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楹不喜歡拐彎抹角。
既然程京煦問了。
那就回答，好過憋在心里。
“為什麼不帶我去呢？”
也不是非要去。
只不過葉悠那些話，讓難，不舒服。
好像自己在這段里，不重視。
程京煦低聲輕哄，語氣寵溺，“我的錯，下次帶你，好不好？”
黎楹心里舒服了些，又試探地問：“那你有帶別人去嗎？”
“想什麼呢？”程京煦輕笑，“沒有，就我一個。”
黎楹：“好，等你回家。”
掛完電話，黎楹洗澡睡覺。
接下來幾天，程京煦都沒回深城。
但每天晚上，他都會跟報備一整天行程和工作。
新年結束。
開始陸續復工。
黎楹也要開始正常工作了。
工作第一天有些忙。
當晚十一點才結束手里任務。
下樓後，黎楹看見來接的司機站在車門外。
覺得頗為奇怪，走過去，看見了車里坐著的男人。
沉穩、恐怖，一商人氣質，跟程京煦完全不同。
他是程京煦的父親。
黎楹心臟跳半拍，看著對方調下車窗，冷到骨子里的目向掃來。
“談談吧，黎小姐。”
-
茶樓。
室雅致安靜。
平時程京煦父親如果來深城談生意，就喜歡到這里。
“伯父，您有事嗎？”
黎楹知道對方來者不善。
但沒辦法，他是程京煦父親，嚴格意義上來說，也是長輩，無法拒絕。
程父給自己斟茶，“如果你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我今天來找你什麼事。”
“你跟阿煦離婚吧。”
“他已經有了合適的聯姻對象。”
程父遞來照片。
照片里，繁華盛大的晚宴，應該是“金婚派對”。
程京煦跟兩位年長者聊天。
年長者是派對主角。
同時，他邊還站著笑容洋溢的葉珍珍。
黎楹眸子暗了下去。
程父：“阿煦是不是有段時間沒回深城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嘗試跟葉家二小姐培養。”
“黎小姐，咱們現實一點，阿煦份什麼，你什麼份？本就不可能走到最後。”
黎楹將照片推了回去。
從善如流地說：“您想讓我誤會您兒子，從而跟他鬧掰對不對？”
“前幾天的葉悠，也是您找來敲打我的。”
程父瞇了瞇眼簾，終于開始正視眼前的姑娘。
黎楹繼續說：“我住在檀園的事，沒人知道，更別說跟我不的葉悠，以及——您調查過我，調查過我和程京煦認識的方式、調查過我的弟弟，我的一切，順勢把這些告訴了葉悠，讓辱貶低我。”
“程伯父，您的伎倆實在算不上高明，亦或者說，太小瞧我了。”
程父喝了口茶，看著手腕上戴著的梵克雅寶手鏈。
是他妻子挑細選送給黎楹的。
“你的手鏈，跟你服不太搭。”
潛在意思就是：你跟程京煦不搭。
不管將自己包裝的再好。
不搭就是不搭。
黎楹聽得懂他言外之意，攥掌心，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知道程京煦為什麼會跟我結婚嗎？”
“他是為了……”
“爺爺，對嗎？”程父打斷，替把話說完。
黎楹撞進男人運籌帷幄的眼神，讀懂了些什麼。
程父挑明，“他爺爺沒病，只是為了騙你同他結婚。”
“你瞧，商人就是這樣無的，他可以為了詛咒自己爺爺，毫無顧忌的跟你結婚，也可以為了利益，將你拋棄。”
“最近阿煦在跟進一個項目，不了葉家幫忙，相比起葉家千金，你能帶給他什麼呢？他遲早有天會明白，繡花枕頭只是枕頭，除了能睡之外，沒什麼作用。”
黎楹咬牙關，心臟一一的，許久才找回自己聲音，“所以，程爺爺沒有生病對不對？”
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
被最親近之人欺騙。
不管是不是善意的謊言，都無法接。
程京煦怎麼能為了結婚，撒這種謊。
黎楹問：“那為什麼他們都要幫著程京煦一起……騙我。”
程老爺子、程老太太，以及程京煦母親。
他們演的，那麼認真。
程父說：“你可能不知道，他們非常溺阿煦，但凡是個人，只要阿煦喜歡，他們都會同意。”
“但我不一樣，我需要做背調，黎小姐，我不同意你進家門，你進不來。”
“你知道我們這種豪門結婚，靠的并不是一張結婚證，而是向社會公布，讓圈人知道，這才真的是被認可。”
結婚證算什麼？
他們圈子里從不看這個。
婚禮的盛大，才表明了對新娘的重視程度。
顯然，黎楹就只有那一張證而已。
甚至程家有世界上最厲害的律師，離婚後帶不走程家任何一樣東西。
程父不忘警告，“對了，我們今晚見面的事，你最好不要告訴阿煦，否則，我有一萬種方式讓你活不下去。”
“如果你能乖乖聽話，主跟他離婚，我倒可以大發慈悲，給你幾套房產和一些資金，保你後半輩子食無憂。”
黎楹跟程京煦結婚，在一起，并不是為了錢。
當初弟弟走後，就已經打算切斷和他之間的關系了。
只不過被忽悠的結了婚。
既然程京煦爺爺沒事。
這段婚姻，該結束就結束吧。
黎楹冷淡地說：“不需要——”
“我會跟他離婚，但不是因為你這些話，而是因為，我跟他結婚，真的只是為了完他爺爺心愿，畢竟他曾在我低谷時，幫助過我。”
程父意外的回答，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可能辦了一件錯事。
他以為黎楹，跟那些想要嫁豪門，一躍的撈沒有區別。
可現在——
黎楹淡然一笑，“放心吧伯父，我們今天沒有見過面。”
站起，頭也不回的離開。
程父拿茶杯的手抖了抖，剛才的自信然無存，他張想喊住黎楹，可話到邊，又吞了下去。
-
黎楹長這麼大，沒有人給過半分托舉——
靠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可世界從來就不厚待半分。
奪走了的家人，弟弟…
現在，連喜歡的人，也騙了。
且這謊言，稱不上善意，而是他的私心。
當晚，黎楹給程京煦打電話——
打算跟他說離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