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在這里呆太久，等會又會有巡邏隊過來的。”
婀妍道。
兩人躍下巨竹，繼續朝前掠去，沿途又遇數隊槍卒巡邏隊，皆一一小心避過。
小玄見離太碧越來越遠，更加擔心尚在巨巢中的水若，忍不住問：“你不是說不遠嗎，怎么還沒到？”
“快到了，就在前面。”
婀妍腳下不停，依舊疾掠如飛。
小玄忽然發現周圍的竹子已跟別大不一樣，枝桿每節俱呈弧形，如同許多瓶子接迭而，驚喜道：“莫非這些就是寶瓶竹了？”
“是呀，原來你還沒見過？”
婀妍應。
小玄邊奔邊，見這片寶瓶竹林遙遙延去不見盡，又：“原來這么多啊，有人卻吹得多稀罕似的。”
“當然稀罕，這里雖多，卻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產地。”
婀妍突然佇步立定。
小玄忙跟著剎足，小聲問道：“又有巡邏隊是嗎？”
婀妍舉手示靜，凝目著前方。
小玄循目去，并未瞧見什么異樣，正在疑，忽見不遠一棵寶瓶竹的冠頂緩緩歪斜，接著傾竹海中去，詫道：“那竹子怎么倒了？”
“有人采竹！”
婀妍奇道：“可是這一帶尚未列采伐區呀，照理不該來此采竹的……”
“什么采伐區？砍幾竹子還有這么多規矩呀？”
小玄愈覺奇怪。
“你不懂，別瞧這寶瓶竹遍谷皆生，可每一棵都要登記薄。”
婀妍略一沉，招手道：“我們過去瞧瞧。”
兩人悄悄躡去，鋸木之聲陸續傳耳，待到近，又聽有人說話，遂藏于一棵竹后，探頭窺。
“哼，原來是竹的。”
婀妍輕聲道。
“你怎知道？”
小玄去，赫見幾只兩人多高的怪，形如螳螂，通青綠，亦似用竹造就，雙臂皆安著長達數尺的利鋸，正賣力地鋸著幾棵寶瓶竹。
“就這么幾只螳螂工匠，還躲到邊僻來采竹，不是才怪。”
婀妍道。
“這些怪做螳螂工匠么？”
小玄大興趣，見怪兩只一組，來回拉鋸，速如飛電。
“嗯，它們是專門用以采伐的機關工匠，不但能砍能鋸，還擅搬運，只只力大無窮，當然，在危急之時用來戰斗，它們也是令人生畏的戰士。”
小玄聽得津津有味，隨口問道：“你對巨竹谷的事怎么知道得這樣多呀？”
幾只螳螂工匠似乎不知疲憊，雙臂所安長鋸亦鋒利異常，然而饒是如此，一棵已給鋸得只剩下一點點連接的寶瓶竹卻是遲遲不斷，顯示出無比驚人的度與生命力。
小玄不聞回答，轉面瞧去，見孩櫻咬俏面凝煞，不由吃了一驚，忙問：“怎么了？”
婀妍卻只應：“沒什么。”
忽聽有人大聲道：“這樣不行，搞了大半天，卻還采不到十，照此下去，恐怕三天還弄不完！”
小玄心中一跳，只覺聲音甚，此刻已見兩人并肩過來，其中一個正是賀天鵬，方才明白：“原來是這家伙的聲音！”
與他同行的另一人亦為青年男子，首束冠腰扎綢巾，飾十分華麗，道：“賀兄莫急，這也沒辦法啊，近幾月形勢似乎頗為吃，本谷要上大量材料與各種品，界中頻頻有人來查，老頭子亦管得極嚴，防自己人就跟防賊似的。”
賀天鵬皺眉道：“這竹子委實太，采伐不易，你就不能再弄幾只螳螂工匠來幫忙么？”
那人搖頭道：“真的沒辦法，老頭子臨走前已下令，未經他允許，誰也不準用谷中的螳螂工匠，這幾只還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出來的，回頭若給發覺，我可就慘啦。”
小玄見他面青白，說話細聲弱氣，不大皺頭：“這家伙怎么病怏怏的？不知是誰？”
賀天鵬盯著那人，道：“哥哥也不是故意為難你，只是我已在人前夸下了海口，這趟不把竹子弄回去就得換個姓了，你再想想辦法。”
那人只是搖頭，滿面難。
“對啦，老頭子不是已出谷去了嗎，你還擔心個啥？”
賀天鵬道。
那人唉聲嘆氣道：“谷中還有個總管呀，這家伙比老頭子更討厭，完全不買我的賬。”
賀天鵬聲音倏地拔高，怒道：“我就不信，你為這谷中的主子，他一個奴才能奈你何！”
小玄微訝，心忖道：“原來這人就是巨竹谷的主人！怎么如此一副熊樣？竟讓姓賀的呼呼喝喝。”
那巨竹谷主苦著臉道：“你也知的，那姓的并非尋常奴才，他可是老頭子從界中帶過來的人，手段厲害得哩。”
賀天鵬盯著他，忽下聲冷冷道：“柳長青呀柳長青，你可別跟我玩這一套，那晚你在我堡中喝酒，睡了我的小嬙兒還以為我不知么？”
柳長青神一變，慌得堆起滿面笑容：“小弟該死！小弟該死！都是那夜喝得太過，否則，小弟縱吞了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哥哥妾的一指頭呀！”
小玄一怔，旋即生怒：“原來姓賀的家伙已有妻妾，卻還來打水兒的主意。”
賀天鵬寒聲道：“你不敢？我瞧你膽子可大著哩，那夜你對說什么來著？說要是跟了你，你就如何啊？”
柳長青后退一步，白臉發青道：“哥哥饒命，那些全都是酒后胡言，做不得真的……”
賀天鵬面卻又復緩，沉道：“這個么……其實老哥我也明白的，酒喝多了嘛……”
柳長青忙道：“哥哥寬宏大量，我這就想辦法去！”
賀天鵬湊近又哄，兼施：“這不就對啦，嗯……等你下次出谷，哥哥再尋幾個水靈人送你，你若不方便帶回谷中，那哥哥就幫你在外邊弄座漂亮園子，來個金屋藏如何？”
柳長青道：“不敢不敢……”
神不定，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
賀天鵬觀察，又道：“倘若真的喜歡，我那小嬙兒亦送與老弟如何？”
小玄吃了一驚，心中悄罵：“這家伙竟要將姬妾送人？自己的人說送就送，真真畜牲一個！”
柳長青大喜，聲道：“這個……這個……”
眼睛骨碌碌地瞧賀天鵬，似在辨其所言是真是假。
賀天鵬和聲道：“人嘛，再好也是件裳罷了，又怎如我兄弟倆的手足之！只老弟日后關照些，多賣點谷中的好東西與我魔堡。”
“好說好說！”
柳長青眉花眼笑，拍道：“哥哥的大恩大德小弟深銘于心了！”
賀天鵬聲道：“說起來我那小嬙兒還真惹人得吶，那腰兒那風……哈哈，哪個男人能不心！”
“是啊，那晚……嘖嘖嘖……”
柳長青神魂顛倒地應，兩人相視領會，一齊放聲大笑，穢之至。
小玄聽他們越說越不堪，不覺面燒耳燙，忽聽“喂”的一聲輕喚，才想起旁邊還有個孩兒。
婀妍小小聲道：“那家伙就是和你一塊來的朋友么？”
小玄轉頭，見盯著自己，面上一副以類聚的神，趕劃清界線以表清白：“不是不是！不是朋友，我跟他本、完全不。”
婀妍笑地瞧他，目從他面上緩緩移過，落在悄已紅的耳朵上。
小玄急道：“那家伙自吹能弄到寶瓶竹，所以我們才跟來瞧瞧的。”
“你們？還有誰啊？”
婀妍問。
“還有水……我三師姐。”
小玄答。
“哦，那怎沒瞧見呢？”
孩隨即繼問。
“還在……”
小玄語塞，面上更熱。
“干嘛不說了？”
婀妍微笑待答，亮若晨星的眸中滿是好奇。
這時又聽那柳長青道：“小弟今日就豁出去啦！這樣吧，我現在便回巨竹堡去，看看能不能再弄幾只螳螂工匠出來，爭取在天黑前把竹子采足。”
賀天鵬滿面喜，正要說話，猛聞一聲炸雷般地大喝：“誰在盜竹？活得不耐煩了么！”
勁風乍起，只見一只怪從竹林電般掠出，形如蜘蛛巨若大車，通虎紋足似長鉤，其上端坐一人，闊面白須目厲如電，披竹甲背挎長槍，腰上懸一把流溢彩的碧搖鈴。
柳長青與賀天鵬面齊變，旋即又見林中沖出一隊巡邏槍卒，轉眼便將他倆及四只螳螂工匠團團圍住。
“總管，是我！”
柳長青趕忙高喚。
“原來是主。”
那總管目迅掃周圍一遍，卻不下坐騎，只淡聲道：“敢問主，不知在此何事？”
柳長青知瞞不過，干咳了兩聲道：“魔堡賀堡主為拒邪穢大軍，特來我谷求幾竹子，因數目不多，事又急，所以我便自作主張先帶他來此采竹，正打算人去通報總管呢，不想老總管就到了。”
總管面無表道：“谷主離開之前，已下令不許任何人擅自采竹，難道主不知？”
“這個……”
柳長青尷尬道：“因事急，爹又不在，所以只好先采一些，回頭我再向爹爹當面解釋。”
“不行。”
總管應得斬釘截鐵。
柳長青臉白了一下，道：“今次事委實急，還請老總管網開一面，至于我爹那邊，到時自然由我擔當。”
“請恕老奴無法答應，谷主既將谷中諸事托付給老奴，老奴萬死亦不敢有違谷主之令。”
總管雖對柳長青連稱老奴，話卻說得毫無轉圜余地。
賀天鵬見勢不妙，目中兇芒一閃，但掠見總管所乘的可怖坐騎，旋將反抗之念強下去。
小玄目早給那只巨碩的蛛形怪吸引住，低聲問：“那總管的坐騎莫非就是虎蛛戰車？”
“嗯，不過不是以前供與奉天侯的那一型。”
婀妍小聲應。
小玄好奇道：“虎蛛戰車有很多種么？供與奉天侯的那一型又是什么樣的？”
“一共有四種，供與奉天侯的那一型是專門定造的，為了適應戰場的需要，形要比這只大上許多，一只能乘四至六人，所載兵亦更多。”
小玄咂舌，對巨竹谷的機關工藝佩服得五投地。
“人來！將已采的竹子點數薄，然后全部原地封存。”
總管喝，他厲目掃了柳、賀兩人一眼，森然道：“今日之事，待谷主回來再做定奪，但若有人再犯，那時休怪本座不留面！”
眾槍卒齊擁而上，忙一陣，用鎖鏈及封條封存了已采的寶瓶竹。
“老奴告退。”
總管朝柳長青略微一揖，駕馭所乘的虎蛛戰車轉，忽然取下腰間的碧搖鈴，作訣般搖了幾搖，便見四只螳螂工匠一齊聚來，排著隊搖搖擺擺地跟隨其后走了。
“怎會這樣！那把鈴兒是啥寶貝？”
小玄目瞪口呆。
“那鈴做拘木令，據傳是用太碧上的靈枝所造，無論之前下過什么制法訣，這谷中的竹木機關最終全都由它控制，乃巨竹谷的鎮谷三寶之一。”
婀妍答。
過不片刻，總管一行已盡數離去。
賀天鵬顯然怒極，倏地忍不住破口大罵：“這老骨頭算啥東西！他眼里還有你這個主子么？”
柳長青咬牙切齒道：“終有一日，本定這老奴才尸骨無存！”
賀天鵬鐵青著臉：“這下怎么辦？”
柳長青兩手一攤，嘆氣道：“真的沒辦法了，回頭他向老頭子告狀，我還有苦頭吃哩。”
賀天鵬冷冷盯著他，面上晴不定。
柳長青苦笑道：“你都瞧見的，并非小弟不肯盡力啊……唉，要不這樣，賀兄請先回去，等過些日子風波稍平，我再尋機幫哥哥把竹子弄到手。”
賀天鵬心知無法，拂袖而去。
柳長青目送他遠去，笑容便如凝固了一般，倏地寒聲道：“竟敢對本主呼呼喝喝，不知死么？待我登了谷主之位，也就是你魔堡的末日啦！”
他發狠片刻，方朝另一方向離去。
小玄長長地吐了口氣，似要將什么拋棄掃凈，著惱道：“如此兄弟，那一丘之貉還差不多！”
婀妍嫣然道：“不了么？可這種人委實多得很哩。”
小玄猛然想起賀天鵬這會多半是去太碧找水若，不由面一變。
“怎么了？”
婀妍問。
“我得回去了。”
小玄道，聽了先前的對話，他哪里還放心得下水若單獨跟賀天鵬呆在一起。
婀妍睜大眼睛，瞪著他嗔道：“瞧見了想瞧的東西，立刻就要走啦！”
“那姓賀的家伙此時定是去找我三師姐，危險得！”
小玄青著臉道。
“前邊還有其它種類的虎蛛戰車和許多機關，你不想去瞧瞧么？”
婀妍急道。
小玄聽得心中極，卻手道：“只有等下次再去瞧了……”
“下次？下次什么時候才能再遇見？我們。”
婀妍咬著兒道。
小玄一呆，見孩目中似有不舍之，心頭忽爾泛起一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覺。
“難道你三師姐是小孩子么？用得著那么擔心？”
婀妍盯著他道。
“雖然我三師姐本領高強，但那姓賀的家伙著實險，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回去！”
小玄越想越覺得不妙，拔就走。
“等等。”
婀妍拽住了他的袖子。
“什么？”
小玄轉。
孩語塞，可是兩只手兒仍然地拉著他。
“怎么啦？”
小玄急道。
婀妍黑漆漆的眼珠子一溜，忽道：“想不想要寶瓶竹？”
“啊？”
小玄一怔。
婀妍道：“你這次來，不是為了要找寶瓶竹么？那姓賀的弄不到，你甘心就這樣空手而回？”
小玄道：“姓賀的都搞不到，我又有什么法子？”
“你……你陪我去一個地方，我就替你想想辦法。”
婀妍道。
“你有辦法？”
小玄訝道。
“嗯。”
婀妍應，一副有竹的模樣。
“你有什么辦法？”
“到時便知，騙你是小狗。”
“你要去哪兒？為什么非要我同你一起去？”
小玄警惕起來。
“我怕悶呀，路上有個伴兒好說話啊。”
孩的雪靨上忽然飛起兩朵淡淡紅暈。
“就為這個？”
小玄哪里肯信。
婀妍臉似更紅，眨眨眼道：“噯，還是實話告訴你吧，因為那里好危險，我一個人不敢去。”
“哼，終于招了！”
小玄心忖，盯著道：“你先前說帶我去瞧虎蛛戰車，其實是想哄我做你的幫手吧？”
“才……才不是……”
婀妍急嗔，忽爾怯怯地一，樣兒無比的惹人生憐：“人家實在沒辦法嘛……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幫人家呢？”
小玄最見不得孩兒這個模樣，道：“到底去哪？既然危險，你為何還一定要去？”
“我要拿回一樣東西，我家的東西。”
婀妍目遙遠方。
小玄見似乎不想明說，遂不再問，只道：“往哪去？”
婀妍驚喜道：“你答應陪我……幫我了？”
“下次若想我幫你，便莫再花言巧語。”
小玄已決意幫，至于這孩是不是真的能幫自己弄到寶瓶竹，想來多半也是哄人的。
“嗯嗯，以后你還會幫我是么？”
孩笑靨如花。
“不過，我得先去接我三師姐過來。”
小玄答非所問，心頭始終牽掛著水若。
“哈？”
婀妍一怔。
“那家伙好生卑鄙無恥，我可不能讓我三師姐單獨跟他呆在一起。”
婀妍不語，臉上已是笑容全無。
小玄繼道：“而且我三師姐的本領高強，到時也可一塊幫你。”
“好吧。”
婀妍無可奈何。
“走！”
小玄想起水若還著子在太碧的巨巢里睡覺，越發心急如焚，轉就奔。
婀妍悶不吭聲地跟隨其后，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小玄一路急奔，不住東張西。
半柱香后，后邊的孩突喊：“喂，你到底要去哪兒？怎么又轉回這里來了！”
“這里來過？”
小玄剎足立定，這才發覺自己迷失向了方向。
“你迷糊啦？”
婀妍嫣然。
小玄臊著臉道：“你知道太碧在哪里嗎？”
“知道啊。”
婀妍答。
“快帶我去！”
小玄急道。
“哦。”
婀妍撇撇，似是很不滿意他的態度，慢吞吞地轉，不不愿地朝一個方向奔去。
“能不能快點吶？”
小玄忍不住催促。
“不用看路么？摔著了怎么辦？”
孩頂，腳下愈慢。
“適才你怎么能跑那么快？”
小玄心如火燎。
婀妍不語，突然賭氣般加速疾奔。
小玄急忙追趕，眨眼間卻給拉下老遠，心中一凜，當即疾提真力，方才勉強跟上，正訝然，忽見前邊的孩子倏傾，“哎呀”一聲朝前跌去。
小玄忙奔過去，趕扶起：“傷著沒有？”
婀妍苦著臉坐起，捂著腳嚶嚶。
“傷哪了？”
“腳扭著啦！”
孩。
“厲害嗎？”
“痛死了。”
“這邊是吧？我幫你瞧瞧。”
小玄于山中修習，除了道法武技之外，對門中的醫也略識皮，當下起角幫查看，誰知指才著子，便聽孩“噯呀”大，不由嚇了一跳，心中連連祈禱：“這時侯，千萬莫斷了才好！”
婀妍見他手腳，急道：“你干嘛？”
“子啊，要不怎么瞧？”
小玄輕輕摘掉的蠻靴，不由分說捧住足兒，然后一點一點地為其卷褪子。
婀妍呆瞧著他，凝眸男兒那副全神貫注的神態，忽地靨飛暈一陣心悸。
雪終于褪下，一只明凈如冰瑩潤剔的絕纖足出來，小玄捧在手里，但覺溫膩棉，偎得滿掌微微發麻，他心頭劇跳不住，好一會方記起該做之事，忙以指輕點試探，屏息靜氣問：“哪兒痛？”
“就這。”
婀妍立應，聲音微微發。
小玄指尖所點，正是腳背，但見薄如脈絡淡現，除了奐絕頂，并無什么紅腫異樣，不覺怔住。
“瞧……瞧什么！”
見他呆頭鵝般愣在那里，孩忍不住嗔。
“好像沒什么嘛？”
小玄咕噥道。
“怎么沒什么呀！人家都痛死了，你到底會不會醫啊？”
婀妍大嗔。
小玄額頭冒汗，心忖：“若是二師姐在這就好了，只要隨隨便便施放個最末等的療傷，什么骨折骨裂都能瞬間痊愈。”
婀妍足兒給他握得久了，只覺無比的溫熱舒服，卻不知從何襲來一陣麻意，心頭慌，倏地將腳回，拉覆住。
“怎么了？”
小玄一頭霧水。
“不要你醫了！瞧你就不像會家子。”
婀妍道。
小玄臊著臉道：“這一時半會瞧不出什么，不過我上帶著我門中的療傷藥，無論骨折骨裂，都有極佳療效，我先幫你敷上，回頭再好好醫治。”
“不要啦，誰敢給你醫！”
婀妍捂住角，在里索著穿回靴。
小玄心中牽掛水若，大急道：“那怎么辦？你怎么這樣不小心，偏偏在這關頭上……”
“活！好沒良心啊，人家還不是急著為你帶路，才沒留心腳下么，這會你倒來怪人家啦！”
孩嗔，眼圈一紅泫然泣。
“沒……沒有怪你啊，一點沒有真的沒有，都怪我全怪我！”
小玄手足無措，趕忙賠罪勸。
婀妍含淚他，咬著櫻，角似有一笑意。
小玄心念急轉，道：“要不……你先在這里歇會兒，我去接我三師姐過來再說。”
“不行不行！你把我丟在這里，腳又走不了，萬一有什么妖怪野來了怎么辦？”
婀妍即刻反對。
這話倒不是危言聳聽，小玄谷不過半天，但對此已深有會。
“再說，你不帶著我，待會又迷路了怎么辦？”
孩又加了個怎么辦。
小玄急得直抓耳撓腮。
婀妍眼珠子悄悄一溜，忽道：“噯，想到個辦法了，你要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