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宋宴看上了顧若離,所以率先派出了宋嵐,讓去靠近顧若離,藉此探知人心。宋嵐對夜侯府二小姐的芳名早有耳聞,偏生得顧若離在選秀失敗之後,想給自己留條後路,沒有抗拒宋嵐的靠近。
一來二往,兩人便同姐妹。
等到顧若離了燕王府,二人更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簡言之,顧若離上有幾,宋嵐都知道。
可眼前的場景,卻讓宋嵐心發怵,哪有人會把自己撓這樣?凡是指甲能撓到的地方,不是皮下出,就是皮破出。一道道痕,比之鞭痕更加詭異可怖!
顧若離上的每一道傷,都是宋嵐所賜,是以很肯定,這些跟自己沒關係,但究竟為何會變這樣……宋嵐往後退了幾步,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深吸一口氣,宋嵐撒就跑。
庭芳不明所以,趕疾追,「郡主?」
然則更讓庭芳看不明白的是,小郡主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衝進了裴春秋的葯廬,突如其來的瘋狂,讓庭芳惶不安,更讓裴春秋嚇得直跳腳。
「郡主?」裴春秋眨著眼睛,還以為自己看岔了,「您怎麼了?」
此前膏藥不都送去了?
怎麼,又難了?
可裴春秋瞧著眼前的宋嵐,不像是有什麼病,氣神十足的。
想了想,裴春秋謹慎的開口,「郡主是哪兒不舒服?」
「我就是想問一問,會不會有什麼病,比如說會傳染的病,會讓人奇無比,能把人撓死的?」宋嵐說這話的時候,隻覺得渾的汗都立起,子一抖,皮疙瘩便落了一地。
裴春秋不解,想了半晌,「有是有,不過不常見。怎麼,郡主是……」
「不是我!」宋嵐從天牢裡出來,對於自己這條命,委實珍惜得不能再珍惜,看顧若離那般模樣,染病絕非一朝一夕,若是、若是……
宋嵐不敢想象,若是這病落在自己上,指甲深深撓開皮,原本的,便得壑縱橫,再也無法癒合。
上的傷正在癒合,恨死了上的斑駁,要是再染上顧若離這般的病,豈非雪上加霜?
不要!
堅決不要!
「隻要不是麻風病!」裴春秋煞有其事道,「郡主,您是瞧見了什麼?還是遇見了什麼?」
宋嵐是聽說過麻風病的,剎那間連退數步,「若是有人,渾發,撓得渾淋淋的,你說、你說會不會是……若是麻風病,那該如何是好?」
「隻能隔絕,這東西太容易傳染。」裴春秋原本還鬧不明白宋嵐在說什麼,但聽得宋嵐這般描述,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更是了麵,一本正經的沉了麵,「郡主,您是不是看到了什麼?這事必須早隔絕早診治,否則傳染開口,無益於瘟疫。」
宋嵐差點一屁跌坐在地上,低眉盯著抖的雙手,「那、那有法子可治嗎?」
「若是旁人,未必能有,但我……倒是可以試一試!」裴春秋極是肯定的回答,「隻是……」
「隻是什麼?」宋嵐忙問,「你快說。」
裴春秋有些為難,「郡主,您要知道,麻風病不是尋常的病,是會大範圍傳染的,所以治療麻風病的葯極為苦,怕是難以下嚥。郡主,是誰得了麻風病?」
「若是沒有麻風病,而是類似癥狀呢?」宋嵐一把抓住裴春秋。
裴春秋趁機探了探宋嵐的腕脈,「郡主無恙,不必擔心。」
宋嵐麵鐵青,「我沒事?」
「無恙無恙!」裴春秋極是肯定。
宋嵐又道,「可否防範於未然?」
「葯可以吃上一副,沒什麼太大的危害,就是可能會有些腹瀉跑肚癥狀。」裴春秋皺了皺眉,又煞有其事的追問,「是何人得了麻風病?」
宋嵐這會不太肯定顧若離是不是得了麻風病,所以……若是被人知道,傳揚出去,燕王府豈非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場?
不行!
不可以。
「你開藥,煎好之後送到我房。」宋嵐口氣,故作平靜的開口,「此事不許外傳,否則我擰斷你脖子!」
裴春秋麵怯,當即行禮應答,「是!」
待宋嵐失魂落魄的離去,裴春秋幸災樂禍的關上木門,「有好戲看咯!」
倒是一旁的小,嚇得兩,「師父,麻風病……燕王府有麻風病嗎?師父師父,您的方子真的好使嗎?要不要給我也來上一副,我怕!師父,我害怕!」
「怕你個球!」裴春秋回到屋,提筆寫方子,「照方抓藥,記住了嗎?」
小連連點頭,卻見著師父的方子上所寫,怎麼都是些發發苦,清涼解毒的葯?心下狐疑,這方子真的能治好麻風病嗎?
煎好葯之後,小悄悄給自己留了小半碗,一口葯下,當即跑到後院,連帶著早午飯全吐了個乾淨。這哪裡是什麼葯,簡直就是苦水……苦得不能再苦的要命水!
宋嵐瞧著擱在桌案上的那碗葯,別說是喝葯,饒是聞上一聞,都覺得腹翻滾,哪裡還敢去喝。
「郡主?」小指了指湯藥。
「下去!」宋嵐極是不悅。
小行了禮,快速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悄悄睨一眼背後,隻見宋嵐用小碗,將湯藥分了兩份,一份一些,約莫就幾口的樣子,另一份則是小送來的大湯碗。
「郡主?」庭芳不解,「您這是作甚?」
宋嵐深吸一口氣,著鼻子就把湯藥灌進了裡。發誓,就兩口,真的就兩口,可也是這兩口湯藥,惹得腹翻滾,一張臉從青到白,再從白到慘白,最後終是將嗓子裡翻湧而出的葯,再次嚥了回去。
庭芳震驚,一雙眼眸直勾勾的盯著舉止怪異的主子,郡主這是怎麼了?
「把這個……」宋嵐麵青白,眼睛裡含著淚,「把琥珀調回來,讓務必把這葯喂顧若離喝下,一滴不剩!聽明白了嗎?」
庭芳點頭,話是聽明白了,可不知道郡主為何這麼做?
「隻是琥珀……」庭芳有些猶豫。
宋嵐眉心蹙,聲音絕冷,「死了?」
「沒有沒有,還沒!」庭芳垂眸。
顧若離為小王爺的側妃,尚且了這麼大的罪,琥珀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為顧若離的婢,首當其衝糟了大罪。
宋嵐黑著臉出門,「把葯端上!」
「是!」庭芳趕端著葯,隨其後。
琥珀倒是沒死,上傷痕纍纍,宋嵐進暴室的時候,這丫頭渾是,不蔽的蜷在牆角,對麵的奴才正在穿裳。
見著宋嵐進來,所有人慌張的行禮。這些事原就是宋嵐授意的,對付琥珀這麼個丫頭,沒弄死已是客氣,所以進來之後,奴才們便退了下去。
「琥珀!」宋嵐居高臨下。
琥珀哭著磕頭,「郡主,郡主您饒了奴婢吧!奴婢賤命一條,委實不值得您這般惦記,求您放奴婢一條生路,郡主……」
「你雖然是顧若離的陪嫁丫鬟,但是了燕王府,那就是燕王府的人。」宋嵐冷笑,徐徐蹲下來,眸颯冷的盯著琥珀被折磨得滿是汙的臉。
宋嵐別開頭,嫌惡之盡數浮在臉上,「你之所以會變這樣,就是因為到了顧若離的牽累,琥珀,你該明白,這是燕王府不是夜侯府,若你想在燕王府安然無恙的活著,應該看清楚,誰纔是你的主子!」
琥珀哭聲驟止,眼中布滿了。
「你對顧若離忠心耿耿又有什麼用?陷險境的時候,你隻是個棄子,有我哥護著,你有什麼?有一條爛命,還是一副賤骨頭?」宋嵐笑得嗤冷,「琥珀,要恨就恨顧若離,是讓你如此境地,也是見死不救。」
琥珀滿臉是淚,下幾乎咬出來。
「想清楚了,就從這兒走出去!」宋嵐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看到那道亮了嗎?那是生的希,如果你想讓自己永遠留在黑暗中,我也會全你!」
語罷,宋嵐站起。
這些話,都是在天牢裡,那些嬤嬤和酷吏經常說的。
你看,那道亮……
宋嵐在天牢裡盼著那道亮盼了很久,久到連自己都產生了幻覺,一直覺得母親和兄長念在骨親的份上,會很快救出去。
現實很打臉,打得啪啪疼。
到了最後,還是爹的軍功救了一命。
琥珀沒說話,低頭掩麵哭泣,哭得雙肩直。
宋嵐這次倒是沒為難,畢竟是個奴才,犯不著親自手,下賤之人,自然有下賤之人收拾,是高高在上的郡主,琥珀……不配手!
就在宋嵐即將離開的剎那,琥珀忽然撲過來抱住了宋嵐的腳踝。
「放肆!」庭芳疾呼。
宋嵐嫌惡的踹了一腳,直接將琥珀踹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隻要能讓我活下來,我什麼都聽郡主的!郡主!郡主!」琥珀砰砰砰的磕頭,額頭抵在地麵上,聲響清脆而瘮人。
庭芳膽子小,嚇得麵發青。
「好!」宋嵐剜了庭芳一眼,「把葯給。」
庭芳哆哆嗦嗦的將葯放在了琥珀的麵前,「給!」
「不管用什麼辦法,讓顧若離把這葯喝下去!」宋嵐瞇起危險的眸子,「不許說是我的意思,隻說是為了治的病,記住了嗎?」
琥珀磕頭,「是!奴婢,記住了。」
如此,宋嵐才大步流星的離開。
琥珀衫襤褸,目瑟瑟的瞧著黑漆漆的湯藥,不知道這是什麼葯,但明白,若是這碗葯不能灌進顧若離的裡,將生不如死的在這裡,度過餘生。
雖說是孃家的陪嫁丫鬟,琥珀跟著顧若離這麼多年也算盡職盡責,但所謂榮耀,亦未曾過多。
在夜侯府,隻是二小姐的丫鬟,上麵還有顧白這個大小姐。
在燕王府,隻是顧側妃的丫鬟,小王爺寵了顧若離一陣子之後,就開始瘋狂的找尋靳月,於是乎盛寵的顧側妃亦失了寵。
琥珀怕極了,自己不過是個卑賤的奴才,命如螻蟻,誰都想活著,誰都不想死。顧若離不曾想過要救,不出賣顧若離已經盡了主僕的分,至於其他……又何必執著。
命,是自己的。
「郡主?」庭芳有些擔心,「那葯會不會傷害顧側妃肚子裡的……孩子?」
宋嵐不是沒想過,隻是……葯是琥珀送的,琥珀是顧若離邊最親近的人,若然有事,那也是顧若離自己吃壞了東西,跟宋嵐有什麼關係?
「閉上你的!」宋嵐目狠戾,「這事權當沒發生過,記住了嗎?」
「是!」庭芳戰戰兢兢的行禮。
待琥珀換了裳回到了顧若離的院子,宋嵐旋即下令,侍衛包圍院子,不許任何人隨意進出。若是顧若離將這瘋病傳給別人,到時候蔓延開來,那就不太好了,總歸是要等藥效過去,確定安然無恙再說。
白日裡鬧了一通,聽說是顧若離的院子裡傳來了喧鬧,至於為何喧鬧,燕王妃心裡知道,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能怎樣?鬧事的,總歸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兒。
顧若離饒是懷有孕,那也……終究是個外人!
好在,顧若離並未大夫,燕王妃提心弔膽了一日,總算放了心,沒裴春秋過去,就說明孩子沒事,既然孩子沒事,胡鬧便胡鬧罷了,宋嵐還是懂得分寸的。
夜幕垂沉。
琥珀白日裡強行灌了顧若離一碗葯,吐得差點沒把黃疸水也給嘔出來,所以夜裡的時候,顧若離讓滾出了房間,不許在院伺候。
宋嵐放回來的人,顧若離是斷然不敢再用,但也不敢棄用,畢竟琥珀知道得太多。
院悄悄的,死一般的沉寂,有黑影悄悄的從偏門離開,繼而快速從王府後院走出,早有馬車在後門外等著。
漆黑的馬車,傳來子著急的聲音,「我現在該如何是好?初初有孕倒也能裝,可我以後呢?難道生個枕頭出來?一旦沒了這個護符,我會死得很難看。」
「不過是個孩子罷了,又有何難?你想生,我給你。」
「你……給我?」
行走的車,傳出極度抑的聲音,似息,又似悶哼,帶著一點點難掩的愉悅,俄而又好似摻雜著些許不知名的痛苦。
到了三更左右,燕王府忽然傳出一聲驚呼,打破了夜的寧靜,「有賊!」
剎那間,燈火通明,甲冑聲響徹整個燕王府。
賊?
燕王府裡進了賊?
侍衛在迴廊裡急奔,到搜人,場麵何其混,風吹著迴廊裡的燈左右搖晃,讓人瞧著頭暈目眩。
「師父?」小瞧著披了外就往外跑的裴春秋,趕追上去,「外頭太鬧騰,您可千萬別出去,回頭把您當賊抓起來。」
裴春秋開了門,探著腦袋左右張,「我都在燕王府這麼多年了,要東西還能等到今日?」
小撓撓頭,也是。
誰知下一刻,忽然一道黑影進門,直接將二人推進了屋子,木門旋即合上。
「救……」
冷劍瞬時架在了小的脖子上,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別!」裴春秋惶然,「別殺他!你、你傷了?」
「裴春秋!」是個子的聲音,「我是月照,你若對我家大人心有愧疚,就別出聲!」
月照?
裴春秋忙不迭拍了小的肩膀,「回屋去,別出來!」
「是!」小點點頭,趕開溜。
「我傷了!」月照聲音有些急促。
裴春秋頷首,「跟我來!」
屋,孱弱的燭隨風搖曳。
裴春秋將藥箱取出,「先替你包紮傷口,待會若是外頭又是,給我來應付。」
月照扯下遮臉布,「我是來取葯的。」
「我知道!」裴春秋口而出,俄而自個都愣了,「什麼葯?是靳月那丫頭出什麼事了?怎麼回事?」
「九尾草!」月照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在燕王府的冰庫。」
裴春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我找了九尾草這麼久,委實沒聽說就在燕王府冰庫,是上次……是南玥那小子帶回來的?」
「我被發現了!」月照肩頭捱了一劍,「沒能到手!」
裴春秋麵黑如墨,手腳麻利的將月照的傷口理乾淨,「這幫混賬東西,口是心非的玩意,我還以為宋宴是真心想要救靳月,誰知道……倒是低估了人心險惡。」
「他們不過是想利用大人至死罷了!」月照咬著牙,「我出不去了!」
外頭,全是燕王府的侍衛。
裴春秋收好藥箱,將染的紗布快速丟進火盆裡,「你莫慌,我有法子送你出去。」
「你有什麼法子?」月照額頭滲著汗,傷口不淺,皮開綻,幾近見骨,若不是傷重,也不至於跑這兒來暫避。
明珠說過,裴大夫有心要救大人,可信!
「放心!」裴春秋在燕王府這麼多年,若是連這點法子都沒有,如何自保?
整個燕王府做一團,燕王妃擔心顧若離肚子裡的孩子,特意著拂秀來檢視,誰知沒人見著顧若離蹤跡,這下倒好,又添了一份。
月照被裴春秋從狗裡塞出去的時候,還有些懵,這些年在離魂閣裡盡折磨,也沒有半點屈服,結果現在……被裴春秋帶著鑽狗??
「快點走!」裴春秋還趴在狗裡,「我隻能送你到這兒,九尾草的事回頭我來想法子,讓靳丫頭別擔心,這次我一定能治好!」
月照點頭,看著裴春秋快速鑽了回去。
接應的人都在府門外頭,並不在此,月照快速覆好遮臉布,轉匿在暗。誰知剛要離開,卻聽得車馬聲,心下一,月照快速躍進了別家的院子。
馬車似乎是停在了燕王府的後門,有人下了車,接著車輛疾馳而去,聲音漸遠。
月照狐疑的趴上牆頭,瞧見鬼鬼祟祟的黑影進了燕王府的後門,瞳仁驟然一,是?!這影,饒是燒灰,月照也不會認錯——顧若離!
若不是因為這賤人,子軍何至於落得這般下場,大人也不會因此……
「車上,是誰?」月照咬著後槽牙。
奈何車馬早遠,追亦晚矣。
出了巷子,有數名黑人快速迎上,左右攙起月照,消失在夜中。
顧若離委實沒料到今晚這麼巧,自己前腳出門,燕王府裡就出了這麼大的子,而且剛踏進院門,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臥房,冷著臉等的燕王妃。
「去哪了?」燕王妃冷然一聲低喝。
顧若離撲通跪地,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隻剩下嚶嚶的啜泣,眼角餘掃過周遭,所幸宋嵐不在,很多問題都能顛倒黑白。
「王妃,能不能……」顧若離泣淚,瞧一眼周遭的奴才,「借一步說話?」
關起門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顧若離說了什麼,隻知道燕王妃出來的時候,麵極為難看,而且還下令不許任何人輕易靠近這個院子,任誰都不許再提今夜之事。
翌日,燕王府被竊之事,鬧得沸沸揚揚。
閉上窗戶,靳年瞧著進門顧殷,「丫頭的人沒能拿到東西。」
「我的人也沒得手!」顧殷黑著臉,「東西肯定在冰庫,但是……該死的宋雲奎,把銳都擱在了冰庫,我也失敗了!」
靳年氣得跺腳,「你們都沒拿到,那丫頭豈非……沒時間了。」
別看靳月日嘻嘻哈哈的,外表瞧著什麼事都沒有,一旦毒發……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就能毒走全,到時候連大羅神仙都束手無策。
「我們沒拿到,不代表別人也沒拿到!」顧殷拂袖落座,「東西已經不在燕王府了。」
靳年駭然,「什麼?那誰拿走了?」
「我怎麼知道?」顧殷倒上一杯水,慢慢啜飲,「昨夜統共有三批人闖進了冰庫,第一批不知道是誰,反正沒占著好,為首的還了傷。第二批是我的人,但也沒討得好,折損了不暗衛。至於第三批……我都沒想到還有第三批,何況是燕王府的人。」
靳年急得團團轉,「第三批?第三批是誰?你說,會不會是燕王府的人監守自盜?」
「不可能!」顧殷搖搖頭,「燕王府沒料到我們會來這一招,所以不可能早有防備,關鍵是這第三批!我都想不到,這京都城,還有什麼人敢跟燕王府較量?」
靳年心下一頓,眉心皺,彷彿想起了什麼。
「聽活著回來的暗衛說,第三批的黑人,武功奇高,而且武功路數極為詭異,倒像是江湖中人,但他們也不太肯定,畢竟當時都顧著逃命。」顧殷咂吧著,「這東西要是沒了,靳月是不是就……」
「時間不多,之前又被宋雲奎折騰了一次,本就是跟閻王爺搶人,所以……」靳年眼眶微紅,鼻子泛酸,「若是沒了這九尾草,真真是半點生機都沒了。」
顧殷放下手中杯盞,大致明白了些許,「所以燕王府搶走了九尾草,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靳月活下來,不管是當年的靳月,還是現在什麼都不記得的傅家夫人。」
「人麵心,無無義。」靳年切齒。
門外,傳來敲門聲。
四海的聲音從外頭傳來,「靳大夫?」
「進來!」靳年黑著臉。
四海環顧四周,急急忙忙的跑進門去,「有人一早將這東西放在了醫館裡,說是無論如何都要到您的手裡,您都失蹤這麼久了,整個京都城的人都以為您死了,可是……所以我沒敢耽擱,就送來了。」
「是什麼?」靳年皺眉。
顧殷旋即起,瞧著桌案上的木盒,「開啟看看!」
開盒的那一瞬,靳年瞳仁驟,俄而快速合上,「是誰送來的?」
「沒看到人,隻留了紙條。」四海將紙條遞上,「您看,上麵就是這麼寫的,沒有署名!」
「是什麼?」顧殷忙問,瞧著靳年的麵,顯然很不對勁。
靳年呼吸微促,「四海,你先回去,這事不許與人提起!」
「好!」四海趕離開。
待房門重新合上,顧殷追問,「到底是什麼?」
「九尾草!」靳年眼眶驟,聲音哽咽。
顧殷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