底的照片上,和季景行都穿著白襯衫,兩人靠坐在一起。
臉上滿是幸福與憧憬的喜悅,反觀季景行……
他似乎在絕大多數時候,表都是冷漠的,淡然的。
剛結婚那會兒還安自己,可能是兩個人還不是太悉,結婚以後就好了。
誰知道兩年過去了,還是沒能捂熱他的心。
反而是走到如今這般地步……
九點五十的時候,一輛黑貴氣的勞斯萊斯停靠在路邊。
一黑西裝的季景行優雅從容的從車上走下來。
肩寬長,形清瘦,比例非常完。
他冷靜的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這是要去談生意,哪里像是來離婚的?
寧溪在民政局門口淡淡的瞧著。
等他走近了才發現跟著他的人并不是江辭,而是季家老宅的管家。
寧溪微微有些詫異,但也沒開口問。
畢竟從今往後,不管是季家還是季景行,都與無關了。
“你可真早。”季景行看到,薄微掀,“這麼迫不及待的跟我離婚?”
“恩。”寧溪淡淡應了一個字。
季景行渾一僵。
兩人去取了號,然後在座位上等。
巧的是他們邊也有一對夫妻在等,看上去都是七八十歲的年紀,頭發都是花白的。
寧溪第一眼看到他們的時候,眼里寫著震驚。
可能絕大部分的人都會覺得,都這麼大的年紀了,湊合過吧,還離什麼呢?
然而婚姻這種東西,是講緣分的。
不管結婚時間長短,緣分盡了,就注定要分開。
寧溪忽然就對自己的婚姻釋然了。
結婚,不代表幸福。
離婚,也不代表不幸。
更加不代表的失敗。
這只表明一段緣分的聚合罷了。
很快到寧溪和季景行的名字。
兩人去了窗口,工作人員簡單的詢問後就開始查驗資料。
一切流程都走完了,才給兩人發了離婚證。
鋼印打上去的那一瞬間,寧溪知道,終于可以解了。
季景行坐在邊,全程都面無表。
當他看到寧溪在拿到離婚證時臉上輕松的笑,他的心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了。
窒息,悲傷,不舍……
無數酸的涌上他的心頭。
這是在過去幾十年里他都不曾有過的會。
復雜到幾乎要超出他所能承的最大值。
與他的況恰恰相反,寧溪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走出民政局,寧溪沒有著急的離去。
回過頭,鄭重其事的看向那個曾深過的男人。
“季景行,我們就此別過吧。”
當初能夠好聚,如今也能好散。
季景行見雖然是笑著的,明的眸底卻染著幾分薄薄的霧氣。
“寧溪,你……恨我嗎?”
他聲線輕。
他以為寧溪會說是,可卻依舊在笑。
“為什麼要恨你?你有什麼錯,你只是不我。”
言罷,眼中的那一滴淚,悄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