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楹遲疑一瞬。
知道程京煦沒理由拿這種事騙。
如果他真跟葉珍珍有什麼，會坦承認。
所以，這依舊是程京煦父親計劃的一環。
故意讓程京煦出差去港城跟進項目，制造他和葉珍珍的偶遇……
同時讓葉珍珍找到機會，算計程京煦，使得自己誤會，知難而退。
他們有錢人解決一個人的方式，也不過如此。
下作，骯臟。
黎楹深吸了口氣，“程京煦，你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
打算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他能坦誠一點，告訴，他爺爺的事。
或許他們之間關系，還有挽留的余地。
程京煦結了，不答反問，“不如你說說，我有什麼事瞞著你？”
聞言，黎楹點頭，“行，我知道了。”
“你回我們房間沒？如果沒有，建議你現在回去，因為我已經擬好了離婚協議，放在床頭柜上，就等你簽字了，簽完字我們明天去民政局離婚。”
“離、婚？”程京煦反復斟酌這兩個字，眼睛慢慢浮現冷意，盯著黎楹，恨不得將拆腹中，“為什麼？”
“給我個理由？”
“因為我不小心把手機弄丟，被其他人撿了？阿楹，這不是我的錯，你不能這麼對我……”
到現在，程京煦依舊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他明明做錯的地方那麼多。
為什麼單拎出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呢？
可又不能直接點明。
這樣程京煦就會知道，他父親找過。
到時候他去找父親詢問，父子反目——
在深城能有好日子過嗎？
所以必須得讓程京煦親自開口承認。
可他不承認，不點出，真的很氣人。
黎楹打開車門，站在外面看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猛地將門關上，轉離開，不想跟他談話。
程京煦踩下油門跟上去，到了一棟居民樓下。
環境嘈雜糟，沒小區，沒保安，沒安全設施，連電梯都沒有——
黎楹打算跟他離婚後，搬出來就住這兒？
程京煦臉鷙，下車，邁開頎長的雙跟了上去。
深城雖已步初春，可夜里依舊夾雜霧，涼颼颼的。
跟到樓梯口。
黎楹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信步上樓的男人。
他穿著黑薄風，形拔，肩寬腰窄，上氣質如玉，卻又帶了些桀驁。
忽明忽暗的樓道燈，給他那張致的臉頰增添幾分說不上來的鬼魅。
黎楹第一反應就是，他跟這棟居民樓，實在不搭。
矜貴的不屬于這里。
他是屬于金碧輝煌，繁華大廈的。
至于自己，不管攀爬的再高，也無法平等地站在他邊。
“你干什麼？”黎楹出聲，“玩跟蹤？”
程京煦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墻上著各種七八糟的廣告，也不知道到底從哪兒找來的房子。
走到面前，男人嗓音低沉，“你什麼時候搬出來的？”
“昨天嗎？你就這麼想離開我，不惜住在這種地方？”
程京煦低頭，示好，“我錯了公主，以後不管再忙，我都回家好嗎，不去港城了，就陪著你。”
“這次是我不對，沒給你安全，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我再也不讓別人我手機了，好不好…”
有些男人認錯，總是把話說的很好聽，實際說一套做一套。
可黎楹知道程京煦不是。
他說到就會做到。
聽到葉珍珍聲音在他手機里出現時，或許有一刻會懷疑他的忠誠，可冷靜下來後，就明白，跟程京煦同樣都被算計了。
程京煦，出軌——
這兩個字，跟他確實搭不上邊。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談生意應酬的時候，葉珍珍在邊，葉家千金可以進他的名利場，未來就算沒有葉珍珍，也會有其他人。
與其承被拋棄的命運，不如早點退出，點痛苦，這是對自己的保護。
將自己變烏，鉆軀殼，只是因為…真的沒有可以失去的東西。
比去失去帶來的痛苦，寧愿從未擁有過。
“程京煦……”黎楹嚨酸，“明天早上，民政局見。”
一向素質極高的程京煦不了口，“老子不離！”
“打從跟你結婚那天起，我就沒想過我們之間會離婚。”
“這里不安全，你住的也不舒服，乖，跟我回家，你不想住在檀園沒問題，我給你重新找個房子——”
黎楹：“你終于承認了。”
孩聲音輕飄飄的，看著程京煦的眼神摻雜了陌生、失。
“你從來沒想過離婚，就算你爺爺真死了，你也不會離婚，對不對？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為什麼呢？”
“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剛失去弟弟，你怎麼能拿這樣的事來騙我。”
停頓了一秒，一腦地問出，“你爺爺真的病了嗎？我想聽實話。”
程京煦閉了閉眼，他猜到黎楹或許知道了什麼。
是誰告訴的？
他得查清楚。
程京煦低頭，從口袋里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戒指，拽過黎楹的手腕，紅著眼睛給套無名指。
黎楹在他手心掙扎了，但他就是不松開，強制地給戴上。
戴完後，說：“你想住這兒，可以，讓你住一晚，明天收拾東西搬回來，算我求你。”
“我不會回去，我討厭你程京煦。”
“好，讓你討厭。”
“我永遠不會喜歡你。”
男人聽到這話愣住，不免酸，他盯著黎楹，呼吸輕，“這句話收回去。”
昏暗的樓道，卑微的男人，在這個暗涌的夜下，格外可憐。
黎楹還沒說話，覺脖子一疼，被他用力親吻、吸吮，最後落了好幾個印子，如果黎楹沒錯，滴了些滾燙的淚水。
程京煦哭了？
黎楹心臟悶疼，這一刻，覺得自己可能錯了。
可是，又沒辦法選擇。
心里憋著一氣，如果認輸，代表心安理得的接了程京煦的欺騙，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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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京煦回了家。
看見房間里的離婚協議。
拾起，覷了眼。
協議容很簡單，只要求離婚，凈出戶，什麼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