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輕,帶著自然的關切,拿起巾仔細地替他拭額角和頸側的汗珠。
賀晉南順從地微微低頭配合,接過擰開的水瓶喝了一口。
他看著,眼神溫而專注。
“還好。”
他低聲道,語氣里帶著一只有在面對時才有的溫和,
“謝謝老婆。”
這聲“老婆”他得自然又親昵。
接著又輕聲說:
“今晚回去獎勵你好不好?”
溫清窈臉一紅,但這次沒有躲閃,反而抿笑了笑,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
“你剛才好厲害,特別帥!”
兩人之間流淌的那種親昵和甜,形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顧硯池僵在原地,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口一陣劇痛,比剛才劇烈運後的心臟痛還要猛烈百倍。
他所有的憤怒、不甘和疑問,在溫清窈此刻看向賀晉南的,他從未得到過的充滿信賴與欽慕的眼神面前,徹底被擊得碎。
林婉桐快步走到顧硯池邊,想替他汗,卻被他猛地甩開。
他死死地盯著那對旁若無人的璧人,眼睛赤紅,最終猛地轉,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背影倉皇而狼狽。
林婉桐了他一聲,沒得到回應,氣得跺了跺腳,瞪了溫清窈一眼,最終還是追了出去。
賀錦珠對著他們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興地跑進場:
“哥!你太帥了!剛才是不是故意讓著他的?最後那幾球太解氣了!”
賀晉南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溫清窈,微微一笑。
賀晉南接過溫清窈手中的巾,又仔細了手,道:
“玩夠了?走吧,去換服。”
他自然地攬過溫清窈的肩膀,向眾人點頭示意後,便帶著走向更室區域。
男士和士的更室相鄰。
賀晉南將溫清窈送到士更室門口,聲道:
“不著急,慢慢換。我在外面等你。”
“嗯。”
溫清窈點點頭,走了進去。
賀晉南則轉進了旁邊的男士更室。
他作很快,沖了個澡,換回原來的襯衫西,剛整理好袖口,更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顧硯池去而復返,臉比之前更加沉難看。
他徑直走到賀晉南面前,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和憤怒。
“賀總。”
顧硯池的聲音抑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你贏了球,很得意是吧?在窈窈面前出盡了風頭,是不是覺得很痛快?”
賀晉南慢條斯理地扣好腕表,抬眸,眼神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淡漠的嘲諷:
“窈窈是我的妻子,按輩分,現在你應該喊一聲嫂子,顧如果輸不起,一開始就不該挑釁。”
“我輸不起?”
顧硯池像是被踩中了痛腳,猛地提高了聲音,
“我只是看不慣你這副虛偽的臉,你以為你騙得了窈窈,騙得了所有人嗎?”
他近一步,語氣變得更加尖銳和刻薄:
“你賀晉南是什麼人?賀家說一不二的繼承人,心思深沉,于算計!你會真的看上窈窈?溫家那點底子,能得了你賀總的眼?別搞笑了!”
“你不過是利用,你看中了的某種‘價值’,不是嗎?聯姻?擋箭牌?你對本就不是真心的!你這種冷的人,懂什麼是真心嗎?”
顧硯池越說越激,話語也越發難聽:
“你對好,不過是演戲!把當你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賀晉南,你告訴我,你到底對有什麼企圖?你這樣別有用心地接近、蒙蔽,你就不覺得卑鄙嗎?”
更室的門隔音并不算太好。
溫清窈剛換好服,正準備出來,就清晰地聽到了外面顧硯池激而尖銳的質問聲,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進的耳朵。
的腳步頓在原地,臉微微發白。
不是因為顧硯池的指控,而是因為他竟然用如此惡意的揣測來侮辱賀晉南,侮辱他們之間的關系。
就在賀晉南眼神驟然變冷,即將開口的瞬間,士更室的門“咔噠”一聲被猛地推開。
溫清窈走了出來,臉上沒有了平時的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晰的怒意。
徑直走到賀晉南邊,毫不猶豫地挽住了他的手臂,然後轉向顧硯池,
目直視著他,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顧硯池,請你閉!”
顧硯池沒料到溫清窈會突然出現,并且是這樣的姿態,一時愣住:
“窈窈,我……”
溫清窈打斷他,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冽:
“賀晉南是我的丈夫,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你在這里妄加揣測,惡意中傷!”
看著顧硯池,眼神里充滿了失和疏離:
“他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我自有,更不需要向你證明。你的這些想法,只讓我覺得可笑,更覺得可悲。”
“企圖?價值?”
溫清窈重復著這兩個詞,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嘲諷,
“在你眼里,人與人之間就只有這些算計嗎?你看重的那些東西,或許在別人眼里,一文不值。至在我和賀晉南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齷齪!”
覺到賀晉南的手臂微微收,溫熱的力量傳來,讓更加勇敢。
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地說:
“顧硯池,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現在我是賀晉南的妻子,我信任他,維護他,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請你以後,不要再來自取其辱,更不要用你的想法來侮辱我的丈夫!”
說完,不再看顧硯池瞬間變得慘白和難以置信的臉,用力拉了一下賀晉南的手:
“老公,我們走。”
賀晉南垂眸看著邊為了維護他而像只炸小般的溫清窈,眼底深的冷意早已化為一片溫和難以言喻的容。
他反手握住的手,十指相扣。
“好,我們回家。”
他低聲道,聲音溫得能滴出水來。
他甚至沒有再給顧硯池一個眼神,任由溫清窈拉著他,兩人相攜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更室走廊,
只留下顧硯池一個人僵在原地,臉灰敗,仿佛被走了所有的力氣,
剛才的憤怒和指控在溫清窈那番毫不留的維護面前,顯得無比蒼白和可笑。
走出俱樂部,傍晚的風帶著一涼意吹散了室的悶熱和方才的不愉快。
坐進車里,隔絕了外面的世界,溫清窈才輕輕舒了一口氣,側過看向駕駛座的賀晉南。
他剛剛系好安全帶,側臉線條在窗外流的影下顯得格外清晰俊朗。
“剛才等急了吧?對不起啊,我換服有點慢了。”
小聲說,語氣里帶著點歉疚,似乎還在為更室門口的沖突到些許不安。
賀晉南正準備發引擎,聞言作一頓,轉過頭來看。
他沒有回答關于等待的問題,而是深深地看著,聲音低沉而緩慢:
“剛才為什麼站出來?”
溫清窈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眼睫,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安全帶:
“他說得那麼難聽,我聽著生氣。”
“只是生氣?”
賀晉南追問,微微向傾斜,帶來一無形的迫。
溫清窈頓了頓,抬起眼,目清澈而堅定:
“不只是生氣。他本不了解你,也不了解我們,憑什麼那樣說你?我不想聽到任何人那樣詆毀你,尤其是因為我的緣故。”
最後幾個字,說得有些輕,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愧疚。
他忽然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傾過去,也按開了的安全帶卡扣。
“欸?你……”
溫清窈驚訝地看著他。
下一秒,賀晉南有力的手臂已經環住的腰和彎,稍微一用力,便將從副駕駛座抱了起來,輕而易舉地安置在自己上,側面對著他。
車空間寬敞,但這樣的姿勢依舊親得令人臉紅心跳。
溫清窈輕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穩住自己,整個人被他溫熱的氣息和強大的存在包裹。
“你干嘛呀?還在車上呢……”
臉頰緋紅,聲線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