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你也是有心的,對吧?

11.4% / 87/762

「你不賣關子,是不是會折壽啊?」羅捕頭掌,他敢保證,這仵作再敢繞幾個彎,他定然會讓仵作的脖子打結。

「鞋墊上,綉了一朵活靈活現的紅薔薇。」仵作嘆口氣,「旁邊還綉了一個東字。」

眾人麵麵相覷,莫非是這小綉娘郎的名字裡,帶了一個東字?

「還有別的嗎?」安康生問。

仵作輕嘆,「格上麵都寫著,你們自己看吧!我隻是把最為特殊的地方,給你們說一遍,你們最好注意一點,那個殺王家二公子的人,可能手上有傷。」

「確定嗎?」安康生皺眉。

仵作點頭,「確定。」

「許是殺王老爺的時候,不小心了傷。」靳月想起了王老爺齒裡的白線,「已經殺了兩個,這得有多大的仇恨?爺倆都給殺了!」

「估計是要滅全家了。」羅捕頭扶著刀柄,「夠狠夠毒的呀!」

格裡寫得很清楚,王家二公子的事兒,倒是跟之前查驗得差不多,倒是這小綉娘,還真是奇了怪了,此前去城外小村的時候,沒人說這小姑娘有什麼男人呢!

孕?」靳月托腮,「綉莊裡都是子居多,往日裡子們住在一,若是有什麼風吹草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可衙役去問話,不是說,沒有異常嗎?」

羅捕頭有些難為,「當時是這麼回話的,說是沒有異常。」

「沒有異常,總不能自個懷孕生子吧?」安康生端起杯盞。

羅捕頭啐了一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該死!那現在到底先查哪個?」

「王家的三日之期……」

不待安康生說完,蘇立舟緩步從後堂走出,「尚書大人已經收回命,所以這話不作數了!你們隻管放手去查,放膽子去查,給本府查個水落石出!天子腳下,手段殘忍毒辣,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府就不信,抓不住這幕後黑手。」

「為何忽然不作數了?」羅捕頭詫異。

安康生麵微沉,抬眸去看一言不發的靳月,彷彿明白了些許。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羅捕頭追問。

「你若是喜歡這三日之期,可讓知府大人特別為你所設,若是三日未破案,扣你一年的俸祿便是。」安康生不溫不火的開口。

羅捕頭乾笑兩聲,「想得!」

「都下去吧,靳月,跟本府過來。」蘇立舟轉往外走。

靳月愣了愣。

瞧著靳月的背影,羅捕頭心裡微詫,轉頭問安康生,「你說,蘇大人是不是覺得,靳月是個麻煩,讓回傅家,相夫教子?」

安康生橫了他一眼,「我覺得你適合相夫教子的。」

羅捕頭:「……」

行至偏僻的迴廊一角,蘇立舟終於站住了腳步,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眼前的靳月,「靳月,跟本府說句實話,你與燕王府到底有沒有關係?」

「蘇大人此前就沒有相信過此事,為何現在卻搖擺不定?」

沒有正麵回答,其實蘇立舟開口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底。長街上的事,雖然被安康生攔了一把,但還是有人看到了,免不得要鬧出點風言風語。

秋風蕭瑟,打落樹上的殘葉,刮在臉上微微的疼。

「本府隻是覺得……」蘇立舟有些猶豫。

靳月轉瞧著院子裡的楓樹,楓葉紅勝火,艷烈似

像極了傅九卿眸中的猩紅,宋宴背上的鮮

「其實蘇大人為局外人,看得很清楚,顧側妃這麼做,隻是想著我承認,我就是當年那個靳大人,隻要我承認,那麼傅九卿娶了我這個未來的小王妃,就是以下犯上,犯了大不敬之罪,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保不齊要滅傅家九族!」靳月不傻,隻是覺得人心不至於壞到這種程度。

可是街上,顧若離這麼一跪,安康生這麼一提。

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不僅是傅家要倒黴。」蘇立舟長嘆,「連你都得跟著吃罪。」

靳月明亮的眼眸中,泛著秋日裡的蕭瑟,「隻要我鬆口,事就無法逆轉,會連累很多人,會死很多人。好在,我終不是靳統領,否則已經進了閻王殿,做了黃泉路上的過路人。」

「旁人都覺得,可能是為了小王爺著想,本府倒是不覺得,沒有這麼大度。」蘇立舟負手而立,皺著眉頭,順著的視線去,定定的看著那棵紅楓樹。

「所以我相信蘇大人,其實是想提醒我,當心顧側妃。」靳月笑嘻嘻的看他,眸中閃爍著狡黠之,「蘇大人,謝了!」

蘇立舟撓撓眉尾,「你到底是知府衙門裡的捕頭,又是本府特別招進來的,若是你出事,本府也難逃乾係。不求高厚祿,不求聞達於諸侯,隻求自保,僅此而已!」

靳月吐出一口氣。

「以後,別聽那人糊弄,這人手段多得很。」蘇立舟言又止,「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靳月眨著眼睛看他。

倒是把蘇立舟給弄得怔忪了一下,「比如說,為什麼本府有如此慨,為何對顧側妃的評價,如此之高?嗯,不問問?」

「不問!」靳月鼓了鼓腮幫子,「跟我沒關係,我防著就是,為何還要瞭解的過去,我又不急著娶,知道那麼多底細作甚?」

「哎哎哎,你這小丫頭片子,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道理不懂?」蘇立舟詫異。

哪有人不喜歡聽小道訊息的?

除非,裝正經。

然則,瞧見靳月委實沒有要問的意向,甚至行了禮就想走,蘇立舟才意識到,這真的是個不管閑事的人,而且特別沒心沒肺。

「好了,本府告訴你就是!」蘇立舟輕哼。

靳月:「……」

大人臉上滿滿都是「求著他,他不得不說」的神,是怎麼回事?

發誓,是真的沒閒逸緻,去瞭解什麼顧若離。

「當年小王爺追得追得,奈何這小丫頭一直吊著他,小王爺那脾氣,整個京都城的人都知道,勢在必得!」蘇立舟說這話的時候,口吻滿是嘲諷,「此事鬧得京都城人盡皆知,就算夜侯爺想把顧若離嫁出去,也沒人敢娶顧若離!」

「後來,玉妃宮,得皇上恩寵,顧若離生了一場重兵,小王爺殷勤的往夜侯府跑,時間久了竟然生出了誼來。與夜侯府聯姻,本來也什麼可說的,算是門當戶對,可此前有個欽定的小王妃,這就了障礙!」

「好在兩年前,欽定的小王妃,還沒親就死於非命,大家都以為這顧若離了門,就會為小王妃,誰料到王爺和王妃死活不肯鬆口,所以小王爺沒辦法,隻能讓顧若離暫居側妃之位。」

「一晃兩三年過去了,這顧若離手段退步,不但沒能哄著小王爺把扶正,反而勾得小王爺,拚了命的去找死於非命的小王妃,你說……這是不是小王妃在天之靈,給的報應啊?」

靳月靜靜的聽著,最後那一句「報應」倒甚合意。

沒錯,就是報應!

「蘇大人,您說的死於非命是怎麼回事?小王妃是被顧若離殺的嗎?」靳月其實知道一些,但每個人的說法都不一樣,有些難辨真偽。

多找個人問問,就多一重瞭解。

「當年小王爺陪著顧若離出玩散心,最後被困磯城,是……」蘇立舟若有所思的瞧著靳月,「及時帶著部下引開了山匪,救出了小王爺。聽說山匪人數太多,們好不容易殺出路,又被上了斷崖。大概,是跳崖了吧!誰知道呢?沒人親眼瞧見!」

瞧見的,也都死了!

此事到了最後,誰都不知道那位「靳大人」是死是活。

「蘇大人希活著嗎?」靳月問。

蘇立舟收了視線,「憑心說,活著就是希,但有時候想想,還真不如死了!所遇非良人,是此生不幸,若是真的死了,下輩子投個好胎,不要再跟燕王府的人,有任何瓜葛。」

「王爺手握大權,蘇大人為何……」靳月不解。

「手握大權,能大得過天去?」蘇立舟輕嗤,「小丫頭,多學著點吧!凡事皆有定數,月盈則缺,水滿則溢,終究是不能過度的,緣分也是如此。王家的案子抓辦,那個錦囊的事,也不能鬆懈!」

自己的脖頸,聲音幾近切齒,「本府總覺得,那朵薔薇是把刀子,架在本府的脖子上,隨時都能要了本府的命!」

「是!」靳月躬行禮。

目送蘇立舟離去的背影,靳月垂眸思慮,掌心輕輕搭在腰間的劍柄上,反覆挲著。

「你說知府大人會跟夫人說什麼呢?」霜枝扭頭著明珠,卻見著明珠的神頗為怪異,站在原地一的。

順著的視線去,霜枝皺了皺眉心,不太明白明珠為什麼目不轉瞬,瞧著夫人劍柄的作?是有什麼含義嗎?

「明珠?」霜枝喊了聲。

明珠彷彿從夢中被驚醒,整個人都驚了一下,「什麼?」

「你沒事吧?」霜枝問。

明珠搖搖頭,「我沒事,走吧!」

「哦!」霜枝點頭,沒事纔怪!

夫人!」明珠行禮,「您還好嗎?」

靳月握掌心裡的劍柄,「我沒事,走吧!」

夫人,知府大人是不是想……不要您了?」霜枝眨著眼睛問。

靳月嘖了一聲,快速頓住腳步,歪著腦袋瞧,「你覺得你家夫人,這麼沒用?知府大人專門找我談話,想把我踹出知府衙門?」

「不是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霜枝慌忙行禮。

靳月負手而立,長長嘆出一口氣,「他隻是提醒我,讓我離燕王府遠一點,免得到時候吃了暗虧。說起來,知府大人是個老好人!」

「是!」霜枝連連點頭,「那奴婢就放心了!踹了這麼好的捕頭,他得上哪再去尋一個。」

「屬你甜。」靳月側過臉,瞧一眼神不太對頭的明珠,麵微沉,「明珠,你子不舒服嗎?瞧著臉不太好。」

明珠搖搖頭,「奴婢隻是覺得,應該更小心一點,不該讓夫人再被燕王府的人蠱,傷害。」

靳月一手,一條胳膊圈一個,霜枝在左,明珠在右,「行了,你們待我好,為我著想,我心裡很清楚,所以你們不要有負擔,大家生而為人都不容易,沒有誰必須為了誰而活!」

夫人。」霜枝紅了紅臉,「若是讓人看見,那還得了?」 到底是尊卑有別,關起門來沒人瞧見倒也罷了,現在是在外麵。

「怕什麼,有我罩著你!」靳月笑了笑。

不過,還是鬆了手,否則霜枝的臉都快了……

「明珠,你怎麼哭了?」霜枝詫異的驚

明珠慌忙抹去臉上的淚,「風吹的!」

靳月愣了愣,站在原地不知該怎麼好,沒想到隻是這麼親昵一番,明珠竟然就哭了……自己委實不是故意的,就是覺得高興,拿們當自己人而已!

夫人,奴婢沒事!」明珠眼眶紅紅的,卻不敢抬頭去看靳月,神有些閃爍。 「沒事就好!」靳月推了霜枝一下。

霜枝笑道,「今兒的風可真大,吹得奴婢的眼睛,也紅了呢!」

「走吧!」靳月瞧了霜枝一眼。

二人會心一笑,都沒有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靳月出來的時候,羅捕頭已經走了,安康生還在院子裡站著,似乎是在等

「羅捕頭去林氏綉莊查小綉孃的事,你與我去走訪王家的一些舊人。」安康生往外走,「你心細,多留意。」

「好!」靳月點頭。

王家的米行生意能做得這麼大,跟王夫人的母家有些關係。初初嫁給王老爺的時候,王家的米行隻是個兩間麵的簡單米鋪,但王夫人是家中獨,家裡亦是經商。

老嶽丈病重之時,都是婿在床前伺候,所以理所當然的,王夫人母家的財產,都歸了王家。

王老爺的米鋪變了米行,不斷的做大,終了今日的宮中供奉。所以說,王家了今日的家大業大,全然離不開王夫人的傾力相助。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明明是王夫人與王老爺掙得這般家產,最後卻要分給三房的三個兒子,所以王夫人和王陌的嫌疑最大。」靳月坐在馬車,低頭剝著花生。

安康生點頭,瞧著剝花生的嫻作,微微擰起眉頭,「誠然如此。」

「證據呢?靠說,可不行,辦案得講求證據。」靳月拍著手上的灰塵,又了一顆花生,愕然見著安康生微擰的眉頭,吶吶的將花生遞過去,「你想吃就說,霜枝都隨帶著的。」

「你為何這般喜歡吃花生?」安康生問。

靳月眨著眼睛,「喜歡一樣東西,也得有理由嗎?」

喜歡就吃,不喜歡就不吃,這不是人之常?哪有這麼多理由可講?若是什麼事都講理由,還不得把人累死?

安康生被問住了,默默的接過遞來的花生,好像是沒有道理的。

「我們現在去哪?」靳月問。

安康生把玩著手中的花生,「我心裡有個疑問,所以要去找個人,好好的問一問。」

花生仁塞進了裡,靳月狐疑的他,「疑問?什麼疑問?」

貝齒輕咬,嘎嘣脆。

「去了你就知道了。」安康生沖一笑,似乎並不想解釋。

下了車,是一個小四合院。

「走吧!」安康生領路,輕叩柴扉,「有人嗎?」

裡走出一個孩子,瞧著大概七八歲的樣子,怯生生的問,「你們找誰?」

「李婆婆在家嗎?」安康生問。

小傢夥點點頭,「祖母在家,你們找有事嗎?」

「煩勞轉告一聲,就說安康生求見。」

靳月不知道安康生帶來這兒見什麼人,便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不多時,那小傢夥去而復返,後還跟著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婆婆。老者拄杖,亦步亦趨的走到了門口,瞇了瞇眼睛,似乎是瞧不太清楚,「人在哪呢?」

「婆婆!」安康生作揖,「我在這兒。」

「進來,進來!」老婆婆招招手。

快速開門,領著眾人去了飯廳裡坐著。

「柱兒,去倒水!」老婆婆吩咐。

「不用忙活了,我們問兩句話就走。」安康生道。

老婆婆點點頭,「柱兒,你先下去吧!」

點頭,快速走開,明珠和霜枝守在門口。

「李婆婆,我是衙門裡的師爺,今兒過來是因為有件事,想跟您求證一下。」安康生從袖中出了一本冊子,「我在府衙的庫房裡找到了京都城,二十多年前的出生記檔,王家的長子王陌,是您親手接生的。」

說起王家,李婆婆愣了一下,「王家?」

「是的,王治王老爺。」安康生提醒。

李婆婆張了張,神有些閃爍,「時隔太久,我都不記得了!你們,回去吧!」

說著,手去拄杖,起要走。

「王老爺和王家二公子已經死了,被人所殺!」靳月開口。

李婆婆握著拄杖的手,止不住了一下,「我隻是個穩婆,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找我也沒用,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忘了。」

「若是您忘了,為何聽到王家就害怕這樣?」靳月站起,「婆婆,人命關天,您總不希再有人死去吧?誰的命,不是命呢?」

「我是真的不知道。」李婆婆輕嘆,「年紀大了,記不住事兒!」

安康生默默的收起冊子,「婆婆,您的老家是不是在集縣?英州,集縣!」

李婆婆猛地握手中的拄杖,巍巍的轉頭盯著安康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靳月覺得李婆婆不太對,好像有東西被死死的製住,說不清楚是驚恐,還是驚詫,反正……緒特別激

「這和我是何方人士,有什麼關係嗎?」李婆婆聲音劇

「沒什麼太大的關係,我隨口一問罷了!」安康生起,緩步走到了李婆婆的麵前。

靳月站在李婆婆後麵,沒看到安康生做了什麼,待想要走過去看清楚時,卻隻見著李婆婆,安康生快速手攙了一把。

「婆婆,您小心!」安康生當即攙著李婆婆重新坐回去,麵上仍是初時的溫潤之,並無任何異樣。

但靳月發現,李婆婆的神已經大變,眸中似乎噙著淚,下顎止不住的,不知是太高興還是太害怕。

「沒事吧?」靳月忙問。

李婆婆回過神來,將視線從安康生的上收回,默默的角拭去眼角的淚痕,「年紀大了,站不住咯,誰知道還有多日子可活。」

「婆婆,您長命百歲!」靳月輕聲道。

李婆婆被逗笑了,「小丫頭真甜。」

「婆婆,當年的事,您能不能說仔細點。」安康生坐回原位。

李婆婆麵,看了看安康生,又看了看靳月。

「靳捕頭不是外人,您隻管說!」安康生似乎是在解釋。

如此,李婆婆才點了頭,娓娓道來,「王夫人的孩子,的確是我接生的。那是個雷雨天,狂風暴雨的,我原沒打算過去,可是王家的人來了第三趟,說是快不行了,難產……」

「我當時子不舒服,還是撐著去了。」李婆婆繼續說,「到了那兒,已經聽不到王夫人的喊聲了,人已經暈死過去了。還好,夫人裡含著參片,很快就醒過來了!但是時辰耽擱了太久,孩子一出生就沒了氣息,我隻是個穩婆,實在是無力迴天。」

靳月和安康生麵麵相覷,似乎已經證實了什麼。

「王夫人生產完就昏睡過去了,連孩子都沒瞧上一眼,不過王夫人底下的丫鬟跟我說,讓我別說話,對外就說母子平安,免得老爺夫人不住打擊!」李婆婆輕嘆,努力回憶著當年之事,「我當時沒多想,他們給銀子,我便照著他們的說。誰知道第二天,王家開始慶賀,說是恭祝王老爺喜添麟兒。」

這是什麼意思,自然不用多解釋,大家心知肚明。

「後來王夫人邊的那個丫鬟又來了一趟,塞給我一些銀子,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便安心收下。封口封口,封住便是!」李婆婆麵容慈的盯著安康生,「關於王家的事,除了你們,還真的沒人再問起。」

「王老爺不懷疑嗎?」靳月詫異。

李婆婆笑了笑,「姑娘,你年紀還小,有些事不懂。」

「妻妾多了,難免有顧不上的時候!」安康生道。

李婆婆點點頭,「可能孩子長大之後,會後知後覺,小的時候本瞧不出來。誰家孩子出生,不都是這個樣子?何況王老爺隔三差五的出門,誰能想到那些。」

靳月無話可說,誠然如此。

「王陌不是王家的孩子。」安康生顧自呢喃,「那這事兒就有轉機了!」

「你是懷疑王陌?」靳月頓了頓,言又止,「婆婆,您對王家的事兒,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我這一輩子,就做了這麼件虧心事,能記不清楚嗎?」李婆婆無奈的笑笑,之前隻是於啟齒。

安康生起,「多謝李婆婆!」

「你莫要謝我。」李婆婆巍巍的起,「我也隻是實話實說,若是還有什麼事,是我能幫得上忙的,你們隻管說,我……我一定會儘力。」

靳月覺得奇怪,之前李婆婆怎麼都不肯說,為什麼這會又……又什麼都說了?安康生到底做了什麼?

「我們先走了!」安康生作揖。

李婆婆慌忙還禮,那種態度,似乎有些恭敬的分在

走的時候,靳月又回頭了李婆婆一眼,年邁的長者站在院子裡,飽含淚水,直勾勾的盯著安康生的背影,瞧著頗為不捨。

進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怎麼出來就變瞭如此這般?

靳月不懂。

,靳月不解的著安康生,「你認識李婆婆?」

「若是認識,就不用自報姓名了!」安康生眉心微蹙,若有所思的瞧著靳月,「怎麼,你懷疑我?」

「那倒沒有。」靳月搖搖頭,「不管你認不認識,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影響,我隻想要破了王家這案子,其他的不做多想。」

安康生斂眸,「你沒話要問我?」

「當然有!你是如何發現,王陌不太對的?」靳月追問。

「是你提醒我的,你之前說,王初雨因為王家那三個兒子,而出了事,所以我第一反應就是,對誰最有利?思來想去,唯有王夫人和王陌。」安康生將冊子丟在案上。

桌案上的花生殼,被冊子掀起的一陣風,吹得在桌案上翻滾。

「我讓人重新去問了知道這些事兒的人,得知當初是王陌衝進了漪瀾院,率先將王初雨抱出來的。」安康生笑了笑,「現在明白了嗎?」

特意去問,誰是第一個衝進去的?

「唯有知道實的人,才能第一時間,準確無誤的找到人?」靳月恍然大悟。

「之前想不通機,現在倒是有了。」可安康生的臉上,卻沒有喜悅,一如既往的平靜,「王陌不會武功,按理說不可能親手殺人。而恨晚武功高強,但是三房送進來的,怎麼就跟王陌扯上關係了?」

靳月笑了,「所以我說嘛,有時候一個人想事,就容易走進死衚衕,但若是人多了,你一言我一語,許是就會有靈。你有沒有想過,送人這件事,可能就是王陌跟恨晚商量好的,表麵上由三房來送,實際上卻替王陌辦事,那麼就說得通咯!」

安康生仲怔,好像是這個理兒!

「殺王家的兒子,繼承王老爺的財產,倒是沒什麼可說的。但為什麼要用這麼狠辣的手法?」安康生想不明白,「這恨晚是哪兒冒出來的,殺人就殺人,殺得這麼狠,若說跟王家沒有仇,我還真是不太相信。」

靳月也不相信。

可他們沒證據,空口白牙,一個穩婆的話,能頂什麼用?

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知者怕是早就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二人回到府衙的時候,羅捕頭還沒回來,時辰已經不早,靳月得趕回傅家,便快速換了裳。青,玉簪挽發,雖不著黛,卻勝過黛無數。

為傅家的五夫人,總是穿得這麼素凈?」安康生站在府衙門口,沖著淡淡的笑。

靳月瞧著自個,「我覺得好,再說……我家相公喜歡便是!旁人什麼心思,我管不著,也懶得費心思管,反正跟我過日子的,是我家相公。」

「也是!」安康生點頭,「路上小心。」

走到街尾的時候,靳月又回頭瞧了一眼。

夫人,怎麼了?」明珠問。

「每次經過這裡的時候,總覺得有人盯著我。」靳月瞧了一眼邊上的漪瀾院,視線在漪瀾院的招牌上停留了片刻,又淡淡的移開,「明珠,我這疑心疑鬼的病,是不是又加重了?」

明珠環顧四周,「小心無大錯。」

夫人,那咱們趕走!」霜枝忙道。

靳月點頭,疾步離開。

進了傅家的大門,靳月這顆心,總算安定下來。

終於,到家了!

傅九卿是晚飯的時候回來的,隻是……回來就躺在了床榻上,麵上,整個人慘白如紙,瞧著很是嚇人。他躺在床榻上,渾冰涼,瓣凍得發紫,伴隨著輕微的抖。

的爐火已經升得極為旺盛,傅九卿的子,依舊涼得嚇人。

靳月原就怕熱,這會額角已經滲出了薄汗,焦灼的著一旁的君山,「怎麼會這麼嚴重?你們為什麼沒有早點回來?去哪了?他服藥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君山有些愣怔,不知該先回答哪個。

「出去吧!」傅九卿氣息薄弱的開口。

君山行了禮,畢恭畢敬的退下。

「你醒了!」靳月坐在床沿,掌心在他冰涼的手背上,試圖捂熱他的手,「你還好嗎?為什麼不讓君山請大夫?你知不知道這個樣子,很嚇人?」

急促,眸焦灼。

白皙而修長的指尖,的額角,溫熱的汗漬遇見了涼薄的指腹,一冷一熱相的瞬間,靳月冷不丁打了個激靈,脊背上陣陣寒涼。

「傅九卿?」

尾音帶著,是真的害怕。

「嗯!」他低聲應著,淡漠的臉上,浮起些許亮,「你也是有心的,對吧?」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