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梳妝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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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那孩子太可憐了。”

夏大姑就了夏至在夏家的窘境。

然後在郭姑父的麵上瞧了瞧,又將夏至如何幫著夏老太太和黑魚兒的事都了一遍。

“我娘為了我,吃了不苦,不然我也活不下來。

如今就是還有我這個兄弟讓我掛心……”

郭姑父的臉就好了些,他抬手止住夏大姑,不讓繼續。

“難為十六這個孩子了。

一個梳妝盒,在咱們鋪子裏要賣也就賣個三兩銀子。

咱進貨的本錢也就二兩掛零。

給了那孩子,這沒啥,沒啥。

……這梳妝盒賣的好啊,老吳和老王兩家都斷了貨,要跟我勻貨,我啥都沒答應。

……咱能進到這些貨,還得虧老臉麵……”

絮絮的,了半晌都沒停。

夏大姑如何不明白郭姑父的意思,但是得了夏老太太的囑咐,要高看夏至幾分。

因此隻聽著郭姑父絮叨,並不什麽。

長生挑了門簾進來,將手裏抱著的梳妝盒放在炕桌上給夏大姑和郭姑父看。

郭姑父就打開梳妝盒,看見裏麵除了梳篦,還放了一盒胭脂,一盒香,另外還有些鮮豔的頭繩、頭花之類,都極致。

夏大姑方才的吩咐裏沒提到的東西,長生都給準備出來了。

郭姑父就咂了咂舌,抬眼看兒子,然後又看了一眼夏大姑,忍著啥都沒。

“準備的妥當。”

夏大姑了一句,就抱著梳妝盒往西屋去了。

……

“大姑,這是給我的?”

夏至看著夏大姑抱到麵前的梳妝盒。

這梳妝盒和珍珠梳妝臺上的那隻式樣一樣。

不過珍珠的那隻是填漆平螺牡丹花的,夏大姑給拿來的這隻是大紅填漆平螺折枝梅花花樣的。

“就是給你的。

你姑父怕你到了這使喚東西不應手,特意讓我拿了這個給你用。

跟你珍珠妹子那個是一樣的。”

夏大姑笑著,又讓夏至把妝盒打開來看看。

“快看看,稀罕不?”

“十六,你大姑和姑父給你的,你就收著。

快打開看看。”

黑魚兒在旁邊催夏至。

夏大姑給夏至東西,他看了比自己得了東西還高興。

夏至就將妝盒打開了。

三層的妝盒,最上麵一層應該是放梳妝用品的,裏麵除了套的梳篦,還有白瓷瓶裝的頭油,紅、藍的頭繩,還有頭花。

第二層應該是放飾的,最底下一層的空間略大一些,外麵還配了鎖匙。

整個妝盒又又實用。

珍珠靠過來,往妝盒裏麵看了一眼,一張臉就又有些

夏大姑也不知道看沒看見,沒理珍珠,隻是讓夏至將梳妝盒收下,然後還告訴夏至,那些梳篦頭油頭花都是給夏至挑的。

“也不知道你稀罕啥樣的,我就揀的姑娘買的給你挑了。

你要是不稀罕,明讓你珍珠妹子帶你去鋪子裏頭自己再挑。”

“大姐,你挑的好。”

黑魚兒就替夏至做了主,“十六,趕收下吧,我看這都正合用。

等以後我掙錢了,還給你買更大更好的。”

珍珠實在忍不住,在旁邊輕輕地哼了一聲。

黑魚兒聽見了,就朝珍珠瞧了一眼。

他想了想,覺得外甥可能是挑理了。

“珍珠,往後我也給你買。”

珍珠的,似乎是想要扯出一個笑容,卻終究沒有扯出來。

對於姥家的家境,聽爹和娘私底下閑談,都是很了解的。

姥家沒啥錢,而且都上歲數了,往後這老舅長大了都得靠自己。

他哪裏來的錢,隻怕自己生活都不夠的。

“還是龍知道疼侄、外甥。”

夏大姑笑了笑,囑咐三個孩子早點兒睡,就出去了。

夏至早就瞧見珍珠的臉不大對,但夏大姑十分殷切,黑魚兒一片熱心腸,就沒有太推辭。

珍珠吹熄了蠟燭,三個孩子在炕上躺下。

黑魚兒一會的工夫就睡著了。

夏至也迷迷糊糊的,就聽見珍珠在旁邊聲的嘀咕,什麽三四兩銀子的貨,又什麽常州的篦子多錢。

夏至暗地裏笑了笑,翻了個睡了。

東屋裏,長生離開之後,夏大姑和郭姑父也吹了燈躺下。

郭姑父長歎了一聲:“長生這孩子,也不知道隨誰,大手大腳的。

這個家業遲早到他手裏,讓我怎麽放心得下哦!”

夏大姑漫應了一聲:“長生心眼好。”

郭姑父又歎氣:“就是心眼太好了,手太鬆。”

夏大姑知道郭姑父這話頭是因為什麽而起的,就跟他商量:“我娘家就這幾口人,平時誰也不來刮連咱們。

就這兩個孩子來這一趟,以後再來還不知道是啥年月。

我跟長生他姥都了,不能虧待了他倆。”

“我沒讓你虧了倆孩子。”

郭姑父聲地。

“我是這麽打算的。

今給十六一個梳妝盒,你要實在心疼,我把錢給你。”

夏大姑語氣還是平平淡淡的,沒有毫的火氣。

郭姑父卻聽出不對來:“啥你的錢我的錢,那還不都是咱家的錢。

我可不是那樣氣的人,你這不是憋屈我嗎?”

“好,好,你不氣,那以後就別再絮叨這個事。”

夏大姑笑了笑,不再給錢的話。

“……除此之外,我還打算給龍和十六一人做一套裳,也用不了幾個錢。

然後就沒什麽花用了。

倆孩子在這,就是多兩雙筷子的事。

我在這個家裏,這個臉麵還有吧。”

“這的啥話!

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兩口子又絮絮地了一會家常,這才歇下了。

早上,夏至起打開梳妝盒,就隻將裏麵的梳篦取出來用了,其餘的東西分毫未

夏大姑早起過來看他們,見夏至和黑魚兒都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就很高興。

夏至就將梳妝盒還給了夏大姑。

“大姑,我梳子和篦子我用得著,就留下了。

別的東西我都用不上,給我也是浪費了東西。”

這麽著話,夏至用眼角的餘瞟了珍珠一眼。

珍珠正坐在梳妝臺前梳頭,一雙耳朵卻聽著夏至這邊的靜。

聽夏至這樣,的臉就有些異樣。

昨夏至還痛快地收了東西,今早上就不要了。

夏至的理由似乎也的過去,當時看著喜歡就收下了,現在要用的時候現用不到,就還給

但夏大姑怎麽會相信這樣的話。

不是不了解自己兒的子。

夏大姑臉上依舊笑地也沒有去看珍珠,隻將梳妝盒又塞回到夏至的手裏。

“怎麽用不著?

你這孩子,跟大姑也這麽心,大姑可要生氣了。”

夏大姑的態度,是不容忍拒絕的。

夏至略微猶豫,黑魚兒已經從手裏將梳妝盒抱了放在炕上。

“大姐,你別管十六了。

。”

“就該這樣。”

夏大姑笑了笑,就去廚房看早飯。

黑魚兒耷拉著眼皮,隻對夏至了兩個字:“收著。”

夏至點點頭,沒吭聲。

要是再什麽,黑魚兒肯定會,到時候可有人要倒黴。

夏大姑家的早飯比較簡單,粳米粥,白麵鹹菜豬餡的包子,還有炸花生米、鹹鴨蛋等兩三道菜。

郭姑父草草地吃過了飯,就帶著長生往前頭去了。

夏至和黑魚兒吃過了飯,就坐在一起低低的聲音商量事。

“你們倆頭挨頭地商量啥呢?”

夏大姑笑著問,又告訴兩個孩子,“今長生有事。

你們倆昨坐車也累了。

今先在家玩,明讓長生帶你們出去逛逛。”

夏至就對夏大姑:“大姑,我和老叔想自己出去逛逛。”

“那怎麽能行!”

夏大姑立刻就道,“這可不是鄉下,十裏八村都沾親帶故。

你們倆往哪裏走都沒事。

這府城地方大,人多又雜,什麽人都有。

你們出去走丟了,遇到壞人,那可怎麽辦?”

“我們不到走。”

夏至笑著跟夏大姑商量,“我和老叔就想上文山書院去看看。”

夏大姑明白過來:“十六,你想去看你爹?”

夏至剛到府城,就要去看夏秀才,這也在理之中。

“我爹估計忙。

我就去書院裏看看,也不耽誤我爹的正事。”

夏至就。

要往書院去辦些事,見不見得到夏秀才都是次要的。

但是這話不能跟夏大姑。

黑魚兒也在旁邊幫腔,他們絕對不走,就不會走丟。

而且他們還打算帶上大青。

有大青在,他們不怕遇上壞人。

夏大姑猶豫不決,正好長生從外頭進來聽見了他們的話。

“要不,我送我老舅和十六過去吧。”

長生。

夏至剛才聽夏大姑長生有事,就不肯麻煩他。

“告訴我們怎麽走就行,我們慢慢的走過去。”

“文山書院在城東呢,離這裏可不近。

你們倆孩子走過去哪能行。”

夏大姑著話,就看了看長生。

長生就又要送夏至和黑魚兒過去。

夏至想了想,如果不讓長生送,夏大姑肯定不放心讓和黑魚兒自己去,哪怕他們帶著大青也不

必須得早點兒去文山書院,有些事等不得。

“要不就這樣。”

夏至想出一個兩全其的法子來,“長生哥把我們送到文山書院就回來,這樣不會耽誤長生哥的事。

我和老叔打算在文山書院待一,傍晚回來的時候,我爹肯定能給我們安排好,也不用長生哥去接我們了。”

將兩個孩子送到文山書院,其餘的確實就不用擔心了。

夏大姑覺得這個法子還不錯,就點了頭。

夏至拿了錢袋,黑魚兒牽了大青,兩個孩子跟著長生往前院來。

馬車是套現的了,原來長生本來就要出門的。

“先把你們倆送到文山書院,然後我再去辦事。”

坐在車上往城東走,大劉趕車,長生陪著夏至和黑魚兒坐在車裏。

車簾沒有落下,夏至一邊看街道兩邊的景,一邊暗暗記著路。

大青趴在車轅上,也左看右看,還時不時地用鼻子嗅一嗅。

他也很會記路啦。

長生就跟夏至和黑魚兒介紹府城。

“咱們府城有兩大姓,老叔,十六,你們知道不?”

“我知道。”

黑魚兒搶答。

別的他不清楚,這件事他是聽過的。

“是東城李,西城田,對不?”

“沒錯。”

長生笑,又仔細地跟夏至和黑魚兒起了這句話的來曆。

府城兩大戶人家最為出名,也最有勢力。

其中李姓的一家是書香門第。

李家先祖是兩兄弟,先後中了進士朝為

哥哥做到了文淵閣大學士,閣為輔。

弟弟做了左都史,後來外放都督兩廣,是朝廷數一數二的封疆大吏。

兩兄弟後來致仕回鄉,共同辦了一所書院,教導家中子孫讀書,就是如今的文山書院了。

李家的子孫代代相傳,大都走的是讀書科舉的路子。

兩兄弟之後,雖然子弟再沒有閣拜相的,但也出過十來個翰林,每一代都有至二三品的朝廷大員。

如今,文山書院已經不僅僅是李家的族學了,而是廣收下的學子。

而李家的子孫在府城世代繁衍,枝繁葉茂。

因為他們主要在城東聚族而居,所以被稱作東城李。

西城田,則是府城李姓之後的第二大戶。

要論富庶以及人口數量,田家並不在李家之下,之所以排在李家之後,是因為李家門戶清貴,而田家則是以商賈起家的。

如今田家的子弟也多有走科舉仕途,在朝為的,但總來,他們的基和主要的富貴還是在商賈。

西城幾乎所有的大鋪麵都是姓田的。

而李田兩家相互為姻緣,親戚關係那也是盤錯節。

東城李貴且富,西城田富且貴。

“這麽看來,這府城就是李田兩家的下了。”

夏至聽了長生的講述,微微點頭道。

這麽著話,馬車早已經進了東城的地界,很快就到了文山書院的外頭。

文山書院,顧名思義,是因建在文山而起名的。

據長生,文山原本不文山,而是做丘山,因為山並不高。

是李家的兩位先祖看中了這裏,在山上廣栽樹木,又圈下了周圍的土地,建立書院。

他們覺得丘山不好聽,就改了文山。

書院也就做文山書院。

進山是一條青石路,可容兩輛馬車並排而行還頗有富餘。

夏至讓長生將車停在了書院的門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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