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送試卷清晨的京城，格外平靜。
寬且長的道路上，餘然兒裹著厚厚的棉襖，悶著頭一路狂奔。
忠義伯府地位普通，在京城靠外的地方。
清平郡王府得帝心，在京城靠中心的位置。
這中間的距離，可不算短。
餘然兒悶頭狂跑，氣籲籲，終於在第一束灑落的時刻，停在了清平郡王府的門前。
高大的紅漆門，巍峨的石獅子，在這寂靜的清晨，莫名讓人心生敬畏。
餘然兒手握住大門上鑲金的銅環，用力的拍了下去。
很快，清平郡王府就有門房著惺忪的睡眼過來查問。
餘然兒告訴自己，如果門房對不敬，不理會，便拿著卷子回忠義伯府，將東西還餘嫣兒。
然而門房一聽是來找喬娘子的，立馬含笑躬，語氣和，「勞煩姑娘在門口等待一下，小的這就去稟報夫人。」
餘然兒放下心來，對喬連連的好愈發濃厚。
果然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樣的下人呢。
連心院裡，喬連連才醒，正在給幾個孩子準備早飯。
門房急匆匆來報，還以為是兩個丫頭從東宮跑來了，「咦，今日來得可有點早，飯還沒做好呢。」
「不是兩位公主，是忠義伯府的餘家姑娘。」門房道，「在門口等著，行匆匆，看著是一路跑過來的呢。」
能跑過來，不用家族馬車，可見是頗為重要的事。
喬連連麵凝重了起來，兩隻手在棉布上了，連服都沒換，就穿著家常的棉服見了客。
連心院的待客廳。
餘然兒坐在一旁，原先灼熱的逐漸平靜，出汗的地方變得有些寒涼，冷不丁打了個兩個噴嚏。
喬連連正好走過來，眉間微蹙，「來人，上杯熱茶。」
大冷的天，一個小姑娘，穿的也不厚，就這麼坐在冷的大廳裡，萬一凍壞了可怎麼辦。
餘然兒心頭，站起來，急促道，「喬夫人，不用了，我不冷，就是跑得有些急了。」
喬連連抿了抿，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張宣紙就被塞進了手中。
「喬夫人，我著急的，東西就先給你，我在把事跟你解釋一下。」餘然兒盡量用簡單的語句，在最短的時間裡，將事簡述了一下。
喬連連原是一臉平靜，聽到後頭，眼底開始波濤洶湧。
「喬夫人，這件事是我姐姐做錯了，我之所以過來，也是希事能就此止損，莫要姐姐一錯再錯。」餘然兒誠懇的著喬連連，「如果夫人生氣，然兒可以代替姐姐過，還夫人莫要將此事揭。」
喬連連也是見過這姐妹倆吵架一幕的，手中的卷子，微微挑眉，「據我所知，你們姐妹關係並不算和睦，為什麼你願意為了跑這一趟，又願意為了過？」
「我與關係是不夠和睦，但我們都是餘家的姑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姐姐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跑不了，餘家的其他家姐妹也跑不了。」餘然兒平靜道。
如果事真的徹底暴，餘嫣兒過是罪有應得，可餘家其他的姐姐妹妹們做錯了什麼啊。
們就此被連累，豈不是太無辜。
「你這孩子，很好。」喬連連雙眼明亮，有欣賞之而出。
相較於自私自大的餘嫣兒，為家族著想的餘然兒才更，更像一個家族中的姐姐。
「夫人謬讚了，然兒隻想讓這件事的損失降到最低罷了。」餘然兒垂下頭，麵有些發紅。
明明餘嫣兒做了錯事，還求人家不要追究餘嫣兒。
想想，好像也是過分的。
「罷了夫人。」餘然兒思慮片刻，咬了咬牙，「如果夫人想出氣便去懲罰我那姐姐吧，然兒隻希懲罰是悄無聲息進行的，莫要鬧的人盡皆知。」
至於餘嫣兒會怎麼樣，管不著，也懶得管。
「你這孩子。」喬連連被的表逗笑，「你放心，我不會牽連你們餘家其他小姐妹的。」
但敢算計兒子，這事顯然也不會輕易揭過。
餘然兒輕吐了口氣，心放回了肚子裡，「那然兒就先謝過夫人了。」
看了一眼已經出了大半張臉的太，突然目著急，「夫人，然兒家裡還有事，得先走了，先跟夫人告辭了。」
喬連連著的背影，為這孩的雷厲風行到震驚。
擺了擺手，大聲喊道，「我去一輛馬車送你，比你跑的快。」
「不用了夫人，我不想別人知道今天的事。」餘然兒遙遙的回了一句，腳下仍舊不停。
昨天才通知了餘嫣兒，今天祖母會去上香。
餘嫣兒是肯定要去的，餘然兒通常也要跟著。
看這會的日頭，祖母應該快要起床了，得趕回去才行，最好在餘嫣兒發現之前進被窩，這樣就能洗清嫌疑了。
餘然兒一邊思考，一邊奔跑。
當跑到郡王府門口的時候，外頭已經停著一輛沒有標誌的馬車了。
一個長相頗清秀的侍衛坐在車轅上，微微一笑，「夫人讓我送你。」
餘然兒心頭劃過一道暖流，利落的爬進去。
侍衛一敲馬鞭，馬車揚長而去。
……
清平郡王府裡。
喬連連拿著一張對答堪稱完，字跡也工整娟秀的卷子，陷了沉思，連幾個孩子什麼時候到的都不知道。
「娘，在看什麼。」虞非鵲從背後突然冒出來，探頭往試捲上瞅。
當瞅見了「虞非城」三個字的時候，瞪圓了眼睛，「哥的試卷，娘你哪裡來的。」
又看了一眼日期，更震驚了，「這不是前天的試卷麼，這麼快批改好了？可昨天晚上不還沒出結果呢，這一大早的，國學院都沒開門，試卷就出現了……這……這……」
可憐的鵲丫頭，腦袋陷了混的思考中，兩隻眼珠子都快變鬥眼了，也沒想明白怎麼回事。
喬連連在後腦勺上拍了一下，把餘然兒送試卷的事講了一下。
末了，沉思道，「試卷沒了，就算能送回去，別人也不能確認是不是城兒作弊了，如此一來，城兒豈不是白考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