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黏連 分不清是疼的還是爽的。
第一次月考過後, 老秦按照前兩次考試的排名調換了順序,寧酒周邊的人幾乎沒怎麽變,唯一變的是後排的陳珀遙變了班長祁瑞衡。
照顧到陳珀遙的高原因, 老秦在把陳珀遙和祁瑞衡調換位置後,又讓陳珀遙和喬柏林換了座位,陳珀遙坐在倒數第二排, 喬柏林坐在的後排。
最後一節課下課, 寧酒已經把回家作業寫得差不多了, 帶了兩套語文和英語的模擬卷塞進書包,轉頭看向高鶴昕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臉壞笑地看李銘源桌上什麽東西。
寧酒背起書包,隨手掃了一眼高鶴昕正聚會神盯著的信紙,是有關舞蹈社文化節的謝信,最後一行用娟秀清雋的字寫著“謝一直以來支持舞蹈社的同學們”,最後的署名正是宋雲禾。
“我就說這家夥怎麽從中午回來角都快咧到天靈蓋了, 原來是收到了神的親筆信。”
高鶴昕一臉了然的表, 目都聚焦在桌上的信, 沒注意到不遠走廊盡頭,那道幾乎要將淩遲的眼神正牢牢盯著這邊, 殺氣在走廊裏約凝出一道寒意。
“啊啊啊高鶴昕你是怎麽翻出來的!”
李銘源剛從廁所回來,就瞥見了讓自己兩眼一黑的一幕,幾步沖上來把信塞回課桌。
“你還敢我桌子!誰讓你隨便翻的?!”
高鶴昕抱臂:“是信自己掉出來的好不?況且就你中午那樣,要說沒況都難。”
“你懂什麽!”李銘源氣到瓢,耳卻已經燒起來, “這封信是限量的!舞蹈社每個人最多寫五封!我請了倪璇吃了三頓飯才從那兒換來這張!”
“三頓?”
“連湯帶甜品,”李銘源咬牙,“而且還要答應幫寫理作業。”
“等等, 為什麽是倪璇?”高鶴昕發現了點,“你和不是關系一直不好嗎?”
“這說來話長,”李銘源確定倪璇已經走了,湊近了點道,“因為想要我手裏這封。”
“你手裏那封原本誰的?”高鶴昕被勾起了興趣。
“就舞蹈社那個新晉副社長的,聞弈。”
寧酒擡眼向他,高鶴昕好像也記起這號人,長哦了一聲。
“我對他有印象,高一七班的那個學弟對吧,長得確實蠻帥的。”怕寧酒沒對上人,特意補充,“就那天我們出去,在校門口看到和柯詩妮一起走的那個男生。”
“你們也認識柯詩妮?”
甜的聲突然進來,李銘源和高鶴昕都被嚇了一跳。
李銘源:“我靠董漪,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就在你們說聞弈的時候呀,”董漪笑瞇瞇的,“我手上可是有喬柏林、聞弈和那個臨江國際轉來的大小姐的最新八卦,你們要不要聽?”
說別的學校別的班八卦也就算了,怎麽還扯到喬柏林上了。
高鶴昕上說著沒興趣,手卻老老實實撐在桌上:“這三個人還能聯系在一起?這瓜保嗎?”
“保不保聽了才知道,”董漪聳肩,“你們最近不刷學校論壇的嗎,有個樓主發帖,說在市中心那家高檔餐廳,偶遇聞弈和柯大小姐單獨共進晚餐。”
單獨,晚餐,這兩個詞放在一起,就難免多幾分遐想的意味。
李銘源:“那和柏林有什麽關系?”
“同一個帖子下面還有料,說柯詩妮和喬柏林是京市同一所小學和初中。喬柏林轉來江城沒多久,也轉來了,不巧嗎?”董漪眼裏迸發出八卦的芒,“你不覺得是為了喬柏林轉過來的?現在看到聞弈,又移別……”
正說到關鍵地方,圍著的人影突然缺了一塊。
李銘源和高鶴昕正聽得起勁,不約而同看向後退的寧酒。
後者眼尾還沁著些哈欠後的微紅,睫輕輕了下,懶懶地掩住半分困意。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寧酒顛了顛書包,真夠重的,“今天中午沒睡好,有點撐不住了,先回家睡會兒。”
和三人道別後,寧酒走出教室,了個懶腰。
聞弈和柯詩妮的事,雖然有些出乎的預料,但說到底,也沒真正了解過聞弈。
寧酒現在只希這傳聞是真的,那樣一來,聞弈就不會再無聊地把心思拿來算計。
中的男生,應該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對象上才對。
一想到開學以來一直擔心的麻煩事竟然自解決了,寧酒走出校門的腳步都輕快起來。
自從那天和袁良景談過之後,寧酒還是住在良景甜品店二樓的小房間裏,寧軒單租一間。
這幾天,寧軒也開始嘗試在江城找份合適的工作,他的調酒技一向很絕,在江城找份酒吧的職位并不難,只是如今他變得謹慎了許多,規矩也多了,下意識地避開了酒吧那一類場所。
雖然寧酒現在也不太喜歡那種地方,但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大人總能因為一個人或一段經歷,就把某個地方完全否定,避之不及。
在十七歲的寧酒看來,人歸人,事歸事,和理應該分開判斷。
也曾就這個話題和袁良景發表看法,袁良景倒是和持不同的看法,認為是還沒到那個年紀。
“甜酒,等你遇到那個人就懂了。”他說,“有些人,就是會影響你一生的。”
一生。
這個詞對現在的寧酒來說未免太遙遠。
這樣想著,思緒又有些跑偏。
城市盡頭的黃昏徐緩淹沒天際,落日像一枚碎裂的金柿子,被雲霞進餘,半埋在高樓大廈的廓線裏。
寧酒踱步要去公車站,快要到時,又生生轉了彎,朝另一邊走去。
在快走到的時候,還沒忘打開微信,同意新的好友申請。
在商圈附近的寵店買了幾樣狗狗玩和一張棕小毯,寧酒憑著記憶往喬柏林的小區方向走去,手裏著一只黃的塑膠小鴨子,心好地甚至哼起了歌。
小區需要刷門卡才能進,型拔的年早就等在門口,見過來,作自然地為按下門鎖。
寧酒一見面就朝他四周去:“小柏呢?”
喬柏林看到的樣子,角勾起一抹弧度:“小柏在狗狗公園,有專門工作人員照料,我帶你去見它。”
上次暴雨天稀裏糊塗地跟著上了樓,沒顧得上細看周圍,這次天朗氣清,一路走來,才發現這小區設施出奇地齊全。
不僅有專門為寵設計的小型公園,還有環形慢跑道,架空花園和兒游樂區,樓與樓之間錯落有致,連燈桿下都種著觀賞草和季節花。
寧酒手裏的東西早在一進小區就被喬柏林抱在了手裏,忙著觀察周圍環境,喬柏林則在細細觀察買來的玩和毯。
喬柏林:“小柏其實已經有毯了。”
“那換我的!”寧酒想也沒想就道,“我這次可是砸了重金,挑的都是寵店最頂配的,小柏絕對更喜歡我的。”
“嗯,我知道。”喬柏林也沒反駁,語氣裏帶著笑意,“因為我買的也是這個,一模一樣。”
“......”
走到狗狗公園,原本還安靜窩在工作人員懷裏的小柏,一見到喬柏林和寧酒就立刻搖起尾,恨不得下一秒就撲過來。
比起前幾個星期,現在的它況好了太多,被洗得幹淨順,圓潤結實了不,連右眼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寧酒還以為過了這麽多天,小柏差不多該忘記了,沒想到它直接掙了工作人員的懷抱,飛撲著朝奔來。
小小的爪子在草地上踩出連串淺痕,耳朵被風吹得向後著,撲到腳邊後還不夠,還努力往上拉,漉漉的鼻尖湊到指尖蹭了又蹭,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寧酒。
彎下腰它,指尖才剛到的發,小柏就立刻把頭埋進手心,輕輕蹭了蹭,發出滿足的輕哼。
心口像是猝不及防融了一塊油,悄無聲息地暈開在膛。
耳邊傳來喬柏林的玩笑。
“它果然更喜歡你,我還沒見過它對我這麽熱過。”
寧酒著小邊牧的頭,聽到後也沒否認。
挑了挑眉,轉從喬柏林掌心拿了那只黃的小鴨子,在小柏眼前輕輕晃了晃。
小柏見到亮燦燦的塑膠玩,果然一下被吸引住,試探著踮起前爪,再瞅準時機往上一撲,一口把黃小鴨子的屁咬住。
寧酒被小柏的作逗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漂亮的肩頸線條在夕的照耀下泛著,子要往後倒時,卻被青筋分明的小臂抵住。
一愣,才恍然發覺竟然和喬柏林離得這麽近了。
小柏銜著小鴨子在角落玩得不亦樂乎,寧酒敏銳地察覺到逐漸微妙起來的氣氛,轉移話題。
“其實小柏之前是有一個小男孩在養......”
“我知道,”喬柏林說,“他父母就住在旁邊小區,因為家裏妹妹對狗嚴重過敏,一直不讓他養狗,沒想過他會自己在外面收養一只流浪狗。”
沒想到喬柏林會查得這麽仔細。
“那他現在——”
“我們討論過,他有空的話可以過來看小柏。”
寧酒總算將心放下來,神經松懈,語氣也就隨意了些。
“對了,你那個發小呢?他能接家裏養狗嗎?”
“他回去了。”
喬柏林回答得比想象中快。
空氣凝滯一瞬,寧酒覺到抵住後背的那只小臂并未撤離,流暢起伏的線條一寸寸燙過。
又是這種悉的、無聲卻極侵略的牽制,像被蛇不聲的絞纏。
“從進來以後,你的眼神停留在旁邊花草的時間好像都比我多。”他的語氣是單純的疑,帶著恰到好的不滿,“既然小柏也見過了,那麽現在,就不要提別人了——”
喬柏林微微蹲下來,那雙清澈的黑眸毫無遮掩地與對視,目沉靜。
他說。
“來聊點我們之間的事吧。”
所以,為了懲罰我——
寧酒,要玩我嗎?
喬柏林昨天對說的話冷不丁浮現在寧酒腦海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快走幾步追上去,將小柏一只抱在懷裏。
“看得出這幾天夥食很好了,”艱難地托著小柏的屁,小家夥乖乖地把頭靠在的肩上,“變沉了好多。”
喬柏林開口說他來抱,寧酒回頭看了眼他懷裏已經堆滿的狗狗玩和毯,實在不好意思讓他再添麻煩。
回單元樓的路上,兩人默契地沒有說話,走過轉角的時候,寧酒實在忍不住了,腳步停下來,轉過。
年還在後面走,兩人猝不及防撞在一起,他膛勁實的熱意就這樣上纖細的小臂,在寧酒懷裏昏昏睡的小柏輕哼了聲。
喬柏林主往後退幾步,好像什麽都發生過。
“怎麽了?”
寧酒微瞇了瞇眼睛,順著他後退的作,往前走一步。
有時候真佩服喬柏林能一秒恢複若無其事的本事。
“你昨天說的那個字,”問,“和我理解的是一個意思嗎?”
玩,也可以有很多種玩法。
忽然有些分不清,喬柏林那天說的話,究竟是一句拉近關系的玩笑,還是某種晦的試探。
寧酒說得已經足夠直白,喬柏林卻保持出乎意料的平靜。
“我沒有對那個字進行過定義,所以一切按你理解的為準。”
他很認真地回答。
“不能過線,因為這對你不公平。除此之外,其他事你想怎麽來都可以,聽你的。”
他將主權完完全全給寧酒。
寧酒彎了彎角:“什麽形式都可以?”
“嗯,什麽形式都可以。”
眼神澄亮地迎上喬柏林的視線,竟在那瞬間生出一種被他看穿了的錯覺。
喬柏林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把選擇權給,是因為篤定不會做什麽真正過分的事,也不會把他當作招搖的籌碼麽。
還真是信任啊。
驀地想到什麽,輕笑了下,語氣綿綿的。
“好呀,這可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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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假期前的最後一天,沉寂了一個星期的教室終于又熱火朝天起來,最後一節下課鈴聲響起的剎那,原本還有些疲倦的學生們像被瞬間點燃的火苗,一下子活絡了起來。
高鶴昕裏喊著終于熬完了,李銘源還在等祁瑞衡收拾好東西放學一起去飲冰樓打游戲,教室門口一群人一團,走廊也被圍得水洩不通。
寧酒把筆帽扣上,整理完桌面,聽見講臺上的譚莘莘點了幾個名字上去訂正試卷。
“我靠,不是吧,我被逮了。”高鶴昕聽到自己的名字,沖寧酒做了個抱歉的表,“抱歉甜酒,你先走吧,我估計得磨一會兒。”
寧酒同地看了一眼,高鶴昕苦著臉走向講臺,背影像是臨時被拽回現實的小,一邊翻試卷一邊和譚莘莘解釋著什麽。
國慶恰是江城真正進涼爽秋季的時間。
不再那般熾熱,線穿過教學樓間的長廊灑下,樹蔭變得稀疏,梧桐葉泛起淺黃,被風一卷,像信紙般輕輕落在水泥地上,發出幾不可聞的輕響。
風從窗廊間吹來,帶著微涼的氣息上面頰,寧酒踏出教室,左右確認沒人,在樓梯口轉了彎,朝樓上的方向走去。
踏上五樓,視線變高,從走廊方向還能看到場上有幾個男生在打球,跑間揚起幹燥的灰塵。
轉過頭,向走廊盡頭的心理教室。
和往常一樣,厚重的窗簾垂在窗前,教室裏的況被遮得嚴嚴實實,外面的人看不清裏面的景。
緩步走至教室門口,停留三秒,敲了敲門後打開。
與以往不同的是,教室的角落留了一盞小燈,又或者說——
多了一個人。
年的背脊在低頭寫字的時候依舊筆,看得出是從小養的習慣。
立清雋的五在小燈的線下明暗分明,長而的睫在眼瞼投落小半圈翳,眉眼濃郁,鼻梁直,是遠遠駐足也足夠惹眼的驚豔。
寧酒陪高鶴昕說了幾句話的緣故,等到的時候,喬柏林已經來了十分鐘,正在寫國慶假期的英語卷子。
聽到響,他放下筆,向寧酒的位置。
“你來了。”
寧酒不明白。
明明是那麽昏暗封閉的空間,孤男寡兩個人,他是怎麽能做到若無其事地像在教室那樣和說話。
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因為喬柏林的反應減輕很多,輕輕嗯了聲,拉開他旁邊的椅子。
“你確定這兒沒監控?”
“之前和你說過,”喬柏林轉過頭繼續刷題,“因為新裝修的緣故,攝像頭還沒來得及裝。”
寧酒環顧四周,仍是心理課教室一貫的保麗龍沙發和小桌板,多的只是兩把椅與一盞臺燈。
顯而易見的,喬柏林對這裏的悉程度,絕對不是一星期上一次心理課那麽簡單。
似乎是察覺到了寧酒的疑,他很自然地向解釋。
“我媽和子薇的姐姐是同事關系,在老師忙或不在學校的時候,我會過來幫忙收拾東西什麽的。”
寧酒恍然:“所以你有心理教室的鑰匙。”
“嗯。”
瞇了瞇眼。
“所以子薇姐那麽信任你,你卻把心理教室作為我們的‘基地’。”
喬柏林不說話了。
空氣裏只剩下一片筆尖劃過紙頁的聲音。
不管怎麽說,喬柏林這麽做也是因為,剛剛說這個是不是有些不通人了。
就在寧酒深刻反思,準備道歉的時候,到一旁的筆聲消失,頭被人輕輕了。
“嗯,”他承認得理所應當,“所以寧酒同學,你可以告訴我,我們要在‘基地’做什麽的事了嗎?”
這樣昏聵的環境,這樣靠近的距離,這樣難得的機會。
當然是要——
寧酒笑意盈盈地向喬柏林,朝他勾了勾手指。
對方倒是很配合地轉過,低頭側,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寧酒靠近他的耳邊,洇著果香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滾燙的氣息拂過耳廓,激起一陣悄然的麻。
“當然是要——”
徐緩清晰地說出那兩個字。
“補,習。”
補,習。
喬柏林學著的口吻,好看的瓣張開,吐出那兩個音節。
“嗯哼。”贊同地點頭。
伴隨著寧酒的肯定,他眼裏的笑意浮現,在燈下開一圈圈,溫得近乎不真實。
寧酒竟被他這樣的眼神燙了一下。
略微慌忙轉過,將書包裏堆的試卷拿出來,放在桌上。
“上課的時候坐在你邊容易分心,但現在不是放學了嘛,有學霸不問白不問,”麻利地攤開錯題本,把圈畫出的幾道題往喬柏林的方向推了推,“快幫我看看這幾道語文和英語的錯題,剛剛譚姐說了一遍太快了我沒理清......”
兩人花了將近一小時將寧酒這一星期沒搞懂的錯題都看了一遍。
和喬柏林討論完之後,寧酒才不得不承認別人喬柏林學神是有原因的。
聽他講解沒有一點廢話,總能準擊中卡住的地方,有幾道卡了兩天都沒能理解的閱讀題,只是被他輕描淡寫提了兩個角度,思路就瞬間順暢了。
他低頭講題時,碎發垂下來些,遮住眼角,線被臺燈勾出冷白的弧度。
習慣微微側頭,出安靜的眉眼,腕骨清晰,指節修長,將筆不輕不重點在錯題。
當然,有時候也有例外,就比如現在——
“寧酒,保持專注。”
他講到一半的聲音停下,特意用筆尾點了點的手背,示意將眼神從他臉上挪開。
“還有最後兩道題,講完就差不多了。”
寧酒收回視線,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題目上。
有一個真切的疑問:“你做什麽題目都這麽游刃有餘,是因為已經刷題刷到條件反了嗎?”
“有這個因素影響,但不多,”講完題,喬柏林默認寧酒是要回去了,開始收拾自己的文和試卷,“刷題再練也只能解決85%的問題,剩下的是靠平時的積累和做題思路的正確灌輸。”
他將書包拉鏈拉上:“平時積累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見效,但做題思路其實可以很快就調整過來,更何況你的思路沒有偏差,只是不全。”
只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喬柏林就已經把的做題思路都了。
寧酒聽完他的話,一時間竟無從反駁,見他要走,下意識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等一下。”
溫熱的傳來,對上喬柏林過來的眼神,朝他無辜地笑了笑。
“補習結束了,今天的游戲還沒開始呢。”
的話一出口,原本平靜的空氣像被輕輕撥了一下。
他們誰也沒有後退,椅子之間僅隔一條細細的隙,寧酒單手撐在下顎,目徐緩地掃過喬柏林的表,像一片輕輕飄落的羽,不著痕跡拂過他平靜的眉眼。
“既然這裏是心理教室,我們來玩點心理學的小游戲吧,”很有興味的,“緒理論驗證怎麽樣?”
心理學中關于緒的理論衆多,其中四種經典且有代表的緒理論裏,最有沖突的是詹姆斯-蘭格緒理論和拉紮魯斯的認知評價理論,前者強調生理的原始反應,後者強調認知解釋的調節作用。
“一直以來我都對這個問題興趣的,詹姆斯總說緒的發是從生理反應開始的,就比如——”
握著喬柏林的手腕松開,手指有意無意掃過他白皙的小臂,到年青筋搏/時帶來的滾燙溫,一路往上,直到微涼的指尖到他脖頸那塊凸起的骨頭上。
喬柏林就這樣靜靜看著,結微,的指腹就像被牽引般也跟著了。
兩人之間微妙的靜寂如水波紋般緩緩蔓延。
良久。
的輕笑聲打破了緘默。
“你耳朵紅了,”的嗓音平靜而從容,“這就是生理反應。”
寧酒微微歪頭,耳邊的鬢發隨著的作黏連幾到白皙的臉頰上,上挑的眼尾銜著點室零星的燈,懶散又毫不避諱地對上他的深眸。
“但拉紮魯斯卻有不同的看法,”話鋒一轉,“他認為人之所以會産生緒或生理上的反應,前提是有一個特定的認知條件。”
最經典的例子就是,一個人被到時,臉紅往往并非源于直接的生理反應,而是先意識到“我喜歡你”,隨之才引發相應的生理變化。
寧酒的手指非但沒有撤退,反而變本加厲,用指尖最有棱角的那面微微向上擡,結皮被指甲剮蹭,凹陷出一個小缺口,耳邊傳來喬柏林的悶哼聲,分不清是疼還是爽的。
接著,年的口開始微微起伏,連眼尾都浮上一抹不自然的紅,剛有收手的念頭,手腕便被猛地攥住,指尖被迫蹭回那滾燙的理。
“按照後者的理論,你現在知到的所有生理反應,都不是因為我你而直接産生的。”
寧酒到手腕無法掙的力道,輕笑著微微低頭,前傾靠近時鎖骨線不經意地出一截,肩膀也輕微前,像是隨時會落進他懷裏。
上那帶著微甜的氣息在空氣裏暈開,纏起兩人滾燙的呼吸,宛若絨羽掃過耳後敏/的神經,再進皮下的管裏,沸騰灼燒。
“喬柏林,你反應這麽大,”一字一頓問道,“是因為你喜歡我這樣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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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拉紮魯斯緒理論:
外界刺激→認知評價→緒+生理反應
先認識到“我喜歡你這樣對我”,才會産生對應的生理或緒上的反應(如臉紅、僵、博/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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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小科普寶寶們看一下就好,主要是小之間的play,會逐漸由淺深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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