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溫清窈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鐘。
醒過神來,快步上樓,換掉家居服,拿起包和手機,走到客廳等待。
甚至沒有心思坐下,就那麼站著,目向窗外,等待著來接的車。
大約二十分鐘後,趙紇的電話打了進來,語氣比之前更加恭敬謹慎:
“太太,車到門口了。”
“好。”
溫清窈走出門,一輛悉的黑勞斯萊斯靜靜停在門口。
趙紇親自站在車邊,為拉開車門,臉上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忐忑:
“太太。”
溫清窈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彎腰坐進了後座。
車子平穩地駛向康和私立醫院。
一路上,溫清窈都沉默地看著窗外,趙紇從後視鏡里看了幾次,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敢開口。
到達醫院頂層的VIP病房區,環境靜謐得幾乎聽不到雜音。
趙紇引著走到一間病房門口,低聲說:
“賀總就在里面。”
溫清窈站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才手推開了房門。
病房是套間,裝修致得像酒店套房。繞過玄關,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病床上的賀晉南。
他穿著病號服,左臂確實用繃帶固定懸在前,臉有些蒼白,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但神看起來尚可。
他正著門口的方向,顯然一直在等。
四目相對。
賀晉南看著,眼神里帶著歉意、疲憊,還有一顯而易見的張。
他了,剛想說什麼。
溫清窈卻一步步走到床邊,不說話,只是紅著眼眶,地、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那眼神里有擔憂,有審視,有一路強撐的堅強,更多的是無聲的控訴和終于見到他本人的如釋重負。
被這樣看著,賀晉南所有準備好的解釋和安的話語都卡在了嚨里。
他抬起未傷的右手,想去拉的手,聲音低沉而溫,帶著十足的哄勸:
“老婆,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錯了,跟我說句話,嗯?”
溫清窈沒有立刻回應他過來的手,目仔細地在他上巡視了一圈,
最終落回他臉上,語氣帶著刻意的疏離:
“除了左臂,還有哪里傷了?”
賀晉南見終于肯開口,雖然語氣冷淡,但還是松了口氣,連忙回答:
“沒有了,真的。都是些小傷,不礙事。”
他了懸著的左臂,
“這個也是最輕程度的骨裂,醫生說固定好,好好休養,很快就能長好。”
他試圖用輕松的語氣淡化傷勢,右手再次嘗試地去牽垂在側的手,指尖輕輕的手背。
溫清窈的手指微蜷,卻沒有立刻躲開。
抬起眼,看著他略顯憔悴卻依舊英俊的臉,問出了心底最大的疑:
“你一向謹慎,怎麼會疲勞駕駛?”
賀晉南看著清澈卻執拗的眼睛,知道這個問題躲不過去。
他輕輕握住的手,見沒有掙,便稍稍用力,將拉近床邊一些,讓坐在自己邊。
然後才低聲開口,語氣里帶著一難以覺察的懊惱和溫。
“那天理完工作,比預想的早了一點。我看時間,想著如果能趕上最後一班飛機,就能提前一天回來見到你。”
他頓了頓,目落在還沒有顯懷的小腹上,眼神,
“路上可能是有點著急了。”
他想提前回來見。
就因為這個原因,他讓自己陷了危險。
溫清窈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撞了一下,酸難言。
強裝出來的冷靜和疏離,在他這句話面前,開始寸寸碎裂。
賀晉南觀察著的神,見眼圈更紅了,抿著不說話,知道是心疼了。
他趁熱打鐵,低頭親吻的,聲音放得更低,帶著哄:
“別擔心,真的不嚴重,我還給你帶了禮,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
他示意了一下放在床頭柜的一個絨盒子,
他的語氣里帶著些許自嘲和無奈,還有一討好。
看著他蒼白著臉,手臂吊著,卻還惦記著給的禮,用這種帶著點可憐意味的語氣跟解釋、哄,
溫清窈一直強撐著的緒堤壩。
什麼冷靜,什麼質問,什麼生氣,全都顧不上了。
擔憂、後怕、以及洶涌而至的心疼,瞬間將淹沒。
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大顆大顆,順著臉頰落, 沉默卻洶涌。
“賀晉南。”
哽咽著他的名字,聲音破碎,帶著哭腔,
“你快嚇死我了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一圈人瞞著我自己,我像個傻子一樣猜來猜去,怕你發生什麼事,你干嘛要瞞著我?!我有那麼脆弱嗎?”
看到哭,賀晉南頓時慌了神。
他想抱坐進懷里,卻因為作牽扯到傷,悶哼了一聲。
溫清窈見狀,也顧不上哭了,連忙制止他,帶著哭腔急道:
“你不要!”
賀晉南趁此機會,用未傷的右手攬住的腰,將帶進自己懷。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他將下輕輕抵在的發頂,到的微微抖,心揪了一團,一遍遍地低聲哄著,
“別哭了,寶貝,老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溫清窈把臉埋在他病號服的肩窩,溫熱的淚水很快浸了一小片布料。
出手,想回抱住他,又怕到他的傷,最後只能小心翼翼地抓住他腰側的服,抑的哭聲漸漸變委屈的噎。
賀晉南到肩頭的意和小心翼翼的,心臟又酸又疼。
他收了右臂,將更地圈在懷里,低頭吻著的發,聲音低沉而滿是歉意:
“是我不好,是我想岔了,總怕你擔心,怕影響你和寶寶。”
他輕輕嘆了口氣,到懷里人依舊止不住的輕,
溫清窈從他懷里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眼圈和鼻尖都紅紅的,像只了天大委屈的兔子。
噎了一下,帶著濃重的鼻音埋怨道:
“你本不知道,我這兩天是怎麼過的!腦子里胡思想,什麼都往壞想,吃不下也睡不好,賀晉南,你混蛋!”
越想越氣,忍不住抬起手,想捶他一下,可拳頭落到他膛前,又猛地卸了力道,只是輕輕抵在那里,生怕疼了他。
這小心翼翼的作比任何責罵都讓賀晉南心疼。
他抓住那只綿綿的拳頭,包裹在掌心,送到邊輕輕吻了吻。
“對,我混蛋。”
他承認,指腹溫地揩去臉頰上的淚痕,
“讓寶貝這麼擔心,這麼難過,是老公不好,你懲罰我,想怎麼罰就怎麼罰,不哭了好嗎?”
“你下次再也不準這樣了,不準瞞著我,不準拿自己的開玩笑。”
溫清窈瞪著他,雖然努力想做出兇狠的樣子,但泛紅的眼眶和未干的淚痕讓看起來只有可憐和可
“好,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賀晉南著的頭發,聲音帶著溫和篤定,
“我保證,以後什麼事都不瞞你,什麼都告訴你,別哭了,好不好?”
他一遍遍地安著,吻著,直到懷里的哭聲漸漸平息,只剩下偶爾的氣聲。
溫清窈緩緩抬眼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出手,指尖輕輕了他吊著的手臂,聲音還帶著哭過後的沙啞:
“還疼不疼?”
賀晉南抓住的手指,送到邊吻了吻,眼底漾開溫的笑意:
“本來有點疼,看到你,抱著你,就不疼了。”
他輕輕親吻的指尖,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哄:
“要是老婆愿意主親我一下,說不定就好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