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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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樹兒。”

黑魚兒都不用往外頭看,就知道喊的是夏至的弟弟夏樹。

他擰起眉頭,問夏至:“他你幹啥?

咋連聲姐都不

你別搭理他。”

田氏不在家,夏至得負責哥哥和弟弟的飯食。

“我去看看。”

夏至就從炕上下來。

黑魚兒攔住夏至,不讓去。

“十六,你在這歇著。

我去看看,替你教訓教訓他。”

夏老太太忙攔住躍躍試的黑魚兒。

“別就教訓這個教訓那個的。”

夏老太太訓斥兒子,然後又告訴他:“樹兒肯定是晌午了回來吃飯。

你去喊他進來,我熱飯給他吃。”

這樣,就不用夏至回去做飯了。

夏老太太著就穿鞋下地。

夏至知道,夏老太太和黑魚兒都是一片好心。

並不打算接

給傻子做媳婦這件事,自己實在沒把握抵製功,所以不得不求助。

隻要是自己能做的事,並不想麻煩人。

而且,很多事,還是得自己解決,不能總靠別人。

“還是我去。

家裏有現的飯,不麻煩。

爺、、老叔,你們都歇著吧。”

夏至往外走,黑魚兒也跟了出來。

他是不放心,要跟著夏至給夏至撐腰。

一個皮微黑的男孩站在大門口,穿著整齊的藍褂。

夏樹今年九歲,是夏至的弟弟,但卻經常欺負夏至。

這在夏家是眾所周知的事。

看見夏至,夏樹就顯出不耐煩來。

“夏至……”他瞪著眼開口要訓斥夏至,看到從夏至後繞出來的黑魚兒,立刻就頓住了,樣子也老實了許多。

“夏至,我要吃飯。”

這一次,夏樹的聲音低了八度,一麵還從眼皮子底下瞄黑魚兒。

“你喊誰呢,不知道一聲姐啊?”

黑魚兒立刻竄到夏樹跟前。

夏樹瑟了一下,連退兩步,躲到大門外,但是沒敢跑。

他垂下手,低眉順眼、期期艾艾地:“老叔,我我二姐吃飯。”

黑魚兒並不打算就放過他,卻被夏至拉到了一邊。

夏至低聲跟黑魚兒話:“老叔,我能收拾住樹兒,你回去吧。”

夏樹很田氏的溺

雖然是弟弟,卻從來不把夏至放在眼裏,總是對呼來喝去,隨意地使喚

過去夏至總挨弟弟欺負,那是姑娘老實,還被田氏著的緣故。

夏至逆來順,夏至可不會屁孩的氣。

何況還是這樣一個被田氏寵的一病,深田氏重男輕的思想影響,把當使喚丫頭的屁孩。

弟弟什麽的,可不會慣著他。

“你行嗎?”

黑魚兒不放心。

“他打不過我。”

背對著夏樹,夏至擼起袖子,出細瘦的手腕和胳膊。

比夏樹大三歲,比夏樹個頭高,因為自勞作,現在下田幾乎能頂半個勞力,姑娘看著瘦,但已經很有力氣。

夏至好不容易將黑魚兒勸了回去,麵對夏樹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看到黑魚兒回屋子裏去了,夏樹鬆了一口氣。

再看夏至的時候,就恢複了方才不屑和不耐煩的樣子。

對於二姐的笑容,夏樹是不稀罕的。

夏至總是討好地朝他笑。

然而,今夏至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對勁兒,讓他看著心裏

雖然是這樣,夏樹也沒多想。

丫頭片子,沒有老叔在跟前兒撐腰,終究還是怕他的。

夏樹抬起下,用鼻孔看著夏至,等夏至上來跟他好話。

夏至並沒搭理他,徑直往家裏走。

夏樹心裏不得立刻離了這裏,誰知道老叔是不是在堂屋門口看著他呢,因此馬上跟在了夏至後。

到了自家門口,夏樹還忍不住回頭張,看到黑魚兒沒跟來,這才真正放了心。

進了堂屋,夏樹又用鼻孔看夏至。

“你跑後院幹啥去啦?

等娘回來,我要告訴娘。”

這樣威脅了夏至,隨後又問,“我的飯呢?”

“在鍋臺上。”

夏至著,轉叉了後門。

夏樹沒有毫危機的意識,他是真的了,快步走到鍋臺前,掀開蓋簾,就看到半盆高粱米水飯,旁邊什麽都沒有。

“我的蛋呢?

娘讓你給我蒸的蛋糕呢?”

夏樹怒氣衝衝地問,又罵夏至:“你個懶妮子,是不是忘了給我蒸?”

夏至不答話,又走到前麵,將前門也關嚴,上了栓。

“死妮子,我問你呢,你聾啦!

你是不是饞癆犯了,給吃了?”

夏樹敲著鍋臺,大聲地斥問。

“隻有飯,你吃不吃。”

夏至慢悠悠地走回來,菜刀眼看著夏樹,特意將語氣的平平板板的沒有一起伏。

夏樹就覺得背上一寒,本能地覺得不好。

但他是欺負慣了夏至的,不相信夏至真敢把他怎麽樣,所以就又脯,衝夏至扯著嗓子喊。

“死妮子,等娘回來,我告訴娘,讓娘打死你。”

這是夏樹對付夏至的殺手鐧:向田氏告刁狀。

隻要他使出這個殺手鐧,不論他提的是什麽要求,夏至都會忙不迭地答應。

要不然,被田氏聽到了,或者他真去向田氏告狀,夏至免不了要被田氏一頓臭罵。

姑娘臉皮薄,不了田氏的罵。

夏至是怕極了這個弟弟,然而那是過去的夏至了。

“嗬嗬……”夏至擼起袖子,笑著走近夏樹。

夏樹往後跳了跳,在他眼睛裏,平時溫順的姐姐目,而他竟然有些怕。

“我告訴娘……”

“那也要等娘回來才行哦。”

夏至冷笑。

不等夏樹再吵再罵,夏至已經抓住他,利落地剝了他的子,出相比其他部分白了不的屁

一隻手就按住夏樹,夏至抬起另一隻手來,重重地落下。

夏樹拚命掙紮,像待宰的豬一樣嚎起來。

然而他卻掙不開夏至,夏至的掌一下下落在他溜溜的屁上。

夏樹先是幹嚎,等夏至幾掌下去,他的眼淚珠子劈裏啪啦地開始往下掉,裏依舊罵罵咧咧的。

“你、你等著……”依舊不喊姐姐,還威脅夏至。

夏至笑:“不用等。

樹兒,你信不信,不等娘回來,我就能把你剁,喂了大青。”

等田氏回來了,連個都找不到,就夏樹出去玩沒回來,人不知鬼不覺。

不知道為什麽,夏至的樣子並不兇狠,語氣也平平淡淡的,但是夏樹就是相信,真能做出這樣的事。

哇的一聲大哭,夏樹開始告饒:“姐,我再也不敢了。”

“你再不敢咋?”

夏至毫沒有心

“我你姐,再不喊你夏至了。

我也不告狀了。”

“還有呢?”

“還有啥?”

顯然,孩子被他重男輕的母親影響,本就不知道他平時待姐姐錯在了哪裏。

“我是你姐,給你做飯,給你洗服,容忍你,是我疼你,不是你的使喚丫頭。”

“你是我姐,我不要你給我做飯,給我洗服啦。

我再也不敢欺負你。”

夏樹打著哭嗝。

“要聽姐的話。”

夏至又。

“姐,我聽你的話。”

夏至的掌沒有再落下來,讓夏樹站起來。

夏樹的屁都被揍腫了,委委屈屈地站著,一張臉哭的花貓一樣。

“去洗臉,吃飯吧。”

夏至吩咐。

夏樹乖乖的去洗了臉,回來又乖乖地盛了一碗飯,也不要菜了,就抱著飯碗往板凳上坐,隨即就彈了起來。

“咋地啦?”

夏至問。

“屁疼。”

夏樹悶聲答。

夏至看了夏樹一眼,沒話。

夏樹站著吃飯。

“姐……”

“嗯?”

“姐你往後還疼我不?”

夏至的心微微一

在福利院裏,稍微長大一些,就幫著帶更的孩子。

很多孩子是半路被送進福利院的,有各種各樣的不幸經曆,也就帶了各種各樣的病。

太知道孩子的心思了。

一個三觀未形的孩子,被重男輕的母親影響,他當然會慢慢同化,變得對姐姐的親麻木,不將姐姐看做是需要尊敬、照顧、疼的親人,他本不會將姐姐當人看待。

夏樹九歲,還知道問以後疼不疼他,應該還有救。

夏至立刻就有了決定。

不把這棵開始長歪的樹正回來,絕不放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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