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情迷意亂 第二章 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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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疑問甚多,因為小魔君乃一界之尊,且兇殘暴戾喜嗜殺戮,為何要親自出馬拯救蒼生?”

水若道。

“是啊!那樣的惡人,豈會來救澤!”

小玄憤憤不平道,萬想不到自己的功勞竟給算在那個把他打得半死的惡魔頭上。

“更令人百思不解的是,那神高人離開之時,還劫走了飛蘿師叔……”

水若凝著眉心道。

小玄角微微一勾,自覺笑得高深莫測,心道:“沒事沒事,那個神高人其實就是小圣爺爺我啊!”

“直至今日,飛蘿師叔仍然下落不明。”

水若繼道。

“啥?”

小玄大吃一驚:“阿蘿……飛蘿師叔沒有回來?”

“嗯,自從給劫走后,一直沒有回來。”

水若道:“我們都在猜測那神高人將劫走的用意。”

小玄心中驚疑不定:“阿蘿離開迷林已半月有余,怎會沒回來跟師父會合?丹給了我,功力大利虧損,不會遭遇到什么危險吧?”

“你們沒有去找嗎?”

小玄急了起來。

“找過,方麟也派出許多人馬搜尋,但是都沒結果。”

水若道:“六師伯已傳信回凰崖稟報教尊,想來教中之人會于各尋找的。”

會到哪里去呢?”

小玄幾躺不住,就想立刻爬起來去找飛蘿,然而該去哪找心中全無頭緒。

就在這時,遠傳來數聲鳴,兩人一齊抬頭,真是春宵苦短,只見窗口微白,方知已至清晨。

水若忽然慌起來,對小玄道:“六師伯也在這里,你……快走吧。”

兩人相,眼中俱是萬般不舍。

“快走,六師伯會捉你的!”

水若又再催促,滿面惶急。

小玄輕嘆一聲,只好從暖和無比的被窩中爬起,慢吞吞地穿

水若跟著坐起,幫他整理發,乃王侯千金,從來慣,子又是大刺刺的,這一刻卻是異樣溫,蘭指輕舒,一寸寸地為襟,一緒綹地為郎梳順頭發。

兩人默不作聲,目偶爾著,便如膠似漆般難分難舍。

“我走啦。”

小玄遲疑道,不不愿地下了床。

水若突從后邊地摟抱住他,臉伏他背上不住抖,死忍了須臾,終還是失聲慟哭起來。

小玄反擁住,心如刀絞。

“這段時間,你千萬不要再來了,二師姐說有好多人要捉你,來頭皆非同小可,說就是我爹那邊也保不住你……”

水若哭道。

“你爹那邊?”

小玄一怔。

“我想去中州找我爹爹,可大師姐和二師姐都說沒用……”

水若道。

小玄旋即明白,心中無比激,安道:“你放心,我沒事的。”

水若抬起頭,滿面是淚道:“你找個偏僻的地方躲上一陣,暫時不要出來……這幾年都不要出來了……”

小玄點頭,心中郁抑萬分,自己從來就善惡分明、嫉惡如仇,怎么無端端地就了人人誅的玄狐后人?

“我知你喜歡熱鬧,可這次一定要等到風平浪靜的時候再……再……”

水若忽地哽住,卻是想起這“風平浪靜的時候”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頓又淚如雨下。

“嗯,我會小心的。”

小玄凝目,曲指為輕輕拭淚。

“走吧,這兩日趕路,師伯師父他們都起得很早。”

水若啜泣道。

小玄把頭一甩,轉走到窗前,正要躍出,猛聽水若后邊道:“等等。”

小玄趕忙轉,見孩從枕邊拿起法囊,在里邊掏著什么,然后披下床,快步走到他跟前,遞過一包用手帕裹住的東西,道:“拿著。”

“什么?”

小玄接過,打開一瞧,卻是數件首飾,眼頗,很快便認出其中一只金燦爛的鏤花鐲子是水若最喜歡之,逢年過節才拿出來戴的。

“這些都是每次回家時,我娘和嫂嫂們給的,本來有很多,可都放在山上,這次出門只帶了這幾件,你一個人在外邊,早晚要用錢,需要時就拿去換吧。”

水若道。

“不要,不用……”

小玄道:“我有錢的。”

你拿你就拿著!”

水若瞪眼:“你那點錢怎么夠花?”

小玄堅持道:“用完再掙唄,我有手有腳還沒辦法么?這些都是你最喜歡的東西,我不能……”

“再推我生氣啦!用得著你就用,用不著你就……就替我保管著。”

水若眼圈驀地又紅:“要是想我了,你就拿出來瞧瞧。”

小玄眼眶一熱,遂將手帕仔細扎起,放懷里小心翼翼地藏好,然后轉,面對著窗。

水若咬著櫻瞧他,兩手垂腹前,默默地用力地掰著拗著,痛著痛著心亦疼了,淚又悄悄落。

小玄倏地回痕滿面地抱住熱吻。

深吻。

長吻。

石階,老屋,無人巷子。

風寒重,清晨的小鎮顯得格外靜謐冷寂。

鎮子實在是小,小玄渾渾噩噩地走著,知覺時,人已到了小鎮的邊上。

前邊是條不大不小的土路,兩邊盡是矮丘灌叢,蒼蒼茫茫地綿延天際。

“這一別,便不知何時能再見著了……”

小玄回首,客棧已之不見。

天空微微一暗,他抬起頭,見天邊正涌來大片烏云,遮去了晨曦。

“要下雨了么……敢老天爺也在為我難過?”

小玄滿懷傷,在風中一陣噓唏。

忽然間,遠塵霧大作,淹沒道路草木,鋪天蓋地朝鎮子滾滾而來。

小玄心中一凜:“那是什么?無端端的怎會有此異象?”

塵霧來勢洶急,很快就到了數十丈外,但見摧枝折木飛沙走石,聲勢極是駭人。

伴隨而至的還有滔天的哀號聲慟哭聲,約約綿,令人骨悚然。

小玄驚疑不定,飛縱起閃到一間房屋背后。

轉眼塵霧已到,登聞瓦掀窗裂聲大作,接著驚呼慘此起彼落,原本寧靜的小鎮剎那間沸一團。

小玄詫然去,見塵霧中飛舞著無數手持奇兵怪刃的影子,正穿屋過巷四,逢人便殺。

一種中人嘔的腥穢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個小鎮。

“哪里來的邪魔?”

小玄驚怒集:,急提離火真氣,突見對面房屋的木門推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叟探出頭來,小玄猛掠過去,將之推回屋中,反腳一踢,關上了門。

“你……你……”

白發老叟唬得連退數步,一跤坐地,牙齒上下擊戰栗不住。

“別出去!”

小玄低喝,見屋中床上還著個抱小孩的老婦,也是驚得渾抖。

就在這時,猛聽“卡嚓”一聲,窗子片片碎裂,一條影子倏從窗口掠,直撲床上的老婦與小孩。

小玄輕喝,八爪炎龍鞭自袖中電般飛出,登將影子卷住。

影子怪一聲,形暴起,轉而撲來,一柄缺著口子的鐮形怪刃疾削他的脖頸。

小玄冷冷地瞧著,手心真氣一注,炎龍鞭猛地烈焰噴吐,驟將捆住的赤影完全裹住。

影子厲聲嘶吼,瘋狂地又蹦又竄,試圖撲滅上的火焰,然而只掙扎了片刻就萎頓于地。

小玄收起真氣,這才瞧清,原來卷住的是個缺了半邊腦袋的人形怪衫破爛得有如碎片,面上上布滿道道傷口,傷口既深又長,卻無許鮮滲溢,怖如從死人堆里爬起的尸

小玄一陣惡心,揮臂甩出,將怪遠遠地拋到屋角。

屋中三人更是嚇得半死,老叟連滾帶爬地撲到床前,將老婦與小孩抱住。

“千萬別出去。”

小玄沉聲道,瞧瞧外邊,從窗口一躍而出。

外面已是一幅慘不忍睹的景象,到是斷壁殘垣碎肢灘,小玄怒火中燒,在煙塵霧中游走躲藏,片刻間又將幾個怪悄悄收拾,駭然發現皆非完整之軀,有的缺鼻目,有的殘肢斷,有的開膛破肚,狀極慘怖。

“到底是些什么魔怪?為何突然襲擊這個小鎮?”

小玄疑思重重,這時四下越來越暗,抬頭一,見天空已給大片大片的黑云遮去,正怒濤惡浪般滾滾奔涌向一

“啊!那里不是師父們歇宿的客棧么?”

小玄猛然驚覺,心不好,急朝客棧的方向掠去。

漫空黑云徐徐下降,似即到頭頂,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窒息之

小玄見前方怪,不愿多做糾纏,心念倏,當即手掐法訣,正是飛蘿授的借形之,人朝前方一撲,瞬間幻做了只灰貓,就地縱起,竄上旁邊的屋頂,此后接連縱躍,從眾怪上方掠過。

客棧已視線,突然間空中傳來一聲炸雷般的喝叱:“呔!下邊聽著,速將玄狐出,或可留下命!”

“又是沖我來的!”

小玄驚怒加,卻聽地面上有人厲聲回應:“何方邪穢,敢擾世間清平!”

正是易尋煙的聲音。

小玄去,只見客棧檐頂上立著數人,立時認出了崔采婷及幾個師姐的悉倩影,不由心急如焚:“壞了壞了!師父們給困住了!”

“吾乃七絕界怒天大元帥,奉吾主之命來拿玄狐,現已將此地重重圍住,爾等莫作垂死掙扎!”

空中聲喝。

“又是七邪界!”

小玄心頭一,驀地怒火中燒:“為了捉我,他們竟然殺無辜!這小鎮怕是就此毀了……”

“閉口!”

只聽易尋煙厲喝道:“莫說孽狐不在此,便是在這,亦該由吾教定奪發落,豈能讓你們這些邪穢任意妄為!”

小玄又疼又怒,忽然疑問叢生:“奇怪!我昨夜到此,就連師父他們都不知道,七邪界的人又怎會找到這來?”

腹間,心中納悶:“焰浣羅可是好好的縛著,昨晚也沒有摘掉啊……”

“不知死活!”

空中倏地霹靂大喝:“把他們統統拿下!”

客棧周圍頓時沸騰起來,瞬見無數殘缺怪疾竄而上,上方的黑云亦降下大塊,上百個臉覆面手執長兵的甲士自云中躍出,口皆嗷嗷怒喝,殺氣騰騰地猛撲下來。

崔采婷從摘霞手里接過夢,余者紛紛亮出兵刃,登見焰縱掠芒彩閃耀,雙方混戰一團,客棧檐頂登顯格外擁

易尋煙大袖輕揮,氣勁至,赫將撲至丈余的四、五只魔怪撕扯無數碎塊。

已奔至對面屋頂的小玄不悚然,急忙生生地剎住腳步。

易尋煙眼角一掠,見眾姝有些手忙腳影倏虛,人已在檐頂游走了一圈,所到之無不崩飛潰退,低喝道:“敵人甚眾,你們各面一方,互倚防守!”

眾姝個個手非俗,得此一緩,立時穩住了陣腳,幾人背倚中心,結環而依。

這時空中撲落的甲士殺至,眾姝正要游擊,已見易尋煙飛而起,袖舞,但聞砰響,十余甲士四下飛墜。

“上邊我對付,你們小心周圍!”

易尋煙喝道,人在空中如云飄霧,又將數名掩至的甲士擊飛出去,真氣到,碎甲斷兵遍空彈掠。

“六師伯果然厲害,出手好狠……”

小玄瞧得心驚膽,對易尋煙的畏懼又增了幾分。

大批倏再度竄上,從四面疾撲眾姝。

夏小婉手執一柄短錘東敲西打,才退數敵,便有些吃力起來,原來武技非所長,又未從昨夜的酒醉中完全恢復,召土助陣,探手腰間去取土靈笛,孰知稍微分神,一桿利槍即時突破防守,閃電般刺向的頸側。

“呀!”

夏小婉驚呼一聲,驟見旁邊金芒縱綻,將就要刺中的魔怪連人帶槍剖兩段。

“怎么回事?”

旁邊的雪涵蹙眉輕喝,藕臂反轉,阿金盾幻出的巨大盾斜斜削出,將數丈外的另一條赤影一分為二。

小婉出了冷汗,聲道:“這些魔好快!”

拿起土靈笛放邊嗚嗚地吹了起來,旋見客棧前的石街突然凸拱,一只只高達丈許異樣壯的土從掀翻的泥土里爬出,立時將周圍大群怪吸引過去。

雪涵便守在旁,為護法。

小婉接連吹奏,土的數量終于達到了召喚能力的極限,八只防及力量皆極強的土一時為眾姝減輕了不力。

因為易尋煙在,小玄只好強援手之念,心焦如焚地在客棧對面的屋脊上干瞪眼。

“惡心死了!這些怪怎么全都是缺鼻眼或斷手短腳的?”

水若啐道,心中暗暗著急:“又是沖著豬頭來的,不知他走遠了沒有?”

“這些定是惡名遠播的七邪界七邪軍中的邪尸,據說是用邪法將折磨致死的人煉化而,怨戾之氣極重,不但兇殘迅猛,且不知疼痛恐懼,異樣難纏,大家千萬小心。”

旁邊的李夢棠一臉凝重道。

“天上那些戴面的又是什么邪穢?”

摘霞擔心著天空:“好多啊!”

“那些也是七邪軍其一,名號邪甲,正面戰力尚在邪尸之上。”

李夢棠道,袂飄飄地立于檐頂,左手執弓右手開弦,蘭指每每一放,便見碧電閃掠,無論遠近,必有魔怪人仰馬翻。

小玄瞧得心馳神搖,忖道:“四個師姐里邊,若論出招的干脆俐落,當以大師姐為最,但論瀟灑漂亮,則是二師姐無疑。”

他目一轉,落到崔采婷上,見劍未出鞘,作也不大,舉手投足簡潔隨意,然卻無敵能近三步之

小玄呆呆瞧著,心中忽然浮起一種莫名覺:“師父出手平淡無奇,怎么卻覺這般好看?為何以前從未發現……”

易尋煙有如摧枯拉朽,片刻之間,空中的上百邪甲竟然給他擊潰了近半,陡聞怒號空,聲威盡周圍甲士,只見黑云中躍下五員兇神惡煞般的魔將來,一持長柄大刀,一持狼牙巨棒,一持宣花巨斧,一持六棱雙鑭,一持流星飛錘,皆披厚盔重甲,將他圍困中間。

易尋煙驀力倍增,接連數招,竟然未能擊破一個。

那五將攻守呼應,陣勢,每個人的戰力都在倍膨脹。

旋聽一將獰笑喝道:“吾等乃大元帥麾下怒、憤、慍、惱、忿五大先鋒,取敵首級無數,你這頑愚匹夫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易尋煙面一寒,眼中芒倏地暴長,袖起,道道無形巨力凌空貫出,排山倒海般向五將。

五將登給扯得東倒西歪,心中皆盡一驚,然卻悍勇異常,非但半步不退,反而各盡平生本領掩前拚殺。

更高空,一片巨大的黑云上,數十胖瘦不一、高矮不齊甚至奇形怪狀的影靜默而立。

在這些影的最前邊停放著輛奇異大輿,輿鏤刻著詭譎難明的繁復圖案,有的似眼、有的似耳、有的似鼻,有的似舌,還有的疑似某些臟,輿中卻堆錦積繡奢華非常,與外側形無比鮮明的對比。

輿中,一個佝僂著披散著發的人垂首坐臥,似倦極瞌睡。

在這人的兩邊各立一,皆俱絕,左側這個黛眉煙目、蜂腰翹,赫是綺姬;右側那個妖嬈滴,模樣極其狐,卻不知是何人。

除了輿中的垂首者,余人皆在注視底下的戰況,近輿一個拄著法杖的紫袍老者點點頭,道:“不愧是誅伏七七四十九妖王的天外孤煙,五先鋒非其對手。”

只聽綺姬道:“這匹夫的功法十分險惡,上回我與他手不到十合,立刻就給損了真元。”

“哦?”

另一邊的狐人道:“這么可惡呀?那今兒一定將這廝宰了,不不,還是活捉的好,把他拿與姐姐出氣!”

綺姬卻是一臉冷漠,并沒接口。

紫袍老者點點頭道:“玄教的某些功法真是不該留在這世上。”

“不知那白眉玄鼠是否也在?”

綺姬凝眉道。

“夫人莫要擔心,今趟吾界高者盡出,他若在此,便一并收拾了。”

紫袍老者淡淡道。

“這兩人雖然都是散仙之數,但修為堪比太乙境界,萬萬輕忽不得。”

綺姬道,忽問:“我娘怎么還沒到?”

“大司祭到了,已在百里之。”

紫袍老者微笑。

“小狐貍到底在不在這?”

輿中人突然開口,緩緩抬頭,出一張病怏怏的蒼白悴容,正是當今七絕界之尊小魔君。

立見一人從輿后奔出,連滾帶爬撲到輿前,抖著聲道:“圣君在上,小人萬萬不敢胡言,那小狐貍鐵定就在此地。”

這人頭發凌,下盡是稀疏胡渣,模樣無比的憔悴狼狽,不是賀天鵬是誰。

小魔君森然瞧他,眼眶面頰都比半月前凹陷得更深,皮松垮,額頭眼角竟然微見皺紋,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賀天鵬遍生寒,慌忙又道:“追蹤鹿蜀之法是小人的家傳,絕對不可能弄錯的。”

“那么,他在哪里?”

小魔君有氣無力地問,寥寥兩句竟然起氣來。

主莫急,子要哩。”

人趕忙俯下去,用手為他輕輕口。

綺姬黛眉微蹙,不痕跡地冷笑了一下,依舊木立不

賀天鵬戰戰兢兢道:“定是給藏起來了,下面那幾個都是玄教中人,那白發婆娘便是小狐貍的師父,只要拿下拷問,自然水落石出。”

紫袍老者忽道:“不消片刻,五怒將便要敗了。”

“快把小狐貍給我找出來!”

小魔君突地低吼,結果引發一陣嚇人的劇,仿佛隨時就要斷氣,面更是青白難看。

周圍登時起來,狐人忙不停地幫他輕口,朝旁嗔道:“主這么著急,卜長老、殷長老你們快點想辦法嘛!”

紫袍老者道:“主寬心,吾這就調派人手去助怒天,玄狐若是在此,便翅亦難飛。”

人群中忽然步走出個灰男子,雙目赤如凝,朝紫袍老者微一躬軀,道:“卜長老,屬下愿去收拾那天外孤煙。”

七絕界強者如林,其中最出眾者除了六大長老外,還有四大司祭與七大將軍。

此人正是七大將軍中的傲天將軍凌傲天,以七絕界七大獨門邪以之一的“傲之絕”及一柄七煞鞭尸杵威震八方。

而紫袍老者便是六大長老中的首座長老卜木司,已歷無數劫厄,修為比肩太乙大羅。

卜長老微笑道:“凌將軍,我瞧還是讓別個去為好。”

凌傲天面一凜,道:“此話怎講?”

卜長老道:“聽聞這天外孤煙修習的辟邪真氣乃玄教大法,專克旁門道,你的傲之絕乃集:天地戾氣所練,恐怕正對他的胃口。”

凌傲天赤目倏地圓睜,凌厲之一閃而過,森然道:“哦,那我凌傲天就更要去會會他了,以證大長老言之非虛。”

話音止,腳下倏地一沉,整個人便從云上陷了下去,眨眼不見。

卜長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輕喚道:“午司祭。”

只見一個白男子從人群中步而出,赫是滿頭銀發,且有大片從前披落,幾乎遮去整張臉面。

“凌將軍恐非那天外孤煙的對手,還請大司祭前往相助。”

卜長老道。

銀發男子微一頷首,手朝前方抓去,立見虛如水波,一尾似冰雕就的七弦琴憑空而現。

“大司祭不可輕怠,這天外孤煙的真氣列玄教三甲之,非第八重天不能取之。”

卜長老又道。

銀發男子仍然不語,抱琴于懷,腳下開始緩緩下陷,直至整個人沒云中。

卜長老俯瞰底下,一青裳的李夢棠正左右開弓,箭似連珠地將一個個邪尸兵飛,在眾姝當中格外搶眼。

“吞天。”

卜長老忽然又喚。

“在。”

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應,只見人群中移出個小山似的巨怪來,豆眼,獅鼻,盆巨口,通靛藍,左腕戴著個寒氣撲人的長刃爪套,赤著虬結的上腹間紋著頭彩斑斕的猙獰惡,仔細瞧去,赫是上古奇——饕餮。

“你也去。”

卜長老瞇起眼道:“把那拿弓的小丫頭吃了。”

“胡……”

巨怪張著盆般巨口睨向下方,口中的腥涎漫過可怖的利牙溢出角,沿著下不斷淌落,滴得腹滿是膩。

“小心的弓。”

卜長老補充了一句。

“嗥!”

巨怪發出一聲驚天地的狂號,龐大軀驟從云端拔起,以驚人的速度彈縱出極遠,消失在更高的一堆黑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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