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砸了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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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求饒就行!」靳月笑著回看一旁的安康生,眸微微一滯。

也不知安康生是不是被嚇著了,麵微微泛著青白之,靜靜的站在一旁,手中的冊子和筆桿子,都有些輕輕的抖

「你、你也嚇著了?」靳月撓撓耳朵,麵上有些不好意思,「你要是、要是害怕就早點說,我可以自己一個人來的。」

安康生斂眸,子有些莫名的慄,「你這手法,跟誰學的?」

「我爹是大夫,我不是說了嗎?」靳月仲怔。

這有什麼可懷疑的嗎?一個人上的各位,還有關節部位,都清清楚楚,骨接骨對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不足為提。

「原來如此。」安康生回過神,「我還以為你懂得功夫。」

「我哪會什麼功夫,就是力氣比尋常子大了點。」靳月手上一用力,當即將田富的手骨接了回去。

剎那間,又是尖銳刺耳的鬼哭狼嚎。

「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得這麼難看,要死啊!」靳月差點沒被他震碎耳

田富了一下,咬著牙極力忍著,然則下一刻,「啊……」

嘎嘣聲響,骨頭歸位。

靳月翻個白眼,「真是不中用,就這麼點疼都忍不住,還學人打家劫舍的,怎麼沒把你自個埋在地道裡?」

「誰會這麼蠢,把自己埋土裡?」田富泣著。

還真別說,這人一出手,骨頭接回去,竟然就不疼了,手法很是老道嫻

「行了!」靳月站起來,「以後再敢幹壞事,我就再把你拆了,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姑!」田富哪裡還敢造次,這會靳月說什麼,他就應什麼。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這人不殺人,裡叨叨著不能見,乾出來的事兒,卻足以讓人生不如死。歷經一番痛苦的折磨,他恨不能趕上堂,黑臉的知府大人,比這笑嘻嘻的人「善良」太多……

安康生把田富的供詞都記錄下來,「你自己看看,若是沒什麼問題,就簽字畫押。」

「我不識字!」田富抹著眼淚。

靳月翻個白眼,一個暴栗敲在他腦袋上,「大字不識一籮筐,偏要去當閻王殿前的小鬼,揣一肚子壞水,你說你怎麼這樣能耐呢?」

「誰讓我沒爹沒娘,沒人管我,我不不搶,對得起來我這千辛萬苦的,來人世間走一趟嗎?」田富不識字,自然也不會寫,著印泥,摁了手印,「我這樣,會被判多久?」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靳月拿起桌案上的供狀,「行了,我也不折騰你了,去找你弟弟算賬去。」

「大人!」田富忙道,「你下手輕點,我弟弟比我還怕疼。」

靳月被他逗笑了,「倒還算有點良心。」

然則,靳月和安康生剛走出牢門,羅捕頭已經站在了走道上,沖著二人晃了晃手裡的白紙黑字,「比你們還快一點,田貴嚇尿了!」

靳月「噗嗤」笑出聲來,「他上沒有傷痕。」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安康生的麵業已恢復,隻是看的眼神,帶著些許複雜,說不清楚是什麼緒,有些淡淡的,又好似夾雜著悲涼。

「誰?」靳月不解。

「別墨跡了,趕去找蘇大人。」羅捕頭道,「把這兩樣東西給知府大人,王陌就跑不了了。」

安康生搖搖頭,「這最多是證明,當初的事,是王陌自導自演,王家沒有報,也就是說,這隻能算是王家的家務事。而且照虞鏢頭所言,這事兒王老爺心裡很清楚。」

三人慢慢往外走,各自神凝重。

羅捕頭撓撓頭,「那不是白折騰了?鬧了半天,家務事?」

「至可以證明,王陌有殺人的嫌疑和機。」安康生負手而行,「非王家所出,設局坑害王家,並且私吞王家的財產,王家剩下的兩個兒子,饒不了他!」

這倒是。

出了大牢,霜枝和明珠快速迎上。

「安師爺,林氏綉莊的人來了。」衙役上前稟報。

「羅捕頭,勞煩把這些給蘇大人,我跟靳捕頭去看看。」安康生道。

羅捕頭點頭,「我馬上就回來。」

後堂會客廳

奴才業已上茶,林襄宜端著杯盞飲茶,見著來人,當即放下杯盞拱手作揖,「在下林襄宜,乃是林氏綉莊的莊主。」

「在下安康生,是蘇大人的師爺,這位是靳捕頭。」安康生簡易介紹,「林莊主,煩勞您走了一趟,若有招待不週之,請多包涵。」

「豈敢豈敢!」林襄宜忙道,「我也是剛從城外趕回來,聽得阿銀的事兒,就趕來府衙一趟,把能說的都說清楚,也免得大家心裡都揣著事兒。」

「坐!」安康生道。

林襄宜坐定,轉頭著靳月的時,麵上有些詫異,「府衙裡何時多了一位巾幗?」

瞧,生意人說出來的話,就是好聽。

「剛來的。」靳月抱了抱拳,「林莊主,久仰大名!」

「靳捕頭,幸會。」林襄宜長相平平,穿得也極為素凈,隻是一襲青灰的長褂,腰間掛了一塊玉佩,袖口刺著幾朵梅花,看著很是謙遜。

不像靳家莊那些鄉紳富豪,但凡有點銀子,就耀武揚威,對人說話都是鼻孔朝天。

「關於阿銀的事,林莊主知道多?」安康生問。

林襄宜喝口茶,皺了皺眉頭道,「這姑娘生得還算清秀,手腳也乾淨,就是家裡不太平,在綉莊裡幹活的時候,經常會分心,好在都沒出什麼大錯,我念著是個孝,多數讓反省,沒讓離開綉莊。」

放下杯盞,林襄宜又問,「聽說你們在山裡找到了?」

平時有什麼喜好嗎?又或者,都跟誰往來?」靳月問。

林襄宜想了想,「喜好?這個我還真的不太清楚,不過我回來的時候問過管事的。是這樣的,綉莊裡每一個院子都是獨立的,都有負責的管事,所接任務都不同,各院多數是既合作又分工,互不乾擾的!」

「聽們管事說,這丫頭近來似乎……是有點不太對!」林襄宜眨了眨眼睛,「就是一個人經常會傻笑,偶爾還找不到人!」

「這找不到人是什麼意思?」安康生問,「失蹤嗎?」

林襄宜搖頭,「失蹤那是一直找不到,我說的找不到人,就是不知道去哪了,但肯定還在莊,沒過一會又自個冒出來了,頗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意思!」 靳月與安康生換了一下眼神,約莫是去私會了!

「莊的男丁都是挑細選的嗎?」安康生端起杯盞淺呷。

「是!」林襄宜回答,「不過,綉娘吃住在院子裡,我知道男有別的道理,沒敢讓男丁進去。裡麵從掃地的到廚娘,全都是子,就莊子外圍看家護院的纔是男子。我給莊立過規矩,男子不許靠近綉院,一經發現,立刻離開莊子!」

安康生點點頭,又瞧了一眼靳月。

「林莊主,那會不會有人,趁著大家不注意,悄悄的與綉娘私會呢?」靳月端起杯盞。

「不可能!」林襄宜搖頭,「平素管事的看得很,不可能有人私會。」

靳月喝口茶,平靜的開口,「哦,是嗎?那為何會有人看到阿銀半夜裡出去,跑出了院子,大概是去了後花園。這深更半夜的,你說一個姑孃家的,跑那裡去作甚?」

林襄宜彷彿被燙了舌尖,狠狠的皺了皺眉,快速將手中的杯盞放在了茶桌上,「後花園?去後花園作甚?」

「是啊,這也是我想問,大半夜的跑後花園做什麼?難不深更半夜另有景,以至於一人,想一睹為快?」靳月笑靨溫和,「林莊主,事兒發生在你們綉莊,我相信傳出去對綉莊的影響也不好,所以咱們能說清楚的盡量說清楚,您說是不是?」

這是將了林襄宜一軍。

不說清楚,綉莊的聲譽……

能把這麼多綉娘聚集在一起,而沒有招致綉孃家中疑慮,多半也是沖著林氏綉莊管束嚴格,若是……那他辛辛苦苦建立的林氏綉莊,豈非要了套?

生意人,最看重的便是信譽二字。

何況現在,綉莊的確出了點問題,雖然這問題,還在可商榷的地步。

安康生看的出來,靳月一句話就抓住了林襄宜的,「林莊主,其實咱們對林氏綉莊的事兒不興趣,隻想為阿銀那個可憐的姑娘討回一個公道。」

「我知道,所以我親自來了。」林襄宜額角微微滲出汗來。

羅捕頭去了一趟林氏綉莊,綉莊的生意就出了點小岔子,若是府衙的人再多去兩回,那他就別想再做生意了。所以林襄宜還算聰明的,與其等府衙的人上門,不如親自走一趟。

「阿銀有了孕。」靳月說這話的時候,視線直勾勾的盯著林襄宜。

隻是剎那間的神閃爍,林襄宜到底也是見過世麵的,旋即掩去眼底的驚慌,「這事……這事同我沒關係,我真的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我們現在也沒問你,這孩子是誰的。」靳月淡淡的說。

林襄宜麵微驚,「那靳捕頭的意思是……」

「山莊養貓嗎?」安康生問。

「不可能有貓。」林襄宜一口否決,「我不喜歡貓,而且山莊養貓,萬一踩壞了綉品該如何是好?那些東西都是孤品,就算可以重新做,但是時間上也不允許。」

所以這貓聲,要麼是人扮的,要麼……

「林莊主,你們山莊裡有沒有男子,名字中帶了一個東字?東方的東。」靳月問。

林襄宜想了想,「那我就不知道了,得問管家,找冊子。」

「哦!」靳月斂眸。

羅捕頭之前就問過林氏綉莊的管家,管家提供的那幾個人,羅捕頭都一一盤問過,本不是他們想找的人。

「山莊有薔薇花嗎?」靳月漫不經心的問。

「薔薇帶刺,不能種。」林襄宜口而出。

靳月點點頭,「有理!」

待送走了林襄宜,羅捕頭才急急忙忙的趕來,「問得如何?」

靳月和安康生不約而同的搖頭,林襄宜不是那個人!

「喲,這麼齊心協力。」羅捕頭雙手叉腰,「這不是那不是的,到底是哪個犢子在背後玩花樣?最好別讓我逮著,不然我得他一層皮!」

「薔薇是帶進去的,那個錦囊是阿銀為男人繡的,原本是作為信,誰知道被男人利用了,把咱們騙得團團轉,兜了一圈查到了林氏綉莊。」靳月輕嘆。

結果,線索斷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康生麵凝重,「王陌,白雄,阿銀,這些人之間,有什麼共同之嗎?要不然,為什麼挑了他們呢?」

如果說,白家一案是沖著傅家的酒莊來的,那倒是還可以理解。

可王陌呢?

靳月也想不明白,那人為什麼會挑了王陌?

王陌雖然不是王老爺親生,但是在王家奴才們的眼裡,算得上是個仁善的好主子,跟白雄那樣的紈絝子弟是截然不同的。

在王家的奴才們眼裡,這位長公子謙遜溫和,跟著老爺在外頭做生意,從來不苦,對底下人也都是輕聲細語,沒有半點長公子的傲慢。

反觀其他三位公子,哄得王老爺團團轉,但對待下人卻是極為刻薄的。

「師爺,捕頭!」衙役行禮,「王家的三公子在街頭打架,你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音落,眾人麵麵相覷。

打架?

跟誰?

王家的老二死了,老四被嚇得不輕,不敢輕易出門,現在鬧事的是三公子——王鐸。

王鐸這人膽子大,心也狠,下手更狠,大街上逮著王陌就是一頓暴揍,那副模樣,就好像打一隻落水狗,沒想手下留

外人瞧著都覺得膽,兄弟之間鬧這樣,委實太讓人心寒。

「別打了別打了!」羅捕頭一聲吼,衙役們快速上前,將看熱鬧的百姓驅散。

王鐸纔不管對方是誰,騎在王陌上,一拳打在王陌的臉上,直打得王陌鮮直流,躺在地上連喊疼的力氣都沒了,反正不管怎樣,他今兒非得把王陌打死不可。 「喂!」羅捕頭一把拽住王鐸的手腕,「這是你哥,你下這麼狠的手,是想殺人嗎?」

「我哥死了,我得為我哥報仇!」王鐸打紅了眼,狠狠甩開羅捕頭,揮拳再下。

下一刻,羅捕頭一個反擒拿,直接將王鐸摁在了地上,「小子,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勸你是為你好,真跟你爺爺手,你還了點。大街上尋釁滋事,給我帶回去!」

「是!」衙役們三下五除二就把嗷嗷的王鐸帶走了。

至於王陌,已經暈死過去,這會被人抬到了靳氏醫館。

「這是怎麼了?」靳年詫異,「被打的吧?」

「都看出來了,還問什麼?」靳月無奈的嘆口氣,「爹,趕救人吧!」

年挽著袖子,惋惜的直搖頭,「年紀輕輕的被打這樣,真是可憐,四海,準備金瘡葯,把我的針包一併拿到後堂來。」

「知道了,靳大夫!」四海高聲喊著。

「我先去問問王鐸那小子,問他這是什麼意思,你們在這盯著!」羅捕頭道。

安康生點頭。

待羅捕頭走後,安康生和靳月便在醫館裡坐了下來,衙役們也都被羅捕頭帶走了,畢竟這是長街上的醫館,想來王家的三房不敢再造次。

可誰知道,一杯茶還沒喝上兩口,門口就衝進來一幫人,一個個虎背熊腰的,瞧著目瑟瑟,很是嚇人。

霜枝抖了抖,一頓左顧右盼,盯上了葯手裡的搗葯杵,二話不說就衝上去抓在了手裡,五指,這東西很是趁手,甚好甚好!

深吸一口氣,霜枝又回到了靳月邊,「夫人,奴婢瞧著不太對,要是待會……您就和安師爺趕往樓上走,千萬別停留!」

連霜枝都看出來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靳月又豈會看不出來。

不過,靳月不擔心他們搗隻怕……

「明珠,別見。」

這到底是父親的醫館,靳月得提醒兩句。

明珠原是想拔劍,聽得夫人這般言說,便打消了念頭,回了握住劍柄的手,劍不出鞘就不會見。微微躬,明珠低聲應了句,「好!」

安康生皺眉,「你們是何人?」

「哼,在衡州害死了人,跑到京都城來開醫館,真以為這麼快就能改頭換麵嗎?」來人冷笑。

隻這一句話,靳月便知道,這不是沖著王陌來的。

「安師爺,您靠邊,這是沖著我和我爹來的。」靳月麵微沉,衡州的事委實不想再提,但既然提起了,也不能弱,否則……倒了預設。

「不管是沖著誰來的,今兒在這長街上尋釁滋事,衙門不能不管!」安康生黑著臉,「馬上退出去!」

「給我砸了這醫館!」

為首的一聲令下,所有的混子一擁而上。

「明珠!」這個時候,靳月也懶得同他們講道理,「別跟我爹客氣,不用給他省藥材!」

明珠縱一躍,一腳便將一人踹出了大門,「領命!」

遇見書生,當講理;遇見匹夫,別手;遇見流氓,狠狠揍!這種人,打服了、打怕了,就不會有第二次,否則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上門,哪還有安生可言。

霜枝張的握了手裡的搗葯杵,打起來了打起來了……簡直就是大混

安康生雖然明白,這些人的確是沖著靳家父來的,但是瞧著這靜,顯然不太對。為什麼說不太對,這些人瞧著似乎很懂章法,雖然武功不如明珠,但是進退有度,並不戰,而是想將明珠困住。

心下一驚,安康生麵驟變,大一聲,「不好!靳月小心……」

有漢子瞬時撲向了靳月,速度很快,不知是從哪個方位竄出來的。

明珠被這些人纏得眼花,隻是一個大意不留神,已然釀了大禍,想出劍,但……

夫人!」霜枝舉著搗葯杵拚命的晃悠。

那人一腳踹過來的時候,靳月第一反應是閃,安康生狠狠的將杯盞擲出去。

然則不丟還好,一丟反而壞事。

對方登時一個掃堂,杯盞直接被踢向了霜枝。

說時遲那時快,靳月快速撲向霜枝,後腦勺狠狠捱了一下,瓷盞碎裂之聲何其清脆。登時倒吸一口冷氣,靳月紅了眼,值得慶幸的是,杯盞沒砸在霜枝的臉上,否則……霜枝更疼。

夫人!」

夫人!」

「靳月!」

明珠原是不想出劍的,夫人有命,不許見。可現在夫人見了,就不能怪自己違抗命令。冷劍出鞘,寒乍現,那條被完整的卸了下來,剎那間鮮淋漓,哀嚎聲震耳聾。

夫人!」霜枝哭著將靳月攙坐起來。

靳月疼得直皺眉頭,坐在地上一自個的後腦勺,掌心裡一片猩紅。

那幫人許是見著明珠了真格,抬著傷者,抱著哪條就跑了,地上唯剩下一片刺眼的漬,殷紅如斯。

夫人!」明珠慌忙棄劍,趕將靳月攙起,「夫人……」

「這是怎麼了?」靳年惶然,「月兒?月兒!」

「爹,你再晚點出來,你閨怕是要找閻王爺討差事了!」靳月坐下,瞧著掌心裡的,「力氣不小,是個練家子。」

安康生滿臉愧疚,「是、是我丟的杯子,我……」

「跟你沒關係。」靳月低下頭,「爹,就是破了點皮!」

「死丫頭,你真以為自己是銅皮鐵骨啊?」靳年又氣又急,紅著眼,鼻子直發酸,「四海,把葯櫃最上麵那個瓶子拿來,藍的那瓶。」

那是他預備著的,最好的金創葯,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拿出來的。

還好靳月的傷口不深,就是被杯口劃到了,破了一層皮,上點葯,頭髮一遮便也罷了。

四海眼疾手快,趁著大家在上藥的空檔,趕關上了門,免得外頭看熱鬧的百姓衝進來。關上門,四海就開始清理地上的跡,作極是麻利。

「霜枝,你去幫忙!」靳月擺擺手,「我這就是小傷,明珠是習武之人,懂得如此理外傷,倒是那些腥味,我聞著有些難。」

知道,霜枝若是一直在旁,會越來越難

「是!」霜枝著眼淚,說話的時候,眼裡又湧出幾顆金豆子。夫人為捱了一杯子,都出了,這心裡怎麼能不難

地上的跡很快被清理乾淨,靳月腦門上的白繃帶,「爹,能不能不這樣?」

「怎麼,怕回去挨相公的揍?活該你逞英雄。」靳年一副恨鐵不鋼的模樣,指尖狠狠的腦門,「下回看到這些事,躲遠點躲遠點,有多遠就跑多遠,再敢往前湊,看你爹我不打斷你的。」

「爹……」

「我不是你爹!」靳年轉頭就走,邊走邊回頭,沖怒喝,「你是我姑!姑!」

靳月脖子,爹生氣了,很大很大的氣。

「靳大夫是心疼你。」安康生麵,「靳捕頭,我……」

「跟你沒關係,打架的時候哪裡能顧得了這麼多,你別看我得兇得很,其實回到屋裡就得關門哭。我有經驗,待會哄哄他就沒事了!」靳月想著,上次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爹也是這般急得麵紅耳赤。

後來呢?

後來爹躲在屋裡哭,靳月推門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抱著一個沒有刻字的靈位,哭得很是狼狽。不問還好,問了……爹直接嚎啕大哭,非得讓跪在那靈位前,狠狠的磕了三個頭,發誓以後再也不爬樹了才肯罷休。

當然,發誓的時候靳月心裡默唸:隨口瞎編,莫怪莫怪!

「你真的沒事嗎?」安康生有些焦灼,出幾手指在靳月跟前晃,「頭暈不暈?眼前能看清楚東西嗎?那個,我這是幾手指?」

「我說了,我沒事!」靳月翻個白眼。

大概是的腦殼夠,就是有點疼,其他的……什麼覺都沒有。

「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呢?」明珠猶豫,「武功不弱,但是非要裝作流氓子的樣子,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確定武功不弱?」靳月著後腦勺,齜牙咧的問。

明珠點頭,很是肯定的回答,「是!」

「不是來打砸的,是來打人的!那邊葯櫃,若是砸藥鋪應該先砸葯櫃。」靳月說。

「我也看出來了,他們纏著明珠的時候,腳下很穩很有方寸,像是轉了什麼方陣似的。」安康生沒看懂。

若是羅捕頭在,他見多識廣,應該能看出點名堂來。

傷腦筋……

靳月咬著下,「難道是來試探我的?」

眾人齊刷刷的扭頭看

殊不知,這的確是一場試探。

巷子裡。

幽暗無,停著一輛簡易的青布馬車。

「主子,咱們一人重傷,怕是快不行了!」

卸了一條,流了那麼多,自然是不行了。

的人沒有開口,似乎是沒聽到想聽的答案,所以保持緘默。

的確不會功夫,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外頭的人呼吸微促,口吻依舊恭敬至極,「倒是邊的那個子,武功高強,下手狠辣無比,拔劍砍掉了咱們的人……一條!」

「不會功夫……」車上的人音低沉。

但顯然,這不是想要的答案。

「是!」外頭的人斬釘截鐵的回答。

「罷了!」

音落,馬車揚長而去。

不會武功,這事就不好辦了!

從始至終,車的人都沒有問過一句,傷者如何?!

…………

靳月好說歹說,大家才同意,把腦門上的繃帶給拆下來了,這要是頂著繃帶回去,依著狐貍那子,還不得將活生生凍死?!還沒到冬天,暫時不想會,凍得瑟瑟發抖的覺。

「趕的!」靳月慨。

爹還真是捨得繃帶,這一圈圈繞的,都能繞京都城小半圈了吧?! 「夫人,奴婢覺得還是綁著吧!」霜枝不想拆,「萬一沾了水,或者……」

「你是說我腦子會進水?」靳月翻個白眼。

霜枝啞然,快速捂著,天知道,不是這個意思。

「靳大夫!」外頭一頓砸門聲。

瞬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這聲音很悉,像是……

「程南?」靳月將帶的繃帶丟在桌案上,「他怎麼來了?」

「我、我怎麼辦?」四海慌的張,無聲的問。

靳月指了指門口,讓他去問問,有什麼事。

「靳大夫今兒不太舒服,醫館暫不開門。」四海隔著門喊。

「王爺有命,請靳大夫準備一下,過府為小王爺診治。」程南在外頭高喊。

這聲音,好似恨不能讓整條街的人都聽見。

年若是不去,那就是違抗小王爺之命,與燕王府板。

「怎麼辦?」四海又問。

靳月瞧了安康生一眼,安康生便快速走進了後堂暫避。

哪知,四海剛把門開啟,就生生愣在了原地不敢彈。

進來的不是程南,而是麵慘白的宋宴。

靳月下意識的抓住桌案上的繃帶,快速往後藏起……

「你藏什麼?」宋宴啞聲問。

他傷得不輕,作幅度太大,背上的傷痕就會裂開,若不是程南敲不開門,他絕對不會下車,然則進門的時候,他便嗅到了屋子裡的腥味,很是濃重。

方纔有人說,靳氏醫館被人砸了,他便急急忙忙的趕來。

滿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的,誰都沒說話。

宋宴音略沉,目沉沉的盯著桌案上的藍瓶子,他這幾日都在用金創葯療傷,所以對這氣息極為悉,是誰傷了?

明珠完好無損,霜枝眼眶有點紅。

剩下的便是……

「拿出來!」宋宴咬著後槽牙,扶著桌案慢慢坐下,「別讓我再說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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