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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來了？”
夏至很自然地跟夏秀才打招呼，然後還問了一句，“爹，你吃了沒有？”
既然決定來文山書院外麵賣粽子，夏至就想到了會遇到夏秀才。
遇到就遇到吧，這件事瞞的過別人，但夏秀才總是瞞不過的。
所以看到夏秀才找來了，夏至也沒大吃驚。
隻讓夏秀才往旁邊站站，別耽誤賣粽子。
夏至鎮定自若，夏秀才卻有些懵了。
聽是聽，和親眼看見可不是一回事。
他倒是聽話地走到了旁邊，呆呆地看著夏至快手快腳地給人拿粽子、算錢。
攤子上放了一個匣子。
夏至不用手接錢，就讓顧客將銅錢扔進匣子裏。
有那種拿了銀角子來買粽子的，夏至算好了要找的數目，也讓他們自己從匣子裏拿錢。
當然，來買幾個粽子的大都拿的是銅錢。
拿銀角子的非常，這樣的人一般買的也比較多，找回的銅錢就很有數了。
這種方式竟很書院學生們的歡迎。
在他們看來，這種方式不僅足夠潔淨，而且還現了攤主人對他們品行的信任。
而且不得不，這種方式還比較快捷和方便。
夏秀才已經走到一邊去了，但黑魚兒看見他，還是覺得他礙事。
黑魚兒是不會跟夏秀才客氣的，他就招呼夏秀才：“大哥，你也過來幫忙。
沒看見十六都忙啥樣了！”
語氣中帶著指責的意味。
夏秀才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雙腳就帶著他走到了黑魚兒的邊。
他手要幫忙，但是又不知道怎麽幫。
“爹，不用你。”
夏至瞧見了，就讓夏秀才不用幫忙。
又問夏秀才吃過晌午飯了沒有，然後就揀了兩個粽子給夏秀才。
“我和老叔本來打算一會稍微空閑了，就給爹去送粽子吃。”
夏秀才接過粽子，又放了回去。
他有很多話要問夏至，卻沒機會開口。
夏至瞧見夏秀才呆呆的樣子，暗暗搖頭歎氣，也不再去理會他。
過了一會，李夏帶著兩個廝快步走了來。
他招呼夏至和黑魚兒：“十六，老叔，吃飯了！”
他的手裏拿了個紙卷，兩個廝手裏都提著食盒。
這是給夏至和黑魚兒送飯來了。
招呼完了夏至和黑魚兒，李夏才看到夏秀才。
他又笑著跟夏秀才招呼了一聲，然後就走到夏至邊站了，催和黑魚兒趕去吃飯。
“你沒看見現在正忙著？”
夏至瞟了李夏一眼，“我哪有工夫吃飯啊。
你帶著老叔去吃吧。”
“我也不去吃。”
黑魚兒立刻就道，他責任心很強，而且打定主意要跟夏至同甘共苦。
“十六，你和老叔去吃飯。
我來替你們賣粽子。”
李夏胳膊，躍躍試。
“李夏，你會賣粽子嗎？”
夏至微微挑眉。
李夏是讀書人，而且富貴出，他就是會賣粽子也不能讓他賣啊。
要是被李山長還有李家人知道了，那還不得鬧翻了。
“我會。
十六，剛才看你賣的時候我就學會了。”
李夏卷了卷袖子，然後又朝後麵指了指，“我讓人去收拾了一間屋子，你和老叔趕去那兒吃飯吧，別著。”
夏至順著李夏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那兩個提食盒的廝已經打開了一扇門，正在進進出出地收拾打掃。
李夏這是把什麽都給安排好了。
可夏至還是不能讓他替自己賣粽子。
“李夏，你帶老叔去吃飯。
我賣完了這些就過去找你們。”
李夏和黑魚兒都不願意。
李夏看夏至這麽堅持，他隻好妥協，但要陪著把粽子賣完，然後大家再一起去吃飯。
夏至隻得點頭。
李夏卻還要幫賣粽子。
“十六，你歇一會。
把圍和你那口罩帽子都給我，我給你賣。
你要是擔心我賣的不好，你就在旁邊看著。”
“李夏公子你這是要驗生活啊。”
夏至見李夏在跟前繞來繞去的，後麵老老實實趴著的大青都興起來，湊過來搖頭擺尾。
這樣下去生意沒法做了。
夏至沒辦法了。
想了想，隻好把自己的圍給李夏穿上。
“李夏，你就站在這，和老叔一起幫我算賬、看著錢箱。
咱們本生意，這是最要的事。”
黑魚兒在旁邊就點頭表示讚同。
夏至能給李夏安排這個工作，足以證明對李夏的信任和重視。
想當初在臨水鎮上，這個活可是他一個人的。
李夏笑了笑，和黑魚兒並排站了。
這樣過了一會，夏至看著還剩下不多的幾個粽子，就不肯再賣了。
有剛剛聽到信兒過來要買的，還有本著嚐一嚐的心思買了兩個拿回去覺得好吃又回來買的。
夏至就告訴他們，明還會來這裏擺攤賣狀元粽，讓他們不要擔心吃不到。
李夏帶著廝幫夏至將攤子收了起來，然後大家就都到他準備好的空屋子裏坐下。
李夏其實也還沒有吃飯，所以他讓廝準備了三副碗筷。
不過夏秀才來了，三副碗筷就不夠用。
李夏對廝使了個眼，那廝就去旁邊的鋪子裏借了一副碗筷過來給夏秀才。
李夏準備的飯菜比較簡單：一條清蒸桂魚，一盤溜肝尖，一盤新剝的蛤蜊燒豆腐，還有一大盤炒時蔬，這是李夏從書院李山長的灶上要來的。
主食是白麵饅頭。
李夏當然不會忘記了大青。
大青的夥食是白麵饅頭加牛湯。
這牛湯是李夏打廝從附近的鋪子裏弄來的。
夏至留了幾個粽子，這個時候也剝好端了上來。
李夏先讓夏秀才：“不知道夏先生來，時間倉促沒啥準備，飯菜比較陋，隻好湊合著吃吃，讓夏先生見笑了。”
夏秀才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他心中百集。
他有太多的話要問夏至，但是李夏在旁邊，這些話他都不好問出口。
而且他來了這半晌，還沒機會跟夏至上幾句話。
現在坐在桌邊的四個人，他和夏至、黑魚兒是至親一家。
但此時此刻，他覺得，他才是唯一的那個外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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