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鶴川這邊還沒有拿到調查結果。
但他等不及，回了趟慕家。
慕老爺子正坐在涼亭吹晚風。
年紀上來了，夏天就喜歡自然風，不愿吹空調。
慕鶴川慢條斯理來到慕老爺子跟前，眼神夾雜涼意，追問：“黎楹父母以前在的工地，是不是我們家的建筑工程？”
慕老爺子明顯愣了下，皺眉，“什麼？”
“我問你話！”慕鶴川整個人炸起來了，“黎楹黎夙父母的死，跟慕家到底有沒有關系！”
慕老爺子很平靜，“鶴川，你激什麼？”
看出慕老爺子的遲疑。
慕鶴川心里有了答案。
“原來黎楹本不欠慕家什麼，慕家還把對的養育當做大恩，這麼多年您不嫌燥得慌嗎？”
慕老爺子：“工程出事是誰也不愿意看見的，而且這件事早就跟慕家沒了關系，只要你不告訴黎楹，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們自己爛在肚子里就行了。”
可能嗎？
這件事是能瞞一輩子的嗎？
太荒謬。
就算能瞞一輩子，他也沒臉去面對！
他要怎麼辦！
慕鶴川扯起慕老爺子的領，咬牙切齒，“你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為了那麼一點點利潤，害了那麼多人！他們難道就不配活著嗎？勞人民的命就不是命嗎！”
慕老爺子很淡定，“鶴川，你還沒長大，等你再長大些就會明白，這些事你不做，別人也會去做，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有良心是賺不到錢的。”
他理直氣壯的可怕。
慕鶴川眼睛掀起波，“所以，您還覺得是對的？”
“你激什麼？”慕老爺子說：“如果死的不是黎家姐弟的父母，你會這麼義憤填膺嗎？”
“鶴川，得到什麼，就注定會失去什麼，如果黎楹父母不死，能會到上流社會的生活嗎……恐怕一輩子都住在犄角旮旯里。”
“說到底，還應該謝我們，給了第二次人生。”
一派胡言！
他爺爺竟然把這些當做上位者的恩賜？
慕鶴川攥了手里力度。
領牽制著慕老爺子的脖子，他差點呼吸不過來，“怎麼？你打算掐死我嗎？”
慕鶴川笑了笑，角上揚，“你以為我不敢嗎？”
“我已經是亡命之徒了，爺爺。”
他活不了了。
“不如我送您一程？”
慕老爺子依舊很平靜，“你不會的。”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你只有我一個親人了。”
“也只有我對你好。”
慕鶴川：“我謝謝您的好。”
“讓我墜了深淵里。”
他有什麼資格喜歡黎楹？
黎楹該找他報仇的。
他卻了黎楹這麼多年的好。
了黎夙這麼多年的崇拜。
殊不知，他們姐弟的苦難，全是他們慕家帶來的。
如果沒有他們，或許他們姐弟……
慕鶴川松開了慕老爺子的服，“您說得對，我不會殺了您，但我會讓您生不如死，親眼看著慕氏集團衰敗，走向滅亡。”
這會比殺了他還難和痛苦。
聽到這話，慕老爺子果然有所容，“你要做什麼？你瘋了嗎！”
當著慕老爺子面，慕鶴川撥了警局的電話，承認當初慕氏貪污，承認工減料，承認一切罪行——
并且部不打算整改，請查封。
集團破產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如果不是因為陳年舊事被警局翻出來，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讓慕氏集團消失，畢竟下面還有董事會，宣布破產也需要經董事會同意。
現在好了，一舉兩得。
慕老爺子額頭青筋暴起，“你瘋了嗎？這樣你也會被抓去坐牢！”
他現在確定了，慕鶴川就是有病！
有好日子不過，非要一步一步把自己到絕境。
而他做出這些事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黎楹。
“早知道那個黎楹會把你搞這樣，我當初就應該掐死！”
慕老爺子怒不可遏，口上下起伏著，不甘心慕氏集團就這麼毀了，拽住慕鶴川的手，“鶴川，慕氏集團，是我們慕家祖祖輩輩的心，能在深城站穩腳跟不容易，你不能這麼做！”
慕鶴川踹開老爺子，完全不顧及他年邁的，“你們祖祖輩輩的心，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他媽就要背上這些責任嗎？”
“更遑論父親在世時，從來沒想過要讓我繼承家產，它不是我的，從來就不是。”
“可阿楹本該是我的……”
現在他們之間卻變了這樣。
慕老爺子：“你……你……”
他心臟驟然加快，顯然被氣的不輕，整個人暈了過去。
慕鶴川喊來了管家。
齊嫂看見這一幕，嚇得張大，“，爺……”
慕鶴川視線輕飄飄地落在齊嫂上，“爺爺不適，染了風寒，喊私人醫生上門為他診治吧。”
染風寒？
齊嫂看著一一的老人，這哪里像染風寒的樣子……
明顯是被氣過去的。
但爺說是了風寒，那就是是風寒吧，一個下人，也不好說什麼。
連忙喊來了其他傭人，將老爺子扶回主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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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鶴川看著燈火通明的主樓，璀璨耀眼。
以前別人都羨慕他，說他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長大，卻沒人知道，這背後承載了些什麼。
他大概要走不下去了。
只想在最後的時間，短暫的，跟黎楹在一起。
像以前那樣。
會主來找他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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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黎楹今天沒去公司，新聞推送了一條消息。
慕氏集團被查封，涉嫌多年前的貪污。
其中包括，父母工地出事的——事件。
黎楹腦袋如同晴天霹靂，吃午飯時的碗都因為張，摔碎在了地上。
傭人連忙趕來收拾殘局。
但黎楹卻沒有心思管這些。
那個工程……那個工程…怎麼能跟慕家有關系……
賠償款明明是另一家房地產公司撥下來的，而且這些年，也沒傳出跟慕家有關。
不是……
不會是這樣的。
也不該是這樣。
慕家收留了那麼多年，怎麼會是害死和弟弟父母的兇手……
不是，一定是假的。
黎楹腦子很混。
需要去問清楚，這肯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