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第一縷才剛剛過厚重的窗簾隙溜進來，主臥門外就傳來了細微的靜。
先是“啪嗒啪嗒”小手拍在門板上的聲音，接著，是兩道聲氣、含混不清的咿呀學語。
“嘛……嘛……”
“啊！噠噠！”
賀晉南在聲音響起的瞬間就睜開了眼睛，他生鐘本就準，
加上為人父後養的警覺，讓他比懷中的溫清窈先一步醒來。
溫清窈似乎也被門外小小的靜驚擾，在睡夢中無意識地蹙了蹙眉，長長的睫了幾下，眼看就要醒來。
賀晉南立刻收了環著的手臂，另一只手輕輕拍的後背，像哄寶寶一樣，低沉的嗓音帶著晨起的沙啞：
“沒事，繼續睡。”
他的安起到了作用，溫清窈在他懷里蹭了蹭，呼吸又重新變得均勻綿長。
門外的聲音持續著，妹妹賀余熹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拍門的聲音加大，帶著點小脾氣：
“嘛！嘛嘛！”
哥哥賀敬珩倒是安靜些，但也能聽到他“咿咿呀呀”地附和著妹妹。
賀晉南小心翼翼地回被溫清窈枕著的手臂，作極輕地掀開被子下床，生怕帶進一冷風。
他隨意套上睡袍，系帶子，快步走向門口，輕輕打開了房門。
門外，兩個穿著可連睡的小豆丁正由保姆看著。
哥哥敬珩坐在地毯上，安靜地玩著自己的手指，而妹妹余熹則倔強地著門框，仰著那張雕玉琢的小臉。
一看到爸爸，余熹那雙像極了溫清窈的大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出乎乎的小胳膊，聲氣地喊：
“趴……趴趴！”
敬珩也抬起頭，黑葡萄似的眼睛看著爸爸，雖然沒說話，但也朝著賀晉南的方向爬了兩步。
賀晉南的心瞬間化了水。他彎下腰，結實的手臂一左一右，輕松地將兩個小家伙都抱了起來。
一混合著香和嬰兒爽的清新味道撲面而來。
“噓——”
他對著兩個寶寶，也對著後的保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音，
“媽媽在睡覺，我們小聲點，好不好？”
余熹似懂非懂，但看著爸爸嚴肅又溫的表，咧開只長了幾顆牙的小笑了笑，
乖乖地把小腦袋靠在了爸爸寬闊的肩膀上。
敬珩也安靜地趴在另一邊。
賀晉南抱著他們，像是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穩步走向樓下的客廳。
育兒團隊早已準備好了一切。賀晉南練地坐在沙發上，將兩個寶寶放在前鋪著的爬行墊上。
“先生，我們來喂吧。”
保姆拿著溫好的瓶過來。
“不用，給我吧。”
賀晉南接過瓶，先遞給了眼著的兒余熹。
小姑娘立刻雙手抱住瓶，滿足地吮吸起來。
他又拿起另一個瓶，遞給兒子敬珩。
敬珩接過去，安靜地自己喝起來，不像妹妹那樣急切，但小也一一的，很是認真。
賀晉南就坐在旁邊，目和地看著他們。
清晨的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為父子三人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
喂完，賀晉南又親自給兩個寶寶了，陪他們在游戲圍欄里玩了一會兒積木。
他龐大的軀坐在小小的墊子上顯得有些局促，但他毫不在意，
耐心地陪著兒將積木壘高，又看著兒子專注地研究一個彩搖鈴。
直到快九點，樓上才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溫清窈睡眼惺忪地出現在樓梯口，穿著的睡，長發有些凌地披散著，臉上還帶著飽睡後的紅暈。
“寶寶們呢？”聲音糯地問。
聽到媽媽的聲音，正抓著爸爸手指往里塞的余熹立刻轉過頭，興地朝著樓梯方向揮舞小手：
“嘛！嘛！”
敬珩也抬起頭，黑亮的眼睛向媽媽。
賀晉南站起，走到樓梯邊，手扶下來。
“怎麼不多睡會兒？”他理了理頰邊的發。
“睡飽了。”
溫清窰看著墊子上健康活潑的兒，臉上出了溫的笑意，
“他們怎麼這麼乖，竟然是我生的，瞬間覺我自己好牛啊。”
賀晉南低笑一聲，手攬住的肩，語氣帶著幾分驕傲：
“都傳我，我小時候就很安靜，不哭不鬧。”
溫清窈聞言輕輕推了他一下，不服氣地挑眉：
“誰說的？媽媽在的時候說我小時候也很乖，特別好帶。”
“是麼？”
賀晉南低頭湊近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聲音得極低，
“那看來還是我出力的多，畢竟，”
他故意頓了頓，目意有所指地掃過的腹部，
“懷他們之前，某人可是沒折騰我，每晚都被你纏到後半夜。”
溫清窈的臉一下子紅了。
嗔怪地瞪他一眼，小聲嘟囔：
“那、那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功勞，賀晉南，你不要臉……不要在孩子們面前說這個！”
“沒關系，他們聽不懂。”
賀晉南眼底漾開更深的笑意。
這時，余熹似乎察覺到父母之間微妙的氣氛，扔下手里的積木，
手腳并用地朝他們爬過來，一把抱住溫清窈的小，仰著頭地喊：
“嘛……嘛”
溫清窈趁機擺這令人臉紅的話題，彎腰把兒抱起來，親了親乎乎的臉頰。
賀晉南也不拆穿，跟著蹲下，把還在專注研究搖鈴的兒子也抱進懷里。
敬珩乖巧地靠在爸爸前，小手無意識地抓著他的襟。
愈發燦爛，將整個客廳照得明亮而溫暖。
余熹在媽媽懷里不安分地扭，小手指著不遠散落的彩積木，里“啊、啊”地著。
敬珩則依舊安靜地靠在爸爸懷里，只是那雙和賀晉南如出一轍的黑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媽媽和妹妹。
“看來是玩積木的興致還沒過。”
溫清窈笑著，抱著兒坐到爬行墊上。賀晉南也抱著兒子隨之坐下，一家四口圍坐在彩繽紛的墊子上，
周圍散落著各種的布偶和安全的硅膠玩。
溫清窈拿起一塊紅的積木，遞給兒。
余熹小手抓住，學著媽媽剛才的樣子，也想往高放，卻放歪了，“嘩啦”一下，剛剛壘起一點的小塔倒了。
小丫頭愣了一下，小一癟，眼看就要哭出來。
“哎呀，沒關系，寶寶，我們再來一次。”
溫清窈連忙聲安，重新拿起積木做示范。
賀晉南看著妻子和兒互，眼底是化不開的濃。
他懷里的敬珩似乎對積木不太興趣，反而對爸爸睡袍的帶子產生了興趣，用短短的手指好奇地揪著。
“這個不能吃。”
賀晉南耐心地將帶子從兒子手里出來，遞給他一個牙膠玩。
“玩這個。”
敬珩聽懂爸爸的話，接過，乖乖地在手心里把玩。
玩了一會兒，余熹開始打哈欠，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靠在溫清窈上。
敬珩雖然還強撐著，但眼神也有些迷離了。
“先生太太，到早覺時間了。”
保姆適時上前，輕聲提醒。
溫清窈和賀晉南對視一眼。
他出手，將兒也接過來，一邊一個，穩穩地抱起兩個開始犯困的小家伙。
“走吧，送小祖宗們回房睡覺。”
賀晉南的聲音低沉而溫。
他們一起將寶寶送回二樓的兒房。
房間被布置得如同一個夢幻的話世界，淡藍的墻壁，雲朵形狀的吊燈，兩張并排擺放的白嬰兒床。
保姆已經鋪好了的小被子。
賀晉南小心翼翼地將兒子放進左邊的嬰兒床，敬珩一沾到悉的小枕頭，就自蜷一個小團，閉上了眼睛。
溫清窈也輕輕將兒放下，余熹咂了一下小，迷迷糊糊地抓住邊的小兔子玩偶，也沉沉睡去。
兩人站在嬰兒床邊，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