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哀家給你們變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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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澤有些不解,進跟在太後後,「太後娘娘,皇上這是讓您拿法子,您怎麼跑安寧宮來了?這燕王妃和小王爺可都在朝堂上待著,您來這兒也見不著人呢!」

「事出怪異必有妖,哀家來瞧瞧,這兩日他們母子兩個玩的什麼花樣,自個心裡有了底,再去金殿不遲。」太後是誰?你讓往東,偏往西,想要將牽著鼻子走可不容易。

安寧宮一切如常,瞧著沒什麼奇怪的,隻是……

「燕王府就這麼幾名侍衛?」太後指了指立在寢殿外頭的宋宴親隨。

芳澤躬行禮,低聲答了一句,「是!」

若有所思的手中的龍杖,太後微微瞇起眸子,「皇帝為了留他們,允許燕王府帶十二侍衛進宮,哀家瞧著好像沒有這麼多吧?」

「之前小王爺的親隨出宮辦了一趟差,咱們的人都跟著呢,沒差!」芳澤回答,「太後娘娘,您這是在懷疑什麼?宮外戒備森嚴,尤其是對燕王府的監視,皇上特意吩咐過,誰敢有閃失?」

太後也不知什麼緣故,心裡就是不踏實,許是年紀大的緣故,看過的事兒看過的人,比一般人都多一些,站在寢殿門前,目銳利的一國太後,上下打量著守在殿門口的侍衛,「燕王府來的,就你們幾個?」

侍衛們撲通撲通跪了一地,畢恭畢敬的行禮回答。

旁人來了,興許還能攔一攔,可太後來了,燕王府的人哪敢攔著,太後的份尊貴,別說是小小一個寢殿,饒是皇帝的書房和金殿,太後也去得!

進了門,太後立在殿,「芳澤,你四瞧瞧!」

芳澤行禮,當即上前。

寢殿與當日佈置的相差無幾,瞧著沒什麼異常。

太後行至桌案邊,視線落在茶壺上,手探了探,俄而眉心微蹙,又道了爐子邊上,若有所思的瞧著暖爐,徐徐出手。

「太後!」芳澤驚呼,慌忙握住了太後的手腕,「仔細燙著您!您想做什麼,吩咐奴婢一聲便罷了,可不敢自個來!」

太後點了頭,「你探探,爐子暖得厲害嗎?」

爐子??

芳澤不解,低眉瞧著開啟了暖爐蓋的爐子,裡還有一點點炭火,手去探雖然還是燙,但總覺得有些不太對,「這爐子好像不曾添火很久了?」

「桌子上的茶壺,你去探探!」太後道。

芳澤頷首,桌案上的茶壺,眉心陡然皺起,當即倒了一杯水,出指尖去,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這水……怎麼是涼的?」

若說夏日裡,放點涼水倒也罷了,可眼下春寒料峭,怎麼可能讓小王爺喝冷水?宮的奴纔不盡心,燕王府的侍衛總歸有心,不可能這般薄待自家小王爺吧?

太後深吸一口氣,「床褥如何?」

「很是整齊!」芳澤道。

太後眉心,「哀家睡過的床褥,都未見得這般整齊,底下人可是來換過了?」

「奴婢去問問!」芳澤行了禮便往外走。

如太後所料,宋宴「病」著的兩日,一直留在寢殿,連燕王妃想要探視都被拒之門外,當然……也沒有再傳太醫。

「在住安寧宮之後,燕王妃和小王爺有過一次爭執,雖然不知道他們母子在吵什麼,但總歸是有些嚷嚷,此後燕王妃來探視,便被拒之門外了。」芳澤跟在太後的邊,「太後娘娘,您是覺得有什麼不妥之?」

太後嘆口氣,目沉沉的瞧著宮牆頭,「哀家暫時還沒定論,但願是哀家想太多,否則……」

否則如何,太後沒有繼續往下說。

金殿,詭異的氣氛依舊。

安康生一時間難辨宋宴的意圖,自然不敢輕舉妄,而燕王妃則越發哭得厲害,那聒噪的泣聲,擾得人耳蝸疼,滿朝文武皆有些煩躁。

更煩躁的,莫過於宋玄青,高高在上又如何?到了這會,他亦不敢輕下結論。

「都把人到這份上了,不過是個弱的婦人罷了,唉……」

朝中仍是有不牆頭草,眼下燕王不在,皇帝態度不明,幫誰都不是,偶爾打兩句話茬,來日燕王府重新崛起,也不至禍延自

弱?

安康生可半點都沒瞧出來,燕王妃有半點弱,極好的皮囊之下,藏著如假包換的蛇蠍心腸。

「皇上!」倒是齊丞相站了出來,「臣以為,空來風不無緣故,若是燕王妃是被冤枉,小王爺為何要承認罪責?口口聲聲是了,可到底是做賊心虛,還是另有,怕也隻有自己知道。」

宋玄青點頭,「丞相以為,該如何審這樁案子?」

「皇上!」齊丞相行禮,「臣覺得,事關重大,應以天下為公,若忠臣良將蒙冤辱,豈非寒了天下人之心?若是罪有應得,則正先帝之名,正燕王府之名,臣不覺得此事有什麼的,黑是黑,白就是白,皇上是天子,更該持正黑白,為天下人做個表率!」

宋玄青笑了,「丞相所言極是,朕亦有此意!若到了朕麵前,還沒個天理公道,那朕如何坐得住皇位,大周如何震懾諸國?」

「皇上英明!」安康生磕頭。

外頭一聲「太後娘娘駕到」,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投向金殿門口,剎那間,殿萬籟俱寂,落針可聞,連燕王妃的哭泣聲都戛然而止。

太後是誰?

的死對頭。

自從了燕王妃,太後就沒給過好臉,後來因為那個死人的事,太後便針對,奇怪的是……不管燕王妃怎麼暗示宋雲奎,宋雲奎都沒能太後一毫髮,最後先帝還立了這人的兒子為新帝。

其中的緣由,委實令人費解,畢竟當時能坐上皇位的,不隻是宋玄青這麼一個兒子。

先帝諸子,優秀者甚眾,但先帝獨獨看重宋玄青,在燕王妃看來,定是太後這老妖婦,給先帝下了什麼**藥,哄得先帝把皇位給了宋玄青。

回過神來,太後已經踏了金殿,母儀天下的風姿往跟前這麼一擺,文武百皆畢恭畢敬的高呼千歲,宋玄青趕走下白玉臺階,親自相迎。

都說人不能乾政,可太後不一樣,咱們這位太後從不幹政,但若是真的要做點什麼說點什麼,真真是擲地有聲的威嚴不可犯。

「母後!」宋玄青攙著太後上了高座,「這樁案子原是先帝留下的,兒臣覺得當年的事,您知道得比朕多,所以便讓人請您過來!」

太後坐定,「皇帝說得是,當年的事,哀家……的確知道得不。來的路上,哀家已經知道了這兒發生的事兒,有什麼話,有什麼證據,隻管上,哀家等著呢!」

頓了頓,太後音洪亮,「想必諸位大人,也都等著呢?」

「太後千歲千千歲!」丞相為首。

叩禮。

「哀家聽說,小王爺認罪了?」太後盯著宋宴。

宋宴愣怔,燕王妃麵一滯。

「態度是好,可這事兒做得不對,這麼迫不及待的認罪,連半句辯駁都沒有,皇帝和諸位大人都沒覺得哪兒不對嗎?」太後高高在上的坐著,瞧燕王妃的眼神,帶著清晰的冷蔑。

燕王妃心慌,扭頭瞧著邊的宋宴,不知為何,瞧著宋宴的時候,著實有幾分彆扭,可……可自己的兒子,難道還能認錯?

「諸位!」太後皮笑不笑,端的依舊是當朝太後的肅,「哀家今日,就給你們變個戲法如何?」

眾人麵麵相覷,宋玄青凝眉,不知自己這位母後,葫蘆裡賣的什麼葯?

倒是安康生,好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瞬時綳直了子,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宋宴,那眼神好似要將宋宴當場剝幾層皮。

「芳澤!」太後一聲喊。

芳澤便在殿行了禮,「皇上,諸位大人,這些日子燕王妃和小王爺一直住在安寧宮,皇上允準燕王府帶侍衛宮伺候,昨兒小王爺派人出宮辦差,誰知……」

程南被押進來的時候,眾人又是一愣。

「可惜!」芳澤抬手便撕下了程南的皮麵,出一張陌生的容臉,「假的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這人雖然披著程統領的臉,可功夫底子弱,侍衛統領一上去,當場被擒!」

燕王妃惶然連退兩步,若不是拂秀攙著,隻怕已經癱在地。

「王妃?」拂秀慌忙的手,「您可不能慌,還沒到最後呢!」

燕王妃渾僵直,腦子裡一片空白,卻又在心生出幾分僥倖,母子之……總不至於說丟就丟吧?宋宴,可是的親兒子啊!

「程南是假的!」芳澤道,「小王爺的寢殿,茶水早涼,爐火餘溫,宮的奴纔不會這般不小心,而燕王府的人也不可能這般伺候,所以……」

在場的人,自然不敢輕易宋宴。

唯有安康生,橫豎是罪臣之子,手,都是負重罪。

說時遲那時快,安康生搶先一步,扯下了假宋宴的皮麵,陌生的臉……呈現在眾人麵前,於眾人而言,何其不敢置信,但對於燕王妃來說,如同五雷轟頂,足以讓萬劫不復。

「宴兒?」燕王妃駭然癱在地。

彷彿上的氣力全被離,任憑拂秀攙扶,亦無氣力再起,天知道,心深有多絕的兒子,在預到了危險的那一刻,捨棄了,獨自逃出生天,丟下了生之母……

宋玄青拍案而起,「這是怎麼回事?」

防守嚴,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天換日,金蟬殼!」太後用八個字,概括了一切。

文武百皆議論紛紛,誰都沒想到,小王爺竟然會逃出了宮,這意味著什麼?做賊心虛,畏罪潛逃?種種猜測,似乎都得到了印證,否則小王爺為何丟下燕王妃一個人跑了?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燕王妃紅著眼,「我沒有,我沒有做過,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些事%這些事都跟我沒關係。」

安康生冷笑,「燕王妃的意思,這些事都是燕王著您做的?」

燕王妃乾脆掩麵大哭。

「皇上,燕王妃做過的好事,可不止這一樁!」安康生行禮,「南玥的細作業已被擒,隻待皇上傳召;前兩日元禾公主殺害傅家二公子的事,亦是燕王妃指使他人所為,人證證俱全!」

宋玄青咬著後槽牙,「把證據拿上來!」

「是!」安康生頷首。

南玥的細作被五花大綁,裡堵得嚴嚴實實的丟在金殿上;趙福慧則是自己走進來的,蜷著子,肚子直打,可在見到燕王妃之時,瞬時眸怨毒,恨不能衝上去撕了

「罪民姓埋名,一直留心燕王府的靜,終於被罪民找到了罪證。這些南玥的細作混在京都城,此前藏與城隍廟,這人以廟祝之名,長久與燕王府保持聯絡。」安康生知道輕重,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繞開了顧若離這一層。

即便顧殷早就說過,隻要能掀翻燕王府,即便賠上夜侯府也在所不惜,可顧殷對他們有恩,安康生不會把夜侯府搭進來。

仁義待仁義,這是慕容家的家規。

通敵這罪名一旦坐實,那麼……燕王府便算是徹底完了!

「不僅如此,燕王此行迎敵,所謂捷報隻是為了功勛,做做樣子罷了,皇上若不早下決斷,恐怕……」安康生跪地磕頭,「皇上,燕王府與南玥細作往來的信已被截獲,這便都是證據,請皇上過目!」

宋玄青手背青筋凸起,目冷戾無溫的掃過燕王府眾人,「好、好得很!來人,馬上派人去找宋宴,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朕帶回來!」

「是!」侍衛領命,當即跑出了金殿。

外頭,傳來清晰的腳步聲,伴隨著刀槍劍戟的撞之音,那是宮中侍衛齊齊出的聲音,說是找尋宋宴,那是因為還沒最後定罪。待皇帝降罪,找尋就會變緝捕歸案,宋宴就會摔下雲端,變人人追打的喪家之犬。

「燕王妃!燕王妃,你還我相公命!」趙福慧忽然瘋似的尖起來,「你殺了我相公還想殺我,你好狠的心,你這個蛇蠍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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