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薄荷 我想,和你,再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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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薄荷 我想,和你,再一起。

會結束, 高二八班拿下了全年級總分第一名。

誰說理科班就一定是一群除了讀書什麽也不會的書呆子,高二八班就是最吊的這句話,幾乎了後排幾個男生一星期的口頭禪。

十一月後, 學生們的激伴隨金秋餘溫迅速褪去,江城悄然步初冬時節,學生的外套也一件比一件厚實, 期末考試靠近。

下課鈴一響, 李銘源“哐”地合上卷子, 著發酸的脖子往椅背一靠,整個人癱一灘。

“臥槽,這學的東西怎麽一天比一天難了。”

“我昨天晚上做一套題,做到第三頁腦子直接罷工了,現在看到函數我就想吐。”

高鶴昕趴在桌上,抓起卷子當圍巾隨意往脖子上一搭,祁瑞衡瞥了一眼, 用手幫把“圍巾”扶正了點。

“這個星期確實力大, 這周五要不要一起去飲冰樓坐坐?”

微微挑眉, 方才那點頹廢勁兒也沒了,擡眼朝李銘源眉弄眼。

“那這周五喊甜酒和喬柏林一起去?”

“酒姐你去唄, ”李銘源有氣無力的,“柏林我是,他最近實在太忙了。”

自從CMO全國決賽獲得金牌之後,喬柏林簡直是學校和國家隊兩頭跑,12月底奧林匹克冬令營又要在京市召開, 他這幾天都在忙著準備冬令營的事,一放學就走,連平時和他說話的時間都很多。

這樣想著, 高鶴昕輕嘆一口氣,慨道。

“喬學神這是要保送京大的節奏啊......”

“不一定。”

祁瑞衡注意到兩人的視線,放下筆。

“以喬柏林的績來看,不通過保送照樣能進京大的任何專業,”他分析得很理,“對他來說,CMO或IMO的獎牌本質上和其他獎牌沒有太大區別,他也沒打算直保進數院。”

在祁瑞衡看來,喬柏林一直是那種把“能做到”和“想要做”分得極清的人。

他從不逃避自己在數學上的天賦,也願意用競賽這種方式去驗證,回應外界的期待,但這不代表他會默認把這條路走到底。

聽完祁瑞衡的話,李銘源與高鶴昕不約而同沉默一瞬。

不可否認的是,作為普通中學生,哪怕他們平日裏與喬柏林相得算是親近,能說笑打趣,但心深總覺得隔著點什麽,不到真正的他。

怎麽形容那種覺呢,就像在的午後隔著玻璃看一株盛開的花,你能看見它的花瓣彩飽滿,形狀姿態都極為出挑,甚至仿佛聞到了它的香氣,卻怎麽也不到它真實的與溫度。

不過年能遇到這樣驚豔的人,無論相得如何,他們的運氣也總該算得上很好吧。

高鶴昕這樣想著,倒也釋懷了點,課間休息氣神又恢複好多,恰好上從衛生間回來的寧酒,將他們周五去飲冰樓的打算告訴後,後者出歉意的表

“不好意思鶴子,”寧酒是真的覺得很抱歉,“我爸最近有點事需要我幫忙,我這幾天都得早回家。”

高鶴昕與李銘源、祁瑞衡對視一眼,灑地揮揮手。

“害,沒事兒,肯定是家裏事更重要。”

“我們寒假再約著出去玩,”寧酒估著寧軒那時候建新酒吧的事應該忙得差不多了,“我前幾天在社看到滬市有一個游樂場很好玩,我們去那裏玩吧。”

“好呀好呀,我之前就和我表姐去過了,”高鶴昕朝拋了個飛吻,“我這次可以給你當導游~”

初冬的下午,同樣的放學時間,天暗得比往常早。

袁良景早早地等在學校門口,兩人照常走到公車站,上的卻不是往常乘的那班。

這路車明顯比上一路的人空許多,寧酒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向窗外街道兩旁的梧桐樹,樹葉已經落得七七八八,只剩些禿的枝椏在昏黃的路燈下錯出幾分蕭瑟。

想起什麽,問起寧軒最近找酒吧的況。

“我爸找的那家酒吧選址......”寧酒其實也不太懂裏面的門道,斟酌開口,“老板人好不好?簽合同了嗎?”

袁良景被寧酒的語氣逗笑,圓滾滾的腦袋。

“你爸還是在社會上混過一陣的,不會隨便被人家騙,”他對這件事倒沒多大擔心,“那老板姓黃,我見過一面,人還不錯,就是一開始租金開得有點高,後來我和你爸已經下來了。”

寧酒稍微放下心來。

車停靠站臺,寧軒的新酒吧選址離公站臺還有些距離,兩人下了車,七拐八繞穿過一片低矮的舊居民樓,走到一條狹窄的胡同。

酒吧位于胡同的最裏面,門口的招牌用帆布臨時遮著,只出幾個字母的邊角。

寧酒推開門,屋裏有些灰塵,角落還有幾樣沒扔的東西,看得出來還沒徹底打掃好。

中央空間倒是被騰了出來,幾盞吊燈用塑料罩著吊在半空,大廳中間擺著幾張二手沙發,刷了新皮,搭配低飽和度的暗綠和油白,乍一看還像模像樣的。

寧軒正站在牆邊,單手扶著一張半展開的草圖,用圖釘一點點地固定在木板上,一旁的黃建華蹲在工箱前,上看下看,忽地拿出一只小電鑽晃了晃。

“你這燈要不要再偏一點?我跟你說,再靠裏十公分,角度更點,不然打在那邊沙發上,人坐久了眼睛難。”

“行,就聽你的,”寧軒從矮凳上跳下來,拍了拍手,“我兒來了,先不和你一起搞了,老黃。”

“呦,第一次見哇。”

黃建華著一口濃厚的江城口音,目落在寧酒上,友善地笑了笑。

“你兒長得真白淨。”

寧酒語氣輕了聲叔叔,目從黃建華上撤開,重新看向寧軒時,發現他的眼睛比這一段時間都要亮得多。

果然,人做自己真正熱的事時,整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發

在學校裏就把回家作業寫得差不多了,閑著也是沒事,就幫寧軒一起搬搬桌椅塗塗牆什麽的,空下來的時候打開手機,發現微信收到了一條信息。

【喬柏林】到家了嗎

這幾天他放學就要去省隊,兩人在心理教室見的約定也就變為一周一次。

寧酒倒是覺得沒什麽,這段時間對于江城的學習方式適應得好,期中考試後的月考依舊維/穩在年級前五,績沒掉,也沒什麽需要特意去請教喬柏林的。

只是他們實際相的時間雖然了,但卻有什麽東西在這份距離中悄然生長出來。

最近冬,天氣冷得快,寧酒中午越發沒什麽胃口,常把袁良景早上塞給的早餐分兩頓吃,吃完就隨便在樓下小賣部買點熱飲湊合。

只是這陣子,課桌屜裏的東西總會莫名其妙多幾樣,有時候是一瓶法語標識的玻璃瓶牛加一盒低油沙拉,偶爾是三明治,還會配最喜歡的甜辣醬。

起初,寧酒會在放學後趁人不注意,把那些東西原封不地還給喬柏林,嚇唬他說下次再這樣就自己昭告天下,清風霽月的喬學神竟然也會生課桌裏塞午飯。

誰知道被點名的那位一聽這樣說,反而輕輕一笑,像是在等真那樣做似的。

拿他沒辦法,只能一到中午就立刻和高鶴昕去食堂吃中飯,胃痛也不再犯得那麽勤,喬柏林才沒再往課桌裏塞吃的。

這樣想著,寧酒靠在剛搬好的沙發上,隨口回了句。

【寧酒】嗯。

【喬柏林】你最近很喜歡聽這首歌?

【喬柏林】[音樂分:lt;和你gt;]

沒料到喬柏林會談到這個話題,搭在屏幕上的指腹頓了頓,想起前幾天學到深夜有點emo的時候,在音樂件切了幾首歌換換心,當時恰好換到這首歌。

節奏布魯斯的低音緩緩洇,慵懶的男聲帶起微醺的律,一點點滲進神經,漫不經心裏又帶著點曖昧,當時覺得這首歌很好聽,作祟下就設置了“聽歌”狀態。

不過那個狀態應該在洗澡之前撤回了,前後間隔也就不到一個小時,就這麽恰好被他看到了?

【寧酒】更準確的說,是這位歌手的聲音。

白不,況且說的也是真心話。

這個男聲很有特點,嗓音天然低沉又沒有裝腔作勢的氣泡音,尾音拖得恰到好,像是薄荷酒含在舌尖緩緩融化,帶點朦朧,又不乏勾人。

【寧酒】我覺得你們的嗓音有點像,如果你唱這首歌的話,應該能唱得和他一樣好聽。

寧酒又找了找這位歌手發的其他歌,等到把興趣的發過去後,才發現剛好連三首lt;我想gt;lt;和你gt;lt;再一起gt;。

......這也有點太巧了。

手機差點摔下去,正要撤回,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鈴聲迅速蔓延至寬敞的空間,正在忙活的寧軒等人不約而同過來。

寧酒沒想到他會打電話過來,幹笑著含糊帶過,說是朋友打來約周末出去玩。

剛按下接通鍵的那刻,年和緩的嗓音從聽筒那端緩緩落下,漾起一陣不易發覺的低啞。

喬柏林:“你在二樓嗎?”

“......什麽?”沒反應過來。

“我看到一樓的甜品店門鎖了,以為你在二樓。”

一秒、兩秒。

寧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你認真的?”

礙于周圍有人在場,不好說得太大聲,語氣卻是怎麽也抑不住的驚訝。

“嗯?”相較于的錯愕,喬柏林的嗓音一如既往,平靜中夾雜笑意,“我好像沒必要騙你?”

他是沒必要騙

但是騙他了。

砰的一聲,寧酒幾乎立馬從沙發上彈起。

心跳跳得比想象中更快,匆匆和袁良景寧軒打了聲招呼,說還有作業要趕,就開始快步朝公站臺跑去。

路過街口時,不經意與一群穿西裝的人肩而過。

這些人的西裝款式統一深調,領口略高,原本沒放在心上,直到餘掃到其中一個人前的卡套,邊角出一抹紅字,步伐倏地停了下來。

這群人是朝寧軒酒吧來的。

步伐幾乎是一瞬間折回,寧酒轉,果然看見那群西裝革履的人走進了還在裝修的胡同酒吧,領頭那人從文件包中出一份文件和寧軒說著什麽,寧軒原本還揚著的角瞬間僵了。

“你不知道嗎?那邊事故還沒結案,現在系統上直接卡了執照申請,得等調查徹底結束才放行。”

“你問我們也沒用,上頭那邊還著,案子沒過,這邊流程就批不下來。”

領頭的人一套公事公辦的流程走著,等寧酒重新走回酒吧的時候,他們已經速戰速決準備離開,黃建華站在角落,一臉驚訝忌憚的表蹙眉向寧軒。

寧軒剛剛還紅潤的面此刻已經慘白,還想再挽留一下。

“領導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那邊調查已經徹底結案了啊......”

“我都說了你問我們沒用!”領頭的人語氣已經很不耐煩,“這種事我們說了有什麽用,要上頭批——”

話說到一半,輕微的開門聲響起,寧酒旁走過一道拔的影,待在原地的幾個人看到進來的男人後條件反站直了

“喬廳!”

“喬廳。”

“......喬廳,您怎麽來了。”

領頭人意識到不對勁,對上喬嘉翎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躲閃,勉強撐住一個尷尬的微笑。

“您來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我好派人到外面接您......”

他話還沒出口,就被喬嘉翎掃過來的一眼生生了回去。

男人型筆,裁剪得當的西裝穿在他上利落得,甚至帶著幾分人心神的溫和,但舉手投足之間卻著一

高檔皮鞋踩在滿是灰塵與木屑的地板上顯得格格不,那張與喬柏林有著六分像的眉眼落拓鋒利,看不出任何緒,深邃黑眸環繞四周一圈,最終將目定格在了——

門口許久未出聲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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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家庭差距會為甜酒開始真正思考兩人關系的因素,但他們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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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評論的寶寶隨機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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