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敏 快分不清究竟是誰玩誰了。……
周五晚上, 高鶴昕李銘源約著寧酒等人一起去江瀾實驗附近的騰躍閣吃蘇幫菜。
祁瑞衡一開始因為期中考試沒考好不太願意去，李銘源走在前頭，語氣帶著點玩笑說：“瑞衡, 可別說你心不好樂，就你期中這個分數，如果是我帶回去, 我媽得裱起來。”
李銘源說的其實沒錯, 這次祁瑞衡也是穩定發揮, 級第四市前四十，只不過第二第三名沖得太猛了，就給了他退步的錯覺。
高鶴昕被他逗笑，手作錘子錘了他下，祁瑞衡也沒忍住，心好很多。
他轉頭向喬柏林，瞥到他鎖骨上的創可, 咦了聲。
“柏林, 你那裏什麽時候傷的？”
“前幾天, ”喬柏林的語氣自然平和，“被籃球不小心砸到了。”
祁瑞衡的話一下子吸引了其餘幾個人的注意。
高鶴昕看了眼喬柏林著創可的傷口, 想起前幾天考試後全班男生一起約了到場去打籃球。
“哇不是吧，戰況那麽激烈？”被挑起興趣，“早知道那天放學也去看了。”
......
他們畢竟都是學生，不用也沒錢訂太過豪華的包廂，高鶴昕就推薦去上次爸帶去的那間。包廂面積恰到好, 布置也不誇張，牆上掛著幾幅水墨畫，木窗半掩, 風吹進來時帶著點秋天獨有的涼意，被室的熱氣一沖，又變得起來。
他們中間大部分人是第一次來騰躍閣，就先點了幾道常見的蘇氏招牌，寧酒向一道道端過來的蟹小籠包和清炒河蝦仁，淺瞳裏滿是好奇。
高鶴昕轉頭，正好看到的表，被可道。
“你是第一次吃蘇幫菜嗎？”
“也不是。”寧酒道，“但是第一次吃這麽正宗的。”
這麽說起來，這好像的確是第一次到如此濃郁的江南氛圍。
其實這周的一切都奇妙的，無論是績真正出來那一刻，還是現在被糯米藕和桂花酒的甜香包裹著，都像是在悄悄爬上一道坡，雖然還遠遠沒到頂，但終于看到了點平緩的地方。
吃小籠包的時候不習慣，一口咬下去被裏面的湯燙得不輕，開始咳嗽起來，李銘源連忙想去找餐巾紙，剛拿到紙盒，一張紙巾已經遞到了寧酒的手中。
視線死角的緣故，只有寧酒注意到，喬柏林將紙遞過來的時候，一開始并不是想要遞到的手上。
輕聲道了謝，低頭掉角的湯，可還是覺得裏火辣辣的，估計是燙破皮了。
全程觀察兩人的互，高鶴昕終于抑制不住自己那蠢蠢的八卦因子，湊過去小聲對李銘源祁瑞衡道。
“你們覺不覺得，喬柏林對于寧酒......”
有點過于照顧了？
寧酒的格和長相是很招人喜歡沒錯，但依照喬柏林的格，就算是對新同學表示友善，也沒必要做到這份上吧。
祁瑞衡言又止：“其實國慶那次我就覺得他們——”
“我去，你們來真的，”李銘源一臉驚奇，“不是你們在說喬柏林是bug級別的嗎？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在高中談？”
他再看了一眼那個方向，喬柏林已經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寧酒在喝飲料降火，兩個人連眼神流都沒有。
李銘源攤手，一副你們想多了的樣子。
祁瑞衡和高鶴昕對視一眼，沒再說什麽。
三人在那邊探討著，寧酒則聽到手機震了下，是喬柏林發的信息。
【喬柏林】嚴不嚴重？要不要去醫院
寧酒發了個NO的表包，那邊又發來消息。
【喬柏林】去衛生間，我給你看一下
寧酒才不相信他說的話。
自從那次的對視十秒實驗之後，他們這幾天每次放學後在心理教室的見面就變了味。
有的時候是他像上次那樣隔著指腹吻，有的時候是被他迷迷糊糊哄著，在他鎖骨手腕之類的地方留下咬痕，等到清醒的時候，他的某一塊皮就全是的痕跡。
都快分不清究竟是誰玩誰了。
【寧酒】我不要，要去衛生間你自己去
發完就將手機反扣在桌上，加高鶴昕的對話。
等幾個人吃得差不多了，李銘源突然笑一聲，終于出狐貍尾，打開游戲件，悉的音效響起。
“我們現在五個人，”嘿嘿兩聲，“正好組周五上分天團！”
高鶴昕正拿筷子夾最後一塊糯米藕，聽見這話差點笑噴，筷子一歪，那塊藕掉回碗裏。
“合著請我來吃飯，就是為了把我拐進來當你工人？”瞥他一眼，聲音裏滿是毫不掩飾的鄙視，“李銘源，你要不要臉？你星耀是用臉滾出來的吧？”
“我發現你現在罵我越來越下留了，我都不習慣了。”李銘源默認高鶴昕的攻擊力為零，“大家都快進來！我來開房間~”
寧酒打開游戲件，第一次看到喬柏林的游戲狀態顯示為在線，段位是最強王者級別。
到驚訝的不只是寧酒一個人，祁瑞衡用手肘頂了頂喬柏林的胳膊。
“看不出來啊，什麽時候刷的？”
“去年寒假陪朋友打了幾局，”他言簡意賅，“已經半年多沒打了，手有點生。”
事實證明，對于喬柏林這種人，說得越低調，越不能相信。
幾打下來，局局十分鐘推塔，全隊第一次組排，竟打出了一種意外的默契。
最後的飯局在李銘源終于上王者的歡呼聲中圓滿結束。
五杯飲料撞在一起，撞出了白酒的氣勢。
“我就說周五上分快吧。”李銘源玩得有點嗨了，“話說我們要不要真點瓶酒，紅的白的都可以，反正家長也不知道......”
此話一出，祁瑞衡和高鶴昕考慮了下，都表示沒異議。
李銘源興致起來，當即要門外的服務生進來，卻聽到咔噠一聲。
寧酒關了手機屏幕，語氣依然是平日裏的和。
“你們喝吧，我不喝酒。”
包廂裏寂靜一瞬，高鶴昕好奇地看了寧酒一眼，似乎是想說什麽，最終還是咽回去。
“既然甜酒不喝，那我也不喝了，”高鶴昕輕笑一聲，把吸管撥得咯噠響，“怕回去我那便宜老爹聞到酒味找我麻煩。”
五人中兩個生都明確表示不喝，李銘源雖然有些可惜，但自然不會強求，這件事就這麽風輕雲淡地過去。
吃完飯，幾人在樓下告別，寧酒朝公車站走去，在路口等綠燈的時候，倏地到有一抹溫熱到自己臉上。
握住年手腕，將他手裏的溫飲拿過來。
喝了一口，冰糖燉雪梨味的。
“你什麽時候買的？”
“剛剛。”喬柏林在邊不遠不近的距離，“對嗓子好，如果第二天還是覺嚨不舒服，一定要記得去醫院。”
寧酒有時候真的發現喬柏林細心得可怕。
後半場裏，明明沒再說什麽，只不過都挑冷菜吃，這樣細微的作，還是被他察覺到了。
紅燈轉綠，馬路對面的路要窄些，不大的地方被梧桐葉落得稀稀疏疏，腳步踩上去，發出細碎聲響。
路燈拉長兩人的影子，斜斜落在地上，一盞燈下，他們好像也靠得格外近。
寧酒餘掃過他被影洇得和的側臉，開口提醒。
“你家好像不是在這個方向。”
“我去便利店買個東西，”喬柏林說，“就在下一條街的對面。”
下一條街，就是江瀾實驗公車站的地方。
他說得極為自然，寧酒一時想不到可以反駁的理由。
江城這幾年城管管得很嚴，白天街頭攤販基本看不到人影，直到傍晚城管下班，街角才漸漸熱鬧起來。
寧酒不管他，自己慢悠悠地在攤販間逛起來，都是些常見的小吃攤，熱氣騰騰地往天上冒。正要收回視線時，眸卻瞥見一個不太一樣的攤位。
店家沒賣炸串、關東煮，而是支起了張鋪著藍布的小桌子，上面擺著各類手機殼和，還有幾個被用小鈎子吊著的老式有線耳機，在夜風中輕輕晃。
現在大部分人都選擇用無線藍牙耳機，好久沒看見過有人賣有線耳機了。
腳步一緩，在那個攤位前停住，旁的年也停了下來。
寧酒問攤販：“老板，有線耳機怎麽賣？”
“現在都是清倉甩賣嘍，”攤販笑道，“一副20，兩副30再送一個小掛件。”
循著攤位那邊看過去，是一個絨絨的黃小狗掛件鑰匙扣，小狗懷裏抱著顆心，指尖輕輕一，嵌的燈便亮了起來，伴著一聲甜膩膩的“I love you~”
寧酒沒想到這個小掛件竟然還會說話，剛想開口，旁的聲音先一步。
“老板，我買兩副耳機。”
喬柏林接過耳機，一副放進自己口袋，剩下的一副連帶著小狗掛件一同遞給寧酒。
“嗯？”
沒有立即接，擡頭他，碎發隨微風緩緩吹過額頭。
“我有說過想要嗎？”
“沒有，”他的手依舊著，仿佛寧酒不接，就不會撤回去，“是我想要送給你。”
指尖相，在秋風中熨出熱意。
寧酒小心翼翼地將小狗掛件掛到自己的書包拉鏈上，耳機接口上手機，打開音樂件。
相較于藍牙耳機，有線耳機的存在是可的，細細的導線在手指纏繞的帶著溫度，從領垂落下去，順著彎出和的弧度。
將一只耳塞自己戴上，握住另一只時，倏地轉頭，朝喬柏林勾了勾手指。
他乖乖低頭配合，任由寧酒踮起腳，不急不緩地靠近，將另一只耳塞送向他耳邊。
兩人靠得極近，的指腹微涼，劃過那片皮，帶起一道輕微的電流。
耳機裏隨機播放到的歌是夏天的風，除了季節不太對，其餘一切都是恰到好的應景。
他們從人群集的攤口走向下一個路口，街燈昏黃，人行道邊樹影斑駁晃。
一紅線，由手心攀援而上，絞結牽纏，連至兩端。
眼前的風不輕不重地吹拂過眼睫，寧酒闔上雙眼，風著臉頰掠過，帶來恰到好的輕。
將線纜纏繞在指尖，不自跟著耳機中的伴奏哼唱出聲。
“溫熱懶懶的海風吹到高高的山峰
溫的風山的風吹了山風”
忽然想到什麽，擡眸看他，卻驟不及防撞進喬柏林對上來的雙眼。
兩個人皆是一愣。
靜默片刻，寧酒先移開視線，耳尖微微泛紅，問出的卻是意想不到的問題。
“我其實一直很想知道——從地理角度來看，因為海陸熱力質差異，晚上吹過來的風不應該是陸風嗎？”
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學地理了，但一直對這句歌詞保持疑。
話音剛落，寧酒看到喬柏林只是愣了一瞬，驀地牽起角。
下一秒，旁傳來年清朗的笑聲。
這是第一次見他笑得這樣開心，嗓音好聽得不像話，骨節分明的手放在邊，肩膀微微抖著，眼睛亮晶晶地看向。
“喂，我是認真的，”寧酒沒料到他是這樣的反應，反思了下自己問的，好像也不是多好笑的問題，“我真的想了很久。”
“嗯。”
喬柏林笑著低下頭，灼熱的氣息拂過，一瞬以為他要埋進自己頸窩裏，耳尖的紅開始往臉上湧。
作到一半，他像是意識到什麽，停下來。
頸窩的熱意一晃而過，喬柏林止住笑，以向寧酒表示他也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自然出手，去整理臉頰被風吹的發。
“也許他們是在白天散步，和我們不一樣。”
“我們”兩個字，由他這樣的口吻說出，順理章卻又夾著些難以發覺的親昵。
秋夜空氣微涼，旁的玻璃廣告牌在昏黃燈下微微反，將他們修長的影折映進去。
年幹淨清朗的尾音在晚風吹拂下犖犖漾起，帶起一片幹淨好聞的梧桐香。
那一刻，寧酒覺得，喬柏林與這座城市一樣，有一種靜水流深的溫。
“滴滴——”
轉角，一盞車燈猛然亮起，打著雙閃的大卡車從側邊晃過來的時候，喬柏林條件反握住寧酒的手，將往主幹道的另一邊帶。
耳機因為兩人的作纏在一起，又在手腕的瞬間被扯掉，下一首歌恰好切前奏，吉他掃著和弦，慵懶沙啞的男聲剛開口，戛然而止。
寧酒垂了垂眸，覺有些可惜。
默默扯下連在他耳邊的另一個耳機，轉要走，卻被滾燙的手掌撈了回來。
“車還沒走，小心。”
他的力道不重，卻牢牢卡住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手順勢繞到背後，落在腰側，不聲地收。
寧酒的皮薄，腰上更是敏，被他的一瞬不自抖了下，往他肩膀上靠，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鼻尖已經撞上年廓晰的鎖骨。
車燈晃過，街道重新恢複寂靜，一道鮮明的咔嚓聲在暗昧中顯得格外清晰。
寧酒心裏一驚，用力推了下喬柏林的膛，沒推開。
他按在腦後的那只手兀地用了點力，整張臉被迫埋進他熾熱的頸窩，他口的心跳重重撞在神經上，一下一下，像電流掃過，引得全一陣發麻。
懷裏的得過分，喬柏林結輕，垂在側的手背上悄然繃出幾道青筋。
下一瞬，猝不及防擡眸。
馬路對面，陶青青才來得及收好手機，突然到背脊一涼。暗道不好，遲疑著擡眼去，正撞上喬柏林那道平靜到近乎冷淡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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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夏天的風》很符合這章的狀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