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秋眸略顯飄忽。
“我是說……幸虧小溪沒了孩子,不然一個人懷著孩子能去哪兒?”
迅速改了口,林序秋張到手心都在冒汗。
實在是不會說謊。
但愿季景行能夠愚蠢一點,別想到太多。
然而下一秒季景行就朝走了兩步,狹眸中迸出明顯的惱意。
“林序秋,我再問你一遍,寧溪是不是還懷著孩子?”
幽冷的暗芒藏在字里行間。
季景行渾殺機畢現!
林序秋呼吸微頓。
知道,這才是季家太子爺的本。
嗜,沉,冷漠!
若不是看在小溪的面子上,恐怕之前罵季家都是狗的時候,季景行就要對發難了。
片刻的慌後,迅速鎮定下來。
“沒有。”
再次對上季景行的雙眸,神篤定。
季景行眉眼一片冰涼。
他沒有再問,轉快步離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序秋才終于深吸了一口氣……
季景行的確不愧是整個京城的閻王,不過簡單的幾句話,就迸發出強大的氣!
就連一個在法庭上混習慣了的人,在季景行面前竟也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緩和了一下緒,林序秋回頭看著空的屋子。
“小溪,希我沒有給你添麻煩……”
——
季景行從櫻花苑出來之後就順著寧溪之前給的流產單子找到了那家醫院。
當時他是讓江辭去查的,得到的結果是寧溪的確做了手。
但方才林序秋的話,讓他不得不懷疑那結果的真實。
參與那次手的醫生和護士全部都被到了會議室。
季景行端坐在主位上,面沉。
即便他此刻是背對著大家,那些醫生和護士們照樣被嚇得瑟瑟發抖!
一個個的臉慘白,的服幾乎都被汗水打了。
江辭站在一側,冷冷的說,“那天做手的,到底是不是寧溪本人?”
“……”
會議室雀無聲。
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甚至連呼吸都幾乎屏住了……
江辭皺眉,看來這群人骨頭還的。
“季總說了,你們現在要是愿意說出實,他可以什麼都不追究。可若是不說……”
江辭故意拖長了聲線。
不等他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年紀最小的那個護士就抖著嗓音喊道,
“我說!那天做手的是個小孩,不是……不是寧溪……”
這麼一開口,旁邊幾個老的也跟著點頭。
“是啊是啊,是跟寧溪一塊兒來的孩……”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季景行直到這個時候才轉過椅子,冷眼睥睨著這群撒謊。
“什麼孩?”
“我聽那孩寧溪嫂子!”小護士答。
聞言,季景行本就沉的臉此刻更是沉了谷底。
嫂子?
難道是季綰綰?
季景行側眸看了江辭一眼,江辭立刻拿出季綰綰的照片給醫護人員們辨認。
“是是是,就是!”
大家異口同聲的回答。
這答案遠超江辭的理解范圍了。
他愣了片刻,又問,“那寧溪沒有做手?肚子里的孩子還在嗎?”
“手沒在我們這里做。孩子還在不在,我們也不知道……”
“看當時的表,是很堅定不要那個孩子的。”
最後這句話,聽的季景行眼神一黯。
寧溪,你就這麼不想要我們的孩子嗎?
還是說……你不想跟我有任何的牽連。
江辭察覺到他神不太對勁,轉而厲聲對那些醫護人員說道,
“今天的對話,你們誰也不能外傳!要是敢說出去一個字,你們知道後果!”
“知道知道,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
——
從醫院出來,季景行靠在勞斯萊斯後排座位上閉目養神。
江辭理完後續,也跟著上車。
“季總,都理好了。那些人都是懂事的,不敢說什麼。”
季景行沒有回答。
車頓時有些沉默。
過了一會兒,江辭才又問,“季總,您相信……林小姐的話嗎?太太……”
季景行修眉皺。
雖然證明了寧溪沒有在這家醫院做手,但那晚他的確是聽到寧溪在哭孩子沒有了。
究竟誰說的話才是真的?
又或者……寧溪和他的孩子一直都在?
如果是這樣,他不僅失去了寧溪,還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僅僅只是想到有這樣的可能,季景行心口的疼痛便驟然加劇!
他單手捂在口,眉心皺著。
江辭見他臉上毫無,并且十分痛苦的樣子,頓時著急起來,“季總?您沒事兒吧?”
季景行依舊沉默。
過了幾分鐘,他才問,“季綰綰在哪兒?”
“三小姐還在學校。”江辭答。
最近一段時間季綰綰很聽寧溪的話,乖乖上學,很用功。
“去學校。”季景行眉宇間舒展了幾分。
“可是您……”江辭的目里滿是擔憂。
季景行復又閉上了雙眼,“無礙。”
見狀,江辭也只好讓司機開車去了季綰綰所在的學校。
正好是下晚自習的時間。
季綰綰老遠就看到大哥的車,震驚後又高興的蹦了過去。
“大哥?你怎麼會來接我?”
自從上了初中以後,大哥就再也沒有來接了。
不過後來有了嫂子,大哥來不來也就無所謂了。
剛一上車,季綰綰就覺到車的氣有些不對勁……
下意識要問江辭,結果發現他和司機都下車了。
一時間,車上就只剩下和大哥。
更抑了……
季綰綰清了清嗓子,想要轉移話題,“我嫂子怎麼沒來啊……”
還不知道季景行和寧溪離婚的消息。
許久,季景行才了薄。
“寧溪帶你去做人工流產,為什麼不告訴我?”
字字句句,都著刺骨的極寒。
像冬日里倒吊在屋檐下的冰棱子。
季綰綰猝不及防的聽到這些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知道大哥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甚至第一時間害怕大哥會責怪大嫂,反應過來後幾乎是立刻就解釋道,“哥,你別怪嫂子。是我求嫂子幫我的,看我要自殺,沒辦法了才幫我的……”
季綰綰心里很清楚。
嫂子幫,是背負了很多被人罵的風險的。
但做手的事,不後悔。
甚至比從前更加珍惜現在的生活,每天認真學習,再也不瘋鬧了。
季景行骨節分明的指輕了眉心,俊臉皆是疲倦之。
細想起來,寧溪曾經提醒過他,綰綰的狀態不好。
是他不夠關心們。
心口的郁結,終化為一聲長嘆。
“你嫂子懷著孩子,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