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活了這麼大,陸彥廷第一次被別人形容奴才。
這個詞裡明顯帶著侮辱、輕賤,而且藍溪還是用這種輕佻的語氣說出來的。
陸彥廷差點兒就忍不住發脾氣。
最終,他深吸了一口氣,堪堪將火氣了下去。
然後,他出一笑容,“我隻給你當。”
他剛纔有些生氣,這一點藍溪之前已經看出來了。
怎麼說都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他又時常會發脾氣,所以,他生氣前會有什麼征兆,藍溪得一清二楚。
本以為他這次會忍不住發脾氣,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聽到他說出這句話,藍溪心裡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那些銳氣,好像一下子就沒了——
沒再和陸彥廷說話,轉下了樓。
陸彥廷也很安靜,拎著行李箱跟在後。
藍溪這邊剛一下樓,就看到了舒然和潘楊在爭執。
瞧見這一幕之後,藍溪有些驚訝。
“你們兩個……吵什麼?”
“沒什麼。”潘楊率先回答,“隻是在商量應該由誰來送你們去機場。”
“然後呢,你們商量出結果了嗎?”藍溪覺得很好笑,潘楊這人怎麼回事兒,竟然跟舒然一個小姑娘吵,還有沒有點兒風度了?
潘楊搖搖頭,“我覺得還是我去送你們吧。”他覺得這件事兒跟舒然說沒用,還是要跟藍溪說,藍溪同意纔是王道。
藍溪想了一下,然後看向舒然,對舒然說:“你先回公司吧,不用跟著我跑了。”
“好。”作為藍溪的下屬,舒然自然是無條件聽藍溪的。
答應下來之後,對藍溪說:“那你路上小心啊,到了微信我一下,注意寶寶~”
聽著舒然這麼說,藍溪笑了一下,朝點點頭,“好。”
八點鐘出發,九點出頭,便抵達了機場。
潘楊拎著陸彥廷的行李箱,陸陸彥廷拎著藍溪的行李箱。
藍溪一個人走在前麵,後麵的陸彥廷和潘楊看著像是的保鏢。
登機手續也是陸彥廷辦的,藍溪就在旁邊等著,辦理完手續之後,他們兩個人來到了候機廳。
藍溪率先在沙發前坐下來,陸彥廷直接坐到了邊。
兩個人的距離捱得很近。
藍溪側目瞥了陸彥廷一眼,然後往旁邊挪了挪子。
陸彥廷:“……”
他平復了一下,然後準備繼續往邊靠。
這一次,還是被躲開了。
“離我遠點兒。”藍溪忍無可忍,對陸彥廷下了警告。
陸彥廷:“我沒你。”
“挨著我也不行。”藍溪強調。
陸彥廷雖然不服氣,但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現階段,隻能著了。
坐下來不到一刻鐘,就開始登機了。
四個多小時後,飛機在厘島機場降落。
陸彥廷已經讓潘楊安排了人到機場接機,一到出口,司機已經在等了。
藍溪本來想打車回去,但既然陸彥廷已經找了司機,那不用白不用。
客觀來說,著肚子等計程車,也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張阿姨和眀煙看到藍溪回來,就開始盤算著給準備晚上的營養餐了。
藍溪本來以為陸彥廷還得死纏爛打一會兒,沒想到他今天倒是君子得很,把送回來之後就離開了。
藍溪發覺,自己似乎已經適應了厘島的氣候,暖洋洋的,再加上這邊生活節奏比較慢,一過來,整個人都放鬆了不。
藍溪來到樓上的臥室,將行李整合了一下。
然後,拿起手機給周延打了一通電話報平安。
電話嘟了三聲就接通了。
周延:“到了?”
藍溪:“嗯,過來了,明天去產檢。”
聽過藍溪的話之後,周延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問:“他和你一起過去的?”
聽到周延這麼問,藍溪著手機的手略微收了一些:“……是。”
不知道為什麼,回答周延這個問題的時候,竟然有些心虛。
“嗯,好好休息吧。”周延囑咐了一句,然後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藍溪覺得周延可能是有點兒生氣……想到這裡,不免有些頭疼。
和周延之間這個狀態,真的是太尷尬了。
剛結束通話周延的電話,藍溪就收到了來自陸彥廷的簡訊。
陸彥廷:明天早上我接你去醫院,八點可以嗎?
收到陸彥廷這條簡訊的時候,藍溪有些走神。
仔細想想,也是夠可笑的。
都已經懷孕六個月了,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才第一次跟去做產檢。
想到這裡,藍溪抬起手來上了肚子。這小東西要是知道了,應該也會傷心的吧?
藍溪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很冷淡地給陸彥廷回復了一個字:哦。
回完之後,就扔下手機去換服了。
………
藍溪今天有些累到了,坐飛機本就容易下肢水腫,何況現在還懷著六個月的孕。
盡管從江城來厘島的航程不是很長、頭等艙活範圍也足夠寬敞,可還是水腫了,兩條小,稍微摁一下,就會水腫。
當然,眀煙也說,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本太瘦了,細,懷孕月份大了,子越來越沉,下肢就不可避免地水腫了。
晚上洗澡的時候藍溪照了照鏡子,之前六十厘米的腰圍,現在已經慘不忍睹了。
因為水腫,兩條看著也了不。
除了臉沒什麼變化之外,哪兒哪兒都變了。
之前一直都不想要孩子,最主要原因也是怕材走樣。
是個非常注重外表的人,看著自己的材變這樣子,突然就有些難。
心不太好,於是藍溪就去找蔣思思聊天兒。
藍溪直接給蔣思思發了視訊通話,這會兒已經八點鐘,按理說應該是下班了。
果不其然,視訊邀請剛發出去沒多久,蔣思思就接通了。
一接通,蔣思思就瞧見了藍溪一臉的愁容。
於是,問藍溪:“怎麼了,心不好啊?”
藍溪“嗯”了一聲,“我剛才照了一下鏡子,要瘋了。”
蔣思思:“照鏡子怎麼了?你這張臉不是好好的嗎?上個妝,還是以前那隻狐貍啊。”
藍溪:“我說材,我覺我現在像一頭豬。”
蔣思思:“嗨呀,懷孕之後這不是正常的嗎,之前咱們那個同學,啥來著,張欣?不是一直都八十多斤特別瘦嗎,前幾天我見了,生完孩子竟然胖到了一百二十斤,太可怕了。”
藍溪一聽蔣思思這麼說,更鬱悶了。
“哎哎哎,別想太多啊!”蔣思思瞧見藍溪這個表,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咳嗽了一聲,對藍溪說:“那肯定是沒做好產後修復,而且之前就是著不吃東西才瘦的,你又不是那樣,咱那是天生麗質,生完孩子肯定會瘦回去的。”
藍溪抬起手來了一下肚子,然後跟蔣思思說:“我他媽現在真的沒眼看自己了,醜死了。”
“哪裡醜?”蔣思思挑眉,“我的寶貝兒啊你清醒一點兒,你要是醜,別人都別活了。”
藍溪:“……”
蔣思思:“我覺得你可能是懷孕之後太矯了。”
藍溪:“……可能是吧。”
蔣思思:“別想太多了,你要是醜,那這世界上沒漂亮人了。”
藍溪:“……”
蔣思思:“哎,來說說,晚上的吃的什麼?”
蔣思思迅速地轉移了話題,不太想讓藍溪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
人懷孕,本來就是一件犧牲很大的事兒,尤其是對於跟藍溪這種人來說,要犧牲的東西更多。
和藍溪之所以能為好朋友,就是因為們兩個人在好多事兒上觀念都特別一致。
比如說,們兩個人都不想要孩子,蔣思思比藍溪更誇張一些,之前一個勁兒地換男朋友,別說生孩子了,就是結婚都沒想過。
藍溪跟沈問之在一起,雖然兩個人有結婚的念頭,但藍溪也是堅決不要孩子的。
其實,當初檢查出來懷孕的時候,蔣思思潛意識裡就覺得藍溪有可能要打掉孩子。
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把孩子留下來了。
現在想想,其實有些事兒從那個時候就註定了的。
一個堅決不想要孩子的人,卻擔著這麼多風險留下了陸彥廷的孩子。
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
跟蔣思思聊了一會兒,藍溪的心放鬆了一些,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失落。
一向是非常注意形象的人,懷孕之後犧牲得太多了。
這次一腫,心態完全不平衡了。
放下手機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晚上睡得很安穩,沒有醒過來。
睜眼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早晨七點了。
醒來之後,上的水腫還是沒能消除,藍溪換服的時候,特意穿了一條到腳踝的子。
實在沒辦法忽視自己的形象。
藍溪收拾好自己下樓時,已經八點鐘了。
剛一下樓,就看到了站在客廳裡的陸彥廷。藍溪這纔想起來,昨天確實跟他說好了,八點。
和陸彥廷對視完之後,藍溪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
老實說,不太想讓陸彥廷看到這樣子——
狀態不好,說話的語氣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藍溪剛走下來,陸彥廷就來到了麵前,“收拾好了嗎?走吧,我們去醫院。”
做檢查是要空腹去的,所以不需要在家裡吃早飯。
“你急什麼?”藍溪的語氣不是很友善。
陸彥廷:“……”
莫名其妙被懟,他有些委屈。
但委屈歸委屈,也不好去質問藍溪什麼。
他們兩個人對話的時候,眀煙就站在旁邊兒,瞧見藍溪這麼懟陸彥廷,掩著笑了。
適時地站出來,對藍溪說:“完之後趕吃早餐,別拖著哈。”
“嗯,知道了。”藍溪對眀煙的態度,明顯比對陸彥廷的態度要好。
不過,陸彥廷倒是謝眀煙的。
因為,這麼一說,藍溪就換好鞋跟他走了。
因此,陸彥廷遞給了眀煙一個激的眼神。眀煙微笑了一下,算是回應。
上的水腫沒消,藍溪走路的步子有些沉,陸彥廷見走路有些困難,於是手扶住了。
這樣一來,藍溪邁步比之前輕鬆了不。
藍溪緒不好,所以一直都沒跟陸彥廷說話,上車之後,便扭頭看向了窗外。
………
陸彥廷按照導航提示找到了醫院。
藍溪之前來醫院做產檢的時候,要麼是周延陪著,要麼是張阿姨和眀煙陪著,這回突然換了人,醫生都不習慣了。
產檢做的就是常規的檢查,月份越大,孩子的臉就看得越清楚。
這次彩超拍下來,藍溪已經能夠看清楚肚子裡小傢夥的臉了。
不過……別仍然是看不出來。
醫生拿著彩超報告研究的時候,笑著說:“你的胎兒很神,現在還是看不清楚別呢。”
提起來孩子,藍溪的負麵緒消弭了一些,跟著微笑了起來:“確實,ta很神。”
醫生放下報告,問藍溪:“最近有什麼不舒服嗎?”
藍溪想了想,“水腫算嗎?”
醫生:“水腫?”
藍溪:“下肢水腫很厲害,尤其是小,幾乎沒有型了……”
是真的介意這個。
之前蔣思思問過,對自己上哪個部位最滿意。
當時藍溪第一回答的是臉。
除了臉之外,最滿意的兩個地方分別是腰和小。
現在好了,一懷孕,什麼都沒了。
醫生聽藍溪這個語氣,就知道應該是比較介意這件事兒的。
於是,寬藍溪:“這個現象是非常正常的,下肢比較瘦的孕婦在懷孕後期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水腫,這種況等孩子出生之後就會好的,不用太擔心。”
話雖這麼說,但藍溪還是很在意。
陸彥廷站在旁邊,聽著和醫生的對話,一句話都不進去。
一直到和醫生聊完,陸彥廷纔拿起了那張彩超,盯著看了起來。
孩子的臉不算特別清楚,五隻看得到大概的廓。
他盯著看了很久,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
雖然看不清的五,但他覺得這個孩子很像他,又很像藍溪。
他第一次有如此清晰的覺——他和的生命,通過這個孩子,聯結到了一起。
陸彥廷正這麼想著,藍溪冷冷的話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看夠了沒有?”
“……嗯。”陸彥廷將報告收起來,隨口應了一聲。
然後,他走到藍溪邊,聲開口:“我們去吃早飯。”
在醫院了幾,再做b超檢查,前後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這會兒已經十點鐘了,還沒吃早飯。
“不用,你送我回去。”藍溪現在心不太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吃完飯再回去。”陸彥廷難得地態度強了一次,一條胳膊攬著的腰,將往外帶。
藍溪想甩開他,但是考慮在公共場合,不太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於是,就這麼被陸彥廷攬著上了車。
上車之後,藍溪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對陸彥廷說:“送我回去。”
陸彥廷沒回復。好不容易纔把帶出來,怎麼可能再送回去?
要是一個人住,那他送回去也無所謂,但是那邊活生生兩個電燈泡在,他怎麼可能做這種想不開的事?
陸彥廷覺得藍溪今天狀態不太對,就更不可能放回去了。
陸彥廷發了車子,朝著自己住的酒店開去。
藍溪沒看路,本以為陸彥廷現在已經不會再忤逆的意思,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帶著回了酒店——
想起來之前幾次跟他回酒店之後發生的事,藍溪的臉就更差了。
那個時候肚子還沒這麼大,上也沒現在腫得厲害,就現在這樣子……
陸彥廷怕是看了也不起來吧?
男人都是視覺,很早之前就知道這一點。
況且,陸彥廷那麼重慾,肯定更在乎這些。
人的緒有時候來得莫名其妙,矯起來的時候,自己都控製不住。
車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停下來。
陸彥廷率先下車,到另外一邊給藍溪開門。
“我要回去。”藍溪自然是不肯下車的。
陸彥廷:“吃完飯我送你回去,先上樓吃飯,嗯?”
他耐著子勸,怕不聽,又拿出了殺手鐧:“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為孩子想想。”
提到孩子,藍溪最終還是妥協了。
而且確實是很,從早上醒來到現在滴水未進,怎麼可能不。
五分鐘以後,藍溪和陸彥廷來到了酒店的房間。
陸彥廷似乎已經提前訂過餐了,剛坐下來沒一會兒,就有工作人員送餐上來。
早餐擺在茶幾上,陸彥廷走到藍溪邊坐下來,端起熱牛送到手裡,“先喝,嗯?”
藍溪沒回他的話,不過還是從他手裡頭接過了牛,喝了一口。
陸彥廷在對麵坐著,盯著藍溪的,看到瓣上染上白的,目瞬間火熱了起來。
他想起來之前用的時候……也會這樣。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於是在還能控製的時候,從邊起來,走到了落地窗前。
藍溪抬眼看了一眼陸彥廷的背影,然後繼續吃早飯。
接下來的二十多分鐘,他們兩個人誰都沒跟誰說話。
吃完飯,藍溪從沙發上站起來,“我走了。”
陸彥廷聽到這麼說,快步走了上去,擋在了麵前。
他目火熱,直勾勾地盯著的部看。
這眼神看得藍溪渾不舒服,邁,準備繞過陸彥廷。
然而,陸彥廷並沒有給這個機會,直接攔腰抱住了。
他一步一步著往後退,最後藍溪整個人都靠在了墻壁上。
酒店的房間冷氣很低,墻壁上的溫度也很低,靠上去之後,藍溪隻覺得背後一陣寒意竄起。
“你——”藍溪沒來得及說什麼,陸彥廷已經低頭埋到了兩之間,右手的食指沿著線來迴遊走。
藍溪被他的作弄得一陣抖,說話的氣息都不穩了:“陸彥廷你他媽放手!”
“不進去,藍溪,我就……一下。”他的聲音有些委屈,“再憋下去我會瘋的。”
藍溪簡直要被陸彥廷氣笑了。
他現在這是什麼樣子?
滿臉求不滿——他究竟是有多?
現在這樣子……他竟然也能有反應?
“我讓你放手。”
“不放,不想放。”他耍賴皮,不僅不放,還摟著走到了床邊,將放倒在床上。
藍溪今天的子雖然能遮住小,但是被他往床上這麼一放,子都上去了,浮腫的小了出來。
陸彥廷也注意到了這點,“你的怎麼了?”
他一邊說,一邊手了上去。
“滾開!”藍溪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個度。
“……我帶你去醫院。”陸彥廷這會兒冷靜了不。
藍溪的一看就不正常,難怪今天走路都不是很穩當。
藍溪看到陸彥廷突然冷靜下來,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嗬,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
他著迷的,也就隻是的皮囊而已。
看到浮腫的,估計沒**了吧。
藍溪恨死了這樣矯的自己,強著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從床上起來準備離開。
陸彥廷怎麼可能放心讓走。
他直接住一邊的小,兩隻手摁著的肚,“不想去醫院的話我幫你一,別。”
“沒必要。”藍溪蹬,想要掙,“你也看到我現在是什麼樣子了,反正生完孩子材也不一定恢復得過來,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
“……”
聽完的話,陸彥廷愣了足足五秒鐘。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的意思。
陸彥廷傾近,一手勾住的下,盯著的眼睛:“你覺得我是喜歡你的?”
“你不是?”藍溪反問他。
藍溪陸彥廷