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煦懶倦地眉骨。
直到房門被敲響。
管家張叔站在門口，說：“爺，檀園這段時間的監控調出來了。”
程京煦淡淡回復，“嗯，好。”
他得知道黎楹這段時間在檀園發生了什麼。
來到書房，看見電腦里呈現出的監控視頻。
畫面切到葉悠來找黎楹的那天。
兩人起了爭執。
對方似乎說了什麼，導致黎楹手。
後續警車和救護車一起出現。
黎楹被帶去了警局。
程京煦看到這兒的時候，神暗了暗。
這件事，黎楹沒有告訴他。
他盯著監控，發現當晚黎楹被一輛車送了回來。
而車主，是慕鶴川。
程京煦修長的指骨摁住鼠標，差點碾碎。
慕鶴川？
他送回的檀園？
車停在檀園後。
黎楹沒有著急下來。
而是隔了五分鐘左右才下來。
這五分鐘他們在車里做什麼？聊天？還是別的？
程京煦酸的發苦。
渾躁郁難忍。
黎楹非要跟他離婚，跟慕鶴川有沒有關系？
程京煦慵懶地靠著椅背，指尖撥通一個電話。
對電話里的趙頌說：“查查我離開這些天，黎楹見了什麼人。”
趙助理行力拉滿。
當晚就查到了。
尊敬地向程京煦匯報：
“黎小姐這段時間，去了趟警局，被慕家爺保釋，後面您父親去了公司找……”
“除此之外，好像沒見其他人。”
程京煦捕捉到了關鍵詞。
他的父親。
去找了黎楹？
他父親去找黎楹，大概率向揭穿了爺爺沒生病的事。
程京煦反應很快，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什麼跟進項目，參加金婚派對，只是他父親拆開他跟黎楹的手段。
程京煦頭痛，浮躁難忍，是他太信任父親，被擺了一道。
那麼黎楹呢？
非要離婚，到底是因為爺爺的事生氣，還是因為心里還舍不得慕鶴川？
-
第二天早晨，黎楹從居民樓出來，看見了程京煦的車停在外面。
豪華的車輛跟這塊地段格外不符。
路過行人，都會忍不住瞧幾眼。
黎楹斂眸，走到窗前，“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嗎？”
第一句話就是離婚。
是多想離婚？
程京煦氣的肝疼，偏偏又拿沒辦法。
“先上車。”
黎楹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氣，打開車門，“你……”
“我父親去找過你了？”程京煦直主題，口吻夾雜淡淡的怒意和不爽。
黎楹知道，就算不說，程京煦也會查，只是沒想到他查的這麼快。
淺淺地嗯了一聲。
程京煦繼續，“他告訴了你爺爺的事？”
黎楹沉默。
但程京煦已經有了判斷。
黑眸冷了下來，浮上一層寒冰。
“阿楹…這件事我確實有錯，我之前是想跟你坦白的，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他想過無數次跟黎楹坦白的場景，但絕不是被別人抖出來。
這一刻，他計劃全部被打。
“合適的機會？”黎楹低眸，“這麼長時間，你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嗎？”
“程京煦，說到底，你是怕我知道真相後生氣，跟你提離婚。”
男人反問：“難道你不會？”
“……”
空氣安靜了許久。
黎楹輕嘆了口氣，“是，我會。”
“所以現在，開車去民政局吧，我們辦理離婚手續。”
程京煦黑眸深邃幽暗，“不離。”
“那我就起訴你。”
“趕去。”
黎楹：“……”
鼻頭一下酸了，就那樣看著程京煦。
孩眼睛水波瀲滟，多摻雜可憐和無辜。
程京煦糲地指腹輕輕拂過眼尾，無可奈何，“抱歉。”
“是我不好，以後不會再欺騙你。”
黎楹哽咽，“沒有以後了程京煦，我也不想跟你有以後。”
程京煦結滾，“我知道你這段時間了委屈…你要怎麼發泄都行，就是別把離婚掛在邊。”
黎楹緩慢道：“但我不想跟你過一輩子。”
程京煦失魂了一瞬，問，“我哪里做得不夠好？”
“還是說，這麼久了，你心里依舊住著慕鶴川。”
黎楹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被騙的覺很難，尤其還是被你騙。”
男人斂起眸，濃的眼睫輕翹，“黎楹，你說我騙你，可你又對我誠實過嗎？”
黎楹莫名，“什麼？”
“檀園有監控，葉家大小姐找你說了什麼？以及，那天晚上，為什麼慕鶴川送你回家？”
程京煦看著，“這些你好像從來不打算告訴我。”
“我在港城，哪怕忙到再晚，也會跟你匯報一整天的行程，你呢？你見了誰不說，進局子這麼大的事也不說，你就算沒把我當老公，我也是你男朋友吧。”
這他媽真荒謬。
他合法的老婆，每天干了什麼，還要他親自去查。
黎楹反相譏，“我怎麼跟你說？你在港城那麼忙，這些小事有必要告訴你嗎？”
“我也沒想瞞著你，等你回來我會說的，我又沒什麼可心虛，問題是，你先騙了我。”
他們雙方各執一詞，都有道理。
也都有錯。
程京煦幽幽道：“是嗎？拋開慕鶴川不談，我父親找你這件事，你確定你打算告訴我？”
“……”
黎楹安靜了。
半晌後，有氣無力地回復：
“難不找你告狀嗎？他是你父親你能拿他怎麼樣？到時候他因為我找你告狀怒，吃虧的還是我。”
黎楹小聲說：“程京煦，我沒那麼遠大的抱負，我只想好好在這座大城市生活，做自己喜歡的事，不想卷你的人生，很累。”
累？
程京煦氣笑。
總能用最簡單的字眼人肺管子。
男人也是被急了，口不擇言，“你追慕鶴川的時候不累？你覺得你喜歡他能有結果？”
黎楹：“所以我從來沒打算讓他知道我喜歡他。”
“那你對我呢？我陪了你這麼久，你一點不喜歡？你有沒有良心！”
“不喜歡，沒良心，滿意了嗎？”
“……”程京煦微微頷首，他腦袋里的那弦，因為這句話徹底崩了，“離婚，行，現在就去離，誰不離誰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