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窈看著賀晉南黑的烏眸,蜷了蜷手指,垂下眼睫:
“嗯,我知道了。”
干嘛這麼認真,他喜歡的人又不是,況且兩年後他們就會離婚,
他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把這段荒謬的婚姻當真的。
溫清窈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指無意識地挲著安全帶邊緣。
車空調溫度適宜,但仍覺得有些燥熱。
或許是因為旁那個男人存在太強。
賀晉南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隨意地搭在窗戶上,腕表在夕下泛著低調的澤。
“房子看得怎麼樣,還滿意嗎?有什麼需要或者哪點覺得不滿意代趙紇一聲。"
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溫清窈愣了一下,回道:
“都很好,我沒什麼別的想法,住在哪里都可以。”
反正就只有兩年。
輕聲回答,目落在自己腳踝。
那雙新買的高跟鞋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後座,換上了賀晉南不知何時放在車里的平底鞋。
賀晉南微微頷首,目依然專注在前方的路況上。
“楊宗衡他們組了個局,想見見他們的嫂子。”
他頓了頓,“你想去嗎?如果累了,我們可以直接回家。”
嫂子?
稱呼還新鮮,莫名耳熱。
溫清窈轉頭看他。
賀晉南的側臉線條分明,下頜線繃著,像是在等待什麼重要的答復。
忽然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詢問的意見,而不是直接做決定。
抿了抿。
“我都可以。”
習慣地說,卻在看到賀晉南眉頭微蹙時改了口,
“我是說……如果你朋友特意準備了,不去會不會不太好?”
賀晉南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兩下。
“不用考慮他們。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去。”
溫清窈眨了眨眼。
這種被尊重的覺太過陌生,以至于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在以往的認知里,準確來說,婚姻更像是一場易,賀晉南幫擔起溫氏集團的責任,鑒于恩回報他。
可經過這幾次的接,好像不是這樣。
他好像真的在認真對待這場婚姻,好像真的在把放在心上。
但知道這只是的錯覺。
沒談過,不知道之間是怎樣接的,也不知道夫妻之間是怎麼相的。
“那就去吧。”
最終說道,聲音比剛才堅定了些,
“畢竟……今天是特別的日子,就當慶祝了。”
賀晉南的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了一下。
“好。”
車再次陷沉默,但這次的靜默不再讓溫清窈到不適。
悄悄打量著賀晉南的側臉,想起早上在民政局時,
他站在邊,肩膀幾乎著的,
卻在攝影師要求靠近些時,只是輕輕將手搭在腰間,
他們當時離得很近,姿勢也很像很好的新婚夫妻。
“地址發你手機上了。”
賀晉南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你看看喜歡吃什麼,可以提前點。”
溫清窈拿出手機,屏幕上果然跳出一條消息。
點開地圖定位,發現是一家新開的中式餐廳,人均不菲。
“關于婚禮的事。”
賀晉南突然開口,聲音在閉的車廂格外清晰,“下個月辦,你覺得怎麼樣?婚紗我已命人制作,估計不會太久。”
溫清窈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在屏幕上。
婚禮。
這個詞在舌尖轉了一圈,卻遲遲說不出口。
“我覺得……沒必要辦婚禮。”
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我們不是真正相的夫妻,只在法律上存在夫妻關系,不需要辦婚禮,
瞞過爺爺他們不讓他們擔心,到時候順其自然告訴他們我們不睦不合適分開就好。”
他不是也說了嗎,兩年後就放走,娶也是因為那晚的意外,盡管這是聽到的。
他們這兩年只要相敬如賓,安安穩穩地做他的妻子,回報他的恩,
說不定用不了兩年,他喜歡崔恩予,
聽說那個孩快回國了,他們之間也該重燃舊了。
而和他差錯被迫婚,婚後也不過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僅此而已。
賀晉南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了一瞬,又很快松開。
“什麼意思?什麼不睦分開?”
他的嗓音有點冷。
溫清窈被他突如其來的冷意刺得心頭一,手指不自覺地攥了角。
車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幾度,甚至能覺到賀晉南上散發出的寒意。
“抱歉,我只是覺得……”
咬了咬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我們這場婚姻本來就不是因為,沒必要弄得那麼隆重,到時候沒辦法收場?”
賀晉南猛地踩下剎車,將車停在路邊。溫清窈因為慣向前傾去,又被安全帶拉回座位。
驚慌地抬頭,正對上賀晉南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卻又被嚇得收了回去。
“溫窈窈,需要我提醒你我們今天早上才剛領證嗎?”
“……”
“看著我。”
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溫清窈被迫直視他的眼睛,心跳不控制地加速。
夕的余暉過車窗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鋒利的廓線。
“既然已經領證,你就是我賀晉南的妻子。”他一字一頓地說,
“不管起因如何,這段婚姻在我這里就是真的。
婚禮必須辦,而且要辦得風風,收什麼場,這場婚姻的結果就是你和我白頭到老。”
溫清窈被他話語中的堅定震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從未見過這樣的賀晉南。
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竟燃燒著看不懂的緒。
白頭到老?他是不是昏頭了,應該是氣到上頭隨口一說的吧。
“可是……”
還想說什麼,卻被賀晉南打斷。
“沒有可是。”
他手輕輕上的臉頰,拇指在眼下挲,
“溫清窈,你記住,從今天起,你就是賀太太。無論在人前還是人後,這個份都不會改變。”
他的手掌溫熱,卻讓溫清窈渾一僵。
這樣親的舉在他們之間太過陌生,幾乎能聞到他上淡淡的沉木香混著煙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