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讓他當個真的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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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柳從屋走出,依舊是尋常的溫婉模樣,「程大人,有什麼事嗎?是小王爺?葯不是剛吃過嗎?怎麼,不舒服了?我這就去請裴大夫過來。」

「細柳姑娘!」程南立在簷下,攔住了的去路,「小王爺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些高熱,你是姑孃家,又照顧了小王爺飲食起居這麼久,想來比較順手,所以請您夜裡守著小王爺。」

「好!」細柳連連點頭,蔥白的指尖拂過鬢髮,撥至耳後,帶著這個年紀的,該有的與青。然則深吸一口氣,直腰桿往前走時,又是那樣沉穩溫和。

宋宴傷得不輕,一直半睡半醒,程南還得盤查燕王府的刺客一事,自然無法全權照顧宋宴,隻得請了細柳過來看著。

經過上次的審訊琥珀一事,宋宴對於細柳的信任委實多了幾分,程南都是看在眼裡的,是以這會將細柳請過來,也是理之中。

「小王爺他……」細柳眉心蹙。

程南嘆口氣,「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高熱,你盯著點,隨時換帕子就!」

「好!」細柳點頭,「我曉得!」

語罷,程南掉頭就走,他得儘快找到闖冰窖裡的人,了傷又中了毒,若是還在這府竄,誰知道會鬧出什麼禍事來。

走出院子,程南眉心蹙,說實話……他有些倦怠,總覺得今晚這事不簡單,可又心有些排斥,大概是因為此前宋宴說的那句「殺了他」吧!

細雨如梭,淅淅瀝瀝的落在麵上,冬日裡的雨最是涼薄,落在麵上,沁理,涼得還是人心,就那麼一寸寸的冷下去。

程南苦笑兩聲,也許那一日,他會像裴春秋那樣吧?

小王爺說殺,也就殺了!

淒風冷雨,花緒被月照送進靳氏醫館的後院,命已經去了半條,若不是靠著此前靳月給的葯吊著命,護住了心脈,本撐不到現在。

「快!」靳年麵駭然,「把抱到床上去!讓我看看傷口。」

傷口在腰腹部,銀針刺,這個位置正好紮進了腎臟,雖然止住了一些,但因為此前流太多,花緒已然陷昏迷狀態。

「靳大夫,還有救嗎?」月照急了,「還能救嗎?流了好多,還中了毒。」

年麵凝重,快速從藥箱裡取出一枚葯遞給月照,「無論如何,讓把這個嚥下去,否則這條命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好!」月照連連點頭。

花緒已經無法吞嚥,月照隻能強行掰開,「嚥下去,花緒,嚥下去!」

若不嚥下去,燕王府又會欠了他們子軍一筆債。

「嚥下去了!」月照如釋重負,「現在怎麼辦?」

「我幫紮針止,這個位置是位,又是腎臟位置,銀針泡在劇毒中太久,所以……」靳年嘆口氣,「看造化吧!我隻能說,儘力而為。」

月照還能說什麼?

這件事必須有人去做,而且花緒是心甘願的。

們這幫人當中,花緒的輕功最好,所以讓蟄伏在燕王府自然是最好不過的,靳月亦是做過準備,將靳年給的葯都給了花緒,就是擔心到時候對方突然出手,饒是花緒輕功再快,也有閃神的時候。

終究,還是讓靳月猜準了!

護住了心脈,不代表就能活下來,一道道的解毒工序下來,靳年出了一的汗,花緒的麵卻是愈發蒼白無,若不是還剩下一口氣,委實與死人無異。

「如何?」月照忙問。

口氣,「莫要著急,我暫時控製住了的劇毒,接下來得靠自己,且看能不能撐過去,至於其他,我也不好說。」

月照張了張,可最後還是把話嚥了回去,現如今還能說什麼呢?花緒已然如此,靳年業已儘力,再多的話語都是徒勞。

「這事,靳月知道嗎?」顧殷問。

他們在旁邊救人,他一直安坐如斯,直到靳年救治完畢才幽幽的開口。

「還沒敢告訴大人!」月照如實的回答,「要不就別……」

「別告訴?」顧殷的眉心,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月照點頭,「還是別說的好,依著大人的心思,若是聽得花緒變這樣,一則難免自責,二則勢必會找燕王府的麻煩,咱們不能讓大人進燕王府冒險。」

「我覺得這樣好的!」靳年也不想讓靳月為此擔心。

顧殷搖搖頭,麵凝重的放下手中杯盞,「我且問你們,花緒是因何而變這般模樣?」

聞言,月照和靳年麵麵相覷。

「既然原因在靳月,你們就該讓知道結果,瞞著,隻會讓更難。」顧殷嘆口氣,「這件事不管誰去做,總歸是要有個結果的,既然結果就擺在這裡,為什麼不敢告訴是你們的大人,是你們的統領,有權分析事態的利弊,是教訓還是經驗,得由自己去承,你們為何要攔著,不許長?」

一番話,說得月照和靳年無言以對。

「你們既相信,就得先學會誠實以待,一個隻知道勝利果實,而不敢承失敗教訓的首領,不配擔此重任!」顧殷的話雖然不中聽,卻也是極為有道理的。

年猶豫著看了月照一眼,「那便,告訴罷!」

「好!」月照點點頭。

那便,說罷!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顧殷眉心,「我總覺得他們還有後招!尤其是那個毒婦!」

提起「毒婦」二字的時候,顧殷麵幽沉,眼前逐漸浮現當年慕容家被屠戮九族時的慘烈景。

偌大的家族,一夜之間,高門大宅夷為平地,族人倉皇逃散,鮮染紅了劊子手的刀。那一夜的大雨啊……淋漓而下,整個英州都彷彿了人間煉獄,凡慕容一族,一個不留!

狠狠閉了閉眼,顧殷咬著牙冷笑,「還不知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月照通知明珠的時候,明珠整張臉都變了,「花緒姐姐……」

「人還活著,就是不知道能活多久!」月照垂眸,「告訴大人,不要擔心,羅夜等三人業已被花緒割,花緒昏迷前特意確定過,他們的的確確都死了。」

明珠死死握手中劍,「我這就去告訴夫人!」

「靳大夫照顧著,我們姐妹都是放心的!」月照深吸一口氣,「這件事不是大人判斷失誤,是花緒心甘願的,請大人莫要自責。」

明珠狠狠點頭,「我會把話帶到!」

「我走了!」月照轉離開。

明珠低喚,「月照姐姐!」

「還有事?」月照問。

明珠眉心微凝,「燕王府那頭……」

「雖然不知道細柳姑娘是誰的人,但細柳既然幫我們,那便是友非敵。」月照開口,「大人說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明珠點頭,「好!路上小心。」

目送月照離去的背影,明珠眼眶微紅,瞧著月照說得輕描淡寫,可實際上呢?花緒姐姐的傷勢,應該更嚴重,更危險吧!

靳月其實沒睡,哪裡睡得著?燕王府那邊起來的時候,君山第一時間便來稟報,雖然誰也不知道關起門來的燕王府在作什麼妖,但……多還是能猜到的。

今夜是花緒手的日子,除非臨時出了變故,導致花緒無法手,否則燕王府靜,便是因為花緒行蹤暴,被燕王府的人追殺!

「人如何了?」靳月忙問。

明珠麵微白,「夫人最好還是別去,現在燕王府的人都在找尋刺客,之前小王爺很明確的懷疑裴大夫,若不是細柳姑娘一招李代桃僵,隻怕花緒也沒法子靠近寂冷閣。眼下您若是出現在醫館,勢必會引起燕王府的懷疑,到時候裴大夫的境就更危險了!花緒姐姐已經如此,斷然不能再讓裴大夫陷險境。」

夫人,您就聽明珠一回吧!」霜枝跟著規勸,「奴婢覺得明珠說的有道理,明兒天亮了您再過去,那是名正言順的,畢竟誰都知道靳大夫失蹤了,您去照看醫館亦無任何不妥,您說呢?」

明珠深吸一口氣,「夫人,您不能讓花緒姐姐的努力都白費!」

「好!」靳月臨窗而坐,「那我便等到天亮。」

天亮之後,再去不遲,隻是這淅淅瀝瀝的雨聲,真是……讓人心焦躁啊!

書房

傅九卿低低的咳嗽著,將手中信件遞給君山,清雋的麵上如凝薄霜,愈發涼得厲害,「明日一早便發出去,務必……」

他又開始咳嗽,彷彿極力抑著。

「公子?」君山掌心裡的信件,「要不,您還是回北瀾去吧?」

音落,傅九卿長睫陡揚,冷戾無溫的目,就這麼毫不留的掠過君山,「我為什麼不回去,旁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

「奴才知罪!」君山撲通跪地,「是奴才失言,請公子責罰。」

低聲的咳嗽聲還在繼續,今夜有雨,風雨淒寒,對完桌案上最後一筆賬,今年的賬目就算是清了,接下來便是好好過個年,再過兩日就該是除夕守歲。

他還想陪著,過個團圓,好好的吃團圓飯,這是他們親一來,第一次吃團圓飯,他總不能讓吧!

「起來吧!」橫豎今夜睡不著,他又不忍心看翻來覆去的樣子,所以才把賬冊搬到書房裡,顧自在書房裡待著,「燕王府那邊,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君山起,贊同的點頭,「小王爺和燕王妃都不是省油的燈,何況外頭還有一匹悄悄蟄伏在暗的虎狼。」

虎狼?

「還沒確定位置嗎?」傅九卿掩低咳,緩步行至火爐邊上立著,捋袖出一截皙白的腕骨,骨節分明的手撚起邊上的銅剔子。

君山眸微恙,公子這雙手委實比子的還要漂亮。

「咱們的人,每次都晚了一步!」君山回答。

傅九卿若無其事的挑撥著炭火,「既然他已經是個死人,那就別想踏進京都城,便讓他當個徹徹底底的死人罷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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