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生在電閃火石間,以至於琥珀完全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打倒在地。
冷風從門口吹進來的時候,顧若離好似猛然蘇醒,快速放下手中染的木盒子,衝到門口關上了房門、以及窗戶,心如麻,顧若離這才迴轉琥珀邊,俯檢視到底死沒死。
琥珀沒死,隻是被打暈了,額角滲著。
深吸一口氣,顧若離吃力的拖起琥珀,將搬到了床榻上,了琥珀的裳之後,為其掖好被子,然後用帕子拭去琥珀額角的。想了想,又將琥珀翻了個,讓其側背對著外頭,乍一眼好似睡著了似的。
拆琥珀的髮髻,顧若離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氣,哪裡做過這樣的事?一直以來,在外人眼裡,這位夜侯府的二小姐,端莊賢淑,好生溫婉,連走臺階都會氣,何況是……打人!
褪下自己的裳,掛在床邊,顧若離哆哆嗦嗦的船上琥珀的裳,重新梳好髮髻,若是低下頭,委實與琥珀相差無幾。
瞧著鏡子裡的自己,顧若離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開門往外瞧。
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琥珀,你莫要怪我,是你自己先出賣我的,你既然咬牙關沒把我供出來,想必也是想活命,既然如此……那這一切都由你擔心便是!」顧若離最後看一眼床榻上的琥珀,「主僕分已盡,以後各安天命!」
顧若離沒在黑暗中,得趁著宋宴對還有一義,對腹中孩子還有幾分顧忌之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現在離開還有一線生機,若是再等等……隻怕骨頭渣子都不剩。
燕王府多得是巡邏的侍衛,偶爾也會有奴才們經過,顧若離太張,躲在迴廊裡半晌都沒敢吭聲,直到人都遠走,才戰戰兢兢的往後門跑去。
驀地,似有聲音響起,嚇得顧若離一溜煙似鑽進了一旁假山後。
「聽說了嗎?夜裡街上鬧騰的。」
「知道知道,說是一個男人渾淋淋的,從漪瀾院跑出來,上還帶著什麼信,被一腦的全都扭送衙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瘋子?」
「京都城,北瀾使團還在,竟敢這般猖狂,定然是瘋子無疑!」
「你說那封信是什麼東西?聽說這男人跑出去之後,又跑回來拿信,這才被抓住的。」
「誰知道呢?走吧走吧!這兒黑漆漆的,怪嚇人的。」
顧若離抱了懷中的小包袱,信?男人?淋淋的?難道是……
「府衙?」顧若離心慌意,那封信終究是禍患,若不能斬草除,一旦朝廷知道當年磯城之禍的源在,必定會傾國之力,捉拿。
到時候天下之大,再無的容之地,所以走之前,必須把那封信銷毀!隻有讓證據消失,就算失了蹤,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出了後門,顧若離走得極是匆忙,趁著燕王府的人還沒發現逃走,得先趕到知府衙門,拿到那封書信。仗著燕王府顧側妃的份,想必知府大人也不會為難?!
知府衙門的人,應該還不知道,那「瘋子」的真實份吧?而且那封信,那封信他肯定不會出去,畢竟他還等著的錢,以為會去救他!
燕王府後院,細柳俏生生的站在簷下,瞧著邊的小丫頭,「辦得不錯!」
小丫頭笑嗬嗬的歪著腦袋,「現在心慌意,隻想逃跑,哪裡能分得清楚真假,太張的人……會腦子犯糊塗,現在就是咯!姑娘,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接下來,就不是咱們的事兒了!」細柳轉離開。
小丫頭疾步跟上,那就不管!
是不用管,畢竟外頭自有人對付,現在的顧若離,早就不復昔年耀,等待的隻有懲罰,折磨,以及……罪有應得!
蘇立舟不在府衙,安康生倒是住在府衙。
羅捕頭雖然大夫用針灸給救醒,但這會子乏力,隻得被人抬回家中休養,所以顧若離午夜前來之時,底下人隻得去向安康生稟報,畢竟是燕王府的人。
安康生點了頭,虛著去大廳拜見了顧若離。
「你們夜裡抓到一個人?」顧若離開門見山。
安康生瞧著背上的包袱,心頭瞭然,但仍佯裝淡定,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是!」
「他是我底下丫鬟的遠方親眷。」顧若離找了個由頭,「他初來京都城,吃醉了酒鬧事,這才被你們抓起來,眼下我是來贖他的。」
安康生搖頭,低低的咳嗽兩聲,「沒有知府大人的吩咐,恕在下不能把人放了!要不這樣,請顧側妃明日再來,待明日知府大人來了府衙,您再跟他說說,在下隻是個師爺,委實做不了這樣的主!何況但是他鬧事,眾目睽睽,現在就放了,委實說不過去!」
「那我能見見他嗎?」顧若離退而求其次,反正也不是真心要來救人,隻是想要那封信而已。
安康生思慮再三,終是點頭,「隻是……不要耽擱太久,到底是大牢重地,顧側妃您的份擱在這兒,委實不太合適。」
「我知道!」顧若離如釋重負,能讓見人就好,「我就看看,若是他酒醒了,沒什麼損傷,我也好放心回去。」
安康生沒多說什麼,領著顧若離朝著大牢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顧若離都懸著心,生怕安康生再問一句「您的丫鬟」呢?那可就真的答不上來了!
好在,這師爺是個不多話,知識趣的文弱書生。
安康生立在大牢外頭,「顧側妃,您進去吧!」
「好!」顧若離抬步往前走,由獄卒領著去了大牢。
幽暗漆黑的大牢,格外測測,那種寒死氣,讓上的汗都為之立起,皮疙瘩起了一層有一層,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顧側妃,在這兒呢!」獄卒道。
顧若離輕輕著儘是皮疙瘩的胳膊,「那你下去吧,我跟他說幾句就走!」
「是!」獄卒行了禮,畢恭畢敬的退下。
顧若離在原地立了幾秒鐘,終是開了口,「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