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太後咬著後槽牙,麵灰白。
恨,恨這麼多年,人就在京都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沒有半點察覺,以至於讓阿鸞的兒吃了那麼多的苦,了那麼多的罪!
「心疼了?」隋善舞巍巍的站起來,滿麵紅腫亦擋不住角的笑,「從我第一眼見,我便懷疑這小賤人的份了,可我知道……很多人在找,尤其是你!」
太後深吸一口氣,終是化作一聲長嘆,「所幸,安然無恙,而你卻要死了!隋善舞,善惡到頭終有報,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你不但讓練就了一好武藝,還生出了雙翅,或許能做到阿鸞也做不到的事!」
彷彿被中了痛,隋善舞忽然瘋似的撲上來,卻被芳澤輕輕一推,便推到在地。
「這裡不是燕王府,沒人會護著你!」芳澤冷然。
太後抬步往外走,目平靜的注視著門口,「讓去天牢裡好好恕罪吧!」
「我沒罪,我沒罪!」後,是瘋人的尖聲,「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你們冤枉我,我沒做過,我什麼都沒做過,你們、你們加之罪何患無辭……」
之前還兇神惡煞,麵目猙獰的毒婦,如今卻是這般歇斯底裡的弱,若不知,還真以為偌大的大周朝廷,連個人都不放過,將這麼大的罪名摁在一個人上。
「太後!」隋善舞忽然喊了一聲。
太後在殿門口站住腳步,側回被侍衛摁住的人。
「他,還活著嗎?」問。
太後先是一愣,俄而便明白了問的是誰,扯了角笑得何其嘲諷,「你也會有心?怎麼,做了多年夫妻,還真是睡出了?他就是你手裡的一柄刀,事已經敗,刀在哪,還有什麼意義?」
「還活著嗎?」隋善舞流著淚問。
太後沒有回答,抬步離開。
「太後?太後?」
任憑後呼喊,太後都沒有再轉。
「太後?」芳澤有些擔慮,「……」
瞧著高高的宮牆,簷外的亮從冒出芽的枝頭落下,泛著瘮人的寒意,太後微微瞇起了眸子,「永遠都不要告訴,關於燕王府的任何訊息。」
芳澤愣住,「太後的意思是?」
「哀家要讓活在提心弔膽之中,讓嘗嘗希一次次破滅的生不如死,哀家要讓死不瞑目!」太後蜷起袖中的手,「一條賤命還不了那麼多,那便……能還一點算一點!哀家要替阿鸞和月兒,討債!」
芳澤行禮,「奴婢明白了!」
半晌,太後才開低聲問,「哀家看上去可還好?」
芳澤不明其意,轉念一想又明白了,「好著呢!朝堂上您這麼一鎮,滿朝文武都敬您服您,您可放心吧!」
「哀家、哀家去接月兒出來,若是知府衙門的人敢薄待,看哀家怎麼收拾他們!」太後掉頭就走,這回倒是走得有些匆忙。
急得芳澤一個勁在背後喊著,「您慢點!哎呦太後,您可仔細腳下,臺階、臺階……」
太後恨不能跑起來,奈何終究是母儀天下的太後,跑起來不統,隻能拎著擺盡量走得快一些。
知府衙門,蘇立舟戰戰兢兢。
朝堂之事剛剛作罷,太後威名遠播,這會竟站在了院子裡,誰能不懼?
「太後娘娘?」蘇立舟行禮。
太後也不去管他,拾階而上,「公主呢?」
「在在在呢!」蘇立舟在前麵引路,隻覺得太後的腳程有點快,彷彿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靳月斷然沒想到,太後會親自來接,這會正讓底下人收拾一下,自個坐在桌角,瞧著二郎吃著安康生留下的小餅,「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朝堂那邊還沒訊息麼?」
「夫人,您稍安勿躁,若是有訊息,知府大人肯定會通知您的!」霜枝將裡拾掇了一番,「等著這事兒結束了,奴婢伺候您,好好的沐浴更一番,總歸是晦氣了點!」
靳月可不信這些,「你問明珠,晦氣嗎?」
聞言,明珠笑著紅了臉,「習慣了,便也不覺得!」
「習武之人,沒那麼多忌諱,倒是你們兩個跟著我,進大牢就跟進自家似的,委實有點不太吉利,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靳月撣去角的糕點碎屑。
下一刻,霜枝和明珠忽然撲通跪地。
靳月愣怔了片刻,隻見著太後著急忙慌的出現在牢門口,許是裡線不好,進了門便開始張,「人在何?月兒?」
「娘?」
清晰的呼喚聲,帶著一詫異與不敢置信。
靳月疾步走到太後跟前,「娘,您怎麼出宮了?還到這兒來了?」
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太後也不管這些,拽著靳月就往外走,「走,這地方冷颼颼的,不適合子久留,出去再說!」
芳澤在旁笑著,想自家這位主子,慣來是不信鬼神,生死無懼,可到了靳月這兒反倒忌諱起來了,所以說啊……人一旦在乎起來,便是什麼都會在乎。
「娘,您怎麼……」靳月不解。
太後一直沒說話,直到出了大牢,終於鬆了口氣,「他們都說,在大牢裡莫要久留,莫要聊天,免得了習慣!」
靳月噗嗤笑出聲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