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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將錢都數清楚了，將兩個銀角子和兩串錢地藏了起來，其他的錢依舊用錢袋裝了，
放進櫃子裏。
孫蘭兒本沒看夏至數錢，稀罕過了香胰子之後，又興高采烈地翻檢著夏至帶回來的碎布頭。
布店送的那些碎布頭不好做荷包，但在孫蘭兒看來卻很有用。
“十六，咱們把做荷包的挑出來。
下剩的，我給你做個褥子，再坐幾個墊子吧。”
孫蘭兒笑著跟夏至商量。
夏至當然不會不同意，不過還是跟孫蘭兒：“蘭子姐，你家裏活計多，咱們做荷包也費神的。
別的活，能做就做，可別勉強，再累傷了眼睛。”
孫蘭兒就有分寸。
這些日子過的舒坦，覺得自己不論幹什麽都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兒似的。
夏至還跟了賣荷包分的事，孫蘭兒原本也是不肯收錢，後來推辭不過，才答應每個荷包收十個大錢。
這些錢自然也不會拿回家去。
“蘭子姐，你的錢我給你攢著吧。
你有啥花銷，就來跟我。”
夏至知道孫蘭兒的境，就為打算。
孫蘭兒能賺錢了這樣的事，還得死死地瞞住繼母孫王氏。
孫蘭兒是不得這樣的。
臘月走過來跟夏至和孫蘭兒一同做針線。
有些氣鼓鼓的，雖然已經抱怨過了，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跟夏至和孫蘭兒：“三姐太壞了，拿我抹不開。”
孫蘭兒沒聽明白，臘月就把五月相親的事了。
孫蘭兒也很為臘月不平，五月的事辦的太不地道了。
“他們還先黑了我爺我一塊布。”
夏至就。
臘月也不笨，想了想，就明白了夏至的意思。
夏二叔他們應該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跟著夏老爺子去相親不過是走個過場給夏老爺子看的。
“怪不得他們都等不及到鎮上去買布！”
夏至就笑，估計這會夏老爺子也早想明白這個道理了。
樹兒和夏林從外麵跑進來，告訴夏至夏二叔和夏二嬸帶著五月到家了。
他們回來的比較晚，鎮上的大集早就散了。
所以這一路上夏二叔三口人就沒搭上車，完全是走回來的。
“活該。”
臘月就，還有些憾沒有親眼看到他們的狼狽樣。
“……二叔剛進家門，就讓咱爺給到上房去了。”
樹兒又。
臘月馬上就坐不住了，要回後院去看看。
夏老爺子肯定得罵夏二叔，要去聽聽。
臘月丫頭心裏明白，但不是個潑辣人，雖然被五月給設計了，不得他們被夏老爺子收拾，但卻拉不下臉來去跟五月吵。
夏至想了想，就攔住了臘月。
“讓樹兒和林子去吧，回來跟咱們學學就得了。”
臘月很聽夏至的：“等我爹娘回來，我得跟他們。”
這個夏至沒攔臘月。
孫蘭兒就問錢家的後生怎麽樣。
“人家不錯，配五月姐都屈了。”
臘月快言快語地。
不是向著錢月來，而是討厭五月。
夏至打量了臘月一眼，心中就寬了。
臘月在這件事上隻是氣五月，對錢家人的印象都不錯，而且也沒多心。
既然如此，夏至話也就沒了顧忌。
“……一家人都不錯，言談行事沒有家子氣。
錢月來長的憨厚，其實明能幹的。”
“哎呀，那多可惜啊。”
孫蘭兒就。
晚上夏至就把買的那一刀切了做菜，留下孫蘭兒吃飯不，還將黑魚兒，臘月和夏林都了來一起吃。
這一次，沒有請五月姐弟。
吃飯的時候，黑魚兒、樹兒和夏林就不住地夏老爺子怎麽罵夏二叔的，大家聽著都覺得解氣。
黑魚兒卻不完全滿意：“要我就把給五月買的那塊布要回來。”
臘月趕忙就問：“老叔，那你跟我爺了沒有啊？”
是很樂意看著五月將到手的東西再吐出來的。
“我啦，你爺也要了，可五月他們不肯還，裳都做上了，沒法還。”
黑魚兒的不滿正在這裏。
其實往回要布這話就是黑魚兒當著夏老爺子的麵跟夏二叔的，夏老爺子並沒，但他也沒駁回黑魚兒的話。
“咱爺麵，他們這麽，肯定不能再往回要了。”
大橋了一句。
“二叔他們是瞧準咱爺的脾氣了。”
夏至笑。
臘月還在氣：“他們太不要臉了，占便宜就沒夠。”
“對。”
夏林重重地點頭，讚同姐姐的話，他還聲氣地補充，“我娘過，二伯和二伯娘臉皮可厚。
還……他們臉皮厚吃個夠，我們臉皮薄，吃不著。”
眾人都是忍俊不。
臘月的臉就紅了，瞪了夏林一眼，數落他不該啥話都。
夏林就不吭聲，埋下頭吃。
夏至買的是五花，為了給大家夥解饞，幹脆就做了一道蒸。
五花煮到可以用筷子紮了，從鍋裏拿出來切大薄片裝碗，加各種調味料上籠屜蒸，然後扣進大盤子裏。
這道菜也做扣，香味俱全，而且毫不油膩，是他們這逢年過節以及辦酒席上必有的一道菜。
莊戶人家的孩子平時可吃不到這個。
家裏就算買了回來，也不會做這樣費事兒的菜。
“十六，你做的這扣比你做的還好吃！”
黑魚兒還用湯拌了飯吃，一邊吃一邊誇夏至。
大家都跟著點頭，這頓飯吃的太滿意了。
夏至笑，覺得大大幾個孩子實在太容易滿足。
收拾利落了，夏至就帶了針線到武老太太家門口的大柳樹下乘涼。
到的時候，柳樹下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不知道在議論什麽事。
有人看到夏至過來，就捅了旁邊的人一肘子。
那人抬起頭來也瞧見夏至，頓時就住了。
夏至的角了。
知道，大家夥肯定是在談論夏家的話題了，所以看見來才都不了。
隻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跟眾人打了個招呼，就挨著武老太太的旁邊坐了。
莊戶人家閑時候也沒什麽娛樂，大姑娘媳婦的聚集在一起就喜歡東家長李家短地八卦。
但凡哪一戶人家有了什麽風吹草，不需要過一的工夫，保準能傳的滿村子裏都知道。
而大興莊最大的八卦集散地，就是大柳樹下這塊乘涼的地方了。
這地方寬敞，有大柳樹的樹蔭，還有供人休息的大石墩，前後幾條街的人都往這地方來。
夏至私底下稱這裏為大興莊的大柳樹論壇。
而今大柳樹論壇的熱門話題，似乎就是夏家。
夏至就坐在武老太太邊做針線，其他的人顧左右言他了那麽一會就忍不住開始問了。
先是武老太太問趕集的事。
武老太太問的還正經的，夏至也就都了。
“別看十六，還能夠兒的。”
就有個嬸子誇夏至，的是賣櫻桃和鮮花兒掙錢的事。
大家夥也都跟著附和，然後一個媳婦就問了：“十六，你五月姐今相看了嗎？”
夏老爺子租了車，五月要去相親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啊。”
夏至就笑嗬嗬地，“誰都沒跟我。”
“沒。”
立刻就有媳婦道，“要是了，夏至肯定能知道。”
“五月沒。”
又有一個媳婦，“臘月了。”
夏至看過去，話的是平時跟夏二嬸好的張六媳婦，也是剛才老遠瞧見話最多，看來了就啥也不了的那一個。
“張六嬸，這咋還有臘月的事啊？”
夏至好奇地問。
這一問，可就打開了張六媳婦的話匣子。
張六媳婦關於五月相親的版本是這樣的。
錢家要與夏家做親，夏老爺子先是看好了最年長的孫五月，畢竟五月是夏家最漂亮最有出息的孫（張六媳婦語）。
然後臘月非要跟著一起去。
結果就是，五月沒看上錢家的後生，臘月卻看上了。
為了這個，五月還先離開了相親現場。
不過人家錢家後生有沒有看上臘月，這就難了。
夏至就被氣笑了：“六嬸，這些話你是從哪聽來的？
你當時在場？”
“老六媳婦，你今不是在家，沒去趕集嗎”武老太太了一句話。
“我是沒去，這是五月娘親口跟我的。”
張六媳婦忙就道。
夏二嬸的，那自然是很權威的版本了。
夏二嬸和張六媳婦好，經常往家去串門嘮嗑。
今從集上回來之後，夏二嬸就去了張六媳婦家。
這可做的太過分了。
夏二嬸要化五月，可也不應該這麽黑臘月啊。
“六嬸聽錯了吧。
我跟我老叔還有我家樹兒都去來著，可不是這麽回事啊。”
夏至就。
“哎呦，”張六媳婦立刻屈，“我可一句都沒編排，都是你二嬸的。
你孩子家就是去了，有些事你也看不懂。
你二嬸的，那不能錯。
臘月丫頭看著蔫兒，心裏可有事兒。”
夏至自然要為臘月辯解的。
然後就看到一個胖子往夏家後院跑。
夏林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們的話，這肯定是跑回去告訴臘月了。
張六媳婦幾個也看見了夏林，不過們都沒當一回事。
夏林才五歲，在們眼睛裏本就還是啥都不懂呢。
可夏至知道不是這個樣子。
夏林可有心眼，最會學舌了。
夏至角了，站起來就往後院走。
後院當院靜悄悄的，五月、七月和夏楊都趴在上房窗臺下，夏至進了院子們都沒聽到。
夏至也沒驚們，直到走到跟前，才故意咳嗽了一聲。
姐弟三個扭過頭來看見夏至，臉就都變了。
夏至沒理們，徑直進了上房。
上房屋子裏氣氛很抑，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在炕上坐著，他們左邊是夏二叔和夏二嬸，右邊是夏三叔和夏三嬸帶著臘月和夏林。
臘月在哭，眼睛都哭紅了。
夏三叔和夏三嬸也都紅著臉，明顯是氣的。
“夏林啥你們就信啊。
他才多大點兒，懂啥呀！”
夏二嬸笑嘻嘻。
夏三叔一家都被這個態度給氣了個夠嗆，看見夏至來了，幾個人都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臘月先就跑上前抱住了夏至的胳膊。
“四姐，你來給評評理。”
剛才夏林回來，先回到西廂房把他聽到的話跟爹娘和姐姐了。
夏三叔和夏三嬸做工回來，已經聽臘月了五月相親時候的事。
兩口子都是老實人，覺得夏老爺子已經教訓了夏二叔一家，他們就想著息事寧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算了。
可是聽了夏林學舌，這兩個老實人都忍不下去了，臘月更是當時就哭了。
之後，他們才到上房來，把事跟夏老爺子、夏老太太了，然後了夏二叔和夏二嬸過來對質。
夏二嬸就不承認過那樣的話，隻夏林不懂事兒，學錯了舌。
夏林在西廂房學舌的時候，是了夏至也在場的話。
不是因為親近夏至，他剛才還不往大柳樹下跑呢。
所以現在臘月就要夏至給評評理。
夏至來的時候就猜到差不多會是這樣的結果，可還是來了。
既然來了，就不怕事兒。
一屋子的人都看夏至。
夏二嬸略有些慌：“這不關十六的事。
反正我是啥也沒。”
夏二叔也別有深意地看著夏至，意思讓別摻合，卻立刻就被夏老爺子給瞪了一眼。
夏至暗自一笑，就推開臘月，往夏老爺子邊坐了。
夏老爺子看看夏至，問：“十六，是五聽錯了嗎？”
夏至笑：“爺，我二嬸過啥，肯定是自己最清楚。
爺你別問我呀。”
心翼翼的樣子，似乎生怕得罪了夏二叔和夏二嬸。
夏二嬸覺得夏至沒有給夏林作證，是偏著的，臉上就出得意的神來。
夏二叔靈些，立刻就垂下了頭。
接下來，夏老爺子又將夏二叔和夏二嬸罵了個狗淋頭。
“快給你兄弟和侄賠禮！
那塊布不管你們做沒做，立刻給我拿回來！”
夏老爺子吼。
夏二叔兩口子都站起來，一聲不敢吭了。
夏二叔踢了夏二嬸一腳，夏二嬸老大不願地出去，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一塊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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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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