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撥 寶寶今天怎麽這麽熱?
咚、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連卓勳猶疑的聲音隔著一道門響起。
“喬總,我看辦公室的燈還亮著,您在裏面嗎?”
此刻門外早已熄燈, 連帶著門隙的一點亮都變得格外明顯。
寧酒驀地一張,喬柏林立馬到了,輕了的腰示意放松下來。
小心翼翼地抖著去拿被撕碎的, 卻不防他冷不丁抓著的腳踝毫不留往後一拉——
“啊...嗯哼。”
坐直的一瞬, 男人捂住了的, 寧酒仰起沁出薄汗的脖頸,腳趾頭都繃直了。
“喬總?”門外的連卓勳明顯一愣,“有人在您辦公室嗎?”
只覺得自己的臉這輩子都沒這麽紅過。
“喬,柏,林!”
等連卓勳識趣地離開後,寧酒再也忍不住,顧不得上一片淩, 直接撲進他懷裏。
沒料到正中這人下懷, 溫香懷, 原來的服肯定是穿不了了,他從一旁拿了件新的西裝外套替披上, 看了眼時間,又下意識收了懷抱。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誰要你送啊,你滾吧,”用腳趾頭都想得到真讓他送回家能是什麽下場, “我才不要回你那破別墅,你也別想送我回家,以後再那麽容易讓你得逞我就是狗——”
“甜甜, ”他的發蹭著的臉頰,“你下次說這句口頭禪的時候能不能換個實際點的,比如如果得逞就再來一次之類的。”
“誰...誰你這麽喊我的。”
喬柏林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那天還以為他是醉了才那樣,現在想想,十有八九也是裝的,專挑沒轍的地方下手。
寧酒最後還是架不住他的攻勢,同意他送回市中心的公寓,結果不出所料,那點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又被他親手打破——
折騰到了半夜,已經累得渾都了,只能任由喬柏林順著的背,溫地一口一口喂水喝。
“今天消耗太多水了,是要好好補補。”
沒想到自己幾個小時前立下的誓言這麽快就破了,意識在昏沉與清醒之間游離,寧酒半闔著眼,腦中一片模糊。
約間有水流聲在耳邊響起,喬柏林輕輕拭過紅痕一片的,黏膩的不適終于緩解了些。
細致拭完全後,喬柏林將抱到床上,輕緩地從後擁住,好像怕半夜逃走似的。
明明只是初春的季節,上的熱意先湧了起來,寧酒輕嘆一聲,終于還是忍下滿的疲憊,轉過回擁住他,即使沒睜眼,也能覺到喬柏林的一下僵住了。
“嗯?”抑制不住地輕哼一聲,沙啞著嗓音,的著他,渾然不覺般將他抱得更,“你不要早起我明天還有事呢,趕快睡覺。”
第二天清晨,寧酒是被熱醒的。
勁瘦的小臂橫在頸下,青筋現,幾乎整個人都陷進他懷裏,被那片溫熱的膛牢牢環住。
“唔,喬柏林......”
離得近的緣故,寧酒幾乎腦子一清醒就能敏銳地到後那燙得嚇人的溫度。
“我今天還要出去呢,你消停一會兒——”
“去哪裏?”
寧酒能聽出他的語氣已經極力克制,卻還是輕輕地墜了下去。
“我和沈老師約好了要一起參加國際心理學年會。”的神隨之收斂幾分,語氣也認真起來,“說到時候可以幫我認識幾位臨床心理方向的老師,到時也能到劉晴蔓,我想順便問問你最近的況。”
說著,寧酒親了親喬柏林的角,環住他勁瘦的腰。
“喬總,今天給我留點力行嗎?真的來不及了。”
停頓幾秒,腰間的力道終于松了些。
寧酒輕輕吐出一口氣,急著去拿手機給沈芷瑩發信息,只是話到邊,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幾乎不像樣。
下意識轉頭,就看見男人瘦的上布滿淩抓痕,配著那張清冷的臉,有種說不出的荒唐的。
臉頰微微發燙,原本要發語音的作改了打字。
國際心理學年會的地點定在市中心的學廳,幸好離住的地方不遠。
寧酒照常準備從冰箱裏拿幾片面包墊墊肚子再出門,踩著拖鞋剛到廚房,一只筋絡清晰的手先一步打開了冰箱門。
......
糟了,忘了他還在這兒沒走。
匆忙的腳步一滯,寧酒就這樣看著喬柏林將目靜靜地落在那臺幾乎被掏空的冰箱上。
除了瓶裝水、幾罐果和幾片得能當武的面包以外,冰箱空得發,都能當鏡子照了。
客廳的空氣頓時安靜得有些尷尬。
他已經穿好了昨天的襯衫,從外表上看自然是一副溫潤得的模樣,只是下頜那道明顯是人抓的抓痕,將原本端正的氣質莫名增添幾分旖旎。
沉默兩秒,喬柏林的視線從冰箱移開,微嘆一口氣,算是妥協。
“出門前至得吃點像樣的東西。”
他說著繞過寧酒,從作臺上拿起微波爐旁邊的水壺和麥片罐。
“我來弄,你先去換服。”
幾分鐘後,看著他將一杯溫牛和麥片放在餐桌上,旁邊還配了切好的蘋果片,再擡眸時,喬柏林純黑的瞳孔就這麽淡淡著。
“只有一個要求。”
他問。
“能吃完再走嗎?”
有時候寧酒真懷疑生活和工作上就沒有喬柏林搞不定的事。
連那間變廢土的廚房,都能被他折騰出一頓像樣的早飯。
等出了門坐在他的車上,雖然喬柏林說正好順路,這輛車外觀也算低調,可來參加年會的人大多眼力不差,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關注,寧酒還是讓他停在離學廳兩個街口外的地方。
進會場,四人聲鼎沸,來自不同國家的學者、研究生和講者穿梭其間,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咖啡與紙墨的味道。
在簽到掃完二維碼後,寧酒舉目一,很快在人群中央看到了沈芷瑩和劉晴蔓,們正神自若地與幾位外籍學者攀談,其中兩位帶著明顯的法語口音,還有一位則是典型的瑞士語調。
在人群另一側,一個中國面孔的孩正拿著資料本,語速流暢地闡述著什麽,沈芷瑩時不時頷首,神帶著贊許。
寧酒朝那位正發言的孩看了一眼,悉的覺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就在這時,手臂被人輕輕了,是劉晴蔓。
朝寧酒眨了眨眼睛算是打招呼,沈芷瑩也注意到了這邊的靜,向衆人介紹寧酒時語調溫和卻帶著幾分自豪,顯然是在介紹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學生之一。
這種學年會,無非是思想的撞與人脈的延展。
寧酒很快了解到,面前的法國教授是研究緒障礙與依機制的權威學者,而那位帶著瑞士口音的男教授,則專注于障礙的臨床研究,在歐洲心理治療領域聲譽極高。
幾人簡單寒暄、換名片,又就一些研究方向展開了簡短的流。趁著話題告一段落,寧酒想起今天來的另一個目的,目在劉晴蔓那邊停了一瞬,後者很快讀懂了的眼神,兩人默契地往會場邊緣走去。
一走到廊口,寧酒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聊起喬柏林的近況,劉晴蔓在聽到他最近的反應後,明顯松了口氣。
“生理手抖的況好多了,自毀的傾向也在減輕。”不僅是作為主治醫生,也是作為喬柏林的朋友,劉晴蔓衷心松了一口氣,“他開始有意識地調整自己了。”
“謝謝你之前告訴我的那些,我後來有仔細想過你說的話,”寧酒低聲音,神認真,“相比之前嘗試過的幾種方案,我覺得他目前的況,可能更適合通過循序敏的方式來進行幹預。”
話音落下,空氣安靜了幾秒。
劉晴蔓的神明顯一變,顯然是沒料到寧酒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方法不是不可行,”緩緩開口,“尤其是以喬柏林病癥的特殊來說,這樣的辦法反而會更穩妥。”
“但這同時也意味著,你要為他病理反應的中心。”頓了頓,劉晴蔓看向寧酒,語氣變得意味深長,“寧酒,你現在是以醫生的角度做出這個抉擇,還是...別的份?”
這個方法有風險,而且風險幾乎全需要自己承擔。寧酒不是不知道。
可當試圖拋開所有緒,只以最冷靜的立場去思考——
才發現,自己本做不到真正離。
“我已經想好了,這是最好的方法。”
傳統的藥治療只能短暫制反應,暴治療的刺激又太過強烈,一旦失控,他的病只會更糟。
因此,無論是站在臨床角度,還是從整況考慮,敏治療都更為恰當。
現在回想起來那次與裴月黎的談話,有一點說得沒錯,維持一份的基礎,不只要有理,還要看心是怎麽想的。
寧酒曾淺顯地以為,歸到底是選擇題。
一棵樹選擇另一棵樹,一個人選擇另一個人,發現不合適就換一個選項,不能妄想答案因為你一個人而調整。
現在才明白,不是這樣的。
如果就是要在相過程中磨合、改寫、重塑呢。
如果這段關系注定要有一定的取舍與讓步,那在喬柏林付出的同時,也願意為這份平衡承擔一份自己的重量。
討論完正要回去,一道略顯清亮的聲從不遠傳來。
方才在發言的孩走了過來,旁還跟著那位瑞士教授。
“打擾一下,我是滬大心理學院國際合作事務辦公室的顧霽。”
孩微笑著開口,語氣禮貌而自然。
“早就聽說過劉博士的大名,剛才穆勒教授還提到,他看過您團隊在新加坡的最新研究,果非常出。”
的視線落到寧酒上,笑意更深了些:“當然,近期那家與開麟團隊合作的新銳工作室也同樣備矚目,在您邊的這位小姐,應該正是那間工作室的負責人之一吧?很高興認識你們。”
幾人簡單聊了幾句,寧酒才得知顧霽是和自己同一屆的滬大學生,本科畢業後一邊創業,一邊在國際合作事務辦公室負責接洽工作。
“最近穆勒教授正在智利聖地亞哥籌備一項關于社會支持系統與青年心理實踐網絡的實地項目。”的語氣和,從容補充道,“這次除了學流之外,也會選拔幾家國表現突出的工作室作為合作代表,參與當地的實踐與展示。”
“我聽說過那個研究,地點靠近安第斯山脈吧?南半球的緣故七八月還能看到雪,”劉晴蔓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隨意的興趣,“倒也不錯,考察結束還能順便去雪,想想愜意的。”
“其實,我今天過來,也是代表學校提前和兩位通。”顧霽聞言也笑,隨後語氣一轉,臉上帶上正,“這次項目由滬大推薦國表現突出的心理工作室派代表前往聖地亞哥流,經過部討論,教授特別提到——”
頓了頓,視線在兩人之間輕輕掠過,最終落在寧酒上。
“希寧小姐能作為其中一位候選人,”顧霽語氣溫和而篤定,“這次項目正需要一位能把理論框架和實地研究銜接起來的員,這是一次相當有意義的活呢,我們都非常希您能加。”
“......”
年會在熱鬧的談聲中結束,寧酒很快道別沈芷瑩、劉晴蔓和顧霽,從學廳走出來。
雖然說還沒有正式答應顧霽發出的邀請,但在看到形拔的男人在車邊等的時候,還是沒由來地一陣心虛。
大概是因為來之前隨口提過,喬柏林似乎去公司又換了一輛更低調的商務車,但他不知道只要他站在那裏,再普通的車也會顯得格外醒目。
頂著來來往往那麽多人看過來的目,寧酒原先的念頭也隨之被沖散,看著眼前的人,踮起腳將他的脖頸摟得低了些,在他的角印下一吻。
原本還顯得疏冷的男人在被親的那一刻微微怔住,隨即角彎起一抹極淡的笑,冷意褪去幾分,寧酒幾乎能聽到周圍幾聲低低的驚嘆和竊竊私語,其中不乏帶著點酸味的議論。
“就這麽親上去了?”
“男生怎麽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尷尬哦。”
“覺人家本不想被親吧。”
聽著那些話,寧酒眉梢輕輕一挑,視線落向面前的喬柏林,原本微微踮起的腳尖就要收回——
纖細的腰肢卻猛地被人箍住。
“可以嗎?”他的聲音往常要沉得多,是在征詢的意見。
“嗯?”寧酒被他這麽一問,真的就認真思考起來,“可以吧,只準這一......唔!”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齒就被人堵住,剛才還在討論的那幾個人瞬間都不吱聲了。
洶湧纏綿的吻本無法抵抗住攻勢,寧酒被吻得七葷八素,輕哼著讓喬柏林給點息的時間,腦袋暈暈地被他抱到車裏後,忽然發現後座有什麽茸茸的東西在蹭自己的後頸。
“小柏寶貝!媽媽好想你嗚嗚嗚......”
臉上還餘著親完後的紅暈,寧酒迫不及待轉頭去和茸茸的奧利奧大團子擁抱,耳邊傳來駕駛座含笑的聲音。
“媽媽?”
寧酒被逗得一怔,擡眼看過去,眼底還閃著未退的笑意:“嗯?我有說嗎?”
一本正經地回答:“我說的是小柏的姐姐才對。”
“哦,原來是姐姐,”喬柏林單手扶著方向盤,從後視鏡中收回視線,“那大概是我聽錯了。”
當晚,寧酒就知道自己不該改口的。
昏黃的燈影,垂落的簾幕,曖昧的音樂。
從客廳偶爾能聽到門傳來斷斷續續的響聲,小柏以為是喬柏林和寧酒又在吵架,在門口急得團團轉。
不過,換個角度想,他們的確是在吵架,只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吵”。
“說話啊,寶寶,嗯?”
月過紗簾灑下,映在喬柏林立的面龐上,他那一貫端正的神被影切半明半暗。
“是媽媽,還是姐姐?”
寧酒抖著,擡起纖細的胳膊,想要擁抱,卻被他輕輕躲過去。
“嗯...是姐姐。”
答案錯了。
小抖得厲害,試探著,巍巍說出另一個答案。
也錯了。
臥室的音響裏放著他們高中時聽過的那首《Watch Me Work》,旋律輕盈,鼓點一明一暗落下,曖昧釀酒意在空氣裏慢慢撥,的回應比往常還要熱,滾燙的汗水滴落在人漂亮分明的蝴蝶骨上。
到深,寧酒的呼吸被牽,被汗濡的碎發模糊了臉上的神,卻掩蓋不住人的風。
總是這樣,有時候像兔子,有時候像貓,有時候又像老虎,讓人捉不哪個才是真實的。
喬柏林面頰微微凹陷,緩過顱頂恍惚的空白,長舒一口氣,著懷裏人細微的意,下意識輕的背想讓放松點,卻沒想到寧酒反守為攻,直接坐上了他賁張的大。
上傳來屬于他的蓬熱度,微微低頭,地下腰,順著節奏徐緩近。相的瞬間,音樂在這一刻攀上頂點,的嗓音輕而勾人,像貓一樣低低地哼出那個單詞,最後一個音節恰好落進喬柏林的耳裏。
空氣伴隨歌詞的終止靜止兩秒,然後——
劇烈擾起來。
答對了。
喬柏林沒有說出口。
他是用告訴的。
漲的熱度一點點將空氣烘得發燙,臥室的氣息也變得而黏膩。
很熱,他當然要用行回饋給更大的熱。
與影纏,世界被瞬間撕碎,又在息間重新拼合。
等一切平息,寧酒無力地靠在床沿,酸得都沒知覺了,任由喬柏林把玩落在頸窩的發尾,頭一次認真思考起來他們最近是不是做得有些太多了。
無力地將細膩的食指輕輕搭在角,下一秒,手腕被人扣住,溫熱的氣息一寸寸落在上。
“寶寶今天怎麽這麽熱?”喬柏林的嗓音還夾雜著無法掩飾的饜足,上的氣息恨不得把寧酒整個人都籠進去,“生理期不是還有一段時間?”
寧酒原本想瞪他一眼,但由于做得太久都沒有力氣,導致瞪的眼神都像是調/。
喬柏林被可到,沒忍住輕笑出聲,用手輕輕的臉,又在想要抓他的手指時故意不躲,就這樣整食指被握在手心,毫不嫌熱似的。
“下周公司事務會輕松許多,你打算出去走走嗎?說起來已經好久沒見過老秦了——”
“今天在會上到一個很難得的出訪機會,要去聖地亞哥,大概兩個月後啓程。”
寧酒話音落下,到掌心裏那手指頓了頓。
擡眼去,仔細揣喬柏林的神,一無所獲。
“其實算下來待的時間也很短,兩個星期不到,你希不希我去呀?”
寧酒咬了咬,笑意盈盈地帶著那修長的手指去的發尾、臉頰、鎖骨,所有的,棱角的,屬于的,都輕易被他籠罩起來。
喬柏林問:“我說不希,你就會不去嗎?”
的掌心隨之停頓了下,眨了眨細的睫,眼睛亮亮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但喬柏林知道的答案。
即使是現在明確了心意,寧酒也依然不會輕易改變的格,的決定。
一向是最明白自己應該幹什麽的人。
喬柏林有時候會覺得憾,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到慶幸。
他喜歡的,就是現在的,不迎合任何人、有自己節奏的寧酒。
“我你,但你是自由的。”
他這麽說著,手卻在那刻像鐵鉗一樣反握住的手腕,怎麽松也松不開。
“想去哪裏當然都可以,提前和我說一聲就好。”
寧酒到腕間逐漸加深的力度,好像說著說著就要原地跑掉似的,噗嗤一下笑了。
“喬柏林,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可啊。”
的笑聲極為聽,宛若落在水面上,,明亮,又帶著淺淺的意。
沒有毫猶豫地將臉埋在他的脖頸,寧酒的笑意不減,微微擡起頭,睫如小扇子般輕掃過他分明的下頜,帶來一陣細的意。
“先不說那個了,下周我也正好有空,如果你願意的話——”
的聲音微微拖長,語調是自己也未曾發覺的前所未有的輕快。
“我們可以去另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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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下章周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