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柏林 像冬天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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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柏林 像冬天的太

啪嗒一聲。

高鶴昕手裏的炸掉在了課桌上。

所以現在算是什麽況。

聊八卦聊到吐槽的部分,然後正好被正主聽到?

這也太尷尬了吧。

周圍不知何時安靜下來,空氣在瞬間被離,連風扇旋轉的輕響都顯得格外突兀。

正思考怎麽幫寧酒圓過去,就見喬柏林面如常,仿佛那一聲輕笑是幻聽了。

他骨節分明的手拿著一張薄薄的紙,紙面依稀可見鐫刻高二八班學生姓名的印刷

唯獨最後一行,的名字由人手寫,字跡清雋流暢,棱角微鋒芒,白熾燈的傾灑下來,甚至能約看到未幹的墨漬。

大概是他親手將的名字加上名冊的緣故,喬柏林想。

將名字與人對應上時,是連自己都意料之外的自然。

後他一步進來的李銘源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麽,一臉特傻白甜地抱著神的書,湊到喬柏林的旁邊掃了一眼名冊。

“原來老秦你把名冊帶去辦公室,是加新同學名字去了。”

他恍然大悟。

祁瑞衡因為傷請假,老秦這是把喬柏林當一日班長了。

李銘源說完,罕見沒人應,順著周圍人微妙的視線轉向窗邊,沒來由地一愣。

三樓窗沿,一只蝴蝶安靜停駐,雙翅微張,穿明的翅翼,在教室的隙間落下一片不規則的暗影。

影恰好落在寧酒/的肩頸之間,淡灰的暈印在雪白的皮上,隨著呼吸起伏,鎖骨淺淺下凹,脖頸纖細,在線與界中拉出一段極致的冷暖對比,就像是——

鎖骨裏翩躚而舞。

在李銘源的印象裏,江瀾實驗當中無愧的校花是文科實驗班的宋雲禾,一張初臉簡直是直男殺手,還撞臉了去年很火的偶像劇裏的主角,平時總能看到數不勝數的追求者給送吃的喝的。

但寧酒給人的覺實在是......

說不出來的那種。

他頭一次恨自己沒跟老秦把語文學好。

蝴蝶扇了下翅膀,鶩從鎖骨徘徊到漂亮的眼尾,停了兩秒後,悄然飛走。

寧酒不可抑制地眨了下眼,仿佛那層在神間的翳終于散盡,才重新擡眼,與喬柏林的目正面相接。

對于來說,說壞話被當事人當場抓包倒沒什麽可難堪的。

但關鍵是,當事人很冷靜。

沒有回避,也沒有捅破,就這麽然泰之地直面對上。

這讓不自覺陷了被的境地。

高鶴昕適時開口打破沉默,介紹完新同學,瞥了一眼他手裏的點名冊,順勢問道:“拿這個來,是要找人嗎?”

喬柏林看了一眼寧酒又移開,語氣與走廊時無異。

“秦老師說新飯卡要後天才能發下來,新同學今天可以先領夏季和秋季的校服,地點在大禮堂一樓東面。”

倒是直接把剛才的事略過去了。

寧酒聞言是和自己有關,沒多說什麽就朝教室後門走去。

教室的課桌排列得整齊,桌椅之間僅容一人側而過。

經過喬柏林時,微微收肩,盡量小與他之間的距離,卻沒想到他突然轉過

他比高一個頭,小臂繃炙熱,浸著蓄勢待發的蓬

不同于他給人的覺那樣溫和。

溫熱相瞬間,兩人不約而同一愣,繼而默契地迅速撤開距離。

寧酒擡眸,喬柏林很快讀懂眼中的疑

“今天人很,不是高一新生,問路不方便。”

寧酒:“所以?”

“所以,老秦讓我和你一起去。”

江瀾實驗說大不大,但大禮堂和教學樓區域還是有一定的距離,老秦的囑咐不無道理,寧酒沒有拒絕的理由。

以為喬柏林會和高鶴昕一樣,這一路上多多作為新同學的寒暄或疑問。

但結果是,都沒有。

除了教室裏的自我介紹之外,兩人之間的氛圍安靜如,中間隔的距離都能再下一個人。

寧酒沒有說話的意思,喬柏林也沒有。

從出教學樓到大禮堂的一路上,寧酒能到周圍的視線都有意無意地掃過邊的人,收回,再掃過。

如果每一次的視線是一片羽,那麽喬柏林的上大概已經堆積了一座小小的絨山。

忽然懷疑,老秦讓喬柏林來帶拿校服是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吃完飯後,新生統一排隊去大禮堂領校服,第一次來新校的緣故,隊伍中有不學生東張西,幾個初中就認識的更是打鬧起來,互相嬉笑推攘。

寧酒雖然走在最邊上,還是被一個推攘過來的男生撞得一個踉蹌。

對方嬉皮笑臉地說了聲抱歉,又很快到隊伍最前面繼續玩笑打鬧。

的皮比別人要薄一些,平時稍微一掐一都會紅半天,剛剛被撞到膝蓋,凸起的髕骨位置幾乎是立即顯現出一道豔麗的紅痕。

寧酒忍著膝蓋的痛意,聽著前邊男生耍笑的語氣,剛想對他豎中指,卻旁有目掃過。

兩人眸躲閃不及,相

喬柏林輕緩掃過半舉的手指,停頓。

一秒、兩秒。

他的角微不可察地翹了一下,像是下意識禮貌的弧度。

瞇了瞇眼,剛想說什麽,那個討厭的男生又拖慢了隊伍,嬉鬧著朝的方向再撞過來。

寧酒這次按兵不,甚至表都沒有變化。

等到男生的腳離還有三四厘米,先他一步躲開,冷不丁擡起——

準又幹脆,踩上了那人腳面最骨頭突出的地方。

“我去,誰沒長眼睛踩我啊!”

那一腳踩得毫不留餘地,腳背痛蔓延,男生怪一聲,轉頭去尋找罪魁禍首,起伏湧流的人卻將他的視線沖刷到搖曳不止,總是找不準目標。

費了好一會兒才找準方向,卻在看到寧酒的眉眼後明顯愣了下。

站得筆直,眉眼幹淨,神安靜得幾乎乖順,像是剛剛才從書本裏擡起頭來。

他下意識就排除了的可能,最後只能裏罵罵咧咧地往前去,被同伴拽著趕上前面的隊伍。

寧酒還等著那人來找麻煩,等了好久還沒來,卻到有翳投下。

擡眸,發現喬柏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的外側。

兩人之間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恰到好的空間像是一層屏障。

一排排途徑隊伍的喧囂被他擋住似的,噪音都減輕不

察覺到寧酒在觀察他,喬柏林轉頭,用疑的眼神

寧酒朝他揚起一個毫無威脅的微笑。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話語模棱兩可,不知道指的究竟是剛才那件事,還是別的什麽。

只是無論哪件事,都好像和無意這兩個字扯不上任何關系。

比起解釋,更像挑釁。

原本以為喬柏林會諷刺,再不濟也是穿,誰知年煞有其事地點頭,一副“不然呢”的表

“當然。”

這語氣,說得比還誠懇。

......

遇到對手了。

到了大禮堂門口,喬柏林在門外停下等,寧酒進禮堂後朝東邊的方向走去。

高中的那段時間也許是高中牲整個三年最快活的時了。

眼中充斥對新鮮事的探索與對未來的好憧憬,還未淹沒在堆疊題海與集複習資料中的新奇

寧酒想起在嶺城時,袁姝還沒有去洪堡大學的心理學任教,嶺城的那間清吧也還沒關,好像也有一段這樣的日子。

領取校服的通道分兩排,寧酒計算了下兩排排隊的距離,往靠右一排站,排了二十幾分鐘就拿到了春秋兩季的校服。

夏季校服就是最常見不過的藍白條紋,秋季校服分為兩套,一套就是印有江瀾實驗標識的淺灰外套,另外一套則更為正式,為偏歐風的裝,但大概高中三年下來都穿不了幾次。

“哦,你是高二的啊。”發放校服的老師驚訝地看了寧酒一眼,和旁邊的老師商量了下,直截了當地將一旁三套校服遞給寧酒,“高二的還有三個學生訂了新校服,和你同一棟樓層的,一起拿過去吧。”

領完校服,寧酒抱著四個包裝袋走出門口,卻沒有發現喬柏林的影。

心冷笑一聲,心裏想著無所吊謂,準備按照原路返回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懶散的輕笑聲。

“你猜什麽時候能看到你?”

“你不擋在我前面的時候。”

寧酒轉過頭,一個長相很野的男生懶洋洋地搭著喬柏林胳膊,後者毫不留將手挪開。

喬柏林:“你要參觀自便,這裏不是京市,沒空陪你玩。”

另一個男生輕笑出聲:“別的不說,你們學校人是真多,剛去大禮堂逛了一圈,覺要被扁了。”

兩人形修長拔,臉又都很搶眼,來來回回吸引不

恰好另一個班級領完校服,哄鬧著從樓道另一頭湧出,腳步聲、喊聲夾雜著汗味一并撲面而來,寧酒下意識側避開,腳步輕快地繞進一旁角落,倚著牆站定,等那的人過去。

喬柏林的聲音從人聲隙間進來,沒來得及拼完整便被淹沒了。

等喧囂遠去,寧酒看到他繞過人群走來,將手裏多的三套校服抱過去。

喬柏林掃了一眼塑料袋上登記的名字:“怎麽領了這麽多?”

“老師說高二還有三個人也訂了新校服,讓我幫忙送過去。”

“我去送吧。”

十分自然的語氣,沒有曖昧,沒有客氣,有的只是理所當然。

“這三個人我都認識,順路遞一下就行。”

“......”

一開始以為他是裝的,結果發現,他是真的不在意說了什麽。

還真是一眼就能看到背後殷實家世的人。

小習慣又開始作祟,寧酒在心裏給喬柏林下定義——

堅實但不驕矜,在幸福的家庭氛圍下培養出來的天之驕子。

有教養,不會因為被說壞話而記恨,也不會讓對方下不來臺。

習慣適時釋放善意,但如果有人將善意與其他混為一談,也會明確拒絕。

像什麽呢......

仰起頭,盛夏熾白盛大,空氣像被燒熱的玻璃罩住。

的天毫無遮掩,直直下來,連呼吸都帶著燙。

他和它有點像,又在某種程度上截然相反。

那麽明亮耀眼的人,目落在每個人上,卻看不到任何溫度。

喬柏林,像冬天的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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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同學請記住你現在客套的樣子,了以後變黏人吃醋小狗的人是誰我不說[黃心]

xxy現在也還是個新兵蛋子哈哈[狗頭],歡迎大家點擊專欄,品嘗味的已完結《佛羅倫薩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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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酒吧未年人不得進,但這裏的酒吧其實是小酒父親開的,所以只是在回憶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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