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相公,我打人了!

15.1% / 115/762

字跡這東西,其實很玄幻,明明應該獨一無二,偏偏又能相互模仿,且看鑒定字跡之人是否刻意。人心難測,總有人為此付出鮮的代價。

宋烈走的時候,靳月就站在大門後麵,過門往外瞧。

對宋寅的印象不好,對宋烈自然也沒有太大好,尤其是宋烈闖進屋子之後,雖然有傅九卿掩著,沒讓宋烈見著狼狽的模樣,但心裡就是不舒服。

宋烈似乎也察覺了門後有人,翻上馬之後,沖著門口揚笑了一下,現在這樣倒是極好,比以前的那隻獃頭鵝有趣多了!

夫人?」霜枝不解,「您瞅什麼呢?」

「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走了?」靳月撇撇

霜枝笑了,「南王殿下公務繁忙,他不走,難道要留下來打擾夫人和公子?」

「死丫頭!」靳月丟個大白眼,慢慢悠悠的往回走,昨兒來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去看這東山別院是什麼模樣。左看右看,前看後看,靳月都沒瞧出什麼名堂來。

霜枝用手肘忖了明珠一下,眉心微微擰起。

明珠不明所以,滿臉迷茫的瞧著霜枝:什麼況?

待靳月走得稍遠一些,霜枝退後一步,著嗓門低低開口,「我覺得,夫人不像是逛園子,倒像是……像是在捉!」

明珠愕然瞪大眼睛,「什麼?」

「你想啊,公子在城外囤了這麼大一個莊子,那是用來作甚的?老爺知道這兒,南王殿下也知道這兒,就咱們夫人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平時公子待夫人,恨不能掏心挖肺,將所有的好都捧到夫人跟前,偏偏瞞了這東山別院的事兒,還不是心裡有鬼嗎?」

明珠:「??」

這也太……

「好像有點道理!」明珠皺了皺眉,「可這園子我早前就知道,也來過兩回,沒聽說有什麼主子?夫人是不是疑心生暗鬼?懷疑過頭了?」

再看公子那副病怏怏的模樣,像是金屋藏的人嗎?

「是個人都得懷疑!」霜枝撇撇,「人心隔肚皮,夫人眼下又沒有孩子,孃家隻剩下靳大夫一人,若是公子真的……那可就不好說了。」

明珠當下一個腦瓜崩,敲得霜枝直腦袋,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作甚?」

「想什麼呢?公子是這樣的人嗎?夫人又是這樣的人嗎?別說公子起不來,就算公子能起來,恨不能日日都黏著夫人,還有心思肖想別的人?」

霜枝也知道不太可能,但是萬一呢?夫人待這樣好,總歸是要幫夫人看著點的。

「你別忘了,自己是誰家的奴才!」明珠咬咬牙。

霜枝心裡咯噔一聲,小聲嘀咕,「傅家的。」

倒不是明珠要刻意提醒,隻是明珠這人不太懂得說話,又生怕霜枝的話被夫人聽見,萬一萬一夫人當了真,那還得了?乾脆,想個由頭讓霜枝閉

靳月深吸一口氣,走到高高的假山亭上站著,「這院子倒是很大,走著走著就跟走迷宮似的,景緻還算將就,比起上宜院倒是差得遠了。這麼大的園子,是用來休養生息的?」

「公子有時候外出辦事,來不及回城,會在這裡留宿。」明珠解釋。

靳月點點頭,這個解釋說得通,「傅九卿的病,不是天生落下的吧?」

「奴婢不知!」明珠俯首。

不說就不說吧,反正靳月知道,這肯定不是孃胎裡帶出來的,昨夜傅九卿眉眼間的薄霜,至今記憶猶新。別以為好騙,這兩年跟著爹泡在醫館裡,見過不孃胎裡帶出來的不足之癥,沒有一個像他這般。

「南王和傅九卿相甚深?」靳月問。

明珠應了一聲,便又沒了靜。

夫人?」霜枝笑了笑,「您別揣著事,有話還是去問公子吧?咱們這些當奴才的,有些話委實不方便說,也不敢說。」

靳月個懶腰,「我既不為難你們,也不會傅九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若他真的覺得有必要告訴我,定不用我開口,他自己就會開口。」

今兒天氣好,晴空萬裡,就是冷了點,風刮在臉上刺刺的疼。

夫人,這地方風大,您還是下來吧!」霜枝道,「等公子好些,定會陪你四逛逛。」

靳月回眸一笑。

屋子裡溫暖依舊,靳月解開披肩遞給霜枝,獨自進了門,床榻上沒有人,傅九卿在床邊坐著,似乎是在寫著什麼,神極為專註。

隔著米珠簾瞧他,窗外的隔著窗戶紙,以最稀薄的樣子落在他上,絕的容臉帶著微弱的金芒,白皙如玉的手執著墨的筆桿,愈顯黑白分明。

都說男人認真的模樣最讓人心,泰山崩於前而不,麋鹿行於左而目不瞬。

狐貍抬了頭,勾笑得魅,「過來!」

靳月覺得自己很不爭氣,兩就跟中了魔咒似的,不由自主的朝著他走去,直到站在他麵前,任由他冰涼的掌心,裹住溫熱的手,肆意把玩著,「想看……就湊近點,為夫讓你看個夠!」

他的聲音帶著不知名的蠱,委實像極了說書先生口中狐貍,在那深沉無人的夜裡,渾上下都著蝕骨的魅,勾著你的心肝,勾著你的魂兒,讓你無可逃。

「夫人想看哪兒,為夫樂意奉陪!」他垂眸,溫涼的呼吸就這麼落在的手背上,涼涼的像是初雪,就這麼輕飄飄的落在的心坎裡。

靳月下意識的想收手,卻被他握得更

「昨夜都看完了,還害?」傅九卿溫吞的站起

如玉的男子,俯睨著跟前的小妻子,從上往下看,能清晰的看到紅紅的耳,長長的羽睫眼尾卷翹,半垂著遮去眼底的星璀璨。

靳月不敢大氣,就這麼靜靜的站著,任由耳發燙,未有彈。

「想出去玩嗎?」傅九卿問。

靳月猛地抬頭,赫然撞進他深邃的瞳仁裡。漆黑如夜的眸子裡,隻有一人影,再去其他,彷彿就這樣被陷進去了,一顆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悸得令人無法遏製。

「可是你的……」

他的子,會吃不消。

桃花眼裡暈開清晰的狐,傅九卿眼尾泛起微紅,愈發像極了戲臺上傾城禍國的妖妃。他微微彎下腰,上的氣息就像是淬骨子裡的毒,在的骨子裡肆意囂著,擾了心神,擾了呼吸,腦子裡一片空白。

隻剩下他耳畔,如微風細雨般的蠱之音,「冷的時候,抱我!」

音落,他手一撈,趁著發愣,快速將懷中抱著,「就像現在這樣,做得到嗎?」

「做得到!」

靳月深吸一口氣,雙手反圈住他的腰,用力的抱了他。

懷裡的人,將臉埋在他的膛,滾燙的呼吸穿過衫,熨燙著冰涼的,彷彿是燒紅的烙鐵,將的一切都刻在了口的那個位置。

子是涼的,心是暖的。

他的小姑娘……真乖!

當然,傅九卿的子委實不能太遭罪,饒是坐在舒適的馬車裡,亦是難得麵慘白。最令靳月想不通的,答應在他冷的時候抱他,可為何……

瞧著近在咫尺的容臉,靳月眨著眼睛問,「這帶我出來玩?」

分明是坐著馬車溜一圈,連窗戶都拉不著,目所及之,隻有這張俊得人神共憤的容臉,總覺得像是中了他的圈套似的。

「車暖和得很!」靳月憤憤不平,「傅九卿,你別揣著明白裝病,我憋壞了。」

「嗯,我也是了。」

靳月愣了愣,他說這話的時候,彷彿很隨意,就像是說「早上的包子很好吃」似的。

不知是不是靳月的錯覺,車的溫度急劇攀升,以至於覺得脊背上都滲出了薄汗,熱得讓人難,真想下車口氣。

事實上,也是這麼做的,掰開某人不安分的手,快速走下馬車。

這一帶都是林子,君山說,前麵得繞路走,那幾座山頭都是皇家的狩獵、馬場,尋常人是不允許進去的,否則出了事會被治罪。

「往南邊走倒是極好的,有一片湖,秋日倒是好看,偌大的紅樹林半淹在水裡,眼下落了一場雪,不知道還在不在。」君山解釋。

誠然,如君山所說,半山半水半樹林,尤為壯觀,水麵上樹影浮,湛藍的天空倒映在水裡,風過漣漪,碧波漾。

寬闊鋪上一層布,左右圍上一圈防風布,隔出舒適的空間,再將小點心和小爐子取出,取湖水煮酒烹茶。茶香裊裊的瞬間,彷彿天地皆為我所有,俯仰間自由暢快。

霜枝和明珠在邊上忙活,君山忙著牽著馬去吃草,俄而還幫著提水、拾柴。

瞧著碧水藍天,靳月蹲在湖邊,著小石頭去擲冒出水麵的魚,清脆的「撲通」、「撲通」聲,聽得有些小興,乾脆彎著腰繞湖邊走,撿了扁平的石頭打水漂。

傅九卿在邊上站著,厚厚的大氅將他裹得嚴嚴實實,側眸瞧著眉眼皆是笑意的人兒,不自覺被染,微微勾起了角。

跟快樂的人在一起,再鬱的人也有燦爛的一日。

快樂,是會傳染的!

石片在水麵上竄過,漾開陣陣漣漪。

「怎麼樣?」扭頭笑問,雙手捧著石片湊到他麵前,「我打水漂的功夫可不是蓋的,靳家莊那幫小子亦是贏不過我,相公,你要不要試試?」

傅九卿眉眼低垂,瞧著髒兮兮的掌心,滿是大小均勻,扁薄片的石頭。

「哦,有點臟。」靳月倒是忘了,這人一的臭病。

就在要收手的時候,他卻是快速握住了的手腕,在詫異的眼神中,撿起一片石子,「打水漂靠的是巧勁,不過……我不需要!」

靳月眨了眨眼睛,不解的著他。

為什麼不需要?

傅九卿瞧了一眼被風吹皺的湖麵,音微冽,「看好了!」

靳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眼看著他指尖輕彈,飛出去的石頭片好似著了魔一般,在水麵濺起一朵朵浪花,飛落到湖中心,這才撲通一聲徹底沉沒。

詫異的瞧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傅九卿的手,這到底差別在哪?

傅九卿的手,更白皙、更修長、更漂亮,明明是不沾春水的典範,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勁道,將石頭片彈出去這麼遠?

「想學嗎?」他似笑非笑。

靳月乾笑兩聲,轉就走,「不想!」

他那點心思,還不知道嗎?

隻要敢說「想」,他就敢把算計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外人眼中的傅家五公子虛弱如病西施,可靳月的眼裡,關了燈便是如狼似虎,要不是顧忌著子,隻怕……

不敢想,不敢想!

「公子,夫人……」君山皺眉。

靳月撚著地上撿的乾樹枝,慢慢悠悠的朝著林子裡走去,明珠和霜枝趕跟上。

「讓去吧!」傅九卿掖了掖上的大氅。

笑起來的樣子,會讓人覺得,做什麼都是值得!

「公子,您的子真的沒事嗎?」君山低聲問。

傅九卿斂眸,風吹得他腦殼發脹,似乎都已經凝結冰,可那又如何?一個人習慣了寒涼,就會溫暖,習慣了溫暖,就再也捨不得放手。

「不妨事!」傅九卿掩低咳,重新回到馬車,靜候他的傅夫人玩夠了再回來,「北瀾的訊息,務必以最短的時間,傳回京都!」

「是!」君山行禮,俄而好似想起了什麼,猶豫道,「管家今兒一早說過,燕王府的人在西山,似乎是……小郡主!」

小郡主——宋嵐!

噠噠的馬蹄聲,響徹遍野,馬鞭在空氣中發出炸裂般的音,以宋嵐為首,顧若離為次,燕王府的大批隨扈隨其後。 「郡主!」顧若離著氣疾呼,「你慢點!」

是有點快,快得後麵的人都快跟不上了。

宋嵐所騎乘的是千裡良駒,隨扈們的馬自然是跟不上的,除非慢下來。可宋嵐毫沒有慢下來的意思,彷彿是在發泄心頭的憤懣,憋了一口氣策馬狂奔。

若不是顧若離的馬亦屬上乘,隻怕連都會跟丟。

「嵐兒,你慢點!」顧若離的聲音,消弭在呼嘯的寒風中,「偏離方向了!」

宋嵐渾不在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西山如何?東山又如何?就算往南走又怎樣?誰敢拿怎樣!是燕王府的小郡主,平白無故吃了這麼多的苦頭,皆是拜靳月那個賤人所賜!

賤人!賤人!

「賤人!」宋嵐切齒,狠狠揚起馬鞭。

馬聲嘶鳴,剎那間驚起林中飛鳥,呼啦啦的離枝而去。

靳月正領著霜枝和明珠,窩在小竹林裡低頭找筍,驟然聽得這麼大的靜,心下微微一震,下意識的直起瞧著聲源方向。

「似乎是馬隊。」明珠道。

靳月點頭,聽出來了。

夫人,咱們回去吧!」霜枝擔著心。

「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邊上也沒有道,按理說馬隊不該從這兒過。」靳月環顧四周,晃悠著手裡沾著黃泥的樹枝。

明珠想了想,「狩獵和馬場在西山,應該不可能跑錯方向,到這兒來纔是。」

附耳在地上,靳月眸微沉,「不是馬隊,隻有兩匹馬。」

夫人!」霜枝攙著靳月起,「回去吧!」

「走吧!」靳月閑庭信步的走出竹林,「知府衙門現在沒什麼事,我也樂得清閑,等傅九卿養好了子再回去不遲。對了,通知老爺了嗎?」

明珠笑道,「夫人放心,君山辦事穩妥,定然早就安排下……小心!」

發生得太突然,如果不是明珠快速將靳月摁在了樹後,淩厲襲來的石塊,定是要敲碎靳月的腦門,差一點真的差一點!

石頭嵌在樹榦,深深凹進去一缺。

靳月額角冒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一張臉乍青乍白,險些……腦袋開花,腦漿迸裂!回過神來,靳月狠狠的將手中的樹枝丟擲在地,哪個王八犢子,走路不長眼的?

宋嵐是真的沒想到,冤家路窄這四個字,這麼好用?居高臨下的睨著眼前靳月,宋嵐冰涼的眸子裡,淬滿了狠毒,「靳月!」

「小郡主?」靳月皺了皺眉,嗓子裡發出一聲乾笑。

若換做旁人,興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但宋嵐……骨子裡就壞了的東西,全家都是盜匪,沒什麼麵可留。

宋嵐勾笑得冷冽,四周無人,再等一會後麵的隨扈就能趕到,隻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靳月,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怎麼,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吧?」宋嵐深吸一口氣,著馬鞭的手因著用力,指關節青白,「賤人,你倒是自在,我卻被你害得關在宮中不得自由,現在我出來了,你覺得自己還能跑得了嗎?」

靳月雙手環,迎上宋嵐的目,麵上沒有半分懼意,算是看明白了,一個宋嵐一個顧若離,一個不要臉一個攪屎,湊在一塊簡直是人至賤則無敵啊!

「郡主?」顧若離訕訕的上前,「算了吧,咱們走吧!」

「算了?」宋嵐輕哼,「離姐姐,怎麼勾了我哥的魂兒,你難道都忘了嗎?是不是要讓把我哥整個人都勾走了,你才知道反抗?看到這副賤皮賤賤到骨子裡的模樣,我就來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配跟我手,有什麼資格與我說話?」

顧若離滿臉委屈之,不再言語。

靳月倒是不怎麼生氣,知道宋嵐是什麼人,便猜到了這人裡沒好話,左耳進右耳出,權當宋嵐在放屁,渾然不放心上。

倒是可憐了後的兩個丫頭,氣得哼哧哼哧,若不是怕給夫人惹麻煩,定會不要命的衝上去撕吧一頓。反正邊上沒人,打一頓算一頓……

人與人的區別,可想而知。

宋嵐想的是殺了們,以最狠辣的方式,絕不手下留。而靳月帶著兩個小丫頭,想得最壞的結果,就是揍一頓,從未想過要取人命。

「郡主眼神不好,看上了有婦之夫;心眼也不好,一門心思拆人夫妻;如今瞧著,耳朵也聾了,一口一個賤人,若是太後娘娘知道,想來燕王府這大不敬之罪,肯定是沒跑了!」靳月皮笑不笑,「你們說,到底是太後娘娘尊貴?還是小郡主尊貴?」

霜枝笑了,「自然是太後娘娘更尊貴,太後娘娘母儀天下,又是皇上的生母,國母之尊誰人可及?」

明珠手中劍,「夫人現在是太後親封的公主,若是真的論資排輩,位份遠在郡主之上,天之驕何其尊貴?」

靳月嘖嘖嘖的搖頭,「聽聽,聽聽,我這兩個丫鬟尚且分得清輕重,郡主這般份,竟然還任至此,可見宮裡的教習嬤嬤,沒有好好辦差。我呢,素來淡泊名利,也不需要你行禮,隻願你見著我的時候,能退避三舍,永不糾纏!」

「你!」宋嵐咬牙切齒,指關節得咯咯作響,「該死的賤人!」

「顧側妃可都聽見了,郡主出言不遜,回頭我一狀告到太後娘娘那裡,您得做個見證!」靳月笑嗬嗬的歪著子,瞧著藏在宋嵐後的顧若離。

一丘之貉,你們誰都別想跑!

顧若離深吸一口氣,原想把自己摘乾淨,誰知靳月一個勁的把往泥坑裡拽,氣自然也是沉不住的,「既然是公主,那也該顧著禮數,有些汙言穢語還是說為好。」

靳月咧一笑,老母出了

「找死!」宋嵐忽然發難,馬鞭狠狠甩過來。

明珠的反應比靳月更快,都到了這個份上,不手是不可能的,但隻要能護住夫人,就算犯了死罪又如何?明珠死亦不惜!

一把攥住馬鞭,明珠狠狠將宋嵐拽下馬背。

然則宋嵐也不是省油的燈,明珠雖然留了幾分氣,可宋嵐發起狠來幾乎是拚勁全力,齜牙咧的拔出了馬背上的劍。

冷劍出鞘的那一瞬,明珠快速閃

然則……

夫人!」霜枝驚呼,衝上去擋在靳月前。

靳月早有防備,快速環住霜枝的腰,登時一扭三轉,避開宋嵐襲來的冷劍,抬就是一腳,用力踹在宋嵐的手背上。雖然力被封,可的本能卻是敏捷得可怕,旋剎那又是一記勾

宋嵐駭然往後仰,若不是反應快,當即扶住了邊的樹,這才狼狽站住,驚出一冷汗。

「賤人!」宋嵐咬牙切齒,氣急敗壞的怒喝,「你敢對我手!」

「你敢我就敢!怕你我就跟你姓!」靳月冷然。

方纔那一劍,若不是拽著霜枝避讓及時,隻怕霜枝會替自己過。馬鞭倒也罷了,最多破點相,可是刀劍無眼,勢必見方歸。

「明珠,把給我摁下!」靳月厲喝。

明珠神恍惚了一下,這一聲厲喝彷彿回到了當初的崢嶸歲月。策馬而來的靳大人,銳不可當的靳大人,一聲令下,全軍而出的靳大人……

「是!」明珠高聲回應。

發生得太過突然,宋嵐雖然是練家子,可擋不住明珠不要命的進攻。

明珠紅著眼,玩命似的將宋嵐製住,別說是顧若離,饒是靳月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明珠發起狠來竟是這樣的不要命。

「霜枝!」靳月剛開口,霜枝已經快速衝到了宋嵐的馬邊上,將拴在馬背上的備用繩索解下,二話不說就丟到了明珠跟前。

明珠速度快,三下五除二就把宋嵐綁得嚴嚴實實。

「你們、你們……」顧若離傻了眼。

宋嵐再不是,那也是燕王府的小郡主,可眼下……慌了,慌得想跑,卻被腳下的樹枝絆倒,瞬時摔了個狗啃泥,待回過神,靳月已經揪住的肩胛,將從地上拽了起來。

兩個人湊一堆,靳月雙手環,笑得眉眼彎彎,「要不你兩湊一對算了,莫要去禍害別人!一個蠻橫霸道,一個裝模作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賤人!」

霜枝和明珠麵麵相覷,這想法絕妙!

「你……」宋嵐從小生慣養,哪裡吃過這樣的虧,氣得渾,「靳月,你放開我!我是郡主,燕王府不會放過你的!」

「我是公主,太後娘娘和皇上,也不會放過你的。」靳月兩手一攤,「所以這樣的威脅……對我不起作用!宋嵐,是你打我在先,我若是一味的忍讓,怎麼對得起我這一骨頭?你都罵我是賤人了,那我就作踐到底,誰都別好過!」

「公主!」顧若離慌了,萬一們鬧起來,打壞了的臉可怎麼好,「姐姐,姐姐我……」

「別!」靳月翻個白眼,「你可不是太後收的義,別把自個掛太後的名下,否則太後知道了會你的皮,太後娘孃的子,還需要我提醒你?」

顧若離閉了,眼淚嘩嘩的往下掉,悶聲哭得梨花帶雨,委實楚楚至極。

宋嵐試圖掙紮,奈何明珠一點都沒客氣,綁得嚴嚴實實,本不容掙紮。仰頭著靳月手中的馬鞭,宋嵐眼眶猩紅,「你、你想幹什麼?」

馬鞭在手,靳月嘿嘿一笑,「我最討厭別人用鞭子指著我,就算你是郡主又如何?四周無人,你破嗓子也沒人救你,郡主、郡主,您覺得呢?」

此言一出,顧若離哭聲驟歇,同宋嵐對視一眼,快速環顧四周,那般蠢貨隨扈不知道跟哪兒去了,這會連個鬼影子都瞧不見。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靳月著眉心,一臉為難。

霜枝解釋,「天天不應!」

明珠補充,「地地不靈!」

「聽聽!」靳月彎腰,手裡的馬鞭用力挑起宋嵐的下顎,「你還沒我兩個丫鬟識時務!天天不應,地地不靈啊郡主!」

「你敢!」宋嵐慌了。

這馬鞭要是甩下來,隻怕是要皮開綻的,平時隻有打人的份,哪裡知道這皮鞭落在上的滋味有多疼,可眼下……

馬鞭狠狠舉起,輕輕落下。

靳月笑了笑,「不疼吧?」

宋嵐麵發白,子輕,「你、你……你不敢!」

「郡主是玩鞭子的,那你可知道鞭子哪個部位打人最疼?」靳月的手,輕輕拂過長長的馬鞭,馬鞭上的刺鱗,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翻湧,一無名的怒火湧上心頭,連帶著背上的舊疤痕都跟著疼痛起來。

靳月猛甩馬鞭,隻聽得呼啦一聲脆響,鞭子開啟空氣裡。

那尖銳刺耳的聲音,驚得顧若離再不敢哭,生怕那鞭子會落在自己臉上。

「鞭尖尖兒上那一點,隻要把握好力道,落在上會很疼,但又不會留下明顯的痕跡。」靳月直起腰,居高臨下的睨著花容失的二人,「這巧勁!郡主,想試一試嗎?」

霜枝有些擔心,「夫人,真的要手嗎?」

雖然霜枝早就看這兩人不順眼了,但是打郡主……大周朝還沒這個先例!萬一惹怒了燕王府,告到了皇帝和太後那裡,又該如何是好?

「今兒你們夫人心好,教教小郡主和顧側妃,什麼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靳月過手中的馬鞭,目陡戾。

那一瞬,霜枝和明珠心驚,隻覺得夫人此刻的神,真真像極了公子。

冷戾,無溫。

腕上巧勁,鞭子不落,尖尖極是準的砸在,力道拿得正好,疼得人撕心裂肺難以忍,又不會留下一道鞭痕。

「玩鞭子?打人是嗎?我讓你打!讓你打!」

打得你以後看到鞭子都有心理影,打得你見著鞭子便四逃竄,打得你再也不敢拿鞭子欺負人,讓你一口一個賤人,讓你仗勢欺人,讓你心狠手辣……

的林子深,鞭聲此起彼伏,伴隨著痛苦而低啞的嗚咽,以及翻滾在低聲的悶響。

等到燕王府的隨扈跟著千裡良駒找過來的時候,隻看到昏死過去的小郡主和顧若離,橫躺在地上,衫還算完整,卻沾滿了地上的落葉和塵泥,髮髻更是淩得不樣子。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究竟發生何事?何況,事關郡主和顧側妃的名節,誰敢隨便咋呼?一幫人手忙腳的抬起了郡主和顧側妃,趕回城。

夫人?」霜枝躲在樹後,「真的沒事嗎?」

「沒有傷痕,說再說也是汙衊!」靳月翻個白眼,轉往回走,「我上次吃了燕王的暗虧,顯然沒把太後放在眼裡,太後估計正愁沒機會反戈一擊呢!」

明珠猶豫了一下,「夫人這鞭子……」

「我爹教的。」靳月笑了,「沒想到吧?別看我爹一本正經,這老傢夥壞著呢!誰曾想,竟真的派上了用場,不枉費我學了這麼久!」

回到湖邊的時候,傅九卿一人一茶,厚厚的大氅依舊覆在肩頭,聽得響聲,淡淡然的側臉瞧

靳月快速撣去上的臟穢,快速跑到了他邊上坐下,手打了小郡主和顧若離,這事兒該怎麼跟傅九卿開口呢?

「相公,我……」

「臟這樣,不知道?」傅九卿握住的皓腕,的帕子輕輕拭去掌心裡的泥漬,話語裡沒有半分緒波

靳月抿,瞧著他作輕,心下有些忐忑,「相公,我、我打人了!」

「嗯!」傅九卿一點都不好奇,臉上依舊淡漠如常,隔了半晌才低聲問道,「手疼嗎?」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