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守護著的,一邊忐忑不安,一邊又無比珍惜這暴風雨前或許短暫的溫馨。
接下來的幾天,賀晉南似乎比平時更忙,但總會準時回家吃晚飯,對也依舊。
那天與崔恩予的相遇只是一個小小的曲。
這天,天氣晴好,賀晉南難得沒有去公司,對溫清窈說:
“今天天氣不錯,我陪你去看看爸媽吧。”
他說的“爸媽”,指的是溫清窈早已逝去的父母。
溫清窈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復雜的暖流。
他記得提過的祭拜日子,并且主提出陪同,這份細心讓,也更添心酸。
墓園坐落在郊外,環境清幽,松柏蒼翠。
車子緩緩停下,賀晉南從後備箱拿出一早準備好的鮮花和祭品,作練而自然。
溫清窈跟在他後,看著他拔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總能記得這些細節,這種無聲的關懷,像細的網,早已將牢牢包裹,讓沉溺其中,難以自拔。
看守墓園的老伯顯然認識賀晉南,見到他便笑著迎上來打招呼:
“賀先生,您來了。”
他的目掠過溫清窈,帶著一善意的探究,
“這不是溫小姐嗎?你們……”
“這是我太太,溫清窈。”
賀晉南自然地介紹,手臂輕輕環住溫清窈的肩膀,將帶近了些。
“原來是賀太太。”
老伯臉上出恍然和欣的笑容,
“溫先生和溫太太泉下有知,看到您家立業,兒也有了這麼好的歸宿,一定會安心的。賀先生每年都來,風雨無阻,真是有心了。”
“每年都來?”
溫清窈猛地抬頭,看向賀晉南,眼中滿是驚愕。
一直以為,那個在父母祭日提前放上鮮花的人是顧硯池!
賀晉南對上震驚的目,神平靜,只是深邃的眼眸里掠過一不易察覺的復雜緒。
他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做解釋,轉而對著守老伯點了點頭,便攬著溫清窈向墓區走去。
溫清窈的心跳驟然失序。
原來不是顧硯池……是賀晉南?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他們結婚之前,甚至在和顧硯池還有糾葛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默默祭拜的父母了?
無數個疑問瞬間充斥了的腦海,讓心如麻。
任由賀晉南牽著手,走到父母的墓碑前。
墓碑被打掃得很干凈,前面已經放著一束新鮮的白,顯然是賀晉南提前安排好的。
他將自己帶來的花束并排放下,然後靜靜地站在一旁,給溫清窈留出空間。
看著墓碑上父母慈祥的照片,溫清窈的眼眶瞬間就了。
蹲下,輕輕著冰涼的墓碑,千言萬語堵在嚨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想告訴父母,嫁人了,嫁給了邊這個看似冷漠實則細心的男人。
想告訴他們,可能有了他們的外孫或外孫。
可話到邊,又被巨大的不安了回去。
賀晉南站在後,看著微微抖的單薄肩膀,沉默了片刻,也蹲下,
將手輕輕搭在的背上,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安人心的力量:
“跟爸媽說說話吧,他們一定想聽聽你的聲音。”
溫清窈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復緒。
有很多話想問賀晉南,但此刻顯然不是時候。
對著墓碑,輕聲訴說著近況,說自己一切都好,讓父母不要擔心。
刻意回避了自己的變化和心的彷徨。
祭拜的過程安靜而簡短。
起後,賀晉南看著溫清窈依舊蒼白的臉和眼底的疲憊,眉頭微蹙:
“是不是累了?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車廂的氣氛比來時更加沉悶。
溫清窈靠在車窗上,著窗外,心里卻翻江倒海。
賀晉南默默祭拜父母多年這件事,像一塊巨石投本就波瀾起伏的心湖,激起了更大的浪花。
這背後意味著什麼?
是出于對世晚輩的照拂,還是有更深層的原因?
側目看向開車的賀晉南。他專注地看著前方,側臉線條冷峻,下頜線繃得有些。
他似乎察覺到了的視線,轉頭看,嗓音溫和:
“怎麼了?怎麼一直看著我,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
溫清窈搖了搖頭,知道答案,卻又害怕那個答案不是想要的。
如果他對好,僅僅是因為責任和道義,那的心和腹中可能存在的孩子,又將置于何地?
尤其是,崔恩予的影總在不經意間闖的腦海。
那個優雅從容、家世相當、似乎對賀晉南余未了的人,像一刺,扎在心上。
車子駛市區,賀晉南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起電話,語氣是工作時的公事公辦:
“說。”
電話那頭似乎匯報了什麼事,賀晉南的眉頭漸漸鎖,語氣也沉了下來: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他看向溫清窈:
“公司有點急事,需要我立刻理,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
溫清窈幾乎是下意識地拒絕,
“你直接去公司吧,我在前面路口下車就好,正好想去旁邊的書店逛逛。”
需要一個獨的空間,來消化今天得知的信息和紛的心緒。
賀晉南看了幾秒,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好,注意安全,逛完了讓司機來接你。”
他在路口平穩地停下車子。
溫清窈解開安全帶,低聲道:
“謝謝……晉南哥。”
這個稱呼口而出,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生疏。
賀晉南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一頓,幽深的目落在臉上,像是要看清此刻所有的緒。
溫清窈被他看得心慌,匆忙推開車門下了車。
看著邁赫匯車流消失不見,溫清窈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卻覺心里更加空落落的。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并沒有去書店,而是拐進了一個安靜的街心公園。
過稀疏的樹葉灑下來,帶著暖意,卻驅不散心底的寒意。
坐在長椅上,手不自覺地又覆上小腹。
這個已經存在的孩子,此刻更像是一個甜又沉重的負擔。
“清窈?真巧啊。”
溫清窈抬頭,看見崔恩予正站在幾步開外,臉上帶著恰到好的驚訝笑容。
邊還跟著一位著華貴、氣質雍容的中年婦人,是賀夫人。
溫清窈立刻站起,有些局促地打招呼:
“媽,崔小姐。”
賀夫人看到溫清窈,臉上出溫和的笑容:
“窈窈,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晉南呢?”
“他公司有急事,去公司了,我隨便走走。”
溫清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崔恩予笑著走上前,親昵地挽住賀夫人的手臂,語氣嗔:
“伯母,您看您,眼里就只有兒媳婦,拉著我陪您逛街,到清窈就把我忘啦?”
的話聽起來像是玩笑,眼神卻意有所指地瞟向溫清窈,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挑釁。
賀夫人拍了拍崔恩予的手,笑道:
“你這孩子,還吃醋了?恩予剛回國,對很多地方不悉,我陪逛逛。
窈窈,既然上了,要不要一起?晚上正好一起吃飯,晉南忙完了讓他也過來。”
“不了,媽。”
溫清窈連忙婉拒,
“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實在無法坦然面對崔恩予,尤其是在賀夫人面前,那種無形的對比和力讓幾乎不過氣。
賀夫人打量了一下的臉,關切道:
“臉是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讓廚房給你燉點湯補補。”
“謝謝媽,我會的。”
溫清窈低著頭,避開了崔恩予投來的目。
匆匆告別後,溫清窈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