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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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嵐沒想到,宋宴會變得這般冷漠無,以前隻要以死威脅,爹孃都會慣著,什麼都依了,而宋宴也會退,大概是覺得煩膩,便不會再與計較。

可是這次,宋宴竟說出了「抬著」的話,宋嵐半晌沒能醒過神來。

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宋宴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眸子深沉得可怕,不爭不吵,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兩句,以最隨意的口吻,說最涼薄的話。

宋嵐直起,不敢置信的盯著他,「你……你還是我的兄長嗎?宋宴,你還是我哥嗎?還配當我哥嗎?我是你的親妹妹,同父同母的至親手足。」

「這個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王府裡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不知道。」宋宴漫不經心的說著,指尖把玩著黑簪子,眉眼微斂,瞧不出真實緒,「為燕王府的小郡主,爹孃的兒,養尊優了這麼多年,理該為燕王府盡一份心力。若是你連保家護宅都不懂,燕王府也算是白養你了!」

宋嵐切齒,聲音淒厲,「養我的是爹孃,不是你,我的事你無權做主!」

「父親沒了。」宋宴掀了眼皮瞧角牽起一抹諷笑,「燕王府……我說了算!」

宋嵐幾爭辯,可……可終是,宋宴所言不虛,燕王府終究是宋宴來承襲,也就是說,宋嵐必須仰他鼻息,與寄人籬下沒太大的區別。

「我死也不去北瀾!」宋嵐半晌,才吐出這麼一句。

還能說什麼?

又能說什麼?

下一刻,的視線落在宋宴的手上,這黑簪子……嗬,彷彿是醍醐灌頂,宋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宋宴,我知道了!」

手上一滯,宋宴輕嗤,「你知道什麼?」

「你是為了靳月所以報復我,為了討靳月的歡心,為了讓迴心轉意,所以你對自己的妹妹下手,宋宴……你就這點本事嗎?你自己搶不過傅九卿,便要拿我出氣?嗬……」宋嵐笑了,笑得滿麵嘲諷,彷彿已經將宋宴徹底看,「宋宴,你就是個孬種!」

宋宴也不惱,就這麼目涼薄的盯著,「想激怒我?這對你沒好,何況,不管我是為了靳月還是為了自己,又或者是為了燕王府,對你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區別,你如今存在的意義,就隻是和親而已。」

「你想把我送走,為了討好靳月,真是了不得!」宋嵐直起,「宋宴,你知道靳月為什麼會選擇傅九卿嗎?知道自己輸在哪兒嗎?」

宋宴不說話,指尖一寸寸過手中的黑簪子,這東西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他,曾經對靳月做過的那些事,無論是為了顧若離,還是因為宋嵐……落在靳月上的鞭子,終究落回了他的心上。

,報應。

「傅九卿外冷熱,而你外皆涼薄,你沒有心沒有肝,隻有自私自利,隻有不擇手段,而你的不擇手段,僅僅隻為了你自己。」宋嵐深吸一口氣,抬步往外走,「我不會求你,但我也不會任你宰割!宋宴,你若是真的要如此,那咱們兄妹兩個就撕開臉,看最後誰纔是哭的那個!」

從小到大,燕王夫婦對都是有求必應,將慣得無法無天,而且在與宋宴之間,父親和母親一慣都是偏向的。

見著宋嵐大步流星的離開,程南躬進門,「小王爺,郡主怕是要……」

「要什麼?」宋宴冷笑,「就憑?你真以為還是原來那個可以橫著走的郡主?讓橫吧,橫不了幾日了,我讓你找的人,可有找到?」

程南頷首,「找了數人,到時候請小王爺過目!」

「甚好!」宋宴仔細的用帕子將簪子裹好,瞧著很是小心翼翼,「宋嵐一定得去北瀾,隻有這樣才能讓皇帝對燕王府放心,否則是要出大事的。」

程南垂眸,「那郡主,需要盯著嗎?」

「不用!」宋宴的眼神旋即閃爍了一下,「本王知道……想幹什麼。」

程南愣怔,卻也沒敢多說什麼,主子都這樣說了,他還能怎樣?

冷風呼嘯。

心更冷!

宋嵐去了燕王妃,哭了一晚上,燕王妃隻是唉聲嘆氣的陪著哭,終是不肯鬆口幫向宋宴求。燕王妃不是傻子,知道現如今的燕王府是什麼境況。

沒有宋雲奎的燕王府,如同披著老虎皮的空殼子,隻要有人敢掀開這層假皮,燕王府便會土崩瓦解,所以現如今能做的,就是盡量把以前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徹底平,清掃乾淨。

讓人無跡可尋,找不到把柄,存活的機會便能大很多。

出來,簷角融化的霜雪砸在地麵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清晨的風帶著攝人的寒意,過麵頰,凍徹心扉。

淋淋的金針擱在托盤上,許久都沒人敢

明珠和霜枝都在門外守著,漠蒼已經去了小廚房,親自盯著煎藥,昨夜的場景,三人歷歷在目,一直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推功過,將金針從出,且力道必須把握準,位置亦不能有分毫差錯,否則這金針走,是要出大事的,這也是靳年為何在解了毒之後,遲遲不敢輕易為取針的緣故。

上有傷,腰間的那銀針略傷及他的腎臟,一定的時間,他不敢用力過度,隻好在靳月調養了一陣子之後,讓頗有醫基礎的漠蒼接手,漠蒼不負所,將金針的位置尋得準,明珠推功的力道亦是分毫不差,這才齊心協力將數枚金針完整的取出。

之所以說完整,是怕萬一力道掌控不住,斷在了筋之中,後果……不堪設想!

夫人為何還沒有靜?」霜枝終是耐不住了,心裡慌得厲害,「裡麵一點聲音都沒有,我這、我這心裡跟擂鼓似的,一直跳個不停。」

明珠眉心蹙,「我也不知道,那小子不是說,取了針睡一覺就沒事了嗎?許是夫人太累了,所以還睡著吧?夫人平素也是……」

也是喜歡睡覺的。

不過,君山卻不那麼樂觀。

公子都不敢直麵的事,必定非同小可,雖然在夫人的問題上,公子素來態度保守,但靳年此前也說過一些,比如:金針在靳月太久,忽然取出來,子可能會適應不了,因此而產生些許難以預料的反應。

這些事在當年靳月被救,埋金針之前,靳年就已經說過,傅九卿心知肚明,亦記在心裡數年,長久刻在心中的事,會疙瘩,為醒不來的噩夢。

「當年無奈,迫不得已。」傅九卿手腳冰涼的坐在床邊,瞧著麵無,昏迷不醒的靳月,眉眼間暈開誰都不曾見過的沉痛,「若不用金針替你續命,不管是外傷傷,還是你的劇毒,都會要了你的命,我能如何?我又能如何?我終不是大羅神仙,亦無法替你分擔痛楚。」

握著微涼的手,大概是折騰了一宿,所以氣不足,這會整個人都是涼的,不似平素的溫暖,的掌心裡有幾條紋路,幾道細小的痕跡,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時候昏睡著,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轉更是希杳渺,他得空便悄悄的坐在床邊,偶爾逢著大半夜的高熱不退,他都會馬不停蹄的趕來,生怕晚一步,連最後一麵都見不上。

「睡一覺就好,不要睡太久。」他伏在耳畔低語。

靳月雙眸閉,長長的羽睫服帖得像是小扇子,在過去那兩年多的時間裡,一直就是這麼睡著,睡得他心發慌,他會盯著的眼,隻要那睫輕輕煽,他就會異常興,格外張。

「曾經,怕你一睜眼就看到我,會因為陌生而覺得害怕,如今……我就在這兒,惟願你睜眼便隻見著我。」他握的手,屋依舊溫暖如春,可的手怎麼就暖不起來呢?

是那樣,暖他,暖他心的人啊!

「月兒?」他聲聲低喚。

一如往昔,沉睡的時候,不斷的與說話,隻為喚醒的意識,別再……沉浸在過往傷心的夢裡,他想拉一把,卻遲遲不肯將手遞給他。

渾渾噩噩的世界裡,靳月茫然的往前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回頭去看來時的路,迷霧茫茫,什麼都看不到。

這是哪兒呢?

有馬蹄聲漸行漸近,想呼喊,卻見著一波馬隊快速襲來,靳月躲閃不及,卻見著那些馬隊從自己上噠噠的穿過,赫然瞪大眼,隻見著衝天,破落的廟宇被拆毀,有人在火中驚恐的呼救,有人在掙紮,更多的是滾一團的火球,在大火中逐漸蜷……發黑……消失……

王爺有命,不留活口!

腦子裡好似有什麼東西,頃刻間分崩離析,徹底綳斷……

「小哥哥……」

床邊的傅九卿,猛地睜大眸子,不敢置信的盯著床榻上的人,他快速俯,將耳朵翕合的上,驚著低問,「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說清楚!」

靳月還陷在那裡,衝進火中,發瘋似的找尋一人,的小哥哥呢?

「小哥哥……」

傅九卿笑了,笑得眼眶發紅,笑得渾,死死的握的手,福兮禍倚之,禍兮福倚之,讓恢復記憶也許並不全然是壞事。

人生有意外不是?

月兒,醒來吧,我……一直都在!

書房

宋宴往上遞了摺子,這摺子很快就到了宋玄青的手裡,上頭言辭懇切而帶著淒婉的陳述著,燕王府願意效忠帝王,為大周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皇上?」海晟奉茶。

宋玄青著手中的摺子,半晌都沒靜。

「皇上?」海晟詫異,「您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

宋玄青嘆口氣,「宋宴親自上奏,說是懇請送宋嵐去北瀾和親,果然……人心都是自私的,親妹妹也捨得。」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海晟躬,「燕王府如今的狀況,若是不早些拿個主意,隻怕是要撐不下去的。」

宋烈已經去邊關,逐漸接燕王的兵權,而京都城,待北瀾使團離去,朝廷一定會清算燕王戰敗的責任,但若是宋嵐前往北瀾和親,等同於將功折罪,朝廷就算要追究,也得顧及這一般功勛。

「如意算盤,打得極好!」宋玄青是誰,跟朝中一幫老油條們,日打哈哈,練就一的好本事,還能猜不宋宴那小子的心思?

海晟問,「皇上既然知道,那這……」

「走!」宋玄青起往外走,直接去了慈安宮。

太後極是瞧不上他,眼神裡帶著輕蔑,「一國之君,這點事兒還不能自個做主,跑哀家這兒作甚?哀家這兩日正在跟著廚娘學做荷花,你莫要來攪了哀家的雅興,拿這些乾的東西來惹哀家不快!」

「母後……」宋玄青嘆口氣,「宋宴請奏,讓宋嵐去和親!」

手中的糕點吧嗒碎,太後驟然扭頭盯著他,剎那間眸陡戾,「燕王府又想玩什麼花樣?不對,不對……芳澤,你讓人出宮去一趟傅家。」

芳澤詫異,「太後娘娘,這個時候去傅家作甚?」

您的糕點還沒做完呢!

太後急得跺腳,「哀家得防著宋嵐那死丫頭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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