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錦珠正嚷嚷著要再來一局“復仇戰”,場館口傳來一陣輕微的。
幾人循聲去,只見一對影正并肩走來。
男的正是臉不算太好的顧硯池。
而他邊,親昵挽著他手臂的,是一位穿著最新款香奈兒運套、妝容致的年輕子,林婉桐。
賀錦珠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翻了個白眼,毫不掩飾地低聲對周敘言抱怨:
“真是晦氣,怎麼到哪兒都能上?”
“晉南哥,錦珠姐,好巧呀!”
林婉桐仿佛沒看到賀錦珠難看的臉,笑靨如花地打招呼,聲音甜得發膩。
的目在及賀晉南時明顯亮了幾分,隨即才像是剛看到溫清窈一樣,故作驚訝,
“呀,溫小姐也在?哦不對,瞧我這記,現在該嫂子了是吧?恭喜呀。”
上說著恭喜,眼神里卻毫無誠意,反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審視和輕蔑。
的目在溫清窈和賀晉南之間轉了轉,最後又落回顧硯池繃的側臉上,挽著他的手更了些,像是在宣示主權。
顧硯池的目自進來後,就死死鎖在溫清窈上。
看到因為運而泛紅的臉頰、亮晶晶的眼睛,以及和賀晉南之間那種自然親昵的氛圍,他的拳頭在側悄然握。
聽到林婉桐那聲“嫂子”,他的下頜線繃得更了。
“是啊,真巧。”
賀錦珠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懶得掩飾自己的不耐煩。
賀晉南只是微微頷首,表淡漠,算是打過招呼,他的注意力很快放回溫清窈上,
幫理了理額前汗的發,低聲問:
“要不要休息一下?”
溫清窈搖了搖頭,面對不速之客,尤其是顧硯池和林婉桐一起出現,
剛才的輕松愉悅消散了不,微微直了背脊。
顧硯池看著賀晉南對溫清窈那般自然而的作,只覺得刺眼無比。
他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種抑的挑釁:
“賀總球技不錯,難得上,不如我們打一場?”
這話一出,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林婉桐輕輕拉了拉顧硯池,聲道:
“硯池,你不是剛陪我逛完街累了嗎?別累著了。”
賀晉南抬眸,平靜地看向顧硯池,眼神深邃難辨。
他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一眼溫清窈,見眼神里有一擔憂,便幾不可察地對笑了笑,溫聲問:
“想讓我打嗎?”
溫清窈抬眼看向賀晉南。
他的目正落在臉上,帶著詢問,也帶著一種無聲的安,好像無論說什麼,他都會依從。
原本因那兩人出現而微的心緒,在他的注視下奇異地平復下來。
腦海里閃過的是方才他打球時利落的影,以及得分時那雙看向的、含著笑意的眼睛,
那是不同于平日沉穩持重的賀晉南,是鮮活的、意氣風發的。
不想讓這份芒因無關要的人而黯淡。
于是,輕輕點了點頭,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
“想。”
頓了頓,補充道,目里帶著信任和一期待,
“我想看你打。”
賀晉南的角幾不可見地向上彎了一下,他抬手,再次替將一縷黏在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後,指尖溫熱。
“好。”
他低聲道。
再轉向顧硯池時,賀晉南臉上的和已收斂殆盡,恢復了慣常的疏淡與從容,只是眼底深多了一銳利的。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場:
“既然顧有興致,奉陪,想怎麼打?”
“單打,一局定勝負,如何?”
顧硯池盯著他,戰意明顯。
他急需一個渠道來發泄心中翻涌的怒火和不甘,更想在溫清窈面前證明些什麼。
證明他比賀晉南更強?或者別的什麼,他自己或許也說不清。
“可以。”
賀晉南爽快應下,下外套遞給溫清窈,
“幫我拿一下。”
溫清窈接過還帶著他溫的外套,輕聲說:
“注意別傷了。”
賀晉南角微勾,點了點頭,
“老婆放心。”
比賽開始。顧硯池顯然是憋著一狠勁,一上來就攻勢凌厲,發球兇猛,擊力量極大,幾乎是搏殺式的打法。
他年輕氣盛,力充沛,又是專業練過,此刻毫不留手。
反觀賀晉南,似乎有些不在狀態。
他的回球多以防守和過渡為主,步伐移看起來比之前雙打時慢了些,有幾個球明明可以追上,卻似乎差之毫厘。
他甚至出現了兩次非迫失誤,回球下網。
顧硯池連贏三球,占盡上風。
他臉上不出一得意之,攻擊愈發兇猛,眼神不時瞟向場邊的溫清窈。
林婉桐在一旁聲喝彩:
“硯池好棒!加油!”
賀錦珠則急得直跺腳,小聲對周敘言說:
“敘言哥,我哥怎麼回事?是不是剛才雙打消耗太大了?不該答應他的!”
周敘言卻若有所思地看著場上,角噙著一了然的笑意:
“別急,好戲在後頭。”
溫清窈抱著賀晉南的外套,手心微微出汗。
看不懂球路,但能覺到賀晉南似乎有意收斂了。
果然,在0比3落後之後,賀晉南的眼神悄然變了。
之前的溫和收斂瞬間被銳利和冷靜所取代。
顧硯池下一個勢在必得的發球,被賀晉南一個準的反手直線輕松回了過來,球速快、角度刁,直接在底線死角。
顧硯池一愣,力奔跑卻沒能到球。
“15比40。”
擔任臨時裁判的楊宗衡報分。
接下來的比賽,局勢瞬間逆轉。
賀晉南的發球不再溫和,變得又快又轉,落點準無比。
他的回球不再只是防守,每一拍都帶著清晰的思路和強大的控制力,完全掌控了比賽的節奏。
他的步伐迅捷而優雅,覆蓋全場,顧硯池的猛攻在他面前顯得像是莽撞的困之鬥。
顧硯池被打得措手不及,陣腳大。
他試圖加大力量,卻只換來更多的失誤。
他想跟上賀晉南的節奏,卻發現對方的球路變幻莫測,總能提前預判到他的意圖。
賀晉南連追三分,扳平比分。
然後又以倒的優勢,連續得分。
最終,一記干凈利落的ACE球,結束了比賽。
賀晉南贏了,而且是在讓了三球之後,以一種近乎碾的姿態贏的。
他面如常,呼吸都未見毫紊,只是額角滲出些許細汗。
他收起球拍,看向對面臉鐵青、氣吁吁的顧硯池,淡淡道:
“承讓。”
顧硯池撐著膝蓋,大口著氣,汗水滴落在場地上。
難堪和挫敗幾乎將他淹沒。
這時,溫清窈拿著一瓶水和巾,快步走進了場。
眼里閃著,滿是欽佩和喜悅,徑直走向賀晉南。
“累了吧?快汗,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