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了他黎夙過世的消息。”
黎楹蹭了蹭程京煦膛,“還有,他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程京煦眉心輕挑,怪氣,“終于肯在外人面前承認我了?”
“我一直都承認啊,沒有不承認,只是我圈子就這麼大,沒多朋友,不然我肯定把你介紹給朋友認識。”
“而且如果我弟弟還在,你們倆一定能玩的來。”
說到這兒,黎楹又有些多愁善。
臉頰在程京煦膛,這樣比較有安全,“我好想他。”
程京煦指尖輕發,“只要你還記得他,他就沒有離開。”
“我也會幫你一起記著。”
黎楹跟他依偎,“謝謝你,讓我在這個冬天,沒有那麼難捱。”
“所以還做嗎?”男人問。
黎楹埋進他口,聞著他上香,“下次吧。”
-
時間如梭。
即將迎來新年。
程京煦在檀園後院布置好了求婚場地。
將院子,布置了夢幻的花園。
他沒什麼經驗,也是第一次。
但投了百分百力。
……
黎楹今天在公司加班。
因為從明天開始就正式放年假了。
除夕還沒到,離開公司前,大家都跟形了默契似的,會跟同事說一聲新年快樂。
深城的冬天,雖然沒有北方嚴寒,但到了晚上,冷風吹過來,還是涼的。
黎楹裹了裹上,從樓里出來。
看見來接的程京煦。
程京煦出手,溫的替將車門打開。
黎楹有幾分驚喜,“你來了怎麼沒跟我說一聲?”
程京煦微笑,“覺得你今天應該很忙,畢竟各大公司都開始放假了。”
說完,遞給一束薔薇花。
黎楹怔了怔,小心翼翼接過,“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居然給我送花。”
程京煦:“非得是什麼好日子才能給我老婆送花?”
“只要你想,以後可以每天給你訂束花。”
黎楹一臉認真,“那還是算了,容易招蜂。”
“嘖,你發現你還真是……”程京煦臉,“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呢,寶寶。”
回到家。
黎楹本打算去睡覺。
程京煦忽然抓住手腕,“跟我去個地方。”
後院燈絢麗璀璨,無數小燈泡照亮著一路鮮花。
每種鮮花品種還不一樣,都不是應季的,大冬天,也不知道程京煦怎麼這麼厲害,能搞到這麼多花。
黎楹看向旁男人,“這是給我準備的驚喜嗎?”
“收到了,我很開心。”
程京煦指尖落到風口袋,盡管自己練習、預想了很多遍,到求婚時還是有些張。
算了,要不還是先說爺爺的事吧。
說完,黎楹不生他氣,他再給戴戒指,比較尊重。
深吸一口氣,“阿楹,我要跟你坦……”
話還沒有說完。
被黎楹手機鈴聲打斷。
拿出手機,看見來電是陌生號碼,直接掛斷。
但對方樂此不疲,又一連打了好幾個。
沒辦法,黎楹只能接通。
禮貌出聲道:“你好?”
“黎楹。”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雖然有點醉。
但黎楹還是聽清了對方是誰。
“慕鶴川?”
慕鶴川停頓了兩秒,嗓音沙啞地繼續,“阿楹,對不起。”
這是真喝醉了,不然怎麼會突然打電話來道歉。
黎楹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一陣的風聲。
平常喝酒,慕鶴川一般都在酒吧或者人多的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風聲?
敏銳地察覺到不對,“你在哪兒?”
慕鶴川聲音虛掩,“我想向你確認一件事。”
“你要確認什麼?”
“你喜歡過我嗎?”
黎楹覺到手機那頭的風聲越來越大,不安遍布全。
慕鶴川見遲遲沒有給出回答,輕哂,“行,我知道了。”
黎楹出聲,“重要嗎?”
喜歡和不喜歡,都改變不了他們現狀。
男人回答,“確實不重要。”
“你先冷靜一點,”黎楹聽著那邊風聲,“你如果要去死,別把最後一通電話打給我!”
“到時候警察肯定找我麻煩。”
慕鶴川:“你這張怎麼這麼不留?”
“跟你學的。”
程京煦掌心挲口袋里的戒指。
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沒勁。
哪兒都沒勁。
程京煦點了支煙,側目,開始像個局外人般欣賞他們倆人通話容。
黎楹邊接電話邊往外走,“你現在在哪兒?”
“天臺?還是什麼地方,你先別沖。”
慕鶴川語氣攜帶幾分酸,“我真的不知道阿夙況那麼嚴重,不然我不會不去看他。”
“那天我說的都是假話,我是把他當弟弟,當朋友的,我一直把他當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他也對我好,是我太沒用。”
黎楹心臟突突的,人的第六有時候真的很準。
到了慕鶴川站在崩潰邊緣。
其實不只現在。
記得一年前慕鶴川玩命喝酒,喝到吐,送去醫院搶救了幾天。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埋怨,問為什麼要救他。
多年來,慕鶴川父親在外出軌,母親了個瘋子,不斷PUA控制他。
他無法恨父母,只能把自己扔在地獄里腐爛。
慕鶴川很早之前就病了,還在高中時就被鑒定出雙向障礙,江允曼那件事只是導火索。
黎楹明白,他恨的不是,他恨的其實一直是自己。
所以即便他用盡惡心的手段,拼命把往外推,依然不厭其煩的湊上去想將他拉出來。
……如今就算沒有,他也是的鶴川哥。
是在一無所有,失去父母時牽起,說會保護一輩子的鶴川哥。
是在被同齡人欺負時,義無反顧將護在後的鶴川哥。
也是黎夙心里最好的哥哥。
他變得再如何討人厭,黎楹也不可能看著他去死。
于是沖電話那頭的男人說:“黎夙不會怪你說的那些話,你先冷靜冷靜,平復心。”
“他的死跟你沒有關系,你沒必要這樣。”
黎楹從檀園出來,意識到這里沒辦法打車。
立馬找到紀南謙微信,給他發消息,讓他查查慕鶴川位置,告知他慕鶴川可能有危險。
紀南謙得知這件事,立馬去查了。
過程中,黎楹不斷在電話里安慕鶴川緒。
他們講了很多小時候的事。
他,黎楹,黎夙,三個人每天膩在一起玩,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一致對外。
所以黎楹也很愧疚,自己變了他母親邊的劊子手。
慕鶴川說:“我還是輸給了……”
這個“”,指的是他母親。
黎楹張,想說些什麼,手機變了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