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蔣思思跟穆柏聯係的時候,穆柏說他這次要在部隊呆長時間的,好像是有什麼比較重要的任務吧。
而且,他們結婚之後,穆柏回來的頻次也比較固定,基本是不會像之前一樣搞那種突然襲擊了。
蔣思思本來以為自己的好日子來了,每次都能趁著穆柏不在家的時候吃一吃零食和各種重口味。
沒想到的是,他今天竟然又搞突襲。而且還是在這種況下!
蔣思思仔細回憶了一下,剛纔好像還說了藍溪懷孕的事兒,穆柏該不會也聽見了吧?
穆柏跟陸彥廷是認識的,萬一他聽見這個訊息,再把這訊息告訴了陸彥廷,到時候藍溪豈不是又要麵臨麻煩了?
想到這裡,蔣思思有種哭無淚的覺。
當然,藍溪的臉也沒比蔣思思好到哪裡去。
擔心的也是穆柏會不會把這件事兒告訴陸彥廷。
要是陸彥廷知道了懷孕的事兒——
隻是這麼一想,藍溪就覺得頭疼了。
穆柏的臉很難看。他聽覺敏銳,蔣思思剛才說的那段話他自然是聽到了的。
不過,此時此刻,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件事上。
穆柏低頭掃了一眼地毯,還有擺在地毯上各式各樣的零食,目有些冷淡。
他這麼一看,蔣思思就知道他鐵定是生氣了。
媽的,怎麼這麼慘。
之前幾次沒被抓包,得意得不行,沒想到這麼快又翻車了。
簡直丟死人了。
“看來我說的話你又忘記了。”穆柏冷冷地說出了這段話。
蔣思思一點兒也不想在藍溪麵前跟穆柏吵。
所以,回頭看了一眼藍溪,然後對藍溪使了個眼。
“你先上樓,我等會兒去找你。”蔣思思這樣對藍溪說。
藍溪知道蔣思思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跟穆柏其實算不上相,有些話還是要靠蔣思思來傳遞。
相信,憑借和蔣思思多年相的默契來看,蔣思思一定知道在意的是什麼。
所以,藍溪也沒過多擔心,聽完蔣思思的話之後略微點了點頭,然後就上樓去了。
………
藍溪上樓之後呢,客廳裡就剩下了蔣思思跟穆柏兩個人。
蔣思思大腦飛速運轉著,正想著該怎麼開口跟穆柏說這件事兒,結果穆柏先開口了。
他的聲音還是跟之前一樣,嚴肅得很。
“把那一堆東西收拾好。”穆柏抬起手來指了指對麵的地毯,對蔣思思下了命令。
蔣思思其實本懶得自己收拾,平時都是直接打電話找個家政阿姨來收的。
但是現在穆柏回來了,沒辦法再家政。
因為等會兒還要跟他商量事,所以現在更是不好得罪他。
於是,蔣思思隻能強忍著不耐煩彎腰去收拾地毯上的東西。
前後花了二十多分鐘,終於是把地毯還有零食都收起來了。
收拾好之後,蔣思思回過頭看向穆柏,問他:“行了嗎?”
穆柏盯著對麵看了一會兒,沒有給答案。
蔣思思這會兒真的有一種哭無淚的覺,真是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今天這樣都會翻車。
穆柏檢查了一下,勉強算是滿意了。
然後,他將話題轉移到了剛剛那件事上:“藍溪懷孕了?”
雖然這段時間他在部隊,但是外麵的資訊他也是有聽說的。
包括陸彥廷車禍,藍溪“出軌”的新聞,還有他們離婚的宣告……
這些穆柏都看到了。
他這次提前結束了任務回到了江城,也有計劃去探陸彥廷。
畢竟,他們兩個人也不淺。
穆柏知道陸彥廷是很藍溪的,能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想必也是真的寒心了。
蔣思思本來還抱著一點兒僥幸的心理,想安一下自己,穆柏一定沒聽到,一定沒聽到。
結果呢,穆柏這問題一問出來,蔣思思心裡頭那點兒希全部都破滅了。
思考了一會兒,了,好聲好氣地和穆柏商量:“這事兒你能不能別告訴陸彥廷?”
穆柏下意識地追問蔣思思:“為什麼?”
蔣思思:“因為藍溪不想讓他知道。”
說到這裡,蔣思思的語氣已經有些激了。
隻要想起來陸彥廷之前落井下石的行為,就覺得來氣!
“他本就不配當孩子的爸爸,反正離婚宣告都發了,這婚肯定是要離的了,藍溪又不是養不起孩子,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穆柏的表本就嚴肅的,聽完蔣思思的這番話之後,表更顯得難看了。
他擰眉,聲音裡頭帶著幾分不悅:“你覺得這個事是可以一個人單方麵決定的?”
“……現在不是講大道理的時候啊。”蔣思思一聽穆柏這麼說,就猜到他肯定是要開始講道理了。
但是蔣思思覺得現在本不是說這些大道理地時候。
往前走了一步,拉住穆柏的隔壁,“算我拜托你了行不行,千萬千萬不要把這事兒告訴陸彥廷啊!”
穆柏真的是難得看到蔣思思這麼認真地和自己說話。
大概是因為太難見這樣了,所以竟然了惻之心,不忍心拒絕。
在蔣思思的注視之下,穆柏點了點頭。
看到穆柏點頭,蔣思思終於鬆了一口氣。
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放鬆了,但是,下一秒鐘,穆柏一句話,又讓陷了惆悵之中。
穆柏:“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的零食問題。”
蔣思思:“……”
媽的,什麼哭無淚?
現在的狀態,完全可以用這個詞兒來形容了。
在零食和外賣這兩個問題上,蔣思思跟穆柏一直都達不一致。
穆柏看了一眼蔣思思剛才收拾起來的零食,然後再次將視線聚焦在上。
“看來我反復強調的話,你都不記得。”
蔣思思:“我都好久沒吃了,今天是為了安一下藍溪,所以才買的。”
穆柏:“不要找藉口。”
蔣思思:“……”
靠,真委屈。
穆柏這個死直男,稍微把態度放一點兒會死啊?
就他這樣的,要不是相親的話,絕對找不到朋友!
蔣思思特別想反駁他,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不管怎麼說,今天穆柏答應了不把藍溪懷孕的事兒告訴陸彥廷,這個已經算是給麵子了。
看在這件事兒的份兒上,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華西醫院。
距離陸彥廷上次通知起草離婚協議,已經過去了將近一週的時間。
這段時間陸彥廷住院,無暇顧及公司的事,所以縱海那邊很多原本應該陸彥廷做的事兒,都是潘楊來理的。
因為上任務多擔子重,所以找律師這事兒暫時擱淺了一下。
一直到今天,潘楊才帶著擬好的離婚協議書來到了病房。
縱海是有長期合作的律師事務所的,擬一份離婚協議不是什麼難事兒。
潘楊也是前天纔去律所提了這件事,那邊隻用了一天多的時間,就擬了一份二十多頁的離婚協議書。
潘楊拿到手的時候大概看了一遍,基本上每一項都寫得很詳細,找不出來任何。
不過這種東西,肯定還是要給當事人看一看的。
所以,潘楊特意帶來給陸彥廷看。
他帶著離婚協議書進來病房的時候,陸別年和習安也在。
潘楊走到病床前,將協議書遞給陸彥廷,沒有多言。
陸彥廷從潘楊手中接過來離婚協議書,用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瀏覽完了全文。
律所那邊擬的協議書是非常嚴謹的,基本找不出什麼問題。
財產分割什麼的,也是按照他的要求來的。
所以,陸彥廷沒什麼意見。
看完之後,他將協議書遞給了潘楊,然後對潘楊說:“挑個工作日送去東進,讓簽字。”
陸彥廷這句話聲音不大不小的,旁邊陸別年和習安都聽見了。
之前陸彥廷這邊發了離婚宣告,現在又說簽字之類的,兩個長輩也都是聰明人,自然而然就猜到了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陸彥廷已經發過宣告瞭,但是陸別年和習安心還是不太希陸彥廷和藍溪分開的。
雖然他們兩個人的目前確實出現了隔閡,但這些並不是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
這幾天陸別年還在跟習安分析,他們兩個人之所以會這樣,其實就是因為缺乏通。
隻要通到位了,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潘楊這邊點頭答應下來陸彥廷的要求之後,就從病房裡頭離開了。
雖然是週末,但是他仍然有不工作要理,不可能把時間都耗在醫院。
該說的說完了,便走了。
………
潘楊走後,陸別年看向了病床上的陸彥廷。
陸彥廷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一部分,經過這幾天的休養,人看起來也沒之前那麼狼狽憔悴了。
陸別年開口問陸彥廷:“離婚的事兒你真的決定了?”
這已經不是陸彥廷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了。
從他做出離婚的決定開始,陸青染在問,周瑾宴也在問。
現在陸別年也開始問了。
他們好像都覺得,他離不開藍溪。
這個認知讓陸彥廷有些不舒服——
所以,他為了藍溪,究竟是鬼迷心竅到了什麼程度?
想到這裡,陸彥廷又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笑過之後,他纔回答陸別年:“是,決定了,協議書已經弄好了。”
陸別年其實很去乾涉陸彥廷的決定,陸彥廷是年人了,不會隨隨便便就做決定。
但是陸別年還是覺得,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分開,有些可惜。
“其實藍藍這孩子好的,我跟你媽回去也想了下,這次的事兒不能全怪。”
陸別年對陸彥廷說,“是有不合適的地方,但你們兩個人走到這一步,肯定是之前就有問題的。一個掌拍不響,你也有錯。”
陸彥廷是真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陸別年竟然還會站在藍溪的角度想問題。
他記得,前幾天的時候陸別年對藍溪還失的。
這才過去幾天,他又開始為藍溪說話了。
陸彥廷算是明白了,他是真喜歡藍溪。
陸彥廷下顎繃著,沒說話。
見他不說話,習安也開口了:“彥廷,你年齡不小了,做事不要太沖。我和你爸爸的想法一樣,藍溪這次的確是做錯了,但是問題的發絕對不是這一件事。你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問題,我相信你心裡是有數的。”
說到這裡,習安稍微停頓了一下。
過後,才繼續:“所以,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爸媽,不用了。”陸彥廷自嘲地笑了笑,對他們說:“不我,這就是事實。”
陸別年和習安聽完陸彥廷的這句話之後,對視了一眼這種。
兒子是他們親生的,從小到大,他們都沒見陸彥廷像現在這般不自信過。
其實他長的路上也不能說百分百一帆風順,挫折是有的,但是基本上沒有什麼事能讓他頹廢。
他有自信,也有能力擺平遇到的每一件事。
像是今天這樣不自信……還真是第一次。
不過,他這樣的行為確實也證明瞭一點,他是真的藍溪。
就像那句話說的一樣,會讓人變得卑微。
這句話用在如今的他上,再合適不過了。
他和藍溪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當父母的也不清楚,但是陸彥廷那句“不我”,聽著著實心酸。
然而,陸別年和習安也幫不到他什麼。
第二天是週日,藍溪晚上在蔣思思這邊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要是穆柏沒回來,估計會再呆一天。
但是考慮到穆柏回來了,覺得自己還是先走開比較好。
畢竟他們夫妻兩個人好長時間才見一麵,還是不要在這裡當電燈泡了。
藍溪離開之後沒多久,穆柏也準備出門了。
蔣思思拿著一瓶酸坐在沙發上,看到穆柏換了服從樓上下來,下意識地就開口問他:“你去哪裡啊?”
穆柏一邊係扣子,一邊掃一眼,“去醫院,你要一起?”
“……不要。”
他這麼一說,蔣思思就知道他是打算去看陸彥廷了,馬上拒絕了他。
是跟藍溪統一戰線的,絕對不會去看陸彥廷。
說句不好聽的,想想藍溪傷心難過的樣子,現在真是不得陸彥廷出什麼事兒呢。
當然,也隻能這麼想想,這話要是說出來還是顯得太惡毒了。
穆柏早就猜到了蔣思思不會跟他走,所以剛才隻是隨口那麼一問,並沒有真的要帶一起去醫院探陸彥廷的意思。
“我先走了。”穆柏走到門口換鞋,回過頭看向蔣思思,“晚上回我爸媽那邊吃飯,你在家等我。”
蔣思思:“……哦。”
怎麼忘了呢,每次穆柏回來都會帶回家一趟。
蔣思思其實不願意回去的,這樣的子,跟他回家之後就得抑著,裝五好老婆、五好媳婦兒,簡直就不是的風格。
不過這件事上頭的確是沒什麼選擇的權利。
“哦,知道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穆柏到了醫院。
來之前他已經提前聯係過陸彥廷,陸彥廷也知道他要過來。
穆柏一看陸彥廷這樣子就知道他傷得不清。
而且,神狀態似乎也不是很好。
“我看了新聞。”
穆柏簡單說了一句話,陸彥廷就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這幾天,他一直都在跟邊的人聊這個話題。
說實話,有點兒累。到現在,他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
“嗯,就是那樣。”一句話,已經明確表達了他的態度。
穆柏當然能看出來他對這個話題的排斥程度。
既如此,他也不說什麼了。
不過,他現在突然明白蔣思思為什麼不讓他把藍溪懷孕的訊息告訴陸彥廷了。
看他這個態度,估計也是不打算的回頭了的。
他都已經做出決定了,他們這些旁觀者再說什麼都是徒勞無功。
週末很快結束。藍溪算是趁著週末兩天好好放鬆了一下。
週日早晨從蔣思思那邊回來之後,藍溪就在別院睡了一天,吃完飯就繼續睡,整個人懶洋洋的。
週末結束,又是工作日。
週一早晨,藍溪很早就到了公司。
雖然沒有什麼棘手的事了,但日常的工作還是要繼續的。
尤其是在經歷了這一次的危機之後,對工作這件事更加珍惜了。
當然,東進功渡過難關之後,舒然也是長籲了一口氣。
新的一週,的工作強度也沒有之前那麼大了。
上午十點鐘,舒然端著咖啡從茶水間裡走出來,迎麵就上了潘楊。
剛看到潘楊的時候,舒然以為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
下意識地抬起手來了眼睛,確定對方是潘楊之後,才開口。
“你來乾什麼?”
舒然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裡有多大的的怨氣,就像是被男朋友冷落了好長時間一樣。
潘楊能覺到舒然對他的態度不好,但是他確實是想不到自己哪裡得罪了。
“哦,我來找藍溪。”潘楊隨口說了一句。
舒然沒理他,轉朝著自己辦公室的方向去了。
潘楊看著舒然的背影,有些不著頭腦。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到了。
別說,人的心思還真難猜的。
潘楊搖了搖頭,拋開這些七八糟的想法,朝著藍溪的辦公室走去。
………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藍溪正在喝牛。
自從查出來懷孕之後就不喝咖啡了,一直在喝牛。
聽到敲門聲,藍溪以為是舒然過來了,直接說了一個“進”字兒。
等門開啟,看到潘楊的時候,藍溪明顯愣怔了一下。
是聰明人,馬上就猜到了潘楊此行的目的。
想到這裡,藍溪下意識地了拳頭。
潘楊先是朝著藍溪笑了一下,“沒打擾到你吧?”
藍溪沒回復他的問題,直接反問:“你找我有事?”
潘楊點了點頭,拿出離婚協議書來遞給藍溪。
藍溪一開始是沒想多的,看到紙質檔案,以為是縱海和東進終止合作的合同。
直到從潘楊手中接過檔案——
上麵“離婚協議書”五個字,刺痛了的眼睛。
藍溪呆了幾秒鐘,然後勾起角自嘲地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
藍溪陸彥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