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正軌 你不覺得你的掌控欲越來越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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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正軌 你不覺得你的掌控越來越強了嗎……

原本熙攘的咖啡店不知何時徹底寂靜下來, 連風聲都響亮。

喬柏林作利落地站到寧酒面前,以往沉靜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冷意。

剛趕上的祁瑞衡著眼前突如其來的氣氛,目掠過喬柏林的神時, 眼裏浮現出難掩的驚訝。

這還是第一次見喬柏林出這樣的表

“頭一回見你這樣,真稀奇。”柯詩妮盡管有些慌,依舊穩住了表, “你是覺得我會對做什麽, 還是——”

話鋒一轉。

“原來你這種人, 也會對自己沒自信呀。”

“柯詩妮,適可而止。”

喬柏林還未開口,寧酒先站了起來。

“今天就聊到這裏吧。”

“我都跟你說了這麽多了,那你怎麽想的?”柯詩妮重新將矛頭轉向,沖眨了眨眼,“該你給我個回應了吧。”

寧酒知道選擇在這時候問的意思。

“我和你說過吧,你有時候真惡趣味的, ”沒再和柯詩妮迂回, 說的話冷靜又直接, “話語確實能影響人的想法,但如果連緒和判斷都被幾句話牽著走, 那也太可悲了。”

“希我們下次再坐在一起的時候,能討論一個更有營養的話題。”

微風晃,風鈴輕響,寧酒走到咖啡店門口的時候,敏銳地察覺到後跟過來的年。

雖然方才和柯詩妮對峙的時候義正嚴詞, 但今天顯然沒太多興致再應付別的事。

手才搭上玻璃門的門把,喬柏林就先一步替推開了門,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嚨卻突然像被什麽堵住了。

問:“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年以往清冽的嗓音罕然有點低:“難道你沒有麽。”

玻璃門外是一條寬闊的馬路,三車道上的車流穿梭不息,隔著街道約能看到祁瑞衡訂的大,此時已有學生陸續從山上下來,正往大車門口聚集。

寧酒正猶豫要不要乘大回去,倏地到掌心溫熱——

喬柏林竟然就這樣在咖啡店門口握住了的手。

了下,沒掙開。

“放手。”

“小柏有兩個星期沒見你了,它很想你。”

寧酒的作頓了一瞬,察覺對面有人朝這邊看過來,神經繃起來,重複道。

“喬柏林,有人要來了,放手。”

“我也很想你,”他的手只是握得更,“你不想我們麽?”

因他的直白怔愣了好久,過了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就不怕別人看見我們......”

不對。

他就是想讓人看見。

這個認知讓寧酒腦中嗡的一聲,大腦幾乎停止運轉。

正轉頭想跟他說什麽,卻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尖打斷。

“啊!你松開!別我!”

是一個年輕孩的聲音,聽著還有些耳,剛出門的祁瑞衡顯然也聽到了,循聲朝某個方向去,神是前所未有的張。

“段初這是怎麽了?”

順著祁瑞衡眼神去,馬路對面的段初剛和同學下山,剛到路口就被一個穿著褪舊夾克的中年男人拉扯著。

無論是表還是肢作都是明顯的不願意,但礙于男力量懸殊巨大,仍然被男人拖著到馬路邊停著的面包車前面去。

“喂,大叔,明顯是不願意跟你走啊,”大旁邊的許多學生都看到了,有的學生躲得遠遠的,李銘源觀察著事態發展有些不對,連忙跑過去阻止,“你這樣強拉拽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男人怒目圓睜,一下打開李銘源想要湊上來幫忙的手,“我是爸爸,我倒要問問你,我們的事關你屁事啊?”

段初的...爸爸?

李銘源大腦宕機了片刻,想起高鶴昕先前和他分的八卦。

“我上周末回家的時候,正好到段初從宿舍樓出來。爸爸好像還年輕的,也就三十來幾吧,穿得也闊的,從上完全看不出來誒,還蠻低調的。”

那如果眼前這個看起來年紀五十往上,夾克洗得發白的人是段初爸,那那個穿得很闊的人又是誰?

就在他發愣時,中年男人已經拉著段初上了面包車,車門快關上時,段初想要逃走,又被男人抓住頭發按了回去。

一旁的同學都震驚得呆在原地,李銘源臥槽了聲,只能眼睜睜看著面包車尾氣消失在轉角。

祁瑞衡趕過來,連忙詢問李銘源剛剛是什麽況,路口的同學頭接耳,寧酒走過馬路,看見地上落下一張小廣告類似的卡片,是剛剛男人拉扯過程中從夾克口袋裏掉出來的。

“1k+極品黑/,地址:江城蓉葉街7棟308”

寧酒神變得嚴峻起來,喬柏林察覺到緒的變化,將被風吹的發順至耳後,眸不經意掃過手中的卡片。

“怎麽了。”

“沒什麽,有點急事要先回去,”寧酒低下頭,手機跳轉至打車件,卻發現手都在止不住抖,“就不和你們坐大了。”

祁瑞衡微微蹙眉,喬柏林立馬明白的意思。

“我有更快的方式。”

寧酒走進路邊那輛低調的黑轎車,一擡眼,正好與駕駛座上的司機對視,兩人面面相覷。

一旁的喬柏林咳嗽了聲,解釋道。

“這是我爸一個很悉的朋友,剛好把車停在這裏,我們可以乘他的車過去。”

“......”

朋友大白天的什麽都不幹,把車停在山門口?

“佟叔,”喬柏林從善如流道,“送我們去蓉葉街9棟——”

“不用,這次去7棟。”

喬柏林看向,很快明白的意思。

“好,那就去7棟。”

這一路上,寧酒想了很多自己一直忽略的事。

害者上總會有一些不易察覺的信號,比如一個長期生活在暴力與抑環境中的孩子,每次提到“爸爸”“家”這樣的字眼時,都會條件反地僵一下,然後迅速轉移話題。

之前在與段初的接中,明明是秋天,段初卻穿著一件厚重的高領,和人稍一靠近就會明顯地往後躲,到了期末,即使教室裏暖氣很足,依舊把袖拉到手背,一點也不松開。

這些,也都是害者信號。

寧酒怎麽也沒有想到,段初家和家只隔著一棟的距離。

們竟然沒有在這裏見過一次。

和喬柏林上去的時候,整個樓道寂靜一片。

電線像沒收拾好的麻繩從牆邊垂下來,燈泡懸在頭頂,忽明忽暗地閃,牆角堆著幾袋發的垃圾,貓從塑料袋裏鑽出來,發出嘶啞而警惕的聲。

剛走到二樓,就聽見樓上傳來激烈的爭吵聲,伴著幾句難聽得刺耳的罵聲。

和喬柏林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寧酒開始打開手機錄音。

“你特麽不是說肯拍的嗎?現在死活不肯是怎麽回事?錢不退就別怪我鬧大,老子可不當冤種!”靠近樓梯口的男人顯然正發邊緣。

“不是,我跟你說,這兩天緒不太對,我哄哄就好了……”中年男人聲音低了點,帶著討好,“你也知道小,拍那種東西得慢慢來。”

“你哄?都快咬人了你知道嗎?上次讓我等一個星期,這次又是緒不對?誰特麽信你這破借口!”

“真沒想賴你錢,”中年男人語氣又急又,“不然這樣,你多給幾天,我讓晚上拍一組,你先拿幾張意思意思……”

正錄到一半,突然咣的一聲,窗邊的巨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怎麽......”中年男人往後看,一下愣住。

“段初快點,我們拉你出來!”

李銘源趁他跑過來之前,探往裏看了一眼,立刻開破碎窗沿上的殘玻璃,將手了進去。

裏面的段初被李銘源的作驚到了,蒼白著臉直搖頭。

“沒用的,段臨不會放過我的......”

“我靠?這李銘源也太莽撞了吧。”

“唉,沒辦法,他一直這樣。”

寧酒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高鶴昕和祁瑞衡快步從一樓沖上來。

偏了偏頭,輕輕了下喬柏林的手臂,低聲問:“怎麽回事?”

喬柏林看著眼前的形勢,眉目間多了幾分冷峻。

“剛剛的卡片我也看到了,”祁瑞衡連忙解釋道,“這次活是我組織的,我也應該負責。”

他匆忙跑上樓,在段臨拉住李銘源的同時趕道。

“我們已經報警了。”語氣平穩,帶著一點不容置疑的迫,“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們就也錄進證據裏。”

段臨臉一下變了,先是愣了幾秒,隨即發出一聲嗤笑。

“報警?你們這群小孩真當自己玩的是英雄游戲呢?”

他語氣惡劣,眼神冷,手在口袋裏一步步走到樓梯口,一副吃定了誰也奈何不了他的樣子。

“我是爸,這是我們家的事,年,我說了算。你報警能怎麽樣?警察來還不是得先聽我解釋?”咂咂出一副既無所謂又挑釁的神,“我養十幾年了,要拍幾張照片還要你們批準是吧。”

他的話音剛落,樓道陷短暫的寂靜。

“你說你是爸,”高鶴昕皺眉頭,“可你說的做的,有哪一樣是為爸爸應該做的。”

段臨顯然沒料到那麽多人在,原本的囂張漸漸收斂,趁著氣氛僵持的時間,李銘源趕把段初從屋裏拉出來護在後面。

寧酒瞥見高鶴昕護著手機,正要開口讓先離開,卻察覺到段臨餘悄悄掃向角落裏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那人像是終于收到了暗號,猛地擡頭,突然撲向高鶴昕,直奔手裏的手機。

“靠,小心!”

李銘源第一個反應過來,但由于距離太遠,短時間本趕不過來。

寧酒剛邁出一步,段臨猛地用力推了一把,踉蹌著後退,一道炙熱有力的力量扶住的肩膀,被穩住,帶有棱角的玻璃順著年熾灼的溫度塞進了的手心。

“要小心。”

話音未落,段臨猛地擡手,似是要推開他們奪路而逃,喬柏林反應極快,側擋在寧酒前,小臂擋住他的作,整個人截住了他的去路。

段臨想要擡腳橫掃,卻被喬柏林反手住,順勢扣住他的肩膀,借力一帶。

砰!

段臨整個重心失衡,重重撞在牆角,還沒來得及爬起,角落那男人忽然竄出,一把撲向高鶴昕,直奔手裏的手機——

“你再一下試試。”

平靜的聲音從後傳來,語氣裏聽不出一緒。

空氣剎那間靜了。

男人察覺到有碎玻璃頂在自己的嚨口,冰涼的近在咫尺,只要他一下,下一秒就能被紮出來。

猛地僵住,汗順著額角滴下來,目卻怨毒地往上移,最終定格在寧酒的臉上。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幾名警察沖上樓,迅速控制住現場。

高鶴昕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脯,眼神移向乖巧站在一旁的寧酒。

站得很穩,手垂在側,剛剛抵住人嚨的碎玻璃此刻已被放下,指尖還有點泛白,但整個人很安靜,游刃有餘的那種安靜。

帶隊的警察發現了樓道裏的碎玻璃,問是誰砸出來的。

地上的西裝男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指向寧酒。

“是!是拿玻璃威脅我!還說要捅我!”

“你他爹的別胡說八道了,我砸的。”李銘源直接站出來,理直氣壯,“有視頻可以作證。”

“是我遞給玻璃的,”喬柏林開口,將所有人的目吸引過去,“他都已經撲上去了,本來不及躲,攔一下也很正常。”

“就是就是,”李銘源在一旁幫腔,“酒姐不攔一下等著挨揍啊?這還不正當防衛?”

相比幾個學生鏗鏘有力的辯護,領隊警李岸卻遲遲沒有回應,目在喬柏林上多停了幾秒,顯然是認識他。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人,李岸的臉上閃過一抹忌憚,下意識往後收了收語氣。

“稍後我們會詳細了解況,到時還請幾位同學配合做一下筆錄。”

警察把幾位學生帶去派出所做了個簡單筆錄,等事大致厘清,流程很快結束,這場風波暫時告一段落。

臨走前,高鶴昕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眼還坐在警局裏的段臨和西裝男,又轉頭向段初,眼裏著擔憂。

“那人真是你爸?這也太可怕了吧。”

段初依舊咬,垂下頭不說話,高鶴昕嘆息一聲,沒再問什麽。

“要不你今天來我家住吧?”

“不用了,”段初搖頭,“我今天就回學校住。”

祁瑞衡不贊同地看向,“現在不是寒假嘛,學校宿舍開嗎?”

“還有一個星期開學了,我問過宿舍阿姨了,是開的。”

上還穿著那件廉價的仿制JK,在冷風裏輕輕搖,顯得有些單薄。

猶豫了一下,段初還是輕向幾人道了謝,剛轉要走,寧酒的聲音便從後傳來。

“我家就在附近,我拿件服給你。”

兩人住的地點很近,去臥室翻出一件厚實點的外套,帶下樓遞給段初,段初起初推拒了兩下,可抵不過冬風刺骨,最終還是臉發白地手接了過去。

“如你所見,我們長的環境差不多,”寧酒輕聲道,“但再怎麽難,生活還是有希的,加油。”

不太會安人,段初卻笑了,笑得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真摯耀眼。

“謝謝你,但你比我幸運。”

停頓片刻,吸了吸鼻子。

“你好像知道你未來會是怎樣的,我不知道。”

“我連未來在哪個方向都看不清。”

最後撂下這句話,消失在街角。

寧酒因為這句話怔愣了很久,等到頭頂傳來點滴涼意,才發覺下雨了。

轉頭,彌漫雨幕間,拔的年就這樣站在昏黃燈下。

沒料到他竟然還在,話還沒出口,卻被他忽然近的氣息打斷。

雨的涼與他的溫度織撲來,宛若一道微熱的風灌進心口,攪了呼吸。

一道細流沿著脊背緩緩蔓延,寧酒下意識想躲,卻被他一只手扣住後頸,的力道不重,卻極富技巧,讓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微微發

“別拒絕我。”

耳邊傳來喬柏林低的嗓音,沉靜中帶著與往常不同的些微沙啞,麻麻地攀沿而上,細吻過耳骨。

“我知道你也喜歡的。”

寧酒被他有一下沒一下吮吻著耳朵,恍惚他什麽時候這麽了解自己的了。

漫長綿的糾纏,雨落在他烏黑的發尾,濃的睫,晶瑩水珠被蹭到寧酒凹陷的頸窩,被蹭得有點,輕哼一聲。

如果有悉喬柏林的同學此刻路過,大概很難將眼前這副神與那個一貫冷靜的人聯系起來。

寧酒一開始覺他的懷抱很溫暖,可漸漸地,覺有些不對勁。

喬柏林抱的力度大了起來,吮吸/的力道也讓人不了,照這樣下去,肯定會留下印子。

開始輕輕推搡他的膛。

“喬柏林,松開點我......”

“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好像沒有聽見,似是嘆息又似是不經意的氣息拂過耳側,輕啄耳廓最敏/的部位,細微的輕,“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麽給你玻璃片。”

當時那樣急的況下,喬柏林當時給玻璃片,是為了能自保,不是為了救別人。

如果那人真的不顧一切沖過來,好一點的結果,當然是玻璃劃破皮,迫使他停手,可要是運氣差點——

喬柏林幾乎不敢想下去。

“已經兩次了。”

上次是因為胃痙攣痛暈被送進醫院,現在又在那樣千鈞一發的時刻差點出事。

他將頭埋在頸窩裏,直的鼻骨深深凹陷在,睫上的冰涼水珠一滴滴落下,在上暈開的痕跡。

“你什麽時候才能好好保護自己呢。”

“你覺得我這樣...是沒有好好保護自己?”

寧酒有些不可置信,偏了偏頭,試圖從他懷裏掙開,卻還是被他固執地扣著。

“喬柏林,你先松開我。”

眉頭鎖,忽然用力推開他,喬柏林一時沒反應過來,手下意識松開,兩人之間頓時拉開了距離。

雨落無聲地飄灑下來,模糊了他立在風中的眉眼廓。

寧酒的語氣平靜,卻不容置喙。

“喬柏林,我不是玻璃做的,一就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什麽該放在前面。”

“你真的不覺得,你最近的掌控越來越強了嗎?”難得正面挑明,語氣挾著一不易察覺的倦意,“我不是傻子,運會那天你當著那麽多人抱我,說不是故意的你自己信麽。”

“還有和聞弈對峙的時候,你巧出現,又恰好帶著小柏,這些我都可以裝作不知道。”問,“但現在,你已經對我做什麽也要幹涉了是嗎?”

雨珠灑落,在他肩上積起深痕。

喬柏林笑了一聲,笑意卻沒落進眼底。

“幹涉你嗎......原來在你眼裏是這樣。”

“難道不是麽?”寧酒說得很輕,卻足夠清晰,“當初說好的,我們的關系不該讓別人察覺,更不該越線,你現在的樣子,不覺得已經偏離太多了嗎?”

風不知何時了起來,細碎的雨水帶著風打在臉上,像細針般拂過,刺得人微微發疼。

喬柏林就這樣靜靜看著

他的眼底罕然流出些傷心的緒,混在風雪彌漫中,讓寧酒心頭一

“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真的想我們回到正軌。”

他的聲音很輕。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這不是一個多難的要求。

寧酒微微仰頭,視線穿過那層淺白的霧氣,對上他烏黑的瞳孔。

喬柏林的眼眸幹淨到近乎明,就那樣倒映在裏面,雨從發梢落,像拂過湖面般微微泛起波瀾,所有裹著的緒一覽無餘。

張口,出一個字——

卻怎麽也繼續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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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是的,就要都市了,馬上要過一段重要劇

謝寶寶們的霸王票、營養和評論,棠棠都看到啦,超級謝大家麽麽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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