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姐書生if(四)
“退婚?不可能。”
青娥追上去問李琪,“為什麽不可能?只是對過八字,又還沒有過禮!”
“你要想知道,就自己去問爹。”
青娥兀的盯住了哥哥,覺察他表不自然,心中預不祥,撒丫子去尋李老爺,李琪大約是覺著自己洩天機,連忙追趕上去。
青娥將李老爺攔在房門口,不讓他回屋,“爹,我不嫁秦家,你不許收人家聘禮!”
“胡鬧。”李老爺繞過去,又被青娥擋住,“你這是做什麽?人家冰人都上門了,你怎麽能說不嫁就不嫁?”
青娥記得焦頭爛額,“冰人上門也不是我迎進來的,我就不想嫁,你何時問過我的意思?我說過要嫁嚒?”
李老爺也來了脾氣,“婚姻大事本就該由我來替你做主!”
李琪在邊上幫腔,“就是,這麽好的夫家你都瞧不上,你是要進宮當娘娘去啊?”
青娥急得直,“先頭不還讓我自己選,說只要我高興就好嚒?怎麽到秦家就不一樣了?爹,你是不是欠秦家人了?”
李老爺眼神閃避起來,不斷試圖繞開青娥往屋裏走,青娥越發不依不饒。
“我不嫁,我不嫁秦家!我有喜歡的人了,除了他我誰都不嫁!”
李老爺臨空一個大霹靂,好懸沒站穩,“你喜歡誰?”
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富家小姐,莫不是和府裏小廝有了私?
李琪連忙拽住青娥,“誰?什麽時候的事?”
站在屋門前,鼻翼,“我喜歡馮先生。”
李老爺和李琪先是吐出口氣,還好不是小廝……
而後相視一眼,心道那馮先生為人可不像青娥這麽不著調,喜歡人家,人家要是知道了,躲還來不及。
李琪將拉到邊上,“你喜歡人家,人家未必喜歡你,先頭都因為你請辭了,你就別那歪心思了。何況他什麽家世你什麽家世,就是給他招贅啰,能有和秦家聯姻來得值當?”
“什麽值當!”青娥推他一把,“你拿我當什麽了?”
李老爺見兄妹兩個沒說兩句又呲起來,連忙當起和事佬,“好了好了,為著這點小事吵吵,喜歡那個姓馮的先生,這話說出去別人笑掉大牙,為了個教書先生,退秦家的親。青娥啊,你就是年紀太小了,那馮先生又總出咱們家,你錯以為自己非他不可。”
“我就是非他不可。”
青娥梗著脖子,眼下浮現可疑的紅暈,正要將自己和馮俊生米煮飯的事說出來,就見李老爺擺擺手。
“好了好了,這件事玩笑不得,你鬧得這麽厲害,我實話與你說,秦家送來的聘禮我早就收下了,我前些日子手頭周轉不開,秦家在生意上出手相幫,又看好咱們家的生意,你這婚事還是我主開口促的,青娥,這關系著咱們家的生意,那又是個好夫家,你就別任了。”
青娥忽然覺得嗓子眼人給掐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頓了頓,只試探問:“我,我要是死活不嫁呢?”
李老爺沉下臉,彌勒佛似的臉孔倏地寶相莊嚴,“不可以不嫁。退了婚,秦家和李家必然惡!”
錢收了,生意談妥了,婚事定下了,哪還有反悔的道理?
青娥心裏突突跳著,清楚自己陷了兩難境地。
可什麽生意不生意的,不就是人債和錢債?李家背了就背了,這後半輩子可不能搭進去,一定要把婚退了。
李老爺和李琪都不能知,只要他們不知,這事兒就是一人全責。
每天掰指頭數日子,盼著馮俊回來,要是他不能在婚儀前趕回來,就逃婚。在此之前還是按兵不,直到這日秦家那小二爺路過江寧,主跑去見他。
二人有過一面之緣,那麟二爺對滿意得很,一見著,那雙眼睛就有意無意上下掃量,這也是為何青娥不喜歡他,總覺著他看人的眼神沒禮貌,還好。
秦孝麟與笑道:“我聽下人說今日青娥小姐造訪,還有些驚詫。”
青娥陪著客套兩句,很快道:“我今日來是為了和你聊一聊兩家的親事。”
“哦?”
“我想請麟二爺配合我將這樁親事退了。”
“為何?”
“因為我心有所屬,不能與你相配。”
“這個原因只怕不夠說服我的。”
“那我若是說,我已經與那人私定終了呢?”
話畢,秦孝麟故作驚駭往回吸了口氣,這是聽明白了的言外之意,而後將上上下下打量,眼梢流些微輕蔑。
青娥被他盯得難,“我言盡于此,這婚事是我爹定下的,絕非我本意,我自知配不上麟二爺你,不想將來惹兩家嫌隙,還麟二爺明白我的用意,配合我將婚事取消。”
“噢。”秦孝麟笑了笑,“原是如此,我省得了。”
青娥以為這就談妥了,松口氣回家去等消息。誰知道一個月過去,秦家拉來了聘禮,還是秦孝麟親自送來的。
他笑盈盈對青娥道自己并不介意,他喜歡,要娶,無所謂是否與人私定了終。
娶誰都一樣,他人那麽多,家裏養誰不是養?養個漂亮的,賞心悅目。
何況不說還好,一聽心有所屬,秦孝麟可來勁了,奪人所,他最喜歡了。
待人走後,青娥面對那一地聘禮,這才反應過來,被秦孝麟擺了一道,表面上答應退婚,實際上從最開始他就沒打算和統一戰線。這男人絕不是什麽善茬。
青娥踢散了滿地聘禮,在府裏大鬧,不肯出嫁。
此時距離馮俊進京已有三月,考試尚未開始,他人定然已經抵京,預備突出重圍帶著功名回來娶,可竟然這麽沒用,還被這樁婚事困著!
青娥無計可施,只得找到李琪坦白,“哥哥,我不能嫁,那秦孝麟不是好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我和他商量好一起退親,他卻出爾反爾,帶著聘禮到我們家來。”
李琪嚇一大跳,“你還和他商量?什麽時候的事?”
“兩月前。我清楚明白告訴他我和別人私定終了,結果秦家還是送了聘禮來。”
李琪氣得直跺腳,“那是人家本就不願意退親,搪塞你呢!不正說明人家是誠心娶你!”他忽然反應過來,“什麽私定終?你和馮先生私定終?”
李琪難以置信,“你別是癔癥了,人家是教書的,一正氣,正人君子知不知道?”
青娥睨他,“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李琪險些從凳子上掉下去,“你可別瞎說!”
是不是瞎說,半月後揭曉,這天青娥在哥嫂院裏小坐,吃了口魚幹,吐了個昏天黑地。
大嫂一看,笑起來,“怎麽吃口腥的吐得這麽厲害,都像是我當年懷譽哥兒的時候了。”
青娥猛然擡頭,對上李琪錯愕的眼神,二人沒敢聲張,請了大夫來把脈,果真有了孕。
李琪險些給磕一個,急得滿地走,“你你你你,你居然,你怎麽就,啊?”
青娥楞柯柯著肚皮,平攤得一如既往,哪像是懷有孕?
真奇特,肚子裏有個小孩子,是和馮先生的……
那日下了船之後,青娥沒攛弄“正人君子”馮先生,有過幾次是數不清了,但至多十次而已,怎麽這就中了個孩子。
青娥可憐兮兮抓李琪角,“哥哥,你可要幫我。”
李琪連忙給甩開,“你來!這孩子必須拿掉!”
青娥還裝什麽,臉一沉,騰地站起來,“那我就跟這孩子一起死!先生回來你就把我的骨灰壇子給他吧!說裏頭裝的是他妻兒,牌位也給他,我變鬼也跟著他!”
李琪恨不能捂的,“求你了,我真是求你了,就說兩句,我給你跪下行不行?”
青娥倔強地梗著脖子,“幫我。”
“我還能怎麽幫你!我替你嫁給秦孝麟好不好?”
“好啊,他不介意我不是子,沒準他也不介意我是個男的。”青娥目灼灼瞧著他,“那你替我嫁給他好了,反正我要逃婚。”
“逃婚???”
婚期定在五月初,放榜也在五月初,青娥不知道馮俊會在什麽時候回來,著李琪在大婚當日幫瞞天過海,至于後果,秦家還能拿他們怎麽樣?
不過是的名聲臭了,錢塘的生意黃了。左右一樣都不在乎。
青娥有孕的事只有李琪一個人知道,他每天日子過得煎熬,糾結著到底告不告,李老爺極其看重這次姻親,要是真拿了孩子出嫁,他這當哥哥的大抵要悔恨一輩子。
最後青娥到底說服了他,逃婚聽起來是下策,其實確實現狀裏的上上策。
逃婚是自己的意願,李老爺不知,秦家即便和李家惡,也是也李青娥惡,李老爺至多是教無方,不至于被為難太過。
婚期定在五月初五,放榜的日子也定在五月初五。
大婚當日,青娥著大紅喜服坐在房,蓋頭早早罩在了腦袋上,底下是一張苦瓜似的人面。
外頭炮仗聲聲迎出門,新郎已經騎著高頭大馬來江寧接,只要坐上花轎就要被擡去錢塘,所以萬不能坐上那臺花轎。
青娥借口腹痛,獨自到偏屋小解,在李琪幫助下走小門到院外,裳是來不及換了,李琪扶坐上後院停著的驢車,皺著臉一個勁搖頭。
“完了完了,我幫你這次,爹要蛻我層皮。”
“別爹知道不就好了?我不會供你出來的。”
李琪無可奈何將筐子往妹妹頭上一罩,蓋上厚麻布,車夫將人送到城裏客棧去。
青娥躲在麻布裏被往出運,來到街上過布料空隙瞧見外頭熱鬧非凡,一個激靈,連忙停。
今天放榜!
驢車拉著去到衙門口看告示,青娥一掀麻布,從裏頭鑽出來,哪裏還管得上別人眼,進人堆裏去找馮俊的名字。
邊上人窸窸窣窣對指指點點,大紅榜下站了個著大紅喜服的新娘子,的眼眶在看到榜首的一瞬也泛起水紅的澤。
馮俊高局榜首,殿試一甲的三個名字裏就有他,他是探花。
邊上人七八舌說著,“探花及第,那不就要上順天府去當翰林了?”
“等翰林院出來,這可就要當大兒了啊!”
青娥幾落淚,聽街面上吵吵嚷嚷,“探花郎回來了!探花郎騎馬進城了!”
他回來了!青娥蒙了片刻,而後不管不顧捉朝城門趕去。
衙門曉得他今日回鄉,在主道上替他開路,青娥一腦袋丁零當啷的金飾都拆得差不多了,只是一襲紅裝還是紮眼,因此李家和秦家人要想找到也十分便利。
拐過街口,瞧見了老遠老遠騎在馬上的馮俊,後家丁也就快追趕上來,鑽進人堆,一個勁往前。
到最前邊衙役不讓過,便趁其不備彎腰闖到路中央,高聲喊他的名字。
“馮俊!”
才喊一聲,便熱淚盈眶,他在馬背上勒轉韁繩看向,衙役和家丁蜂擁而上,一下就將青娥吞沒過去。
周遭太嘈雜了,青娥才瞧見馮俊躍下馬,視線就被遮擋。接著周圍人都讓一力道沖散,被掣進個堅實悉的懷抱,知道是他,兩條胳膊頓時將他給圈了。
“青娥。”
“你還知道回來…”
差點就見不到他了,差點就嫁去錢塘了。
灰蒙蒙黑的人裏,這兩個大紅的影顯得格外紮眼,馮俊牽著,先托上馬背,而後坐到後,繼續在馬游街款步穿行。
李家家丁再要上前,就被衙役們給攔住了。
青娥噎問他:“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這麽穿?”
馮俊大致猜到逃了婚,只是不知道是從哪個節骨眼出逃的,“我這是來得正好,還是來遲了?”
“你什麽時候來都不遲。”
馮俊靜默片刻。
“先到我家去見過我娘?”
青娥點點下,側坐在馬背上,抓了馮俊上公服,隨他到了他家門外。他是錦還鄉來的,當然要先見過他娘,只是這下子二人都紅袍加,青娥倒是被他從李家迎親迎來的。
“這…這是?”馮母瞧見青娥都傻了,怎麽,怎麽還帶個人回來?
馮俊跪下去,“娘,兒子中了探花,這是李家小姐,我帶一起回來見您。”
青娥一并跟著下跪,“太太,我第一回見您也沒帶什麽禮。”頓了頓,想起來,手擱到肚子上,“帶了,我給您帶了個小孫兒來。”
五個月了,已顯懷了,手一擱上去,任誰瞧不出裏頭揣著一個。
馮俊的詫異比馮母更甚,子轉得都快了對著跪。
青娥總算笑起來,埋怨道:“雖然曉得你會回來,可到底是五個月了你才知道這個孩子,那要是五年,我還不委屈死了。”
一刻鐘後,李家人和秦孝麟就趕到了馮家院門外。
青娥跟著馮俊走出去,嚯,兩紅裝,別提多登對。
李老爺完全不知,因此向著秦家,秦家見李老爺這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也不好和李老爺翻臉,眼見李老爺一膘要栽倒在地上,秦家家丁還手過來攙他。
“李青娥!你給我出來!跟我回家去!看我怎麽教訓你!”
李老爺一邊訓斥,上的一邊跟著。
秦家人見李家自己都理不好自家的家事,周遭又有路人圍觀,因此先行離開。青娥被李家人揪著帶回去,臨走李老爺與馮俊一拱手,不忘恭喜他探花及第。
回到家李老爺哪裏還有半點適才的“虛弱”,咂舌拿手指青娥腦門,“你有本事,慧眼識珠啊。”
青娥直往李琪後,出個笑,“爹~”
李老爺板起臉,“嬉皮笑臉!把話說清楚!我說你怎麽不念叨著要退婚了,原是憋著勁兒作妖。”
青娥唯唯諾諾將這段日子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說了秦孝麟是如何出爾反爾戲弄的,又說自己逃婚,是為了秦家不遷怒于李老爺。
“那我這個當老子的還要謝謝你了?”
“那倒不必~”
青娥早看出李老爺的氣消了,他是個明的商人,將兒的婚姻也看做生意,因此在馮俊帶著功名回來的一刻,李老爺就搖了。
開玩笑,金榜題名探花郎,可是要立馬職順天府翰林院的,等他將來出了翰林,知府算什麽?沒準能留任京城哩!
李老爺清清嗓子,李琪先將青娥關上兩天,之後隨他去錢塘賠禮,他故意將話說得模糊不清,像是還打算著促這樁婚事。
李琪小碎步蹭到親爹耳邊,“爹,不行啊,青娥肚裏小孩兒五個月了,關不得啊,秦家那邊還是我去請罪,將婚事就此作罷了吧。”
李老爺猛然扭臉瞧他,臉上的都甩變了形。
“好哇!好哇你們兩個!”
若幹年後李老爺回憶這天,慨當年還好沒有促這樁婚事,誰能想到秦家會因為興販私茶流放,還是馮俊親自督辦的這一案子,要是讓青娥嫁了去,還不一道流放?
但那都是後話,眼下馮俊跟著趕來李府,卻一直沒人敢來應門。
他在李家門外站了一個時辰,總算有人開門,是青娥。
這會兒已經換下了喜服,一頭撞進他懷裏,“你久等了,我爹剛在氣頭上,我不敢人請你進來。”
“青娥,你爹為難你了?”
青娥搖頭,“現在隨我進來吧,我爹要見你。”
馮俊見了李老爺就提袍下跪,面不改向李老爺求娶青娥。
李老爺差點沒蹦起來,這袍子上跪天子下跪父母,他要不答應,還不折壽啊?!
不過那當中還有幾番曲折,此番按下不表,只說後來二人總算等來李老爺松口。
由于馮俊不過多久就要北上職翰林,青娥和秦家的婚事又剛剛告吹,他和青娥的婚事便只有推遲,等到孩子降生,青娥出了月子,才好將婚儀提上日程。
彼時他已職翰林,青娥懷五個月孕,不好隨他北上,馮俊便將自況上報京城,請陛下諭旨,讓他暫時留任應天府,和妻兒團聚。
這倒不是什麽大事,李老爺卻又疼又慶幸,疼準姑爺丟了北京城的翰林,又慶幸兒的眼。
青娥在自家養胎,馮俊得空便從應天府回一趟江寧,即便當夜就要趕路回去。
房裏靜悄悄的,青娥將人都遣退出去,只想和馮俊兩個人待在屋裏。
“我昨夜裏做了個夢。”
青娥偎在他上,抓著他手掌看掌紋,“我夢見我在一座山裏,邊跟著個小妹妹,還有一條小狗,管我青娥,可我就是覺得是我兒。”
馮俊曲著條,將子墊在背後,當個靠墊,“那也是我兒了,我在哪呢?”
“可你不在那座山上,那山倒像是秦家的茶山。”
馮俊一把的手,“你還見過秦家茶山?怎麽聽著像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青娥被得直吸氣,手輕打他,“沒見過,我也說不上為什麽,但在夢裏就是有那麽種覺,那就是秦家茶山。我白天想的都是你,倒要問問你怎麽不到我夢裏來。”
“我人就在這,還要跑到你夢裏去,睜眼是我閉眼是我,怕你嫌我煩。”
“我才不會嫌你煩……”
青娥吃力了子,仰臉親親他冒出青茬的下,他耳垂,問是不是難。青娥點點腦袋,抓著他手往襟去,“脹得疼。”
脹得疼是一回事,想和他親近又是另一回事。青娥從來不避諱談及這些,第一回是痛的,會告訴他,問他痛不痛,怎麽弄舒服,也會告訴他,再問他那樣舒不舒服。
雖然眼睛眨眨清澈懵懂,但馮俊曉得憋得什麽壞,就是喜歡看自己被問得面紅耳赤。
特別是有孕以後,子不便,皮子一起火來不饒人,眼下日子太大,先頭那些“解饞”的法子都用不了,就只能寄希于他的手指。
起先還是青娥牽著他的手,後來就無暇去管了,兩手顧著和褥子打架,帳子裏悶悶的,汗黏黏的,不敢鬧出大靜,一度驚呼也被他將聲音一口吞下。
馮俊捋開額角汗津津的發,“還難嗎?”
青娥搖搖頭,瞧著分明是更難了,一個勁把臉往他懷裏,“想哭…”
好在孩子揣了早晚是要生下來的,生産前夜,又夢見了那個小姑娘,抱著小狗追在屁後面,青娥。
這回青娥蹲下,問什麽名字,是哪裏來的。
小姑娘費解,瞧著,“茹茹是青娥肚子裏來的呀。”
這夢一做,隔天青娥就生了。
真的是個小姑娘,特別特別懂事,一點沒罪,一個時辰就呱呱落地,哭聲好響好響。
只是沒挑好時候,天不亮馮俊剛坐上馬車回應天府,兒要追上他似的著急降世。
馮俊的車架被小廝追上,趕回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兒的第一聲啼哭,穩婆收拾穩妥,打開門請他進去,他只看到青娥疲力竭,前趴著一只皮猴子。
“茹茹,看,是誰來了?”青娥的小手,含笑看向馮俊,“的小字一定要茹茹,是告訴我的,茹茹。”
馮俊輕手輕腳來到邊上,在兒剛剛降生的時候,親了親青娥和茹茹乎乎的發頂。
他說起話帶著濃重的鼻音,“對不起,我來晚了。”
青娥瞧他,“你這還不夠及時呀?我都聽你在門外等了會兒呢。”
馮俊只是笑了笑,不知為何,明明是一個時辰的路程,他卻覺得青娥和茹茹已經等了他很久很久。
大抵是那五個月的缺席他到憾,馮俊沒有多想。
初來乍到的茹茹是個聒噪的小姑娘,不但喜歡哭,更喜歡笑。此時青娥還在月子裏,驚嘆這小孩兒這麽點大就會笑。
太聰明了,不愧是的兒。
剛誇沒兩句,襁褓裏的小茹茹突然安靜起來,小臉嚴肅,一看就是在專心辦大事。
馮俊回進屋就見青娥手著鼻子,甕聲甕氣對他道:“快,拿個幹淨的尿布過來。”
走過去茹茹還沒辦完事,于是兩個大人就低頭看著,耐心等待。
是青娥先笑,馮俊忍不住也笑。
“你看臉都憋紅了。”
“茹茹加把勁呀。”
“噯,眉放松了,這是好了。”
馮俊輕車路把小茹茹抱到床沿上,趁還沒反應過來,先把捂屁的髒尿布給換了,小家夥剛準備撇,還沒來得及哭,茫然著爹爹,頗有種忘了自己拉沒拉的恍惚。
馮俊將開給茹茹套上,小腳丫,“好了,舒服了?”
小茹茹愜意地蹬蹬,馮俊將抱到邊上去,端了熱水來給青娥子,洗不了頭發洗不了澡,每天念叨自己上鑽蟲。
青娥一會兒擡胳膊,一會兒擡,幽幽怨怨吊在他上。
馮俊親親,“睡會兒吧,我給你念雜記聽?”
二人面對面坐著,青娥枕著他肩膀,“不要…”
“給你洗個頻婆果?”
“不要…”
“給你按一按腰?”
肩頭腦袋了,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揪著他腰側料,馮俊餘瞧得見床頭的茹茹,懷裏是一半困了的青娥。
他心上沉甸甸的,又十足輕盈,輕拍潔的後背問:“那你要什麽?”
“我要你陪著我。”
“我陪著你。”
“那別的都不想要了,雜記和頻婆果都不要。”青娥了,“給我抓抓後腦勺嚒,好…”
馮俊五指探進發,用指腹輕發,愜意地枕著,掀眼皮問:“咱們像不像兩個蹲在假山上捉虱子的猢猻。”
“像啊。”馮俊抓抓腦袋,“還有個小猢猻在邊上瞧熱鬧。”
青娥扭臉去看,果真見茹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朝爹娘瞧,四目相對,忽然舞小手笑起來,笑聲清脆明亮。
外頭日明晃晃,池塘邊有青蛙跳,小姑娘迫不及待要長大,還有只小花狗在哪裏等著。
謝陪伴!也請看看專欄預收吧~下本寫不出意外《世子爺心眼忒小》,其他的預收也請大家多多支持!有呼聲、收藏過線就會開(飛吻)
預收:《世子爺心眼忒小》
丫鬟蓮每天在齊王妃邊混日子,不敢太得力,盼著多攢點錢,放良歸鄉。
本來好,直到無意潑了茶水在世子上,從此日子過得如履薄冰。
世子爺心眼忒小,不過半盞涼的水,也要派人將跟蹤,無故盤問下落,還藏醜陋的巫毒娃娃在房裏恫嚇。
蓮戰戰兢兢,每日打探下一批丫頭小子何時放良。
僕役放良的名錄下來,說好有,蓮卻沒在上頭看到自己名字。
嬤嬤說:“這是世子爺的意思,你莫不是開罪那混世魔王了?怎偏將你給劃了?”
這破王府蓮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盂蘭盆節上山禮佛,趁機跑路,世子爺一路窮追,蓮猛踹他一腳,撒丫子逃跑。
慕容澄生平第一次追求孩,便這麽無疾而終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派人對噓寒問暖,屈尊親手做了模樣的布娃娃,竟還敢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好無,慕容澄好氣惱。想不明白也為時已晚,蓮走了,還踹了他一腳。好痛。
慕容澄捂著傷輾轉反側,越想越氣,留下書信一封,決意離京找問個明白。
回鄉的蓮在河邊賣魚,迎面走來雙髒兮兮的錦繡長靴。擡起頭,子涼了半邊。
堂堂世子爺,未免太記仇了吧!
預收:《孿生為替》
“孿生降世,為避免嫡長爭鬥,士族必將孿生子拆散養。”
在丈夫仇懷溪病逝前,梁韞不知他還有個胞弟。
梁韞更想不到,會和祖産一起被素未謀面的夫弟繼承。
婆家勸,這都是為保懷溪創下的家業,讓梁韞平日提點,不必盡夫妻義務。
梁韞起初不肯依從,卻在見到仇彥青的一刻,沉溺進他與亡夫九相似的眉眼,幫他瞞天過海,演好他的兄長。
仇彥青打小知道自己有個孿生哥哥,凡見過他的人都說:“你本浮躁,縱使外貌相似,也不及你哥哥半分。”
更可氣的是,即便在哥哥死後,仇家也要安排梁韞來教他如何演好仇懷溪。
他一并恨起了,既然是衆人眼中端莊大雅的賢婦,那他就要引迷途,拉下高臺。
這晚造訪,他故作委屈,居心叵測抱著說:“便將我當是他又有何妨?于你于我,都是藉……“
他心積慮與梁韞了真夫妻,心想原來當仇懷溪的覺也不錯。
直到與他撇清關系,說他當不好一個替。
仇彥青輕嗤,笑話,他當然不是替。
幾日後,仇彥青見到梁韞邊有一男子,有說有笑,還折花送。
他氣急敗壞咬牙切齒,他想不明白,這男人哪裏像哥哥了?
憑什麽替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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