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陸彥廷這架勢,是鐵了心要和一塊兒去了。
藍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復他:“康乃馨和百合。”
陸彥廷:“嗯,好,我會準備。”
藍溪沒接話。陸彥廷將抱得更了一些,這樣一來,藍溪幾乎不過氣來。
“公司的事都給我,我會替你解決。”
這句話,他是在的耳邊說的。
藍溪點了點頭,“好,那我先謝謝陸總了。”
說完之後,還笑了。
其實藍溪晚上已經做好了和他發生關係的準備,但是剛才陸彥廷在樓下突然喊了停,也就沒有再主。
所以,這天晚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著,職位變之後,藍溪的工作確實越來越多,每天要參加的會議就有好幾個。
最近這幾天,藍仲正仍然沒有放棄他手裡的那個專案計劃,甚至還在董事會裡煽風點火。
藍溪上位之後本就有很多人對不滿,加上藍仲正又比較會收買人心,有幾個人是被他收買了的。
但是也有一部分的人比較明智,他們覺得藍溪背後有陸彥廷這棵大樹,還是不要得罪比較好。
轉眼間一週已經過去了,週末休息兩天,又迎來了週一。
按照慣例,週一也有董事局會議。
在會議上,藍仲正又再一次提起了他的專案計劃。
“文創園專案肯定是穩賺不賠的,隻是前期的時候投會大一點,現在我們公司有足夠的資金做這件事,為什麼不做?主題酒店和商區兩個專案不足以讓公司強大,我們要多棲發展,不能自己把自己的路斷掉!”
藍仲正手裡著鋼筆,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緒有些激。
“是啊,我也覺得這個專案不錯。”
有和藍仲正站在一邊的董事會員站出來替藍仲正說話,他們在開會之前已經通過氣,準備通過這場會議給藍溪施加力。
他說完之後,馬上有另外一個人站出來,也是替藍仲正說話的:“文創園很多企業都在做,我們東進也要抓住這個風口,既然有資金為什麼不做?如果錯過了,這可是涉及到決策錯誤的!”
“是啊是啊,你年紀輕,考慮事肯定沒有你爸爸周全!”另外一個和藍仲正私甚好的人也出來勸解藍溪。
說話的無非就是沒有經驗,比不上藍仲正這一類的。
這種話藍溪從進公司之後就開始聽,都已經聽膩歪了。
承認,的確沒有做生意的天賦,但是藍仲正這個專案是真的不看好。
沒錯,現在文創園確實是很多,不大企業都在做。
但是東進是沒辦法跟那些大企業比的,投資一筆錢進去,並不能得到很好的回報。
至在看來是這樣的。
而且,目前也沒打算給藍仲正單獨負責一個專案的權力。
“各位是在質疑我作為董事長的判斷力?”藍溪抬起手來輕輕地叩了一下會議桌的桌麵,“我的態度之前已經很明確了,這個專案不可能做,你們就算把它吹上天我也不會做。這麼說一遍可以死心了嗎?”
“藍溪,工作中最好不要帶私人緒,不然很容易出現判斷失誤。”
藍仲正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提醒了。
聽到藍仲正的提醒之後,藍溪諷刺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場會議,生生地變了他們父兩個人的博弈。
藍仲正知道,董事會二十幾個人裡,支援藍溪的也不在數,畢竟藍溪背後有陸彥廷撐著,在江城沒幾個人願意和陸彥廷對著乾。
週末的時候,王瑩把李醫生那邊開出來的診斷書給了藍仲正,藍仲正今天開會之前,特意將診斷書帶在了上。
他本來想著,如果藍溪今天鬆了口,他就不會再把的病公開。
可是,藍溪到現在都不肯鬆口……
既然如此,他也隻能采取這種辦法了。
如果董事會的員知道神有問題,肯定是不會再讓擔任這個職務的。
東進的董事會是有彈劾董事長的權力的,藍溪因為這件事下去的話,藍仲正自然而然就會回到那個位置。
他之前原本念著父之間的,沒有想過用這樣卑鄙的方法。
但是,藍溪實在是太不給他麵子了。
上任之後做的一係列行為,分明就是要將他所有的權力都架空。
這一點,藍仲正是完全沒辦法忍的。
他們父兩個人對峙,下麵坐著的人也都沒有說話。
“沒什麼要說的了吧?那散會。”說到這裡,藍溪站起來,準備離開。
“慢著!”藍仲正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原本還在猶豫的,但是看到藍溪這種毫不留麵的行為,藍仲正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遷就了。
“藍溪,你的病一直都沒有好,在患有神疾病的況下管理公司是很容易出現決策錯誤的。”
藍仲正這話一出來,藍溪的僵了一下。
轉過頭,定定地看著藍仲正。
藍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
失嗎?
原本以為,自己心已經不會對藍仲正抱有任何希了。
但是,在聽到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把的病說出來之後,竟然還是失了一下。
他竟然還好意思說?
之前會得那種病,罪魁禍首是誰?
藍仲正這話說出來時候,在座的人馬上就開始竊竊私語,同時還用那種探究的眼神打量著藍溪。
藍溪生平最不喜歡被別人這樣看著,可是現在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我說,這種事沒有證據不好說吧?”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開口了。
聽他這麼問,藍仲正直接拿出了那份診斷書。
“這是藍溪的病診斷書,給下診斷的是江城著名的神科醫生。”
藍仲正嘆了一口氣,“這種事原本是我們的家事,不好拿來公司說,但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毀掉公司,畢竟東進也是我的心。”
藍仲正說完之後,將診斷書遞給手邊的人,讓他們一一傳閱。
藍溪死死地攥拳頭,指甲摳著掌心,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如果是之前,到這種況,一定會手打人了。
其實,藍仲正也是在賭。
他知道藍溪很不喜歡別人提起的病,每次提起來都會罵人甚至打人。
更何況今天是在董事會這種場合上提起這件事兒,的肯定是會有緒的,如果被激怒了。
在董事會上緒失控,這樣一來大家對的信任肯定會減,也會覺得做決定是純粹憑著個人喜好在做決斷。
在藍仲正看來,藍溪一直都是一個做事兒不顧後果的人,穩重四個字,多半是跟沾不上邊兒的。
他就不信,發生這樣的事,也可以忍。
藍溪狠狠地掐著手心,指甲幾乎要把掌心摳得出了。
沒錯,如果是之前,上這樣的況,說不定會和藍仲正手。
但是現在,理智了很多。
知道,藍仲正在董事會上把生病的事兒拿出來說,無非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送下臺,讓董事會的人去支援他。
如果真的緒崩潰或者是和他手,反倒是順了他的意。
想到這裡,藍溪突然有些佩服自己,都這種時候了,竟然還能分析、權衡利弊。
不過,也終於認識到了,自己和之前確實是不一樣了。
沒那麼容易被扳倒。
這麼多事都經歷過來了,還怕這個嗎?
藍溪的病例很快就被傳閱完了。
看完病例之後,大家對藍溪的神狀態確實是很擔心的。
“這是真的嗎?”其中一個在董事會裡地位比較高的人出來詢問藍溪。
之前,他一直是比較支援藍溪的,好像是因為他私下和沈厚忠的關係不錯。
“你們覺得呢?”藍溪低笑了一聲,“我手裡拿著的專案績怎麼樣各位有目共睹,如果你們單憑一份可以偽造的病例就相信我神有問題,那我也沒什麼辦法。”
“但是我們東進也絕對不可能讓神有問題的人做董事長!”這時,另外一名站在藍仲正那邊的人出來說話了。
因為看了這份病例,他說話都有底氣了不,“這件事一定要徹查,既然你要證明自己沒有神問題,那敢不敢這個時候去醫院做鑒定?”
“我憑什麼聽你的?”藍溪陡然提高了聲音,麵沉地看著他,接下來的話幾乎是從牙裡出來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藍溪這話有點兒不尊重人了,還帶著猖狂。
這話一出來,現場的人臉都不太好看。
這樣的話,配上這樣的表,看起來倒真的像是神不正常的……
“我看不用鑒定了,神肯定是有問題!我先投票反對繼續擔任董事長!”
這人是個老油條,煽風點火的能力也是一流的。
他這麼一說,馬上就有人跟著他站了隊。
藍溪冷眼看著他們,角自嘲地勾起。
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嗬,這樣的局麵,竟然是藍仲正一手造的。
藍溪在心裡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他狠狠踩在腳下。
什麼父,本就不存在的。他和那對賤人母纔是一家人——
“讓大家看笑話了。”藍仲正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差不多達了。
現在不人都跳票支援他了,畢竟神有問題這是大事兒,大家都不願意看著公司被這樣的人領導。
這個時候,藍仲正又站出來扮演起了慈父的形象:“這些本來是我們的家務事,這樣也是在跟我賭氣,私底下又不給我通的機會,所以我隻能拿來董事會上說,希大家不要笑話。我領導東進這些年做得如何大家應該也都看在眼裡,在我看來東進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隻要我還在,就一定為東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藍溪站在旁邊聽著藍仲正和董事會的人這樣表態,隻覺得很惡心。
在藍仲正說完這番話之後,藍溪冷笑了一聲,對他說:“那你就去死吧。”
董事會的人大部分年事已高,思想又比較傳統。
而且他們並不知道藍仲正和藍溪之間發生過什麼。
隻是覺得,不管怎麼樣都是父,藍溪用這樣的態度和藍仲正說話,實在是不可取。
於是,他們對藍溪的印象大打折扣。
一個對自己親生父親都不尊重的人,如何能管理好公司?
而且,經過這麼一鬧,大家也開始覺得藍溪不同意藍仲正的專案提議是在假公濟私報復。
當別人帶著偏見來看你的時候,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我也覺得現在的況不適合當董事長,還是讓老藍坐回這個位置吧,這麼多年了他對公司的貢獻大家也都記得。”
“是啊是啊,還是讓老藍上吧。”
一個人這種話,馬上就有很多人前來附和。
藍溪知道,董事會這幫人都是人,誰能給他們帶來利益,他們就支援誰。
今天藍仲正這一招真的夠狠,一下子就讓失去了董事會的信任。
而且,東進的董事會是有權利彈劾董事長的——
藍溪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上任的時候怎麼沒把這個規矩給弄掉呢?
“讓誰上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藍溪抬起頭來,下也跟著揚起,那模樣看起來驕傲且不可一世,氣勢上不輸任何人。
“現在我手裡份多,我說了算。誰想彈劾我,就先拿到和我一樣的份再說。”
“可這是公司的規矩!”下麵有人反駁,“現在我們認為你的神狀態不適合管理公司,當董事會員一致認為董事長不適合管理公司的時候,是有權利彈劾的。”
“ok,那從現在開始,這項規定廢除。”藍溪說得很輕巧,甚至還是帶著笑容的。
這話一出來,下麵的人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種目中無人,無視公司規定的人,怎麼能當董事長?
“關於彈劾的事,我們這周再組織一次會議,今天真的不好意思,讓大家看我們父的笑話了,這些本是私下的矛盾,現在卻影響到了大家的心。”藍仲正再次站出來,換上了慈父的模樣。
他說:“今天的會議先到這裡吧,接下來的時間我們父兩個人單獨聊一下,希這件事能得到妥善的解決。”
“也是,畢竟是你們的家事,好好聊聊吧。”
藍仲正這麼一說,大家也就不跟著摻和了。
………
不出三分鐘,會議室的人已經走完了,門關上,隻剩下了藍溪和藍仲正兩個人。
人走以後,藍溪看著藍仲正,發出一聲冷笑。
“我真是低估了你的卑鄙手段。”
“藍溪,我也是沒辦法了才這麼做。”藍仲正對說,“我知道,因為你媽媽的事,你對我有很大的意見,但是公司的事兒不是開玩笑的,這些年我對東進的付出,明眼人都看得到。”
“付出了又如何?說得好像你一點兒好都沒拿到一樣。”
藍溪狠狠地踹了一下腳邊的椅子,直接將椅子踢到了斜對麵的墻上,發出了一陣劇烈的聲響。
很久沒有這種想要摧毀一樣東西的**了,現在真的想打人。
“我現在真的是替不值,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人。”
藍溪的眼眶已經紅了,但是極力控製著,不想在藍仲正麵前表現出一一毫的脆弱。
必須告訴自己,是強大的,不可摧毀的。
就算藍仲正把有病的事兒在董事會公開了又如何?
以為這樣就能讓下臺麼,嗬,他想得。
“我說過了,公司本來就是我的,別以為你占了幾年這個位置,就能改變這個事實。”藍溪從會議桌上拿起膝上型電腦,“你以為一份病例就能扳倒我?快六十的人了,思想怎麼還是這麼天真。”
“你——”
藍仲正被藍溪嘲笑的話氣到了,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半天隻憋出來一個字。
藍溪沒工夫和他在這裡廢話,說完這句之後就帶著筆記本走了。
藍仲正一個人站在會議室,被藍溪氣得夠嗆。
他是真的沒想到,藍溪竟然能做到如此淡定。
本以為,最介意別人說的病,而且還是在這種況之下……肯定會大發雷霆。
結果,突然這麼清醒。
不過,董事會那群人的反應,他還是比較欣的。
他們都是比較傳統的人,一旦知道藍溪神有問題的話,肯定是不可能讓繼續擔任這個職務了。
所以,下次會議,他取代藍溪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藍溪抱著筆記本回到了辦公室。
一路上走得很快,高跟鞋和地麵發出了踢踢踏踏的聲音。
走過的地方都帶著風。
回到辦公室之後,藍溪直接將辦公室的門反鎖上,坐在了辦公桌前,雙手捂住了眼睛。
真的可笑。
之前發過誓的,不會因為藍仲正影響心,哭更是不可能。
以為自己對藍仲正做的事已經麻木了。
可事實證明,並沒有。
他是真的,一點兒都沒把當兒。
最惡心的是,事後還不就搬出白婉言來和說事兒。
惡心得不行。
藍溪覺得很悲哀,替自己悲哀,也替白婉言悲哀。
藍溪捂著眼睛,不知不覺間,掌心已經一片潤。
有水珠順著指流出來,滴落在辦公桌麵上。
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鐘,藍溪覺得自己這樣做太沒出息了。
猛地站起來,去到了裡麵的休息室。
果然,眼妝已經花了。
拿起化妝包開始補妝,沒多久,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不過,因為哭過,眼眶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紅。
………
今天,東進部又有了新的八卦。
剛才董事會上發生的事兒,很快就在公司裡傳開了。
謠言這個東西一向是這樣的,一旦傳開了,就會越來越離譜。
原本一開始是在傳藍溪有神病,後麵就越來越離譜,甚至還有人說藍溪曾經在某個神病院呆過,病得特別嚴重。
於是乎大家都在討論藍溪什麼時候下臺。
當然,員工就更關注藍溪和陸彥廷的問題。
大家都在說,既然藍溪有這麼嚴重的神病,陸彥廷為什麼會和結婚呢?
有人猜測藍溪肯定是一早就瞞著陸彥廷了,不然陸彥廷絕對不可能接一個住過神病院的人給他當老婆。
當然,也有人覺得陸彥廷神通廣大,肯定知道這件事兒,但是因為藍溪長得太漂亮了所以就忽略了。
總結了一下,一切都是因為藍溪的那張臉。
公司裡的人討論這件事兒討論得沸沸揚揚的。
舒然中午在食堂坐下來,就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說法。
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飯,然後離開食堂。
從食堂出來之後,舒然拿起手機,給潘楊打了一個電話。
和潘楊其實很早就開始聯絡了,這是陸彥廷的意思。
陸彥廷給舒然的任務就是,東進發生什麼大事兒的時候,第一時間告訴他。
尤其是和藍溪有關的事兒。
舒然在這方麵做得很稱職,之前幾次有重大事發生的時候,都第一時間給潘楊打了電話。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電話很快接通。
潘楊:“發生什麼事了?”
他知道的,一般舒然打電話過來,肯定就是出事兒了。
舒然深吸了一口氣,把今天在董事會上發生的事兒說給了潘楊,之後又告訴他這件事的影響。
潘楊聽完之後,語氣比之前嚴肅了不:“藍溪現在怎麼樣?”
舒然:“……在辦公室裡,反鎖了門,之前我去找過,不肯開門。”
潘楊:“好,我知道了,你記得留意的向。”
舒然:“好,我一定。”
………
和舒然通話完,潘楊抬起手來了眉心。
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放下手裡的咖啡,起朝著陸彥廷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停在門口,做了一個深呼吸才敲門。
陸彥廷:“進來。”
潘楊走進去,臉十分嚴肅。
一般況下,他出這樣的表,就是出大事兒了。
陸彥廷看到他這樣,便詢問:“怎麼了?”
潘楊醞釀了一下,才開口:“藍溪那邊……出事兒了。”
藍溪陸彥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