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姻緣 你會娶真正溫柔的女生,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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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姻緣 你會娶真正溫生,幸福一生……

江城地南方, 往年要到十月才開始的雨季,今年卻生生提到了九月。

連日雨未歇,風也裹著涼意, 吹在人上,泛起秋意未明的寒氣。

高三,學習節奏越來越快, 課表也被排得滿滿當當, 晚自習強制要求所有學生都要參與, 有時候周六還要補課。

“我覺我大腦已經不屬于我了。”周五晚自習,高鶴昕用額頭抵著筆桿,有一下沒一下地點頭,“昨晚刷英語閱讀刷到半夜三點,今早被老秦點名背文言文,我靠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那你跟我換啊。”李銘源嘆氣,攤在課桌上, “我上上周剛開始補理綜, 每周六理兩小時, 化學兩小時,生一小時, 我一天四十八小時也經不起這麽折騰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下烏青得像被打了兩拳,高鶴昕想嘲笑他熊貓眼,轉念一想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看來校園劇裏的青春無敵都是騙人的,真正的學生就是這樣被吸幹了氣的樣子, ”從包裏拿出幾罐牛,自己拿了一罐放在桌上,剩餘分給離得近的人, 分到段初的時候,頓了頓,“段初,你要不要喝,香蕉口味的。”

段初搖了搖手,朝揚起一抹淺淡的微笑:“我對香蕉過敏。”

“啊,這樣,”高鶴昕訕訕收回手,“不好意思。”

“沒事。”

開學之後,老秦又調換了一次座位,段初被安排在了祁瑞衡的座位上,旁邊正好是李銘源、高鶴昕和寧酒。

這幾周的相下來,幾人儼然對段初悉很多,彼此緘口不提假期發生的事,但平時還是下意識對多照顧一點。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三十五分,還有五分鐘晚自習就要下課,教室裏已經有不同學開始整理書包,躁的氛圍在熙攘空間裏迅速蔓延。

寧酒想起什麽,轉過頭低了聲音問段初:“這周末你還回去麽?還是待在宿舍。”

“我不回去,”段初擔心地看了一眼,“你要回去嗎?今晚風很大。”

江城秋天一向溫和,最近幾天也不知道怎麽了,一到晚上風就平白刮起來,猛烈又帶著刺骨的寒意。

寧酒看了眼窗外那片灰暗翻湧的雲。

“嗯,我今晚要回去。”

段初張了張,想說些什麽,又止住,最終只是點了點頭:“路上小心,反正我手機帶進宿舍了,有事發消息。”

最近寧軒又選好了一個不錯的新址準備開酒吧,眼下已經進最後的裝修和宣傳階段,袁良景除了每天照看甜品店外,也會空幫他一起打理酒吧的事務,每天都還忙的。

寧酒準備出門時,正巧遇見回來拿傘的陳珀遙,這才注意到外面已經飄起了細雨。

陳珀遙沖打了個招呼,隨即越過朝背後看去,有些意外地說道。

“喬柏林,你怎麽還沒回去?”

寧酒順著的眼神過去,喬柏林正坐在祁瑞衡的位置上,修長幹淨的手指輕翻著一本習題冊,手背上盤錯的青筋在燈下若若現。

聽見陳珀遙的問題,他轉過頭,眼神不著痕跡地過寧酒的方向,收回。

“等祁瑞衡,”他道,“老秦讓他去辦公室搬複習資料,我順便幫他把整理表填完。”

“這樣,”陳珀遙應了聲,從課桌拿過傘,沒忘記提醒教室僅剩的兩人,“外面好像下了點小雨,要是教室裏有傘別忘記帶。”

最後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窗外是細的雨聲,夾雜著陣陣狂風,窗是悄無聲息的寂靜。

教室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自那次不算愉快的分別之後,和喬柏林之間的關系停留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

寧酒到現在都沒能想明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看著他的眼神,說一句彼此回到正軌,游戲結束,沒什麽難的。

可當真正對上他的視線,看到那雙眼睛裏約晃緒波瀾,邊的話就那麽停住了。

那次對話最終不了了之。

彼此靜默兩秒,寧酒率先轉離開,喬柏林立即站起,長往前幾步,用擋住的去路。

試著避開他的靠近,剛往左走,他就將手撐在門框,往右亦是如此,到最後,整個門框都被他的手撐住,就像被他圈在了懷裏似的,本沒有避讓的空間。

寧酒咬了咬:“讓開。”

“下雨了,要撐傘嗎?”

他的聲線很溫,他自己大概也知道。

繾綣的尾音地纏上耳,寧酒覺自己的耳垂好像被輕輕了一下,有點發燙。

想說什麽,一旁的祁瑞衡已經從老秦辦公室出來,估計是資料太重了一個人搬不,還沒走兩步最上面的幾本練習嘩啦啦地散落一地。

喬柏林被吸引注意,寧酒趁機彎腰從他手臂下繞過去,在他要追過來之前,快步朝樓梯間走去。

外頭果然飄著小雨,綿地澆在人心上。晚自習時已經把作業寫得差不多了,現在直接將薄薄的書包頂在頭上走出教學樓,到了校門口,手機開機,才發現袁良景給發了條消息。

【袁良景】甜酒,今天你爸那邊事不多,我就先過來了,還是老地方接你

袁良景說的老地方是指靠近江瀾實驗後門的同綺街,相較于正門口經常通癱瘓,後門的街道邊大多是一些正在拆遷的老舊小區,人流量比正門的學校加商圈很多,袁良景以往找不到停車位的時候都會停在同綺街一家便利店門口等

沿著校門往同綺街走去,起初街道上還算熱鬧,接送學生的家長來來往往,但走著走著,人影逐漸稀薄起來,街口冷清得出奇。

寧酒突然意識到,大概是今天下雨了,學校附近的小攤大多提前收攤了。

袁良景大概是沒想到這茬,還在老地方等著。

走到一排半舊的水泥樓下,剛要停在街角過馬路,餘瞥到什麽,腳步不地停下。

有哪裏不對勁。

平時吵鬧的街口此刻空曠冷清,只剩水滴從屋檐落下的聲音。

寧酒拿出手機打開自攝整理頭發,從相機邊緣瞥到一個穿著灰的男人停在離幾米的位置,似乎也在等紅綠燈。

他的手中似乎握著什麽,細長的,在路燈下泛著冷

似乎覺到什麽,原本游弋的視線馬上就要朝的方向看過來——

啪的一聲。

寧酒關閉了攝像頭。

紅燈還剩十五秒,迅速判斷當前的位置,是掉頭奔回學校,還是繼續朝袁良景的方向跑,哪條路能爭取到更多主權。

寧酒佯裝接電話,將手機在耳邊,趁紅燈跳轉前快步走到路口,只是步伐稍有加快,後的男人卻像察覺到了什麽,驟然近。

反應比想象中快。

毫不遲疑地往馬路對面人多一點的方向奔去,邊給警察打電話,邊轉將書包砸向後,雨男果然被砸得踉蹌退了幾步,方才咄咄人的距離被拉開了點。

注意到不遠的路燈下站著一位等孩子的人,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想要過來察看,寧酒立刻奔過去向求救。

“阿姨,幫幫我,”指著後窮追不舍的男人,“那人有刀......”

人看著年紀只有三十幾,只是細看鬢角已經增添些許白發,了解完況立馬將寧酒護在前,警惕地看著眼前步步的雨男。

問:“你報警了嗎?”

“警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寧酒點點頭,旁邊的路人已經聞聲靠近,那男人多有點忌憚的架勢,人的手:“我們還得去便利店人。”

說完就朝後的便利店走去,卻發現胳膊不知何時被人桎梏住。

“那不行。”

砰的一聲。

寧酒放在耳邊的手機被一道輕巧的力道打飛,意識到什麽,猛地擡眸——

人那雙和善的眼眸中。

“因為他是我老公。”

話音剛落,從挎在手肘的買菜布袋裏掏出一把亮出冷的小刀,直直朝寧酒腹部刺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勁風般的影從斜側沖過來,人被撞得悶哼一聲,刀鋒在肩而過的瞬間改變了方向,沉悶的刺聲隨之響起,在闃寂的雨夜中格外清晰。

“你們一個個為什麽都要多管閑事,害得我老公被拘兩個星期,連工作都丟了!”

人一擊撲空,徹底失控,歇斯底裏地在大街上尖起來。

“我老公那麽優秀,原本在大公司上班,是你們害得他這樣的......”雙目赤紅,“再說他也沒真幹什麽啊!就去買點照片,又不是讓去賣!又不是不給錢!”

幾名警察迅速趕到,控制住的手腕將按倒在地,那人仍在大聲嚷嚷,哭著罵,罵著哭。

“他要是再進一次去,三個娃咋辦啊……你們這群小屁孩,天殺的!你們會遭報應的!”

的最後一句話像裊裊的回音,在雨夜的空氣中徘徊許久,最終被一陣接一陣的警笛聲吞沒。

寧酒本聽不到在最後咒罵什麽,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紅。

目及之,一片刺目的跡正從喬柏林右手暈染開來,順著指尖滴落到的地面。

滴答、滴答。

分不清是雨的聲音,還是的。

救護車很快趕到,寧酒一同去醫院,醫生迅速對傷勢做了初步理,傷口沒有傷到腱,只是位置不好、創面細長,一時間難以止住。

“傷口很深,萬幸沒傷到主要神經,但因為部位比較敏,恢複期會很長,前期一定盡量用手,否則容易複裂留疤。”

寧酒站在病房外,像個旁觀者那樣看著喬嘉翎和溫熙匆匆趕來,兩人圍在喬柏林邊說著什麽,喬柏林連忙笑著安溫熙,溫熙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還是沒忍住擡手輕輕敲了下兒子的頭。

原來是這樣溫馨、和諧的一家人。

這一夜繃的緒終于在確認喬柏林沒事後緩緩松弛下來,寧酒渾松懈下來,後知後覺腦袋嗡嗡的使不上力,回頭看了眼剛趕來的袁良景,正準備一起離開醫院,卻聽見後那悉的嗓音住了

“寧酒。”

喬嘉翎和溫熙的目齊刷刷地過來,不可置信地轉頭,年依舊和平靜地看著,右手紗布出鮮紅的跡。

“爸,媽,”他掃過一眼病房外的護士臺,語氣溫和,“我的住院手續是不是還沒辦完?剛才醫生提到可能還要補簽一個同意書。”

溫熙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喬嘉翎。

“我剛才問過護士臺,的確還缺個文件。”喬嘉翎摟過妻子的肩膀,“我們去看看吧。”

袁良景的眼神在喬柏林和喬嘉翎之間逡巡,表複雜,最終還是妥協似的輕嘆一口氣,朝寧酒輕聲道。

“甜酒,舅舅在病房外面等你。”

闃靜的病房裏只剩下兩人,察覺到他在看,寧酒微微垂眸,細的睫掩蓋住淺瞳裏的緒,輕拉了拉他的手腕。

“你還著傷,我們就在病床邊聊吧。”

的嗓音本就很甜,此刻得過分,宛若糯的糖悄悄纏在耳邊。

喬柏林掌心膩的,眼神變得更和,順著作坐在病床上。

寧酒擡起他的手,向他著細青紫的指骨,出來的跡已經幹了些,深褐,仍帶著刺眼的痕跡。

“疼嗎?”的話被得很低,輕得像一陣風。

喬柏林笑了笑,聲音也很輕:“你到了,才有點。”

騙子。

這樣嚴重的傷,就算恢複得再好,也大概率要留疤。

他的皮很白,哪怕只是一道細痕,也容易顯眼,這樣的疤痕,不應該落在他手上。

寧酒陷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懷疑。

是不是不夠決斷,如果堅決一點,喬柏林就不會跟過來,也不會因為出事。

是不是真的不會保護自己,也不會保護別人,如果當時不那麽沖,男人的怒火不轉向,今天的一切就都能避免。

是不是,他們真的不合適。

好不喜歡自己現在的狀態。

意浸潤紗布,一滴一滴積累,喬柏林擡起頭,有些慌張地用另一只手抹去寧酒眼尾的淚珠。

“我真的沒事,”剛才針的時候都面無表的,現在卻因為哭蹙起眉來,“醫生說過不了多久就能拆線,很快就好了。”

傷的那只手有些發燙,指腹輕輕臉側的痕,掌心的細紋在上留下若有若無的擡眸看他,他扯出一個淡淡的弧度,示意自己沒事。

寧酒原以為真正的結束,總要像電視劇那樣大吵一架。

可沒想到,真的做出決定那一刻,原來是這樣平靜。

正是因為在此時才意識到他對自己有多重要。

所以要及時止損,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自己。

寧酒眨了眨眼,將眼底積蓄的淚珠自己幹,抓住那只手,放在臉上挲了下,喬柏林的眼睛一點點亮起來,覺到的手指細包裹住他的掌心,緩緩收,又松開。

“我有和你說過嗎,”道,“其實我會看手相。”

的語氣比平常還要和,喬柏林的心中卻陡然升起一極為濃烈的不安,這種覺不是第一次有,卻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他盯著的眼睛,試圖從那裏找出一一毫的緒,寧酒卻微微垂眸,將兩人的視線錯開。

眼尾還殘留著哭過的緋紅,鼻尖也泛著淡淡的紅,輕輕將還在自己臉上的那只手拿下來,纖細的指尖落在他掌心上,如羽般輕輕劃過。

“在宣寺那天,我和高鶴昕上個老爺爺,說自己會看手相,十塊錢一次。”寧酒聊起那天的經歷,“說我手上的線怎麽怎麽,結果大半都不對,被我穿後轉頭就跑,錢都沒要。”

無奈地笑了笑。

“他其實可以直接問我要錢的,前面那幾句聽起來有理有據的,再多說兩句我還真可能信了。”

喬柏林就這樣盯著的神,滾了滾嚨,想要接話,卻發現怎樣也開不了口。

他試圖抓,寧酒重新攤開他的手。

“別急,”說,“很快就看完了。”

“你的生命線長,事業線很直,兩條線也都不淺,”溫熱細小的指尖劃過掌心的兩道線,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來,臥蠶凸顯,“說明你會長命百歲,事業有。”

的神如常,又低下頭,食指按在他掌心最靠近小指下方的那條線上,輕輕掃了掃,在喬柏林抓住的指尖之前離開。

“至于你的姻緣線......”

兩人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平常的距離,寧酒想回自己的手,喬柏林意識到什麽,猛地握不放,只是笑了笑,連掙的力氣都沒有。

窗外的氣味如蛇信那般蜿蜒蔓延到兩人之間。

寧酒的聲音很輕。

“你的姻緣線說,你會娶一個真正溫生,幸福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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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一個以為會複合,一個決定要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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