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娘說了,見麵打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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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格外的怪異,靳月測測的笑著,領著霜枝和明珠,一道坐在桌案前剝花生。

四海進來奉茶的時候,將腦袋垂得很低,一眼都不敢看靳年,放下杯盞就往外跑,順帶關上房門,生怕靳年用眼刀子將他出三刀六

「一把年紀了,還梗著脖子湊一塊打架,真是稀罕得很!」靳月頭也不抬,指尖嫻的撚去花生皮,輕輕吹一口氣,將去了皮的花生仁都進裡。

貝齒輕咬,咯嘣脆!

裴春秋深吸一口氣,「是你爹先手的!」

靳月嚼著花生仁,瞧了霜枝一眼。

霜枝會意,當即將花瓶裡的花枝出,指著裴春秋道,「你,自報姓名!老實代來醫館幹什麼?」

「你們……」

還不待裴春秋反抗,明珠默默的出了半柄劍。

「你閨……」裴春秋剜了靳年一眼。

著嗓門,給了提示,「小丫頭生氣了,你最好說實話。」

他還不知道靳月的脾氣?

越安靜越說明生了氣,回頭再把急了,這丫頭真的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我是你爹的師兄,裴春秋!」裴春秋深吸一口氣,「也是燕王府的留用大夫。」

「燕王府?」霜枝仲怔,愕然轉頭去看自家夫人,「夫人,是個細作!」

「哎哎哎,你個小姑孃家家的,怎麼說話這麼……」裴春秋急了,驟見靳月銳眸陡橫,當即換了臉賠笑,「姑孃家……說話得溫點,我這一把年紀了,哪裡還能當什麼細作?客氣!客氣!」

靳月哼哼兩聲,「雲中客是怎麼回事?」

脊背直,靳年狠狠瞪著裴春秋,這個上沒把門的老混賬,如今要怎麼才能圓回來?上次漠蒼來找人,他可是拍著脯說不知道的。

「月兒……」靳年笑嘻嘻的湊上去。

「站好!」靳月一聲低喝。

子一震,扭頭去看憋著笑的裴春秋,一張老臉算是丟得乾乾淨淨。

「上次怎麼說來著?」靳月端起杯盞淺呷一口,潤了潤嗓子繼續道,「什麼都不知道,沒聽過,嗯,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果然是閻王爺的,信你纔有鬼。」

年咂吧著,「我好歹是你爹,你這口吻跟我說話,就不怕……」

「你還知道是我爹呢?為老不尊這四個字知道怎麼寫嗎?」靳月輕哼,「霜枝,給我爹拿個鏡子過來,讓他自個照照,什麼撒謊不眨眼,外帶臉不紅心不跳氣不,真是能耐!我怎麼就沒學會?你可真是我的好爹爹!」

裴春秋捂著笑,可這低啞的憋笑聲,免不得從指出來,讓邊上的霜枝險些綳不住笑出來。

「月兒!」靳年忍一口氣,咧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兒,我現在是靳年,可不是什麼雲中客了,自然、自然是要跟以前劃清界限。月兒,爹都一把年紀了,怎麼會無端端騙你呢?我這都是……」

靳月翻個白眼,「嗯,都是為我好,想當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養大,眼見著我長了,嫁人了,卻還有不完的心,我若是不領,就是你養的白眼狼,早知道如此就該當初把我溺死在孃的肚子裡,省得生出來,讓爹肝腸寸斷,傷心不已。爹,你是不是想說這個?」

得,靳年扶額。

該說的話,都被這丫頭搶先說完了,他還能說什麼?

搶臺詞什麼的,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月兒,爹瞞著你是不想、不想再牽扯到以前的事,更不想讓你摻合進去,所以……」靳年嘆口氣,一臉的頹敗,「年輕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是蕓蕓眾生中最特別的一個,於是作天作地,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去試。年紀漸長之後,便漸漸的明白時無知,不知滄海為何,不知自為一粟。」

靳月邊的霜枝和明珠,這二人顯然是被他爹「」了,雙雙出同的神

「廢話說,雲中客是不是你?」靳月問。

年剛要開口,隻聽得裴春秋怪氣道,「行不改變坐不改姓,總歸是要留點臉的!」

「待會找你算賬!」靳年磨著後槽牙,「是是是,我就是雲中客,怎麼了?這個名字犯法?我告訴你靳月,就算我天中客還是水中客,你都得管我一聲爹!」

四下落針可聞,安靜得讓人極度抑,誰也不敢大氣,不知道靳月心中作何想?

靳月不吭聲,隻管著眉心。

夫人?」霜枝怯怯的開口,「您出個聲啊!」

靳月瞥一眼,頗為無奈的嘆口氣,「我總覺得,雲月雲月,聽著就弱無比,哪像靳月這般霸氣,你說是不是?」

「嗯??」霜枝瞪大眼睛,「你愁的是這個?」

靳月掏掏耳朵,「反正不能改姓!」

夫人……高興就好!」霜枝抿

靳月的指尖輕輕敲著桌案,「按理說,我跟燕王府勢不兩立,見著裴大夫應該讓你鼻青臉腫的滾出去,但你偏偏是我爹的師兄,我不能讓你看笑話,覺得我爹沒把我教好!」

裴春秋麵,總覺得這話聽得人,心裡涼颼颼的,「你、你……」

「霜枝,明珠,把他丟出去!」靳月剝著花生,「從今兒起,燕王府的人不許踏醫館半步,否則見一個打一個!」

反正都已經撕破臉了,又何必再手下留

裴春秋瞪大眼,「什麼?」

這下,換靳年憋著笑了,跟他閨杠,杠不死你!

「哎哎哎,雲……靳年,你不管管?你閨!你閨這麼乾,你……別、別別……」

裴春秋的聲音消失了,明珠雖然是流之輩,可力氣不是蓋的,直接扛起裴春秋就往外走。

後,傳來靳年憋著笑的叮囑,「丟後門!丟後門,前門太顯眼!」

明珠尋思著,倒也是!

那就,丟後門。

明珠出去的時候,霜枝很是知識趣的也跟著退出了房間,知道,夫人與靳大夫必定有話要說。

「月兒?」靳年快速坐下,的瞧著靳月,「莫生氣,不就是一個名字嗎?」

靳月喝著茶,「漠蒼說,他是來查案的,一樁很多年前的冤案,爹上背著案子,就不怕我這個當捕頭的公事公辦?」

「那你未免太沒良心!」靳年翻個白眼,「我是你爹,若是我被抓,你上不也得沾點葷腥?」

靳月放下杯盞,「我可以斷絕父關係,反正太後收了我當義,我又補缺長輩關!」

「哎哎哎,你……」靳年哼哧哼哧兩聲,又好似找不到話語辯駁,竟一時間啞然失語。

靳月也不看他,顧自剝著花生吃,「什麼冤案,說來聽聽。」

「不說!」靳年別開頭,「別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說。」

靳月吃著花生,聲音極是溫的問了句,「真的不說?」

「哼!」靳年站起,「我也是有骨氣的,饒是不說,你又能拿我怎樣?別忘了,我還是你爹……哎呦……死丫頭,你、你你你來真的……」

自然是來真的,畢竟有其父必有其嘛!

醫館裡鬧得飛狗跳,訊息自然很快就送回了上宜院。

傅九卿冷著臉趕來的時候,四海正在收拾東西,麵上散落了一地的藥材,還有不沒剝的花生。眉心一皺,傅九卿冷漠的環顧四周。

君山忙開口問道,「夫人和靳大夫呢?」

「在後院呢!」四海轉去拿掃把。

君山有些慌,「沒事吧?」

「哦,靳大夫還活著呢!」四海無奈的嘆口氣,「還能氣!」

君山愕然,瞧了一眼自家公子的臉,愈發小心翼翼,「那我家夫人呢?」

聞言,四海笑了,「後院,吃茶呢!」

君山:「……」

不是說鬧得很厲害嗎?怎麼還吃上茶了?

待君山回過神,傅九卿已經率先開門簾走進了後院,誠然如四海所說,靳月的確在吃茶,桌子上還擺著不瓜果、花生。

明珠捋著袖子做了個臨時的架子,仔細的轉著鐵架子烤魚。

霜枝則老老實實的剝著花生,將一碟花生仁推到靳月麵前。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何等安逸和諧,當然……前提是忽略靳月邊那棵樹上,垂下來的哪隻。順著往上瞧,靳年坐在樹椏上,瞧著底下的三個小丫頭片子,又是烤魚又是吃花生吃茶的,滿臉的委屈無人可訴。

太磨人了!

「公子!」霜枝和明珠齊刷刷行禮。

靳月吃著花生,連眼角餘都不留給靳年,隻笑盈盈的瞧著傅九卿,「你怎麼來了?」

「好婿……」靳年聲聲哀慼,「救命!」

傅九卿沒搭理,緩步走到靳月邊坐下,瞧著滿桌的花生殼,淡漠的瞧,「好吃嗎?」

「可好吃了!」靳月皮笑不笑,仰頭著樹上的老父親,「爹,你說呢?」

年哭喪著臉,「我不活了……」

「霜枝,多買點元寶蠟燭;明珠,去城外斂一副好棺木!」靳月淡淡然將杯盞放下,「到底父一場,不能讓我爹走得太寒磣。爹,您說是不是?」

年訕訕閉了

「要不要好好說話?」靳月問。

年蹲在樹上,瞧著靠在桌邊的掃帚不吭聲。

「那就想明白了再說。」靳月輕哼,「反正我有的時間跟你耗!」

語罷,將剝好的花生遞給傅九卿,「相公,吃花生嗎?」

風吹得傅九卿咳嗽了兩聲,許久才平靜下來,掩低語,「下來!」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涼得厲害,亦威力十足,死活不肯下樹的靳年,竟慢慢悠悠的爬了下來,當然……絕對要避開掃帚,都一把年紀了,還被閨用掃帚攆上樹,回頭被人瞧見了,他這靳大夫還怎麼給人瞧病?

「爹?」靳月輕喚。

年麵微恙,不答。

「想好該怎麼與我說了嗎?」靳月問。

說?

不能說。

傅九卿不做聲,霜枝畢恭畢敬的奉茶,然後退到明珠邊站著,沒敢靠近桌前。

「需要我迴避嗎?」傅九卿端起杯盞,淺呷一口,乾涸的嗓子裡沾潤,他的臉稍有緩和。

靳月托腮看他,就這麼目不轉瞬的瞧著,也不知揣著什麼心思。半晌,搖搖頭,「你應該知道,畢竟你我是正經夫妻,有些事該早些跟你打招呼。」

牽涉到一樁冤案,絕對不是小事。

放下手中杯盞,傅九卿麵無表的睨著靳年,削薄的微微翕合,匍出一個字,「說!」

年眉心皺,瞧著眼前的二人,終是慢慢坐下來,嘆口氣道,「伍做過一段時間的軍醫,隨軍出征至邊關,當時戰事吃,眼見著最後一戰便要定勝負,誰知軍中出現了細作,以至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無一人生還。」

「朝廷追責下來,將領累,底下牽連無數,所擒者皆以通敵罪論,此後便沒了靜。我當時正好在鄰城採買藥材,僥倖逃過一劫,倖免於難。」說到這兒,靳年麵晦暗,整個人神恍惚,「十萬大軍,全軍覆沒!首堆積山,流漂杵……慘吶!」

靳月沒想到會有這麼一樁慘事,當場愣在,「爹……」

「我行醫半生,又不是沒見過死人,可那種場麵,我畢生難忘!」靳年捂著臉,彷彿又回到了昔年的修羅場,橫遍野,鮮沒過鞋麵,每走一步都是軍士的鮮

前一秒還活生生的人,後一秒已是孤魂野鬼。

沒有經歷過死亡、未曾見過死亡的人,不知道活著的難能可貴。別父別母別妻別子,為的是保家護國,卻因為細作之禍,再也回不了家。

靳月垂眸,掌心裡的花生殼得咯咯作響,「太平本是大統領定,不許大統領見太平!」

「我知道漠蒼是為什麼而來,可偏偏那件事,我此生都不想再提。」靳年極是痛苦的著靳月,「月兒,你知道那種滋味嗎?藏在心中的黑暗,被人掀開之後,死在下,沒有所謂的壯烈,反而可悲可憐可嘆。十萬啊!十萬啊!多支離破碎,多妻離子散。」

靳月張了張,心口鈍痛,卻不知該說什麼。嗓子裡發,眼眶發燙,在府衙當捕頭這麼久,進過房,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

那些人不是的至今,尚且覺得心裡不舒服。

但若是至親,任誰都會瘋!

十萬大軍……

遍野,修羅場! 靳月坐在那裡,很久很久都沒能回過神,直到傅九卿握住了的手,冰涼的掌心的手背上,才紅著眼回他。

「現實之所以為現實,是因為超出了你所能想象的殘酷。」傅九卿眸平靜,口吻盡量平緩,不至於讓察覺到,掩於其中的波瀾,「要不要告訴漠蒼,是你的選擇,誰都不會幹涉!但有一點你必須明白,撕開陳舊的傷疤一定會流!」

靳月仲怔。

不可否認,隔了這麼多年的傷疤,一旦被揭開,何止是流……也可能會喪命!

傅九卿走的時候,靳月還定定的坐在原地,彷彿失了魂魄,有些神恍惚。

「丫頭?」靳年嘆口氣,「別查了!」

靳月略顯遲滯的盯著他。

「你若要查,傅九卿一定會幫你,可結局未必是你想要的。」靳年意味深長的開口,「時間隔了太久,別說痕跡淺顯,查詢不易,就算被你找到了又如何?死去的人回不來,活著的人被牽連進去,到時候這雪球會像當年一樣,越滾越大,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靳月忽然握住靳年的手,「爹,傅九卿是不是知道一些?」

「我不知道他是否去查過,畢竟這事我原是想帶進棺材裡的。」靳年輕輕拍著的手背,「月兒,別查了,算是爹求你了!」

靳月抿,「那……爹不是細作吧?」

「屁話!」靳年拍案而起,瞬時目猩紅,「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出賣將……軍!若有虛假,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靳月慌忙摁住他,「爹,我就是隨口一問。」

「月兒,別手!」靳年咬著後槽牙,「當年因為這事,多無辜的人到牽連,即便有人僥倖逃出,隻怕這輩子都不敢去回想,那淋淋的日子。」

靳月狠狠皺眉。

「上至文武百,下至黎明百姓,禍連一萬多人,流放數萬,知者不是被殺就是逃匿,當時的場景……隔了十數年依舊曆歷在目。」靳年搖搖頭,委實不願再回想。

靳月從未見過父親這般神,滿臉晦暗,就好似又回到了那個時候,被軍追殺,如同老鼠一般東躲高原地,不得不姓埋名。

「所以爹也是因為這事,兒改名換姓的?」靳月問。

年點頭。

如此,便說得通了。

「罷了,你讓那混小子來找我吧!」靳年把心一橫,「我與他說就是,反正我知道也不多,該說不該說,乾脆一腦全告訴他,也免得他日後與你糾纏不休。」

靳月眉梢微挑,「爹,認真的?」

年翻個白眼,「再不去就反悔咯!」

「明珠,把漠蒼帶來!」

明珠去帶人的時候,漠蒼正敲著二郎,悠哉悠哉的坐在視窗,吹著冷風哼著家鄉的小調,瞧著極是閑適,隻是這閑適在明珠出現後便被打破了。

「疼疼疼……」明珠直接揪著漠蒼的肩胛,麵無表的把他往外拖,驚得漠蒼連呼帶,「人,你能不能溫點?就溫一下下也。」

明珠橫了他一眼,「不能!」

漠蒼:「悍婦!」

這詞是他剛從說書先生那裡學來的,活學活用。

悍婦?

明珠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這麼形容,拽著他走出傅家大門時,冷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揚起嘲諷的弧度,「你怕是沒見過,真正的悍婦是什麼模樣吧?」

漠蒼還沒回過神來,屁上忽然捱了一腳,整個人幾乎以飛騰的姿勢被踹上了馬車。剎那間,五臟六腑都好似被摔碎,疼啊……真他孃的疼啊!

「悍……婦……」

到了醫館的時候,漠蒼是自己跳下馬車跑進去的,屁疼,肚子疼,全疼,但如果他慢一步,有可能會更疼,畢竟明珠這「悍婦」委實太彪悍,他吃不消、吃不消!

「你們……」漠蒼齜牙咧,瘸著進門,「幹什麼?」

「你怎麼了?」靳月不解。

漠蒼著屁,悄悄回頭瞧了一眼麵無表的明珠,「沒什麼,被狗咬了一口。」

說完這話,漠蒼一溜煙跑到靳月邊上坐著。

明珠裹了裹後槽牙,算你小子命大,把我比作狗……嗬!嗬!

「什麼事?」漠蒼忙問,「這麼著急,難道是找到了我要找的人?雲中客在哪?人呢人呢?哎呦,不要賣關子!」

瞧著他那急子的模樣,靳月手指了指邊上的靳年。

「我知道這是你爹,也知道你爹是個大夫,可能會認識這一行不人,四一打聽,估計就能有訊息!」漠蒼其實沒抱多大希手去抓桌案上的花生。

靳月皺眉,「我表示得還不夠明顯?」

漠蒼眨著眼,「什麼意思?」

「咳咳咳!」靳年輕咳兩聲,「在下,雲中客是也!」

漠蒼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哎,別鬧了,你們父兩個要套我話就直說,我來京都城這麼久,承蒙五夫人關照,好吃好喝的待著,所以沒拿你們當外人。」

靳月瞧著靳年,靳著靳月。

兩個很是發愁啊,就漠蒼這般腦子,是怎麼活著離開南玥,活著走到京都城的?

笑了半晌,漠蒼愣了愣,默默放下了手裡的花生,瞧著麵麵相覷的靳家父,「你們……認真的?」

靳月、靳年,「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在開玩笑?」

漠蒼:「……」

我的乖乖!

鐵青的站起來,漠蒼間發,上下仔細的打量著靳年,「你……真的是雲中客?」

信不信,不信拉倒!」靳年有些氣惱,挑破了窗戶紙竟還不信,真是氣煞人也!

誰知下一刻……

「爹!」

「靳大夫?」

「靳大夫!」

幾聲驚呼,明珠當即摁住了漠蒼,靳月和霜枝慌忙攙起莫名其妙捱了一拳的靳年。

口中滿是鹹腥味,靳年啐一口口水,滿是殷紅的,「你腦子有病?」

「漠蒼,你發什麼神經?」靳月亦盛怒難耐,「爹,你快坐著,怎麼樣?」

年捂著生疼的麵頰,漠蒼這一拳不輕,打得他牙都鬆了,滿都是。生生嚥下口中腥味,靳年深吸一口氣,「今日不說清楚,我就了你小子這皮,把你做燈籠掛街上!」

明珠用力的將漠蒼摁在桌上,渾然彈不得。

「我……我娘代過,見到、見到雲中客,一定要替打一拳!」漠蒼也委屈。

母親的臨終言,他能違背嗎?

靳月瞪大眼睛,忽然近前仔細的瞧著漠蒼,然後又回到靳邊,見鬼般的盯著自家老父親,「爹,你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

「什麼什麼壞事?」靳年訓斥,「你爹我,像是這麼風……這麼瘋狂的人嗎?我是個大夫,大夫得正,這都不懂?」

靳月,「爹啊,你坦白承認,我不會怪你的,娘也不會怪你的。」

承認?

承認什麼?

年咬牙切齒,「你個死丫頭,我……我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睡他娘!」

靳月鼻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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